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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都是离奇

    在发现窦纪钢即将要开口的一刹那,康芷眼疾手快地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扔还给付宇。

    贾总,别怪我不礼貌,感谢你的及时反应。

    “东哥,”窦纪钢捡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是我,我是钢子。”

    “哦,小舅也在啊?大哥没和我说你来广州了啊,我还在深圳出差呢。”

    “没事......我想知道,我面前这位康总监,怎么到你口里又改姓江了?”

    “啊,我没和你说过么?这是我家妹妹啊,哦对,你也没有见过她,我还以为大哥和你说过呢。”

    “......什么妹妹?”

    “蓝瑜啊,江蓝瑜,我的三小妹,江家三小姐。之前在美国待了那么久,我让她回来也不回来,现在自己愿意回国了,半年前刚从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回来。回来之后,一定坚持要我,让她以素人身份进来公司实习,体验生活。在海外留了那么多年学,自己有个心理学博士学位,找工作的时候都愿意不吭声啊......”

    “有这么个人?”

    “当然有啊,你不信现在就问问我大哥好了。”

    “......”

    真是场好戏。康芷在心里嗤笑一声,估计很多在场的人现在也开始这么觉得。窦纪钢当然不可能打电话问江川南,今天本来就是江川南把他给派到这儿的,况且他原本就是个外姓,让自己亲姐夫承认自己家父那点私生子女的丑事,还要放在几百号人跟前的明面上说,这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他还真不知道,当年姐姐亲手弄死的那个小三不仅留下了个儿子,还留下了个姑娘,一直瞒着继兄,被自己亲哥藏在美国,学的还是心理学这么前卫超前的学科,心理医生或者心理学研究者在日本都是挣得及其多的职业,不比家里开连锁工厂的老板少,他还能不知道吗。

    “那你在广州再待两天吧,我后天就回来了,请你回家做客啊,这些年你一直在日本,你那小侄孙女——木兰还没见过你呢。”

    一窝子杂种,窦纪钢在心里暗暗唾骂一句,明面上好声好语地继续答应着,“哎,好的,好的......”然后江远东先把电话挂了,他把康芷的手机往地上一摔,还好公司里地毯够厚,摔也不可能摔坏,康芷慢慢悠悠地捡起来,拂去上面的灰尘,往口袋里一放。透过她站起身的角度,康芷可以看见自己相处了几个月的上司和同事们一个个脑中谜团解开的样子,尤其是自己的直系上司,江远东的这通电话,现在可能为他一直疑惑的康芷的直接插脚,找到了一个合适但足够让他后怕的理由。

    “叮铃叮铃——”又有手机响,铃声是一首风格阴郁的日文歌。

    这回响起的手机是窦纪钢口袋里的,他接的时候因为话筒对面的人讲话实在太过惊乱大声,以至于在全场的鸦雀无声下,即使没开免提都听得十分清楚。

    “老板......”

    “什么事?!”

    “查......查过了,鸿瑞账户里新到的一分钱都没有。”

    “什么?!”

    “真的,账目上一分多出来的钱都没有......这......咱们接下来怎么弄啊......”

    窦纪钢在话筒对面的人说出属于他们更多原本的计划前,赶紧把电话挂了。

    他像无法相信一样地冲进人群中,挤开一群人,随便抢来一台属于中上层员工的,一台开着机的电脑,趴在它的屏幕前,就以这台电脑上的员工账号密码,登录上鸿瑞的公司内网。

    “没有啊,没有啊......”

    公司内网上,那封原先由江远东署名发给公司中上层的,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去辅佐李重幸背着总公司完成“勾结”叁太的任务,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出现过的痕迹。

    康芷在中午出门前一边喝着免费的红茶,一边逛着网上的妆造店,一边又插了一个U盘,把里面一个小软件通过匿名邮件的形式通过发送到公司每个人的邮箱里,只要登陆一下公司内网,这个小软件就会把浏览过、接收到的内容自动清零。

    当然也包括江远东发的那封邮件喽。

    还好大专的时候报过最难的电子班,原本只是为了研究游戏小程序里将数据自动清零的功能,多问老师拷了一份,这些年一直放在U盘里积灰,谁想得到现在还真的能派上用场,世事果然难料啊。

    在刚才与贾峥杉谈话的最后,她留了一个此生到目前为止最大的心眼。

    ——把江远东的私人账户提前写在了自己的名片上,交给贾峥杉。

    如果不出意外,那两千万现在应该静静地呆在江远东的账户里,他会收到短信提示,而这个账户,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工作圈子里,也就是不会有人知道查到。因为康芷知道他预支给自己工资用的是公司账户,但是给江蓝瑜买贵重玩具时,康芷替去买菜的保姆杜姐代签的银行卡账单上,江远东用的是另一个账户。

    这个只要看过就能基本过目不忘的本领仿佛与她之前时常还会头痛的毛病并不冲突,因为自从她离开那个人,和他在一起基本不再头痛的那些时间也仿佛随之一起到来,这繁华却萎旎的地方。

    虽然这些事情细细想起来也是有些令人迷惑,好像一切因素都那么过于巧合,但是毕竟自己吃过江家这几个月的米,父亲又在医院中岌岌可危,江远东所支持着的这一小块暂时有着名义,却永远很难翻身的江家,和被行业里所有人甚至是行业外的许多人,都紧紧盯着的鸿瑞,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还好今天江远东不在公司,没有先一步被袁纪钢拦住。

    这一下子,开始换她玩味地看着窦纪钢的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到失落,到无语,大概人这种动物最怕的就是一天天地,高看自己一眼,认为什么都一定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忘了对方既然敢站在这里,既然敢站在他的面前,又怎么会只等着被揭开老底,而不去做点什么保命的准备。

    “窦总大老远从北京过来,还没感受过广州的风土人情吧,就拿着电脑,忙着帮我们公司的基层员工维修网络,真是爱护下属啊。”康芷冷笑一声,“怎么刚才不让电话那头好像快要急死的人说完话呢?”

