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潮河山色彩斑斓,干燥清新的微风轻轻拂过,坐在石凳休息的肖阳阳,俯瞰着整个江谷市,心境是久违的平和。被暖风吹得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肖阳阳微微睁开眼睛,一瓶可乐递到眼前。抬起头一看,原来是钟诚。
“困了?”温柔的男声,就像刚才拂脸而过的微风,带着秋天特有的一丝丝暖意。
“一点点。”肖阳阳接过钟诚的可乐,“谢谢。”
“以后会读美术吗?”钟诚随口一问。
“不会。”肖阳阳摇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我想成为一名医生。”
阳光洒在肖阳阳的发丝上,闪闪发亮。钟诚的心颤抖了一下,愣了一会儿:“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放风筝,“要不要一起?”
“哪里来的风筝?”
“我带了。等会儿到营地里,够空旷,今天风还大,肯定可以飞很高。”
“那是不是要跑来跑去的?”
“高手放风筝是不需要跑来跑去的。”钟诚轻拍了一下肖阳阳的肩膀,“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高手。”
钟诚从背包拿出一个风筝搭好,魔鬼鱼的造型,“放风筝的诀窍是逆风而行。”钟诚轻托着风筝,逆着风口,轻跑了起来。看着线紧的时候,钟诚轻巧地一拉一扯,一拉一扯,风筝就随着风蹭蹭蹭地往上爬。不一会儿,风筝就爬到了高空中。
“飞起来了。”肖阳阳看着空中的风筝,轻声欢呼着。
“要试试吗?”
“好。”肖阳阳跃跃欲试,接过风筝。钟诚跑到背包处拿水。没一会儿,手中的风筝就摇摇欲坠,翻跟头直线坠落的态势。肖阳阳拉着线,向着钟诚的方向惊呼,“钟诚,快来。风筝要掉了。快来。”
“不着急。”水还没拿到,钟诚微笑着轻跑回来,帮忙扯线,“轻轻地,不要着急。”钟诚握着肖阳阳的右手,一拉一扯,“你看,这不又飞上去了?线绷得紧的时候,就放线。对对对,慢慢来。”
两人玩得开心。旁边的师兄拿着数码相机,咔嚓一下,让美好时刻成为永恒。风筝有风,我有你。
晚上,全体社员一起烧烤。在吃喝玩乐中,大家渐渐熟络。八卦拉近人们的距离。“就因为这个原因退社吗?”“天,那社长的鸡窝头就是为师兄而长的?”“为失恋而长。”“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高手。”“就是考到央美那个师姐吗?”“天,那师姐我认识,好美。”“考央美很难。”“是很难,这几年唯一一个。”“我能考到川美就满足了。”“你想得美。”“学美术就要有一颗想得到美的心。”“屁。”“我听说社长也很厉害的。”
肖阳阳跟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鸡翅,静静地听着。
“吃吗?”坐在旁边的钟诚递过一串豆角。
“不要吵。”肖阳阳悄声说。她正支棱着小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钟诚笑了笑,自己吃了起来,隐约看到肖阳阳以前的影子。
“嘘,社长过来了。”一声通报,大家停下了八卦。肖阳阳轻叹一声可惜。
“大家吃饱了没?等会儿我们一起玩游戏。”杜宇插空坐了下来。
“玩啥呢?”社员问到,“打牌?猜歌名?”
“秋夜有点冷,我们玩抢凳子,暖暖身子。”杜宇伸手拿起一串豆腐皮吃了起来,“这个好吃,好香。”
“师兄,你试试这个。”一个小师妹递过一串豆角。
“大家要谢谢阳阳师妹”杜宇一边吃一遍调侃,“的男朋友。”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阳阳,你男朋友工作了吗?真大方。”“对,赞一个。”“我见过,很帅气。”“你怎么见过了?”“昨天跟杜师兄说话那个不是吗?”“是他呀?那很帅啊。”“那就是跟我们差不多年纪。”“高富帅?”“还专一。”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聊起来。
肖阳阳笑了笑,没说话,竖起来的耳朵垂了下来。
杜宇看着肖阳阳,以为她害羞起来,“好了,好了,stop。大家赶快吃完,一起玩游戏。”
“玩啥游戏?”甲同学问。
“抢凳子。”
“哇塞,简单粗暴啊。”
“你去吗?”钟诚问肖阳阳,“一起?”
