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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情愫

    比美大赛结束后,众人一一离场。叶小曼、沫双跟着夭菊娟子离场的时候,夭菊娟子似故意绕过清瘦商客的座位。商客拾起夭菊娟子落下的绿宝石蜻蜓步摇,欲要还给她时,夭菊娟子向他扔了一张纸条,就急忙走开了。

    商客翻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唐伯虎择佳偶——打一气节。

    但愿夕阳不西下——离合格谜。

    千层浪打依然聚,万阵风吹永不沉——我在这里等你。

    回到菊香闺后,叶小曼问夭菊娟子:“方才姐姐扔了什么给他?”夭菊娟子笑答:“三句谜语。”叶小曼又好奇地问:“什么谜语?”因获桂冠的缘故,夭菊娟子的心情特别的好,一手挽着叶小曼,一手拉着沫双,将自己写给商客的字条重述了一遍,然后问她们;“你们猜得出吗?”沫双听得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叶小曼则轻笑着回答:“谜底是中秋、暮、浮萍堂。”夭菊娟子夸她聪明,然后说道:“连你都猜出了,他必能猜出的。”遂,去后方的紫檀鸳鸯柜挑选合适的衣裳。三更,叶小曼与沫双睡在了白菊水晶床的下边——铺着鹅绒毯的小床上——

    静夜无梦。

    清早,飞天舞台的管家丫头、百味天香馆的管事丫头们一同来到了菊香闺贺喜,说着恭维话儿。夭菊娟子知道她们是求赏来的——比美大赛的时候,她们是帮助夭菊娟子布置场景的幕后操作者。便一一请她们去闺房吃糕点,向其作感谢词,又将她们想要的东西一一记下,吩咐沫双照着单子到山下买去。未了还不忘提醒沫双选上叶小曼和她(沫双)自己喜欢的东西。

    沫双方出了云霄阁,恰巧遇上了正备马车的竹萱公子,竹萱公子已在比美大赛的时候得知了她的名字,现在亲切地唤她:“双儿。”沫双一听他唤自个儿的小名,小脸莫名地炽热起来,便垂下了头,不敢见他。竹萱公子见她又垂头,认为是她对自己的顾忌不曾消失,做起事来更为拘谨。他不自然地编了一大段故事,哄着沫双上了自己的马车。沫双弄不清自己到底怎么跟他坐在一起的,感觉颇不自然,却不敢妄动,稍稍一动便似触火;胸口闷地慌,心脏跳地快,就连空气都变钝重。竹萱公子见她浑身冒汗、面色通红,以为她正生什么怪病;即刻停车,抱起她直冲附近的医馆。进了医馆,竹萱公子便大喊:“大夫,大夫!我娘子生病了,求您救救她!”沫双一时反应不过,问他:“你娘子是谁?”却见他凝视着自个儿,再见他抱着自己,一时羞臊至极,慌忙跳下他怀,支吾:“我……我才不是你娘子……也没什么病……你这样做……你这样做真不好,我们还是生分的好。”沫双慌忙地跑了出去,不知要跑哪里去,只想一直一直的跑。竹萱公子叹气,也跑去外面追她了。

    近来街衢颇不平静,常有土匪、强盗、人贩子等出没。沫双正是情绪混乱时,闯入漆黑窄胡同。胡同处有人贩子在商榷,沫双的闯入恰好打断了他们激烈的争论。其中一人见闯进的是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孩儿,起了贼心,一个蒙头,将她套入麻袋。沫双在里面挣扎着,不停呼喊,可惜空气闷在袋子里传不出去。另一个贩子嗤笑:“送上门来的羊羔,把她和船上的那些女人一起捆起来,运到外地卖个好价钱……年老的每个10两,年中的每个10银,年轻的10金,美貌的每个50金。”竹萱公子是跟着沫双追到这里的,他在模糊中看到沫双被困,心里焦急,却不敢打草惊蛇——只有等到那贼船上的女人全部获救才能于双儿相见。两个贩子扛着麻袋(里面“装”着沫双)往一条秘密阴沟里走去。竹萱公子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跟过去,生怕发出一丝音响而引他们注意。庆幸,贩子们都是大粗之人,才使得竹萱公子轻易的过关。

