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七零之不做工具人 > 不知道什么标题

不知道什么标题

    明明先找麻烦的人是刘春花,结果从她嘴里,又成了唐花等人要砸场子。

    后厨的阎师傅是个五大三粗的胖子,听到有人要砸场子,立马拿着刀、带着帮工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看看谁要砸老子的场子?”阎师傅脾气爆,听到砸场子三个字,就以为是有人嫌弃自己做的饭,故意来找茬。

    结果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三个姑娘,顿觉有些失望。

    阎师傅把刀递给帮工,让他们继续回后厨做事,然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刘春花:“砸场子的人呢?”

    刘春花指着唐花三人:“这不就在这呢吗!”

    于是阎师傅眼中的怀疑更深了:“你该不会是看着人家比你好看,故意把我骗出来,好狐假虎威吧?”

    刘春花:“……”

    别说,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不仅客人们知道刘春花是什么品性,一起共事了这么长时间的阎师傅就更知道了。

    刘春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说不上来是羞的还是气的:“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再说了,你哪只眼看到她们比我好看了?”

    阎师傅“呵呵”一笑:“两只眼都看到了。”

    别说,阎师傅的气人功夫还是挺可以的。尤其是他的身份要比刘春花还要高,面对他的时候,刘春花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谁让他们俩一个是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就是店里的门面,连县领导都亲自夸过的那种。

    另一个则是脾气态度不好的服务员,还是要不是有后台背景,估计早就被换掉了的那种。

    谁更重要,谁的话语权就更大,这也是很现实的一件事。

    唐花见到阎师傅,立马起身和他打了个招呼:“阎师傅您好,我是唐花,现在在跟屠师傅当帮工。”

    “哦,老屠啊!咋,还在队里鼓捣他那猪食呢?”听到屠师傅的名字,阎师傅明显来了兴趣。

    要说他们两个,那也是属于认识了很多的中年损友。所以互怼起来一点也不留情面,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有仇呢。

    最起码刘春花就是这样以为的。

    “切,原来是个做猪食的……”

    唐花立马朝她露出一个笑脸:“同志你决定要负责了吗?”

    刘春花立马不吭声了。

    唐花听屠师傅说过他和阎师傅的故事,知道这是两个人独有的相处模式,便客客气气的捡了些基本的事说了出来。

    一旁的刘春花没想到自己找来的“帮手”,竟然转过头来和“砸场子”的人相谈甚欢,于是更生气了。

    “阎师傅你还做不做饭了,没见这里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吗!”

    阎师傅:“老子心里有数,耽误不了你端盘子。”

    刘春花:“……”

    说起端盘子,阎师傅又问唐花:“差点儿忘了,一开始我是听说有人要‘砸场子’才出来的,怎么着小丫头,跟着老屠学了几手就要上我这来找场子了?”

    唐花摇头:“当然不是。”

    虽然知道这是阎师傅的说话方式,可唐花还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人误会屠师傅。她把自己只是和朋友来吃顿午饭,以及和刘春花的冲突,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全程没有添油加醋。

    但即便如此,刘春花还是待不住了:“你几个意思,合着这事儿还成了我挑起来的了?”

    曾青无语:“拜托你讲点儿道理好不好,如果不是你摔盘子,我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饭不吃,非要和你争论这些?”

    刘春花:“那还不是因为顾执他不知好歹!放着……不要,非要娶你这种人!”

    “我看,顾执说要娶你的时候,你可高兴坏了吧!毕竟像你这种货色,如果不是走运,恐怕一辈子都碰不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曾青怒极反笑:“我们俩从小一个院里长大,怎么还得‘走运’才能碰到他?再说了,我从来不认为找男人这种事能用‘走运’来形容,老娘自己有本事,就算这辈子都不找男人,也照样能活得精彩!”

    刘春花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曾青,她还以为曾青是不知怎的认识了顾执,死缠烂打才和对方在一起。

    这时围观群众中有人认出了唐花她们:“啊,你们就是今天见义勇为的那两个漂亮姑娘吧!”

    有人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认出来唐花她们的人立马热情地讲解起来。

    “对面可有八个小混混呢!”

    “听说被打得鼻青脸肿,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刘春花原本嚣张的气焰像是被一盆冷水泼到了一样,瞬间熄灭了大半。

    一时间,她连说话的语气仿佛都温柔了不少:“有,有那么夸张吗……”

    听到有人对两位救命恩人有所质疑,林秀秀立马挺直腰板,试图帮忙大声证实:“就是有这么夸张,因为我就是被救的那一个!”

    刘春花:“……”

    刘春花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的声音确实有点儿大,行为也多少有些过分,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地跑到柜台后面了。

    别说,就算后台再硬,那也怕挨打不是。

    没了刘春花在这里瞎搅和,大家也就都散了,只是看着桌子上撒了一半的菜,曾青和林秀秀都有点儿可惜。

    “要不待会儿我去找顾执要个搪瓷碗,把这菜拿回去洗一洗再炒炒吃吧。”

    这年头,大部分人家里都不富裕,看着东西被浪费的第一反应就是心疼。尤其是这盘青菜光闻着就特别香,一看就是很好吃的那种。

    唐花也可惜地看着:“要不就这样吧,回去我再加工一下,怎么着也不能浪费了。”

    听到唐花这样说,曾青突然想到了她之前请客时做过的饭菜,忍不住吸了一下口水:“好啊好啊,小花你做的饭我现在想起来还会流口水……”

    阎师傅闻言,来了兴趣:“你真的会做饭,而不是像老屠那样,做什么都跟做猪食儿一样?”

