第 3 章

    “你的要求我们可以帮,唐公子一身行头不菲,而近日往来此地的都是冲着云中酒会。我想唐公子也是吧。”

    青平说出的话只惊到了唐长安一人。

    江之行点点头好像很认同青平的猜想,他也早就推测出了。

    “这么说这位青平兄弟和这位……兄弟也是来参加云中酒会?”

    唐长安两眼放光,对初次见面的两人毫不设防。

    “是啊!在下江之行,与人比武时,不幸输掉了云中酒会的请帖。唐公子可有门路为我们兄弟二人再寻来一张?”

    青平不得不佩服江之行胡说八道的能力,不过他既然能忽悠这个憨批,那该不会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吧?

    再观察一阵子好了。

    唐长安叫来京明吩咐道,“你快些入城去打听一下,有什么法子可以再弄来一张云中酒会的请帖。”

    两匹骏马跟在京明身后,京明一头雾水,“少爷,咱们的请帖丢了吗?”

    “没丢,这一张请帖不是只能进两个人吗?我要带我这两个好兄弟一起进去!”

    一个受伤的剑客就算轻功在怎么高他到时候也能及时找到,况且还有一辆醒目的驴车。

    少爷只会些三角猫功夫不敢一个人离开,而蓝小姐在两天后也会来云中酒会,只要到时候让少爷和蓝小姐见上一面那他这趟任务就算圆满。

    京明应下了唐长安的命令,脚轻点地,跃到树上,一个飞身跨步就消失在了树梢之上。

    窸窸窣窣,树叶零落。

    “之行兄,你们是要带我跑吗?那要快点,他的轻功很好,别让他给追上了!”

    唐长安附耳听着计划,江之行狡诈一笑,这笑只被对面的青平看清了。

    青平看着唐长安傻乐呵着把自己的请柬交给了江之行,又傻乐呵着带着两匹马进了兰城。

    “你和那蠢货说了什么?”

    “怎么你有兴趣?”

    “嗯,想知道他还会信多离谱的话。”

    江之行轻笑一声,把写着唐长安名字的请柬揣进了怀里。

    “就是让他去过几天破落户的日子,而我俩是唐大少和他的侍卫。”

    大少爷牵着两匹好马在城中招摇过市,那个侍卫京明看上去也不是吃素的。

    青平有些期待那场好戏了。

    “你就等着酒会上他来找你算账吧。”

    “哎!”江之行否定了她这话,“这么快就下决定,要不要赌点什么?”

    青平摇头,“身无一物,不赌。”

    “别介,就赌你那金疮药药方!”

    青平起身去整理自己的药箱。

    药箱里很杂乱,里面的竹筒歪七扭八,不同的药品都装在一样的竹筒里,没有学过医理的人很难辨清。

    “没有药方,药铺里买的,五钱一罐。”

    鬼才信她的话!药铺里怎么能买到这样神奇的止血药。这一身了不得的医术,不讨点好那也太不划算了!

    江之行用剑撑起身子,一瘸一拐走到青平身边,“可是你这药效用实在不错,要不一两一罐给我来个百八十罐的?”

    青平遮住江之行往车棚里打探的眼神,把东西往里面塞了点,背起药箱对江之行说,“我要进城给人看病,你最好别乱动。”

    别乱动她的东西。

    江之行当然听出她的话外音了,乖乖坐在树下等着青平走没了身影……

    晴空与昨日一样。

    青平入城之后在那馄饨摊旁站了会儿就等到了昨日的一个小丫头。

    小姑娘衣着光鲜,昨日出来买菜,见到青平在这看诊就上来问了两句,得知青平医术不凡,两人就约好今天去为她的母亲诊治腿伤。

    “小郎中就是这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巷中穿行,来到一处小门。

    这处小院很普通,与姑娘的衣着格格不入,这姑娘也察觉到了不妥。

    “小郎中莫要见怪,奴家只是陆府的一个下人。”

    富贵人家的下人衣着和住所不搭也是常态,大多数富人都好脸面,下人的衣着也是攀比的项目之一,当阴影之后的住处就不会有人在意了。

    大夫们自诩行医救人,大多有种高高在上拯救众生的自傲。

    可是青平没有,她是来挣钱的,面对江之行和唐长安爱搭不理的也只是因为她们很麻烦。

    “无事,我只不过是来给病人看诊的,你的母亲呢?”

    这姑娘羞涩一笑,将青平引入了一间厢房内。

    里头的妇人正坐在榻上绣花,按照寻常人生育的年龄来算她是不到四十岁的。

    见到两人进来,妇人放下手中的绣棚,拉过姑娘的手。

    “菱花,娘都说了这腿咱们就不治了!你快回大小姐身边,别在后厨浪费时间了!”

