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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香尸

    暗,视野范围内是吞噬一切的黑暗。叶小曼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弯曲的、深远的隧道里机械性的直走,压抑的感觉令人喘不过气来。渐渐地,前方透入了些许微光,然后这微光缓缓变强,终于到了能看清物体的地步,叶小曼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摆脱啦。

    出去是如梅园般的香雪海。叶小曼觉得自己似乎在故地重游,在这大片大片的花海中不断穿梭——毫无目的。

    “救命!救命!”一阵细弱的哭喊声从不远处的地方传入了叶小曼耳里。叶小曼立马寻了过去。然而她很快就后悔这次不顾后果的冲动了——因为她看到极其恐怖的一幕。

    那个本该永久沉睡的吴冷玉此刻正拼命逃跑,身上的衣衫被梅花枝条勾的破败不堪,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而后面,居然是个一米多高的酒坛子长了脚似的追着吴冷玉。过了一会儿,酒坛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从坛口内伸出一团黏糊的肉来,这肉不断变化,渐渐扩展,形成畸形的人脑——完全扩展的人脑有普通人脑的一倍大,眼眶位置是两个血洞,没有眉毛和鼻子,只有一张猩红大口长在陈皮似的面容上。紧接着是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音,一网黑发几乎是一瞬间便从脑皮处生长了出来,随后人脑操纵着头发,把不远处的吴冷玉包成了一团蚕茧。

    “玉甄,你逃不了!”人脑的声音沙哑低沉,却让叶小曼的嗓子眼儿几乎跳了出来——因为这声音分明属于吴老太太。

    以头发形成的蚕茧正在不断收缩,三分钟后已经有血珠由内而外的从蚕茧底部渗出来。

    叶小曼想要呐喊,但是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过恐惧,令她紧张的哑了声音——五分钟后,头发丝从蚕茧底部开始松动,露出了一节血淋淋的被挤压到畸形的双腿。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恶心,欲要把胆汁给吐出来——然,不管内心如何反感这幅画面,她都没有勇气去改变什么,只能畏畏缩缩,眼睁睁地看着美貌如花的吴冷玉受到鬼怪的摧残。

    等到头发丝形成的蚕茧完全松动开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性尸体便抛在了落英缤纷的梅园内。

    “啊!”叶小曼不由自主地惊叫,而她眼睛内的瞳孔在一瞬间扩散。

    酒坛怪物闻到了异样的声音,人脑如机械般完全转到了背面,狰狞地瞪着叶小曼,然后再次张开了它那张猩红大口……

    “救命!”叶小曼从噩梦中吓醒,已是满头大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苍白的面色仍是惊魂未定。身上覆盖着厚墩墩的积雪,使她有那么一瞬感到安全。渐渐地积雪开始融化,她使了个劲,站起身,抖了抖衣上残留的雪渍,振作精神后打算回去。

    这条雪路考验着叶小曼坚韧的意志,她几乎是跳着完成所有的路程。一到达海天堂门口,她的双腿立马轻松下来,直接匍匐在地。

    “你去哪儿啦?”夭菊娟子端坐在金漆红木凳上,一脸严肃地问道。

    叶小曼知道鎏金珐琅炉瓶内的迷药挺多能支撑五小时,她在荒郊昏了神,导致一夜未归,夭菊娟子等人必会起疑心。于是说道:“吴少爷、主子、沫双均喝醉了,我一人无事便在外观赏雪景。”

    “观赏雪景?”夭菊娟子重复了一遍叶小曼说的话,随后是一脸的不信,“没看出来,你居然有此等雅兴。”

    叶小曼不再撒谎,反问夭菊娟子:“主子,新年新气象,你如今有什么打算?”

    夭菊娟子自若道:“自然是回云霄阁,你和沫双也应该想念这个家了吧。”

    叶小曼装作犹豫地说:“可是吴少爷那边……。”

    夭菊娟子嫣然一笑,不以为然:“我是谁,他心尖上的人物。况且他知晓我脾气,不会为难于我……便是真为难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叶小曼见她得意至此,欲想辩些什么,但转而一想:她的确是有资本的,偏偏遇上了吴海雄这样甘愿戴绿帽的痴傻男人,换作别的女人谁有这等本事——得了便宜还卖乖?且卖的还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你打算就这么和我说话?小小年纪便有老寒腿的毛病到了不惑之后岂不是得天天躺在床上?”夭菊娟子说着,弯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叶小曼。

    叶小曼面容愁苦地回:“大抵是先天不足,体质异于常人,才会被外邪入侵。”