    唐花不由得失笑:“屠师傅做饭只是卖相不好,吃起来还是挺不错的,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阎师傅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而是摸着下巴思考道:“这样吧,你跟我到后厨做饭菜,就做你们点单的土豆丝。”

    “如果你做的好,我就做主给你们退钱,全部损失由刘春花同志一人承担,浪费的菜也由她负责解决。但如果不好……”

    剩下的话阎师傅没说完,因为刘春花在听了前半句后,已经开始叫嚷起来:“凭什么!”

    但在接触到唐花和曾青的视线后,她又突然变得“温婉”起来,小声抗议道:“凭什么……”

    “……”

    管他凭什么,阎师傅才不在乎刘春花愿不愿意。反正在他看来,刘春花不止浪费了自己辛苦做出来的菜,还想把自己当傻子糊弄。

    现在让她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就开始凭什么,怎么之前欺负别人的时候不说?

    见没人理自己,刘春花只能气呼呼地躲了下脚,继续对其他客人阴阳怪气去了。

    不过有了这一出,其他客人也不怕她了,不给上菜就退钱,辱骂客人就举报,反正话都是事是刘春花办的、话也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如果说的不过分,大部分人忍忍也就过去了;可如果实在太过分了,那就不能忍了。

    纷纷举报投诉走起。

    刘春花:……

    *

    阎师傅把唐花带进后厨,在帮工徒弟们震惊的目光中,拍了拍自己的工位。

    “你做,我看着。”

    厨师都有自己的偏好,唐花也不例外,土豆丝她喜欢酸辣的,正好看着阎师傅这里食材齐全,她便决定做个酸辣土豆丝。

    一般人家里做菜,对于土豆丝的粗细没有太深的执念,只要能吃就行。可对于唐花来说,旁边的阎师傅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而他的帮工徒弟们也自以为很隐秘地盯着,想要看看这个来“砸场子”的漂亮姑娘到底有什么不一般的,才会被师傅给带进后厨。

    所以这次切菜,唐花决定好好露上一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唐花在给土豆切片的时候,阎师傅就知道她刀工不错,于是点头道:“不错,老屠都知道教人切菜了。”

    唐花拿着刀的手一顿,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切下去。

    说实话,同样的话屠师傅也问过,说她的刀工到底是跟谁学的,还挺不错的。

    唐花也不知道,反正没人教,就只能说是自己在家闲的没事胡乱研究的。以至于屠师傅一直认为她在做饭方面有天赋,每次只要唐花去大队帮忙算账,他就开始唉声叹气,非说大队长跟自己抢好苗子。

    唐花简直哭笑不得,知道对方只是在逗自己。只因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后,大队长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直言是自己毁了队里。

    做错事儿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倒是大队长先自我检讨起来:说自己这些年看着把把抓,实际上什么都没抓住。

    对于他的检讨,其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用比以往更热烈的态度来工作。

    毕竟没有人想让自己的家乡因为这种事在全县闻名。

    这样一来,反而让队里的其他工作都跑到了上游。

    屠师傅明面上是抱怨,其实也是在担心大队长,希望能用调侃的方式让他振作起来。

    唐花手里动作不停,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大菜刀,只见一根根纤细的土豆丝被切了出来。

    阎师傅拿起来两根,发现厚度基本都控制在了两毫米以内,可以说刀工非常标准了。

    接着唐花又把切好的土豆丝,拿去用凉水反复冲洗几遍,确保把里面的淀粉给清洗出来。

    阎师傅暗中点头,知道这是为了不让炒出来的土豆软塌塌的。他带徒弟的时候,也不是没碰上过那种不管反复强调过多少遍,却还是忘记这一步的。

    所以看见唐花年纪轻轻,就如此自觉,每一步都胸有成竹,不免有些见猎心喜。

    其他人也在暗中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尤其是阎师傅带的徒弟,更是在认真观摩、小心防备,生怕师傅一个高兴,就有给他们收了个小师妹。

    虽然有小师妹是不错,但师傅喂的“饭”就那么多,本来就会有分的多和分的少的,如果再加一个人,那就只能是多的变少了、少的更少了。

    何况又不是没有那思想老旧的,认为女人就不应该做厨子。刚阎师傅把人领进来的时候,有这想法的人就想嘀咕,但碍于事是阎师傅做出来的,自己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学手艺,就忍了回去。

    只是心里还在不停地想:阎师傅糊涂、唐花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得亏这人没敢把话说出来,不然的话唐花非得怼他——既然女人不应该做厨子,那凭什么有人会理直气壮的认为家里的饭就该女人做?

    一个被普遍认为女人不适合从事的行业,却又觉得女人天生就该在家里做与这个行业有关的事,这不叫矛盾吗!