“好啊。”
八张红色塑料凳摆在营地中间,大家杂七杂八地站在周围。
“来来来,谁报名?九名同学,首轮九名同学。”杜宇拿着大喇叭站着吆喝。
“我们两个。”钟诚举起手向着杜宇喊到,指了指自己和肖阳阳。
“还有我!”大黑牛师兄嘴里吃着一根香肠冲过来。
大家响应积极,人数一下子凑够。杜宇跑回他的帐篷拿出一个磁带收音机,对着大喇叭试声量。小虎队的《爱》从大喇叭里冲出来,歌声变得嘶哑拉跨,惹得大家哄然大笑。
“条件有限,大家多多体谅。”杜宇摆摆手,叫大家做好准备,“大家准备好,我准备按停歌声的哈。”
参加游戏的同学马上围着凳子。肖阳阳的小心脏突突地,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大黑牛师兄站在她前面,就像一堵墙厚实。
“开始。”杜宇一声令下,小虎队嘶哑的歌声再次从大喇叭冲出来,又笑倒一片。“停。”一键按下,歌声暂停。肖阳阳快速坐下。一个小个子男同学被挤了出来。大家热烈鼓掌。
一张凳子被移走,只剩七张红凳子。一声“开始”,歌声又在空中嘶哑,游戏继续。肖阳阳耳朵听着歌声,眼睛看着凳子,一步一步往前移。前面的大黑牛师兄还跟着歌声哼了起来。肖阳阳本也想跟着哼唱,放松一下心情,却发现喉咙紧张得干枯起来。
“停!”肖阳阳瞄着2点钟方向的红色凳子,眼看就要得手。事后回想起来,就像慢镜头,大黑牛庞大的身躯挤满了肖阳阳的视野,厚实的屁股只是轻盈地一翘,就撞到了肖阳阳往前冲的胯骨。眼前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直接把肖阳阳弹飞在地。本无大碍。可惜,大黑牛师兄自己也没能调整好身子,双脚打结,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倒,屁股狠狠地坐在肖阳阳的脚上。好疼!肖阳阳的唯一感受。
大黑牛马上站了起来。游戏停止,现场乱糟糟一片。
“还好吗,阳阳?”钟诚扶着肖阳阳,大家围在四周。
“去叫工作人员过来。”杜宇语气急躁,推了一把黑大牛。
“是是是。”大黑牛扒开人群,往服务中心走去。很快,营地的工作人员拿着药箱跑了过来。工作人员蹲了下来,检查了肖阳阳的脚踝,按了一下。肖阳阳的脸“滋”地一下皱在了一来,“疼。”
“我们还去医院检查一下。”工作人员提议,“找两个同学一起陪同前往,把她扶到前面去。我们开车过来。”
“好。”杜宇看了看,“就黑牛跟钟诚吧。其他同学准备洗漱睡觉吧。”
黑牛一把把肖阳阳抱了起来,毫不费力,“对不起啊,小师妹。”
“没事,一点小伤。”
钟诚从肖阳阳的帐篷里拿上她的背包追了上来。
“来,上车。”工作人员把车开了过来。
到了医院,坐上轮椅,挂上急诊。医生一看,交钱拍片。肖阳阳被推进了MR室,大黑牛、钟诚坐在外面等待。正发困,肖阳阳的手机响起。钟诚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喂。”
“医生怎么说?”紧张的语调。
“阳阳还在拍核磁共振。”
“你是谁?”声音顿时变得冷漠。
“我是钟诚。”
“你们在哪个医院?”
钟诚沉默了一会儿。
“你们在哪个医院?”对方再次重复。
“一院。”
电话挂掉。
很快,肖阳阳被护士推了出来。护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窗口,“你们到前面的窗口领结果。”
“谢谢。”两人先后向护士道谢。大黑牛接过轮椅。
“还好吧?”钟诚温柔问道。
“嗯,没那么疼了。”
拿到结果,大家回到医生诊室。
“是脚踝扭伤,明显肿胀,敷药三天后复诊。”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解释,“到护士那里敷药后就可以走了。”
“谢谢医生。”
敷完药,大家扶着肖阳阳刚走出急诊科,就看到叶伟童刚下车走了过来。
“怎么样?”看到肖阳阳,叶伟童小跑过来。陈武在后面跟了过来。
“没事,就是卧床休息三天。”肖阳阳看到叶伟童,没有一丝惊讶。
“伟童刚刚打电话过来。”反而钟诚在旁边解释到。
“我送你回家?”叶伟童轻声问到,“我车就停在前面。”
“好。”肖阳阳回看黑牛师兄、钟诚,“今晚谢谢大家。”
“师妹,不好意思啊。有啥事给电话我。”大黑牛摆摆手,深感抱歉。
“谢谢你们。”叶伟童从大黑牛那里接过肖阳阳,打横抱了起来,往车里走去,没看钟诚一眼。陈武也从钟诚那里接过肖阳阳的背包。
看着叶伟童走远,大黑牛、钟诚也往工作人员的车子走去。
“这人有点清高啊。”大黑牛评价叶伟童。
钟诚笑了笑,没搭话。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肖阳阳躺在车后座依偎在叶伟童的怀里小憩。脚踝的胀痛让她皱了眉。叶伟童轻抚着她的眉毛,细细欣赏着肖阳阳的脸:“你究竟有什么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