    贩子们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一艘外表粗陋的阔船上,他们将沫双摔出,堵上糙布团,与一群年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儿捆到了一处。事情办完后,两贩子就去船厅那儿的仓库底找出二坛葡萄酒痛快地喝起来,直到喝得酩酊大醉,一齐仰在地上打起呼噜。竹萱公子较谨慎,待听到他们的呼噜声才小心翼翼地进去。沫双见他也来了,双倍地担心起来:他一个文弱公子能做什么呢?这些强盗都是无情人,万一被发现了他该怎么办呢?还不是被强盗打得遍体鳞伤。沫双越思越觉得难过,眼圈红润,有泪光在眶里打转。竹萱公子见沫双这般委屈,心坎上更是纠得厉害,忙拿下塞在她嘴里的布团,向她誓言:“双儿,求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马上,马上会救你出去,救大家出去。”沫双含泪摇头:“竹萱……不,小竹子,你别管我了,我本来就是个下等人……现在还有些时间,你先救几个婆婆婶婶姐姐妹妹的,带她们离开这贼船吧!”竹萱公子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她的珍贵,便重新将布轻柔地堵在她嘴里。一句“等我回来!”他迫切地跑出去办正事了。

    那两个贩子睡得正香,忽觉有“泰山”压在自己脸上,猛地惊醒,见是柳金华(金大人)的金丝鞋履,吓地急忙起来下跪:“金大人啊,小人,小人们有失职责,请您,您们责罚!”那个叫柳金华的人拿下他们脸上的金丝鞋履,摇着金丝辋川扇对着同他一道来的清瘦黑衣蒙纱人询问:“三弟,我们该怎么罚他们?”清瘦蒙纱人冷静地说道:“让我先查看了他们寻来的货物再做定夺。”两贩子就恭恭敬敬地领他们去藏女人的暗房。清瘦蒙纱人一一瞄过那些女子,蓦地发现捆在其中的沫双,便指着她问两贩子:“你们怎么连她也抓起来了?好大的胆,你们连云霄阁的人都敢抓!”说着甩了两贩子两巴掌。两贩子慌地再次下跪:“二当家,求求你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我们确实不知道她是云霄阁出来的。”清瘦蒙纱人吩咐:“把她放回她主子身边吧,她主子也许正找她呢。”清瘦蒙纱人说完,即刻匆匆离开,照顾其他生意去了。柳金华训了两贩子几句也去了。

    两贩子一边松绑沫双一边埋怨:“听说云霄阁里面的人……从小姐排队到丫鬟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哪有长得像她这般普通的呢?”“二当家今晚也真怪,只为区区一名云霄阁的小丫鬟他就发了慈悲,要在平时他可是商云界的狠角色,连皇帝老子都得敬他三分。”沫双知道他们要放了自己,可她却固执地不肯走,她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丢下众姐妹一个人逃走……况且小竹子也说过要等他回来救大家的,她可——可不会那么自私。

    竹萱公子去当铺当了生父留给他的真龙翡翠玉佩,换了一箱的黄金,叫人帮忙搬进阴沟,再付运工的钱,便又到了阔船内。竹萱公子正大光明地进去,向两贩子述了他追沫双、偷听以及来到船内的全经过。他的正派、耿直到了贩子感观里就成了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实在难以置信——世上还有如此——愚到极点的人!竹萱公子见他们发呆似地望着自己,以为是自己的诚心感动了他们,便说:“我带的这些金子,应该足够买下这些女子了,你们放了她们也算积点善德。”两贩子狂笑开去,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直呼他:“傻瓜!”竹萱公子目光坚定,衣衫单薄,宛如一棵挺立的青竹。两贩子虽被他的纯善所感动,但毕竟是一直生活在混沌世界中的贼子,早已形成的黑暗观念兜头湮灭刚刚生成的那一点点良知光环。两阵贼笑,铁拳已向竹萱公子袭来。竹萱公子不懂武技,直被两贼揍得鼻血满流。沫双见了万分心疼,跑过去护住他单薄的身躯。两贼子见是云霄阁的丫鬟护他,忌怕二当家的狠毒,不敢再对他随意动粗。竹萱公子从小就没受过这等欺凌,一时愤懑不堪,喊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贼子们嘻哈大笑:“管你是谁,惹了爷们,你就没好果子吃。”两贼子也是当他作出气筒发泄,并无置他死地之心,再见云霄阁丫鬟的维护之心如此强硬——只好放了一船女人,以收竹萱公子的一箱金子作为交换条件向大当家、二当家交差。

    自从竹萱公子做了这件英勇事后,沫双就把他作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两人的感情关系迅猛升温。竹萱公子陪她买了单子上的物品,再亲手挑了只可爱的白兔送她,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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