    唐花把锅热好,倒入油。等油热后放入之前切好的蒜片和干辣椒,炒香。

    接着,她又放进了一旁的米醋,等醋稍微挥发了一会儿,再倒入沥干了水分的土豆丝。翻炒均匀后,加入调料和配菜,继续用大火翻炒,直至土豆丝变软冒出香气。

    唐花把炒好的土豆丝盛出来后,给自己打了个分,勉强及格。厨艺马马虎虎,味道是只要认真学过的厨子都能做出来的那种。

    可即便如此,还是让除了阎师傅之外的其他人略感吃惊。毕竟这个年代,女人想学厨艺都困难,唯一愿意教她们做饭且毫无保留的,大概也只有她们的母亲了。

    阎师傅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见其他人都在看,立马怒骂道:“看看看,就知道看,自己的活儿都不做了吗?什么时候你们能做到这种地步,老子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在唐花看来勉强能及格的味道,其实放在外面也已经是已出师厨子的平均水准。能出师的手艺都不差,可以说在阎师傅这里,唐花的考核完全可以打个优秀。

    没错,在知道唐花跟着屠师傅当帮工后,阎师傅就起了考校她的心思。现在一看,果然优秀,甚至还比他带的很多人都要强。

    阎师傅对唐花的喜爱毫不掩饰,自然也就扎了某些人的眼。

    一个头上扎着白色布巾的帮工不服气地开了口:“阎师傅,您可别因为人家是女的就故意放宽评价标准。”

    “不就是个炒土豆丝吗,就跟谁不会一样……”

    阎师傅厨艺好、脾气硬,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顶撞自己了。这次一听,顿感新奇,立马抬头去找是谁说的这句话。

    然后就发现了白头斤。

    白头巾名字叫徐卫,是被上一任国营饭店经理安排进来的。阎师傅虽然脾气不好,但也知道人情世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对徐卫这个人,他却十分不喜。只因这人心眼极小,看到有人学的比他快,就从那里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甚至碰到那上进的,还会明里暗里的挤兑人家,说人家是马屁精、溜沟子。

    自己不上进就算了,还阻碍别人上进,要不是看在是上任饭店经理的面上,阎师傅早就想让他滚蛋了。

    阎师傅瞪圆了双眼,看起来怪唬人的:“徐卫,你在后面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有话给我上前面来说!”

    徐卫缩了缩脖子,但对女人的轻视,还是让他认为自己的话没有错。

    “本来就是,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叫做饭吗?不就拿着锅菜倒腾几下,您就夸起来个没完,知道的明白您是在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没吃过好东西呢……”

    “……”似乎没想到徐卫会没脑子到这种地步,后厨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阎师傅都要气笑了:“倒腾几下?别的不说,就前头那一手刀工,就是你这夯货这辈子都做不到的。”

    不是阎师傅瞧不起对方,而是就徐卫这人学习的态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再好的天赋都要浪费了。

    而且他还妒忌心重,但凡别人会的比他多,他不反思是不是自己疏于学习训练,反而怀疑是不是对方托关系、走后门,被阎师傅私底下开小灶了。

    久而久之,搞得大家的学习主动性都不那么强了,学习氛围也不怎么浓厚。

    徐卫不服:“阎师傅,如果您愿意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手艺全教给我们,而不是让我们在这里每天不是打下手,就是浪费时间,我的刀工怎么可能会不如这个小丫头片子。”

    阎师傅火气腾的一下起来了:“你觉得我让你打下手是在浪费时间!”

    “除了你,你们还有谁是这么想的?”

    剩下的人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阎师傅竟然会被气成这样,还牵扯到了他们,瞬间小心地互看了几眼。

    此时这种气氛,就算有人心中是这个想法,也顿时不敢多说话了。

    也不知徐卫是怎么想的,兴许是觉得反正自己也把阎师傅给得罪了,倒不如多拉几个人下水。反正法不责众,如果阎师傅非要发作,也应该会看着他们人多的份上,有所忍耐。

    “刘东、王小天……”连着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徐卫才继续说道,“你们明明都跟我说过,不知道整天做这些枯燥无味的事到底有什么用,现在师傅既然问了,大家就干脆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啊!”

    被点名的几个人:“……”

    徐卫这一出,可以说是把被点名的几个人都架在了火堆上面烤。尤其是在阎师傅凶巴巴的眼神望过来之后,他们就更恨徐卫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别胡说。”

    “徐卫,明明是你自己老说这也没用那也没用,我也劝过你,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我说的了?”

    “我承认,自己之前是有过这种想法。”前面的人都是在推脱,结果有人竟然主动承认,于是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这个人。

    王小天缩了下脖子,神情有些尴尬:“可做的久了,我就发现自己的刀工、备菜的速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用文化人的说法,那就叫‘胸有成竹’。”

    “所以我就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对不起师傅,我为我之前的不懂事向您道歉。”

    其他人:“……”

    好嘛,王小天这一出反倒衬得其他人的辩解既单薄,又没有担当。

    不过最后怎么样,还得看阎师傅。

    于是大家又把视线转向了他。

    众目睽睽之下,阎师傅呼出一口郁气:“人家唱戏的都知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基本功都没打好就想登台,也不怕人笑话。”

    “但凡你们能踏踏实实的做我让你们做的事情,估计早就发现这其中的用意了,根本不用等到才来问我这些蠢问题。”

    “既然你们对我有这么多的不满,那就都走吧。我这里庙小,装不下几尊大佛。”

    阎师傅气哼哼地说完这些话,右手往台面上一拍,就要赶徐卫离开。

    徐卫自然不肯:“就算我不懂其中的深意,那您不会直说吗?再说了,我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我的水平也不比谁差啊!”