    夭菊娟子转身从妆匣底层找出了许多晒干的艾叶递给叶小曼,说道:“我听说用艾熏老寒腿效果非常好。到时以切成薄片的生姜,放置膝关节处,在生姜片上撒上艾叶粉,点燃,熏之。”

    叶小曼接过,心忖:毕竟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居然上心起我这么一个人。

    夭菊娟子似乎能猜到叶小曼的所思所想。说道:“不要多心,主仆一场,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等到叶小曼躺正,熏艾后,沫双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吴,吴老太太没了。”

    “哦,是嘛。”对于沫双带来的消息,夭菊娟子毫不感到意外,只是低头闲看着她那漂亮的指甲,对着叶小曼说道,“走,我们去瞧瞧。”

    福寿堂内。

    里头乱哄哄一团糟,婢子、家奴们齐齐地站成一排排,不管是真心痛,还是真做戏,眼泪均是一把把地撒到地上。见到夭菊娟子等人来临,他们齐刷刷地往中间让出一条路,沙哑着声音道:“大夫人好。”

    夭菊娟子十分有气势地问众人:“老太太虽是风烛残年,但也要细心照料。这大过年的,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

    其中一名小厮便回答道:“昨儿是梅晶、梨英等人值班,因是过年的红日子,她们到东厨内挑了五十年的陈酒到福寿堂。可不知怎的,吴老太太在饭桌上喝了几口便奄奄一息,于是梅晶慌忙去客房找徐大夫。雪夜路行难走,等到梅晶领着徐大夫到达福寿堂时,吴老太太已经安息了。”

    夭菊娟子心忖:酒本就有催化的作用,何况是五十年的陈酒。这不是更加快了她仙逝的步伐。

    然,叶小曼听完小厮的陈述,神色慌张、面露惊恐。她是想到昨晚的那个噩梦了。在梦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梅林,恰好昨晚值守福寿堂的婢子中有一个的名字里正有梅字,又恰好吴老太太在喝酒坛子内的酒水后才一命呜呼,所有的一切均影射着梦里的情景。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和沫双去跪拜。”夭菊娟子说着,往叶小曼的胳膊肉儿处狠狠地扭捏了一把。

    “是。”叶小曼应着,憋着闷气,拉过一旁的沫双。

    吴老太太现今躺在白玉棺内,入殓师已经给她化过妆——浓彩重墨的妆容,异常艳红的寿衣。令人看得分外难受。

    叶小曼和沫双先向白玉棺俯身,叩首,起身,当她们如此反复做了几回之后,夭菊娟子才缓缓俯了下去。夭菊娟子一跪拜,下面的婢子、家奴们紧跟着跪拜。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吴海雄进了福寿堂,见夭菊娟子在跪拜,上前扶起她,说道:“你身子骨还未康复,不必做这些麻烦事。”

    “我是吴家大媳妇,理应尽孝道。”夭菊娟子虚着心回答。

    吴海雄第一次双目无神地看着夭菊娟子,说道:“我娘在的时候,我想对她好些,尽些孝道。但现在不在了,便随她而去吧。她在阴间,我们在阳间,对她再好也没甚么用了。”

    “你倒想得明白。”夭菊娟子拈着双喜百蝶轻帕,装模作样地往脸上擦了擦未干的少许泪痕。

    “娟子,我原以为我对她没有那么浓的情感,但她真逝世,却让我难受到揪心。”吴海雄沉着音说道。

    “夫君,悲则伤肺,看到这般无精打采的你,我也难受。你去金叶堂歇息,这里的事情我来主持。”夭菊娟子说着以两掌轻轻推了吴海雄一把。吴海雄无奈,欲要往金叶堂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梨英唤住了他:“少爷,等等。”

    吴海雄转过头,疑惑地问道:“甚么?”

    此时,梨英的神情万分犹豫,好一会儿才道:“有……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梨英这会儿又开始忸怩了:“这个……那个……昨天晚上,吴老太太喝酒的时候,提到了吴,吴小姐。”

    听梨英一说,吴海雄立马问她:“我娘都说了些啥?”

    梨英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少……少爷,这里说话不方便。”

    夭菊娟子见状,便对吴海雄说:“夫君,如此重要的事,怎能没有我呢?”

    吴海雄叹惜——他拿夭菊娟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是外人自然要参与的。”

    于是,吴海雄和梨英并夭菊娟子一行人离开了福寿堂,到了海天堂。

    海天堂处。

    一到海天堂,夭菊娟子便找了蚕丝垫放在床头,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倒在床。然后问梨英:“吴小姐不是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吗?老太太昨晚提起她是何缘故?”

