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和这次一样,不带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情愫的一个轻吻。

    江颜曦很难理解,亲吻这种事是怎么能在两个不算亲密的人之间发生的,薄霁昀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冷静从容,倒衬得她有些刻意矫情了。

    当时薄霁昀例行公事一般,自然而然地告诉她说:“既然你已经同意结婚了,那么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虽然我跟你之间,现在还谈不上什么喜欢。”

    后来,也诚如他说的那样,那个吻的象征意义只是他所要的仪式感,他没再碰过她,个中原因,不是他绅士,江颜曦心里再清楚不过,是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她。

    如此一来,她不再有多少愧疚感,既然他处心积虑,那也就怪不得她步步为营了。

    江颜曦缓缓抬头,红着眼眶,她咬了咬牙,两手紧握成拳,挺倔地纠正说:“就一次!”

    薄霁昀一听乐了,他伸出手去,不算粗暴地揉揉她的脑袋,语气略微轻浮地同她较劲理论:“那也亲过了,怎么,你还想否认,嗯?”

    话语之间,溢着洋洋自得,听上去心情很是不错,是餍足之后的满意。

    江颜曦偏了偏脑袋,躲开薄霁昀的触碰,怒目圆睁,咬牙切齿说:“无耻之徒!你给我滚!”

    薄霁昀却一点也不生气,轻笑了声,理直气壮地跟她摆事实、讲道理说:“这儿可都是我的地盘,你叫我滚哪儿去?嗯?”

    说完,薄霁昀不顾江颜曦的躲避,一只手强势地摁住她的肩膀,掌心传来她身体轻颤的抖动,手上不由得加重了力道,一番轻微的挣扎无果后,江颜曦就老实了下来,不再乱动。

    谁知,她却带了点哭腔说:“是啊,这里都是你的地盘,那我滚,我滚总行了吧?”

    鼻子止不住地泛酸,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江颜曦死死地咬着唇,避免泪水流下来,不想让自己看起来狼狈。

    手搁后,她借力沙发缓缓站起,摆脱掉薄霁昀的桎梏后,抬脚就要走。

    薄霁昀眸光一冷,顿时变了脸色,他一把狠狠地扯住江颜曦的胳膊,冷喝道:“差不多得了,江颜曦,你别不知好歹!”

    江颜曦转过头,愤怒地想要抽回胳膊,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薄霁昀,你是第一天知道我不知好歹吗?我不光不知好歹,我还不识抬举!”

    顿了下,江颜曦突然觉得气血上涌,说出口的话便也没经大脑,凭着攒成一股的怨愤,忿忿冲口而出说:“薄霁昀,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江颜曦抬起手背重重地擦了下嘴巴。

    这最后的两个字眼以及那看似嫌弃的行为彻底地激恼了薄霁昀,他动手狠狠一拽,江颜曦被扯得直往他身上撞去。

    撞上他坚硬的胸膛,江颜曦的脑袋重重一疼,手刚抬起想要揉揉,薄霁昀一把扯住她后颈,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后脑,手臂上的力量在将她往上提,她被迫仰头直面着他。

    薄霁昀又将她扯近自己几分,力道大得几要将她扯碎,他怼上她那近在咫尺的盈着泪光的清润眸子,眉心紧拧,怒目切齿地说:“觉得恶心,是吧?信不信,我能让你觉得更恶心?”

    说完,薄霁昀低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知晓她的抗拒,手中预先狠狠一捏她下巴,她被迫微微张了口,给了他可乘之机。

    汹涌澎湃的气息,狂热炽烈,如滔天浪潮一般,卷得她一时找不着北。

    江颜曦正处于晕头转向、意识涣散之际,薄霁昀却突然停下,江颜曦有了大口喘息的机会。

    薄霁昀顷刻间便好整以暇,他拍拍她的脸蛋,用那微粝的指腹摩挲了下她的唇角,声线清浅地发问:“还觉得恶心吗?嗯?”

    神思回拢,江颜曦目光渐渐聚焦,望向薄霁昀那黑得不见底的眸子,接着视线移转,她看到那冷峻的脸庞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回想这慢条斯理的发问,她琢磨出了威胁的意味。

    她试图在脑海中组织着措辞,种种可能快速闪过,讨好的,示弱的,求饶的,或许其中任何一样都能消弭他的怒火,但却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根本说不出口,无法忽视掉骨子中的本能抗拒。

    见她没开口,薄霁昀又以不容拒绝之势压住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盯住她,用冰凉入骨的眼神逼迫着她回答。

    半天没等来结果,手松开她下巴,又托住她的肩颈,狠狠地加了力道摁了摁,薄霁昀再次俯身压下唇来,冰凉的气息将她包围得密不透风,不多时,纤细修长的脖项间也染上了一层湿意。