    说着,还朝唐花递了个看不起的眼神。

    阎师傅:“你还好意思瞪人家!还真别说,你的水平还真比不上人家,不服,大可以来试试!”

    唐花:“……”

    吃个饭还碰到这种事,唐花不免有些郁闷。但见阎师傅一副气势汹汹,想要唐花帮自己争口气的样子,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她回头去看曾青和林秀秀,担心这两人会因为等的时间太久饿到肚子,结果就看到了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唐花现在就比拼赢了徐卫一样。

    “小花加油!要让他们男的知道,咱们女人也是能当大厨的!”

    “小,小花姐加油!”

    唐花:“……”

    好吧,看来这两个人的肚子不用自己担心了。

    徐卫瞧不起女人,看不上唐花,以为她就是凭着一张脸才让阎师傅刮目相看的。于是对于阎师傅的提议,志得意满的答应了。

    虽说他刚才也看见了唐花炒土豆丝,但因为没有尝过,所以就觉得这菜跟唐花本人一样,只有卖相能看,内在肯定是糟糕的一塌糊涂。

    而且唐花又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答应的一点儿也不干脆,这就让徐卫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心,更加膨胀了。

    “怎么着,你不敢?”

    唐花听得只想打人,见阎师傅和曾青他们都在朝自己点点头,于是咬咬牙,也同意了。

    说干就干,为了避免徐卫输了之后再找其他借口说自己偏心,阎师傅干脆走出后厨,邀请还没离开的其他客人一起参加评选。

    “这次我阎某人有事情要麻烦大家一下,今天我的师侄唐花,要和国营饭店的帮工徐卫比拼厨艺,希望大家能做过见证,公正的评选一下他们俩到底谁的厨艺更好。”

    是人就爱看热闹,听说国营饭店有人比拼厨艺,除了那着急赶时间的,其他人就都不着急走了,纷纷留下来看热闹。

    蒋秋霞也混在人群中,好奇地张望着。

    刚刚她就要走了,毕竟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碰见服务这么差劲儿的饭店。

    但因为担心那桌的三个小姑娘会留下来受欺负,就多坐了一会儿。

    结果就是这一会儿的时间,竟然又传出了最漂亮的那个小姑娘,要和国营饭店的帮工比拼厨艺的消息。

    因着刘春花的缘故,蒋秋霞对这里的印象很不好,虽说刚刚看着那姑娘和这里的大厨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可蒋秋霞还是担心她们会吃亏。

    于是她想了想,抱紧包袱,又坐了回去,打算等结果出来了再走。

    唐花不知道还有人私底下如此关心自己,她只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阎师傅安排。

    徐卫却像怕吃了亏一样,一会儿提提意见,一会儿表达表达不满,好不烦人。

    “阎师傅,不是我抱怨您,您又没教过我做菜,可这个丫头明显是个会做菜的,所以我不能和她比这个。”

    “看她是个小丫头的份儿上,我也不占她便宜,不如我们就比刀工,反正她也会。”

    刚刚唐花切土豆丝的时候,徐卫也看着,不过只是看了一会儿,便发呆想其他事去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觉得既然唐花能做出来,那么自己肯定做得要比她还好。

    比刀工?

    只要是认真看过唐花切菜的人,都对徐卫露出了莫名的表情。

    他们之中也有一开始因为唐花是个女孩子就轻视她的,可刚刚唐花的操作非常行云流水,不像他们有的切个菜都还手忙脚乱的。

    所以真要他们出面和唐花比拼厨艺,还真没有几个会像徐卫这般自信。

    阎师傅叹了口气,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虽然对徐卫这个被强塞进来的“关系户”有所不喜,却也从未藏私,是真真正正的想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

    让所有人切菜备菜也不是想打压他们,而是为了磨一磨这群半大小伙的脾气,让他们别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惜,总有人不懂他的苦心,也可能是懂了却毫不在意。

    既然要比拼,那就把比赛场地搬到了前店。

    众人腾出两个空桌子,各放一块案板,唐花和徐卫则分别站在桌前,等着阎师傅的口令准备开始。

    刘春花想法和徐卫一样,听到唐花要比赛,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于是便哼哼唧唧的想要说风凉话,结果被曾青瞪了一眼后,老实了。

    不过她心里也不服气,只等着徐卫把唐花打败,她好再嘲笑对方的自不量力。

    徐卫有心在阎师傅面前露一手,好叫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为这些年对自己的轻视道歉。

    然后他在勉为其难的在大家的劝阻之下原谅对方,最好让阎师傅当着所有人面承诺,把自己的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他。

    这样才对得起他这些年的青春。

    徐卫越想越兴奋,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旁的阎师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再次后悔自己当初碍于面子,没有拒收徐卫来自己这里当帮工。

    徐卫选了刚刚唐花做过的土豆,他自认为水平远超对方,便“好心”的想要让对方“死”得明白一些。而且同样的东西,才能更好的凸显两边的技术差距不是。

    徐卫已经在心里把“打脸剧本”写好了,但这并不代表唐花就要按照他的剧本来进行接下来的操作。

    只见唐花选了一块豆腐,放在自己面前的案板上。

    阎师傅一愣,却又马上反应过来她此举的用意:“你要做文思豆腐?”