    “窦总,您是怎么知道叁太那边的内网密码的?哦对,我忘了——您在那边也安插了不少朋友啊......”

    “您手上那张单子,不会也是您的朋友和您闹着玩的吧......我看——要把咱们子母公司搞出分裂来的,难道另有其人啊?”

    付宇看着旁边笑容淡漠,而且那笑容一闪即逝的女子,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油然的敬佩和慌乱。

    就在刚才,他还在害怕自己的那一眼,就足够能离间开康芷对他的信任。

    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对谁基本都没有信任,从她踏足这里的第一天起。

    而且她很会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在利用身边人这件事情上,完全可以说是专家了。

    袁纪钢立在原地,尴尬弥漫在空中,直到他看着所有人都盯着他看,才不得不摆摆手,意思是你们先都散了吧。

    而这场好戏,到现在,还并没有结束。

    人群开始四散,每个人都等着回到自己的角落里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付宇本想着先抚平抚平自己的情绪,在视线望向远方,落在巨大玻璃窗外的研发楼六层时,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急急闪过,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但那绝对是个人。

    天色马上要黑了,他揉揉眼睛,再看向那处时,却空无一人。研发楼内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达六层,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些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还慢条斯理地走在地面,流水线旁哪有穿黑色衣服的。

    人群依旧散乱,甚至乌乌攘攘起来,他被好多人挤来挤去,只能一直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他看得到康芷已经破开人群,朝着办公里区走去,她脑袋上的发绳还是下午的那个。

    人群逐渐走开,他的脚却像被灌了千斤重,神智也开始恍惚起来,面前的视野甚至有点模糊,有些头痛恶心,唯一留在他眼前的人是之前还在耀武扬威,现在只能跺脚的窦纪钢。

    窦纪钢朝着办公区右侧的开放式露台走去,鸿瑞楼内的设计很特别,每一层都会留一个露台作为装饰和透气作用,尤其二十二楼的最大,因为二十二楼待着的人最多。

    窦纪钢每走一步,付宇的脚踝就好像被人牵着走了一步,窦纪钢走到天台时,他也跟着走到了天台。

    天台的风很大,窦纪钢在看到他之后破口大骂,甚至抓着他的衣领大声叫喊,只有窦纪钢带来的穿西装的人站在一旁的五米开外,沉默不语。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连付宇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意识快要被吞没之前,他的头脑终于清醒一次。

    在唯一的清醒时分,在视线末端的走廊转角,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康芷进入办公室,已经拿好了自己早上穿的衣服,依然准备穿着这一身要拿去还给老板娘的西装和裤子,只是她发现自己的发绳有些脏了,于是取下来,放在办公桌上,散着头发搭配这一身也很好看。

    她的脑子里在估摸着今天还是那个两千万比较喜人,她刚才能感受到付宇有一点点心虚,自己在他身上打过的那点算盘也不容易,不如今天攒个饭局请他去吃个小饭,只要他们俩关系走得越近,李重幸到时候就会成为她的另一枚棋。

    她刚刚走出办公室,却发现还没走掉的,二十二楼剩下的所有人,都在围绕着露台那里看。

    她刚刚出过一口恶气,并且现在大家看待她的方式,或许也有一些不同,她或许应该融入一下人群。

    她虚掩上办公室的门,走过去穿过人潮,好不容易才凑了一个头。她还正在喘气,却在看到露台楼下的一幕时,双腿开始控制不住地发软起来。

    她慢慢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付宇的尸体倒在一大片血泊中,染红了周边的地砖和矮草丛,四周已经被刚刚赶来的警察围了起来,用的是是那种警匪片里才能看得见的蓝黄色相间的栏杆封条。

    二十二楼的露台旁现在只剩下已经呆住的窦纪钢,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只要微微一动,朝楼里挪动一小步,人群就会发出惊呼。

    康芷现在是完全懵住的,有些人回头看了看她,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这眼光的刺目,并不亚于一小时前她和付宇站在门口时所面对的人墙。这样的眼睛越来越多,结合着刚刚看到的印入脑海的一大片血肉模糊,她开始觉得喉咙发痒,胃部翻腾,她有些想吐。

    她硬生生地板着发软的腿,一步一步地挪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一进这个相对来说比较私人一些的空间,康芷就再也坚持不住地摊倒在了地上。

    大概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人,而且是十几分钟前还在活生生和她说话的人,康芷发现自己的手心,胸前和背部全是冷汗,这套衣服大概是不用还了。

    她强按住自己的心惊肉跳,颤抖着伸手想要拿到杯子喝口水,因为此刻她觉得嘴里很干很难受。

    伸手摸摸桌面,却有更离奇的事情,好像发生了,又安静地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发现自己的发绳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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