    “夫……夫人,少……少爷。昨晚吴老太太喝醉以后,出现了幻觉,说……说了一个惊天秘密。她说,她说吴小姐死了,并且是她和二夫人联手害死的。”

    “什么?你胡说!”吴海雄知晓自己的母亲——她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吴海雄也一直深信着母亲——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份良知,不会做如此辛辣狠毒之事。如今听梨英说出这等惊人消息,无疑是对他心脏承受力的极度考验。

    叶小曼看着吴海雄惶恐不安的模样,火上浇油道:“听说死于非命的人会化作厉鬼寻人报仇……难道吴老太太的惨死是变成厉鬼的吴小姐之手笔?”

    “我不信鬼神之说,不信玉妹妹已不在人世了,更不信我娘会杀人!”显然,吴海雄此刻的情绪十分激动。

    叶小曼慢条斯理地说:“我曾经和深山老林里的一个神婆学过点皮毛,以一罗盘加上《易经》上的十二时辰,再附魂,便能找到失踪已久之人。”

    夭菊娟子斜着眼看了叶小曼一眼,心知她在装神弄鬼,也不点破,续着她的话说:“既有如此神术,怎能不展现?若能找到吴小姐,可是一件大功德。”

    “是,主子。容我准备准备。”

    语毕,叶小曼便拉着沫双去市井买装备了。

    市井,有着喧闹世俗的屯街塞巷、色彩斑斓的货物商品,往来着各色各样的人物,存在着各色各样的心性。

    叶小曼和沫双并排走在一起,让人看了分外刺眼——她们根本就是两处极端。一个消瘦修长,一个丰满圆润。一个似深潭,神秘莫测;一个似清泉,浅显易懂。

    “小曼,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民间的巫术也会点儿。”沫双露出一脸的崇拜。

    听她这么一说,叶小曼的嘴角朝一边抽了抽,回道:“双儿,有些事情太过奥妙,你不必懂得。”

    沫双圆脸颊上露出两道微涡,开口道:“我那么笨,教也教不懂啊。”

    “无知是福。”

    和沫双在一起,总让叶小曼感觉到轻松——不必防范,不必耍心机,可以胸怀坦荡,心交心的面对面。

    两人说了一通闲话,便开始去古朴的店内寻找袈裟、布鞋、罗盘、法杖。

    叶小曼的爱好十分奇特——比如选袈裟,就挑了件灰黄色且锈斑点点的麻衣,选布鞋,就挑了双褐色有着罂粟图案的鞋子。

    等到罗盘也选好了,叶小曼和沫双便走了出来,打算去别家店寻找称心的法杖。

    法杖这东西一定要精细,越精细就越能体现它的神秘感。所以叶小曼打算去一家装潢细致华丽的佛教店。

    寻寻觅觅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叶小曼总算找到了理想之处。正当她和沫双走进去时,一阵热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双儿,你怎么来啦?!”

    沫双一听见这声音,圆圆的脸颊马上变得绯红。垂着头不敢去瞧声音的主人。

    叶小曼见到这情景,马上去细瞧那人:他看上去十分的普通——一身灰白,衣上没有半点装饰,不似柳深华清瘦风流,不似堇容白净俊雅;但全身透出一股浩然正气,见过之人亦很难忘。

    于是心忖:他一定就是沫双思念的小竹子,看这通身的纯正和沫双倒是般配。

    竹宣急匆匆地走到沫双面前,握住她的手,道:“好久没有见面,你可想我吗?若不是有烦心事要处理,我早去找你啦……现在能见着你,真好。”

    叶小曼一用力,便挥开竹宣握住沫双的手,说道:“好什么好,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就黏住姑娘家的嫩手心儿,像什么样子?”

    听叶小曼一训,竹宣愣住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向她作揖:“在下失礼了。”

    沫双见竹宣窘迫,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叶小曼的右衽,说道:“小曼,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

    “双儿,你知我从来不喜干涉他人闲事的,但你却不一样。你是我见过最纯善之人,让我莫名地想要保护,不愿让你受委屈。你不知江湖险恶,太容易被骗,我实在是担忧……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总要防一招,免得到时被卖了还心存感激。”

    叶小曼的一番话令竹宣感到震惊不已——一个声音曼妙的女子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戒备心理?不仅通身武装,而且连寻常话里都透着戒备。

    竹宣向叶小曼再次作揖,说道:“姑娘,你关心双儿我内心感激,可我待双儿也是真心诚意绝无险恶意图……我和双儿是两相情愿的。”

    叶小曼冷冷地“哼”了一声,问沫双:“你爱他吗?”