    同文思豆腐相比,普通的切土豆丝就要显得简单多了。而且这道菜并不是他们这里的菜系,非一般家庭也很难见到这道菜的做法,因为在很多人都不一定能吃饱的情况下,谁家要是找厨师费心做这道菜,如果被人举报了,那可是要狠狠挨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这也是厨艺切磋,偶尔做一次也不碍事。更别说做文思豆腐的刀工拿出来,也足以惊艳众人,并让徐卫明白到底谁才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听到众人的诧异声,徐卫用余光瞥了一眼唐花,见她拿了块豆腐作怪,忍不住冷哼一声:“可真会出洋相。”

    他连最基本的练习都会偷懒,又怎么会费心思去了解其他菜系的特色菜呢。谁都知道豆腐软嫩,却不是谁都知道豆腐也能拿出来切丝做菜。

    徐卫开始动刀,没注意到其他帮工学徒复杂的眼神。

    没别的,实在是在看过唐花行云流水的操作后,徐卫此时的动作就显得太笨拙了。

    唐花一手拿刀,一手托起豆腐,约莫着比划了一下。

    豆腐是阎师傅刚做出来的,还是嫩豆腐,唐花用手托着,旁边的人都担心她会不小心把豆腐碰碎,就更不要说用刀切了。

    面对众人或怀疑或担忧的眼神,唐花不为所动,把刀过了一遍水后,开始动刀。

    只见她的刀落得又快又稳,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就已经改方向准备切丝了。

    等她动作完成,徐卫还在按着自己大小宽厚不一的土豆片准备切丝。

    等唐花把切好的豆腐丝放进了水里,徐卫才擦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放下了手里的刀。

    “怎么样?”徐卫得意地看了阎师傅一眼,只等着对方承认错误,收自己为徒。

    至于唐花,他连看都没看,便认定对方已经输了。毕竟一块豆腐,用刀切了那么多下,恐怕早就碎成沫了。

    曾青和林秀秀不由得焦急地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手。

    阎师傅没理会徐卫,而是径直走到唐花跟前,拿筷子对着碗里的豆腐轻轻搅动一下。

    “竟是我看走了眼,你的刀工,根本不是老屠教你的吧!”

    刘春花和徐卫脸上的笑已经掩饰不住了,阎师傅的话就是一个信号,让他们觉得唐花是个绣花枕头的事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刘春花嘲笑出声:“我就说嘛,一个乡下人,能把东西做熟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懂厨艺。”

    徐卫则稍显“矜持”:“呵,一个女人……”

    虽然徐卫的话没有说完,但他和刘春花可是个顶个的气人。

    阎师傅竖起眉毛,转过身:“你们两个蠢货,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场比拼到底是谁赢了!”

    说着,他把放着豆腐丝的碗直接端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挑起一根细如发丝的豆腐丝。

    只见众人原本以为已经碎成一团豆沫的豆腐,此刻正根根分明的在水中浮动着。而且这还不算完,阎师傅还让王小天去找附近的裁缝要一根针过来。

    “这豆腐切的好,可是能穿针的。”见大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吩咐,阎师傅难得耐心地解释道,“我说‘看走眼’,是指以为这丫头是我师弟教出来的,但刚刚这一手,让我明白了人家的手艺跟我师弟没有半点儿关系。”

    “因为我师弟可没这本事!”

    阎师傅乐呵呵地说道,虽然半点没提屠师傅的名字,却并不妨碍他损对方。

    经过阎师傅的解释,大家恍然大悟,唯有徐卫和刘春花,一个白了脸色、一个红了脸色。

    白的那个是知道自己此后要糟糕了,有了这一波操作,阎师傅这里肯定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红的那个则是气恼的,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嘲笑一下唐花他们,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徐卫输了。

    王小天很快拿着针回来了,阎师傅拿过来一穿,果然豆腐丝顺顺利利的进去了,竟比普通的穿针引线还要顺畅,甚至还有多余的空再穿几根。

    再看徐卫切的土豆丝,没有唐花之前切的细也就算了,还粗细不一,一看就是普通人也能切出来的那种,根本不像是当了这么多年帮工的水平。

    阎师傅冷着一张脸,又喊王小天过来:“王小天,你来切一下试试。”

    王小天年纪小、资历浅,但是头脑灵活,也懂得上进,所以经常被以徐卫为首的“前辈”们排挤。

    之前徐卫胡乱咬人的时候,更是把他也拖下水。虽然王小天反应快,及时证明了阎师傅的指令确实有用的同时,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思想,可他的心还是一直惴惴不安,生怕阎师傅把自己也给赶走。

    毕竟不是谁都像徐卫、刘春花这样的人,家里有关系能由得他们这样作。

    王小天的心原本一直在忐忑,可真听到阎师傅喊自己的名字后,他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心知自己水平不足,明白阎师傅不可能是喊自己过来切豆腐,于是便自觉走到徐卫的案板前,拿刀切起了土豆。

    虽然不如唐花让人惊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切出来的土豆丝要比徐卫切出来的强得多,是一个厨子应该有的正常水准。

    这下徐卫的脸更白了。

    阎师傅也不跟他多废话,而是对着其他人说道:“王小天的基本功在我这里已经属于及格,接下来我会手把手教他如何做菜。至于某些自己能力不行、还不努力,只知道质疑嘲讽别人的人,我就不点名,自己自觉点赶紧滚蛋吧!”