    找回一点神识的江颜曦,认为薄霁昀只是出于泄愤,稍事惩罚作告诫用,很快就会罢休,于是倔强得宁愿咬牙忍着也不愿开口求饶。

    倏地,肩头一凉,寒意丝丝入骨,江颜曦大惊,头一低,才后知后觉,不知几时,睡衣的扣子已在拉扯中散开两粒,领口滑落,露出她光洁白皙的肩头。

    再回看薄霁昀,滑下肩头的衣领攥在他手里,里面的酒红色法式蕾丝内衣露出一小半来,江颜曦蓦地羞恼,身子往后缩了一缩,慌忙用手捂住那半/裸的右肩。

    江颜曦羞愤地低下头来,脑海中回闪着刚刚匆匆一瞥见到的,薄霁昀那双深沉的黑眸里面掺杂了某种东西,似情,又似欲。

    这下,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不出所料,薄霁昀附唇重来,这次有所不同,他手捧住她的后脑,不焦不急,极有耐心。

    江颜曦脑子一嗡,她不断地用手推阻,又因企图从他手中拽回衣领,而顾此失彼。她七荤八素、快要窒息的同时,又不时地因不遑顾及,而春光有所乍泄。

    倏地,滑腻的脊背被一股异样的炙热触感覆盖,意识到薄霁昀要做什么,江颜曦猛地抓住他那只胳膊,带着央求哭喊出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闻言,薄霁昀骤然停下,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是惯常的淡漠,他轻声地吐出个字来:“说。”

    江颜曦理了理情绪,竭力使说出来的话有比较高的可信度,她缓和了神色,脸上挂起淡笑,故意做作地带着抹娇憨说:“一点儿也不恶心,甚至还……有点享受。”

    说完,她不太敢去看薄霁昀的表情,稍稍躲开他的注视,她手指蜷起,暗自掐了把掌心,有些颓丧地想,这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半天没有动作,江颜曦以为是这番难为情的话凑效了,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然而,薄霁昀却掰过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捏了下她的下巴,平平静静地下结论说:“这么勉强,不如不说。”

    这张抗拒的脸上,他可没瞧出半分的享受,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

    江颜曦心中一凛,有些意外,想了下又恍惚觉得,如此平静的反应,更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她莫名生出鉴于未知的胆寒,脑子转了转后,她再度放低姿态,认真诚恳地辩解说:“真的,是真的,一点也不勉强。”

    急切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薄霁昀盯住她,双眼微眯,欣赏似的听她费着老劲解释半天,却始终不为所动,只撂下一句:“你若是能享受,那最好。”

    江颜曦茫然地愣住,平静的语调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她脑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直到薄霁昀开始用行动去诠释什么叫暴风雨前的平静。

    掌心的温度干燥又炙热,源源不断地由指腹渡到肌肤的每一处,如火燎一般,与“享受”二字实在是扯不上边儿。

    她紧拧着眉,暗自屏息,煎熬地咬着后槽牙,抑制着身子出于本能的颤动。

    最后,那只手触上了她的内衣背扣,指尖有了略微的停顿。

    江颜曦趁机将两手抽出,牢牢抵住他的胸膛,然而效果甚微,她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尽管如此,她还是强作镇定,试图跟他讲道理:“薄霁昀,你冷静点,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话出口,她才发觉声音不对,有些发腻发软,少了理直气壮的底色,倒添了丝儿嗔怒的韵味。

    不禁羞愤难当,她梗着脖子望着薄霁昀,表情有些发僵。

    薄霁昀轻呵了声,气壮理直地反问她:“为什么不可以?”

    仿佛耐心已经耗尽,薄霁昀没给她思考回答的机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粒背扣被解开,落进耳中的声音于无形中无限放大,在她心上狠狠地轧了一圈,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震惊和恐惧冲散了仅存的理智,江颜曦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应对的措施,又或者说,根本无计可施,局促中,呆滞的眸子闪过无可奈何的绝望和悲凉。

    接下来,第二粒扣子应声而开,仿佛木已成舟,再无回转的可能。

    惊惧不已的江颜曦,瞬间眼泪如决堤一般,泪流不止,她哭着嚷道:“薄霁昀,你别碰我!”

    声音里的委屈和抗拒,一如既往。

    薄霁昀蓦然愣住,他望着泪流一脸的江颜曦,目光寸寸冷了下来,脸色也跟着变得阴沉,胸膛深处,一股无明火开始酝酿燃烧。

    江颜曦哭得越发厉害,因为委屈,因为害怕,还因为身不由己的束手无策,这些强捺的情绪一经释放,犹如决堤的江河,一泻千里,漫无边际。

    薄霁昀看着她,眉头锁得越来越紧,体内的那股无名怒火直往上蹿,一番横冲直撞后到达了临界点,他终于忍无可忍,极为窝火地低吼了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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