    青平看了看这妇人,进来之后她的右腿就没有移动过。

    “夫人,你这腿……快半年了吧?”

    还在推辞互诉衷肠的母女俩都是一愣。

    菱花摸干眼角溢出的泪水,惊喜道,“是啊!半年前我娘这只腿上山被毒蛇咬伤,被人发现之后捡回一条命,可腿却不能动弹了。”

    她的父亲在陆府做了一辈子管家,她们母女两就没有过过苦日子,父亲意外死后不少人落井下石,母亲也不愿意被人看轻,就时常上山找什么人参山芝。

    东西没有找到,腿丢了一条,为了治腿这半年来请遍了兰城的大夫,外来的游医也逮找一个是一个。

    母亲几度寻死,认为自己无用只会拖累人。

    可是母亲是菱花在世上唯一的念想,要死不如将她一起带去,这样也一了百了!

    菱花将母亲的裤管往上折了几下,将当时毒蛇的咬伤露出来。

    青平蹲下查看伤口,伤口还在结痂,周遭并没有什么淤血。

    “夫人是不是常有血流不止的情况?”

    菱花点头,“娘她绣花时扎个针眼都要流上一刻钟的血。”

    妇人叹气,在房中日夜不停绣花半年,看得已经有些模糊了。

    “年纪大了都是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并非如此,菱花姑娘按这个方子去抓药,平时当做茶水煮给夫人饮用,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就可见效。”

    菱花接过药方看着里头的藕节有些疑惑,“这藕节还能做茶?”

    “正值夏秋交替之季,正是藕节的时令,姑娘也可以炒成菜给夫人服用,到了春冬可以将这味药换成白及。”

    妇人一听青平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有血流不止的症状,就知道她多少有些本事。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在村里时她是许多年轻小伙追求的村花,她漂亮又能干,看不上那些泥腿子,嫁到了隔壁村在城里当官的丈夫。

    过上了人人艳羡的好日子,丈夫意外死后不服他管家的人纷纷冒头,她们在陆家没了立足之地。

    如果她这个拖累能够治好腿伤,那是不是就可以让女儿安心。

    妇人伸出布满褶皱的手拉住青平的粗布衣裳,“这位小郎中,那我这腿,还有的治吗?”

    “有。”

    菱花将门窗关紧,把榻上的小桌撤下,扶着母亲平躺在榻上,然后就守在门外等着。

    回想小郎中的话,“有,我要为这条腿施针。”

    菱花又喜又怕,喜是因为母亲又能站起,怕是因为……

    针灸是一项很难的医术,有数十年苦功的大夫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把人治好。

    而且她们平民对于穴位的认知就是,哪个大侠被点穴最后比武死了,庸医扎错穴位害死了人

    可是母亲坚持要尝试,菱花也知道对于残疾的她来说生不如死……

    那便赌这一回好了!

    青平点燃自己带来的安神香,片刻后妇人就有些困倦的睡着了。

    先从大腿扎起,慢慢推按,将堵在血脉中的污浊之物推到小腿,将结痂挑开。

    青平拿出一块帕子盖在上面,一条腿中的污浊都吸在帕子之上。

    敷上一点金疮药之后血很快就止住了。

    蛇毒盘踞在这条腿中,使之血脉不畅,所以不得动弹。

    若是再晚一个月这条腿怕是连最后一点活性都没有了。

    青平把银针一一拔出,收好帕子,这毒以后练一下也是致人残疾的好东西。

    正好安神香也点完了,帮妇人放下裤管,青平推开门,门框撞到了坐在台阶上的菱花。

    菱花吓的一激灵,这针一施就是半个时辰,菱花在门口与蚂蚁干瞪眼的这么久,她站起来很是兴奋,探头往里面看。

    “小郎中我娘她怎么样了?”

    房间中有股很好闻的香味,菱花想进去闻个清楚。

    青平却拦住了她,“妇人没事了,已经睡着,菱花姑娘先去忙吧,我会在这里等着的。”

    菱花看见母亲穿戴齐整,安静的躺在榻上并没有多想,“好,刚大小姐那还在催我过去,小郎中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大小姐几个月前就来兰城操办这次云中酒会,说是来办酒会的,但府里谁人不知大小姐这是要接管陆家酒庄生意了。

    此次云中酒会非常重要,大小姐愿意喊菱花帮忙也是看重她这个老管家的女儿。

    说不定以后她还能在陆家酒庄中当个女管事呢!

    若是,若是娘亲能够好起来,那她们家真的就要苦尽甘来了。

    菱花内心的喜意止不住,走路都连蹦带跳,见到大小姐时还被一眼看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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