    徐卫:“……”

    见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大家纷纷散去,刘春花也想随着大流溜走,结果突然被阎师傅叫住了名字。

    “刘春花,说好的损失由你承担,待会儿别忘了给人家小姑娘们退钱。”

    刘春花:“……”

    *

    托唐花的福,曾青和林秀秀吃了一顿免费的午饭。

    尤其是曾青,如果说这些人里谁对唐花的胜利最自豪,那就只有她了。反正同她相比,唐花这个当事人都显得事不关己起来。

    “太厉害了小花,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曾青摇着唐花的手,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好听的话是不要钱的往外丢。

    林秀秀红着一张小脸,手里打包着吃剩下的饭菜,也很激动的样子。

    她在心里暗自立下决定,以后一定要成为唐花和曾青这样的人。

    林秀秀要回家,唐花和曾青则是要回公安局和顾执道个别,顺便再把退回来的钱还给他。

    两边相互道了别,林秀秀虽然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跟两个姐姐再见面,但心里却还是充满了期待,人也蹦蹦跳跳的朝家里走去。

    等到了家,看着满地的狼藉,林秀秀原本雀跃的心突然灰暗下来:“爷爷!”

    她从倒在地上的书架下面扶起了爷爷林生平,整个人气恼得止不住落泪:“是不是他们又来了?他们就差把咱家的地皮也给抠走了,怎么却还是不知足呢!”

    林生平借着林秀秀扶着自己的力站了起来,年老却文雅的脸上略显尴尬:“秀秀,噤声。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谁不想要个安稳的生活,可林生平的身份,注定他要连累孙女林秀秀一起遭此劫难。

    这让林生平对林秀秀充满了愧疚。

    “秀秀,你去找你父亲吧。”

    林秀秀原本还在捡书的动作一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去。”

    “毕竟……那是你的父亲。”

    林秀秀冷硬地说道:“您不也是他的父亲,可他呢?不照样还是为了享福,登报跟您脱离了关系。”

    “爷爷您就别说了,自从那个男人选择休弃我的母亲、抛下您不管,我就再也不把他当爹来看了。”

    “在我心里,我父亲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是别人的父亲。”

    当初林秀秀的父亲为了过好日子,傍上了首长家的女儿,抛妻弃女给别人当上门女婿不说,还在父亲林生平因为早年的留学经历被人污蔑的时候,选择登报与家里脱离关系,留下林生平和林秀秀两人,被别人任意欺辱。

    在林秀秀心里,这个父亲早就死了,自己只有林生平一个亲人了。

    “唉。”林生平叹了口气,布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是我,没有把儿子教养好。”

    林秀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想起唐花之前的话:“爷爷,我们干脆把家里的古董都捐了吧!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再惦记着咱们了。”

    “横竖是要去农场,干脆把这个房子也卖了吧,卖房子的钱咱们可以带在身上做日常花销。”

    听林秀秀说把东西捐掉的时候,林生平暗自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但在听到林秀秀说要卖掉房子,他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房子我本想留给你做嫁妆的……”

    林秀秀赶紧打断了林生平的话:“爷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让我结婚。把这么好的房子做嫁妆,您就不担心找上门来的都是别有用心之辈吗?”

    “可是……”

    “爷爷,咱家什么情况您不是不知道。好人家的不敢要,敢要的都有所求,您要是还想见着我,就别再提嫁妆不嫁妆的事了。”

    林生平无奈,只能同意了林秀秀的话。

    难得孙女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林生平也乐得她做自己的主,于是爷孙俩一商量,迅速行动起来。

    *

    唐花和曾青到公安局的时候,顾执还没有回来。

    看得出曾青有些失望,唐花连忙喊住一名路过的公安同志问道:“同志,我想问一下顾执同志什么时候回来?”

    被叫住的女公安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格外精神:“你们找顾执?他出任务去了,你们如果有事的话要不来我办公室等吧。”

    “对了,你们跟顾执事什么关系啊?”

    唐花戳了戳难得扭捏一回的曾青,见她不好意思回答,便帮忙说道:“我朋友是顾执的未婚妻,想在回去之前跟他道个别。”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唐花眼睁睁地看着短发女公安本就明亮的眼神,更亮了。

    “原来你们就是上午来我们局做笔录的女英雄!见义勇为,以二敌八,不愧是我辈楷模。”

    唐花、曾青:“……”

    怎么感觉这件事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女公安没有拿顾执来调侃曾青,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大方:“同志你好,我叫曾青,这是我朋友唐花,其实这次见义勇为全靠我朋友出力……”

    唐花:“……”

    亲耳听着曾青又把自己的事迹和对方说了一遍,唐花忍不住羞红了耳朵。

    有了女公安的陪伴,等待的时间竟也不算难熬,可眼瞅着太阳都快要落下了,顾执还没有回来,曾青难免有些着急。

    “要不,慧姐你帮我把东西转交给顾执吧!我跟小花还约好了同队的人,准备让人家捎我们回去呢,不能让人家等急了。”

    “行,那你要不写个字条交代一下,我帮你转交!”