    沫双用极轻的声音回道:“爱。”然后羞红着脸,躲到角落处。

    叶小曼见此情景,叹了一口气。随,郑重地向竹宣说道:“她是珍宝,你不能辜负!”

    然,这竹宣公子正要做出承诺的时候,门口却来了两个意想不到之人——平静王与堇容。

    “竹儿,你可有空?”平静王露出一副慈眉善目的神情望着竹宣。

    竹宣一脸疑惑,问道:“父亲忽然到访所为何事?”

    闻他唤平静王父亲,沫双的心里猛地一惊。

    堇容谨慎地望着平静王,然后对竹宣说道:“阿哥也到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将军家的四女儿洪曼珠正当妙龄,过几天便让你们见上一见。”

    阿哥?将军的女儿?娶妻生子?这几个字眼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烙进沫双内心深处,令她快要窒息。

    “父亲,我……。”沫双此时的神态看的竹宣干着急。但他性格柔顺,从不主动反驳父亲,只犹豫着,思忖着——该怎么面对如今的局面?

    竹宣的磨叽在叶小曼眼里就变了味——她从小便饱受人间疾苦,对于男人讲的真爱更是嗤之以鼻——现在的竹宣在她眼里就是个不懂为爱反抗的软弱之辈。

    “双儿,你和那个他没有门当户对。即便以后做了侧室,也是会被欺压的……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叶小曼语毕便拉过已经失去神采的沫双往外走。

    平静王和堇容虽觉得叶小曼和沫双面熟,但也没细想——云霄阁美女如云,像沫双这等姿色的女子更是望也望不过来。

    那根做戏的法杖仍是没有买到,可叶小曼已经没有心思再在市街上游走,也实在干不了别的事——因沫双整个人像得了重病一般靠在她肩头,虚软着身体。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失魂落魄的沫双送回吴氏银庄。

    回到吴氏银庄,叶小曼几乎花完了力气——沫双以她消瘦的身板做依靠,实在支撑得很勉强。而沫双因压抑过度,始终忧郁着,不说一句话。

    夭菊娟子难得见到这样的沫双,问叶小曼:“她怎么啦?”

    叶小曼附在她耳边说了一通,夭菊娟子了解始末后并不责怪沫双,只对叶小曼说:“让她静一会儿,有些事我们帮不了。”

    叶小曼充满惆怅地望了一眼沫双,随后命人砍了一段潇湘竹,以一颗硕大的琉璃珠嫁接到截口上,竹身涂上一层黄,刻上五方鬼帝,才完成那根做戏的法杖。

    子时,夭菊娟子将吴海雄请到了海天堂。里边的叶小曼已经将买来的装备穿戴整齐,粗粗看去倒真像附了鬼神之魂一般——她穿着袈裟、布鞋、戴着黑色面纱;双腿盘起半莲花坐、左手持法杖、右手转罗盘;唯一露出的双眼中似乎有奥妙存在,黑珠子滴溜溜地往顺时针方向转圈;念出的声音既像梵音又像是胡诌的。

    “破!”叶小曼从舌尖蹦出一声响亮的字,然后对吴海雄和夭菊娟子说:“吴少爷、主子,我找到吴小姐了。”

    由于方才叶小曼精彩的表演,吴海雄莫名的就信了三分,急问道:“在哪儿?”

    叶小曼举起法杖,一束月光泄到琉璃珠上,令“神术”更添神奇效果。

    “吴少爷、主子,月光会指引我们。”

    吴海雄、夭菊娟子鬼使神差地跟在叶小曼身后,走出了吴氏银庄,去了叶小曼至为熟悉的荒郊野外——这里有她亲自埋下的美人躯体。

    到了目的地,叶小曼放下法杖,忽然间悲痛不已地哭喊:“吴小姐,你死得好惨啊!你这么年轻,这么美貌却死于非命啊!这世间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哭喊完毕,她整个人像被抽了灵魂般缓缓倒下,就是吴海雄、夭菊娟子叫她、推她,也不再醒来。

    叶小曼今晚的行为实在超出常人的理解,吴海雄便真信她被鬼神附了身。于是和夭菊娟子一道刨土。叶小曼原就将吴冷玉的尸体埋得不深,使得他们很快便挖出了——吴冷玉即便死了,也依旧是个美人——大抵是冬天,气候冰冷,尸体不易腐坏才能保存得如此完好。

    可,吴海雄的心情便彻底不一样了。他,看着躺在冰凉地里的吴冷玉好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时间——心底的悲伤渐渐聚集,成了一种无可挽回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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