    公安这个职业任务重、时间长,工作内容繁杂琐碎,几乎每天都有临时任务,这很正常。

    曾青很能理解,并且也希望如果有机会了,自己也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

    她接过对方递来的白纸,写下了自己现在的地址,然后和钱绑在了一起,放心的交给了徐慧:“慧姐,辛苦你了。”

    “这有啥辛苦的,你家顾执和你才辛苦。”徐慧接过纸条和钱,小心地放在自己座位的抽屉里,“既然你们这么相信我,那我保证,我一定会把东西分毫不少的送到顾执手里!”

    到了与陈默约定的地方,对方还没有来。唐花和曾青有些庆幸,却也有些担心。

    “幸好走的及时,没有叫陈队长等我们。”曾青舒了口气,庆幸地说道。

    唐花点点头,却也有些担心:“不过陈队长这个点还没到?不像他的风格啊。”

    陈默是个认真的性格,如果拜托他办事的话,他不仅会提前筹备,还会帮忙做的稳稳妥妥。

    就像是今天,虽然是唐花和曾青蹭车,但以陈默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会早早的就到约好的地点等她们,不然唐花他们也不会着急往这边赶。

    “应该没事吧,陈队长那么厉害……”曾青话音刚落,就见陈默灰头土脸地背着一个人赶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唐花同志、曾知青,咱们今天估计是回不去了。”陈默不好意思地说道,然而没办法,用来跑路地交通工具坏了,这个点也不好联系其他人接他们,于是只能在县上住一晚了,“你们放心,今晚的住宿费全包我身上。”

    “这怎么可以,车坏了又不是你的错。”

    “对啊,在县上住一晚好啊,正好我们两个还没逛够呢!”

    唐花和曾青连忙宽慰道,然后帮忙把陈默背着的人扶了下来。

    “咦,是你啊小姑娘。”蒋秋霞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陈默的后背,对他道谢,然后看着唐花和曾青开心的打了个招呼。

    “阿姨,您认识我们吗?”唐花觉得蒋秋霞有些眼熟,但是想了想,又不觉得对方会是他们队里的或是唐国礼那两口子的亲友。

    因为蒋秋霞的气质太好了,虽然穿着朴素,但一看就是条件好的家庭里出来的。

    蒋秋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也在国营饭店。”

    话说到这,唐花就知道了,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蒋春霞越看这三个年轻人越喜欢:“原来你们都是一个大队的,怪不得都这么热心肠。”

    原来蒋春霞赶火车地时候摔了一下,不光火车没赶上,脚也扭了,最后只能留在这里等脚好后再走。

    说来也巧,蒋春霞的目的地也是边陲,不过她是过去找儿子和女儿的。

    蒋春霞的儿子在边陲当兵,女儿则不知怎的,睡了一觉后立马哭着闹着要去边陲找大哥。蒋春霞和丈夫不同意,倒霉孩子立马偷偷收拾包裹,离家出走。

    好在儿子非常靠谱,知道这件事后立马回信说会照顾好妹妹,这才让蒋春霞和丈夫放下了心。

    可前段时间儿子白仲又往家送了回信,说觉得妹妹白秋秋性格大变、有些古怪,但是由于自己常年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妹妹的性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想请父母来边陲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蒋春霞和丈夫两人自然非常上心。只是丈夫那边工作特殊,假不好请,所以这次只能是蒋春霞独自上路。

    听说蒋春霞也要去边陲,唐花立马和她打听起了情况。得知招工去的人和被下放去的人,大概率不会被分到一个地方后,她松了一口气。

    虽说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关注谢家的那些人和事了,可要让唐花和谢文昌、胡秀林在一个农场上工,难免也会遇上,说心里不膈应得慌,那也是不可能。

    与其自己不舒服,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分到一起。

    蒋春霞也很热心,虽然有些担心儿子白仲在信里写的事情,可目前的她也确实没办法继续赶路,只能再等几日了。

    “房间我开好了,一共两间。蒋姨你自己一个人住行不行,要不要让唐花同志或曾知青和陪着?”

    陈默在县里有朋友,为了少花一间房的钱,他选择去朋友家借住。

    蒋春霞毕竟是长辈,而且还是刚认识的长辈,所以她自己一间。

    至于唐花和曾青,则住在蒋春霞隔壁,两个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姨,您要是有事可以敲敲墙喊我们,我们会立马过去的。”

    招待所的条件有限,最起码隔音效果是别想要了,隔壁房间的人稍微咳嗽一声都能听见。

    所以唐花她们并不担心照顾不到蒋春霞。

    结果没成想,到了晚上需要照顾的人反而不是脚受伤了蒋春霞,而成了白天还在生龙活虎,结果到了后半夜就开始发起烧来的曾青。

    *

    “人呢?”

    顾执一脚踹开紧关着的大门,才发现那几个小混混供出来的“老大”谢汴生不在,只有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在那里扫地。

    顾执赶紧把人抓住,揪着对方的领子问谢汴生的去处。

    “今天有个交易,汴,汴生哥就带着人去了……”被抓住的小混混因为胆子怂、做事毛躁,所以交易的事从来不会让他去。

    这次也是一样,因为交易对象是国外的,听说是来他们这里做交流的,谢汴生担心这人会碍事,便把他留了下来,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也让顾执他们知道了谢汴生接下来的交易竟然还与外国人有关。

    “这帮王八蛋!”顾执恶狠狠地骂道。

    这个情况必须要向上汇报,人也要继续抓。

    队伍分成两队,一队朝着谢汴生的交易地点赶去,而另一队则是和局长报告,由局长出面联系接待那群外国人的负责人。

    等到顾执赶到的时候,交易正进行到一半。谢汴生眼疾手快,发现事情不对就想跑,可拖着一条伤腿,即使他跑得再快,也跑不过腿脚正常、身强体壮的顾执。

    这回,他再也没有办法用“没抓到现行”来为自己开脱了。

    但在抓和谢汴生做交易的外国人的时候,顾执却遇到了阻碍,对方不仅不承认自己是在买卖文物,还指责顾执打伤了自己的朋友,是个野蛮未开化的强盗,要去投诉他。

    顾执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您尽管去,我要是怕了我就不叫顾执了!”

    什么东西!

    顾执暗骂道,打着交流的旗号在他们这里为非作歹不说,竟然还想倒打一耙?

    被抓住的外国人又开始用洋文骂人,顾执全当狗在吠,冷着一张脸就要把人压回去。

    结果刚走出交易的胡同,一颗飞速而来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衣服,给他的肩膀留下了一个血洞。

    “敌袭!戒备!”

    ……

    唐花不知刚认识的顾执受伤的事,她只知道曾青的体温越来越高,眼瞅着就要烧迷糊了。

    曾青生病也是安静,觉得不舒服也不出声,还是唐花半夜起来喝水,摸到了曾青的胳膊,才发现了不对。

    唐花连忙把人喊醒:“青姐,醒醒。先别睡了,你的体温太高了,我带你去趟医院。”

    曾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不想去医院……我喝口水就行了……”

    曾青从小身体就好,连感冒都很少,就更别说是发烧了。所以这次难得发烧一次,可以说是把她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她在这里撒娇闹脾气,不想去看医生,唐花也不强迫她,而是趴在曾青耳边小声哄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唐花打开门一看,发现来人竟是一瘸一拐的蒋春霞。

    “姨,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蒋春霞摇摇头,径直朝床边走去:“我睡觉本来就浅,而且这次没能坐上去边陲的火车,我也担心那边的孩子会误会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想半夜起来写封信,明天一大早给那边寄过去,解释一下我这边的事。”

    蒋春霞摸摸曾青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她这是发烧了,得赶紧送去看医生。”

    唐花点头:“我正准备带她去。”

    话音刚落,曾青却突然小声啜泣起来:“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去医院会死人的,我不去,顾执也不能去!”

    唐花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求助地看向了一旁地蒋春霞。

    蒋春霞拍板道:“正好我带了退烧药,先把药给小曾吃了,等她舒服点儿了,咱们再带她去医院看医生!”

    虽然对于部分家境不好的人来说,生个病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可蒋春霞也见过,那种发了烧没当回事,结果把脑子给烧傻的。

    反正遇见就是缘分,蒋春霞还挺喜欢唐花他们三个年轻人,再加上她扭到脚还是陈默把她背过来的,所以这次曾青生病,她就更要帮忙了。

    蒋春霞带来的退烧药虽然没有外包装,但是效果很好,最起码曾青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也不哭哭唧唧地说不想去医院了。

    眼瞅着她又要睡着,唐花担心后半夜会继续烧起来,连忙把人喊了起来,要送她去医院。

    “蒋姨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唐花给曾青穿好衣服,嘱咐蒋春霞回屋把门关好再休息。

    蒋春霞则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担忧道:“要不还是我跟着过去吧,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虽然知道唐花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姑娘,但听说和亲眼见过的差别还是挺大的。不怪蒋春霞会担心,因为唐花看起来确实柔柔弱弱的。

    唐花闻言,弯起胳膊,拍了拍自己曲线漂亮的肱二头肌:“姨,你就放心吧!就算背着个人,我也能跑八百米。”

    “行吧,你注意安全!”蒋春霞想了想,自己腿脚不好,去了也是添乱,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在房间里等她们呢。

    好在医院离招待所不是很远,仅隔了两条街,唐花把曾青背过来的时候,连汗都没出。

    等挂上号、输上液,曾青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她满脸愧疚地看着唐花:“都怪我,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唐花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傻不傻,哪有人想生病的。”

    曾青还是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是做了个梦,梦见到处都白茫茫的,然后我就发烧了……”

    做了个梦就生病了?

    别说唐花信不信,曾青自己都不信。

    唐花安慰道:“别多想了,兴许是白天玩得太累,早晚气温一变着凉了……”

    曾青刚想赞同地点点头,结果就看到一群穿着公安的突然从输液室的门口匆匆跑过,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医生“救命”。

    唐花右眼皮一跳,再去看曾青,果然看到她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曾青起身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然她的心里总是有股莫名的不安,唐花没办法,只能帮她举着药瓶朝外面走去。

    走出输液室,俩人正好碰到一个眼熟的公安在抹眼泪。

    唐花拍了拍曾青的手,向对方招呼道:“同志,我想问一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王小山原本不想说话,他顶着一双泪眼,抬头看见了今天自己做过笔录的人。

    他对唐花和曾青的印象很深,除了两个人长得好看之外,还因为曾青的身份,和他们新来的顾队长有关。

    “嫂子。”话出来的同时,泪珠也滚了下来,王小山看着曾青愧疚地说道,“顾队他……顾队他受伤了!”

    听闻王小山的话后,曾青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