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行于海天之间—

    我流尼以视角第三人称，激情产物，ooc预警。

    建议搭配《梦中的婚礼》八音盒版食用。

    【24h/14:00】

    你该是，一往无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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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主——灵主大人！！”

    随着这声呼声，一阵敲门声响起。

    尼以被这声音吵醒，混沌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因趴在桌上睡眠而酸痛的腰颈发出了短短一声喘息。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看见一只穿得红扑扑的小狮灵扑向他：

    “大人！您怎么睡在这里！阿妈说要在床上睡觉呀，不然病痛之神会侵袭你！”

    那小狮灵想了想又咋咋呼呼的牵着他的衣角道：

    “——哎呀不对不对，我来不是说这个的，大人你快起来！仪式要开始啦！”

    尼以有些茫然的倒在椅子上，他昨晚工作得太晚，导致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睡过去才能无所防备到一只小小狮灵近身都未发现；他只是下意识竖起身上尖锐的刺试图喝退他：“无礼，来人——”

    幼小的狮灵没被吓到，反倒抖了抖耳朵含着撒娇骄傲道：“哼哼，善良的灵主大人才不会对我动手呢，狐灵小姐告诉我们啦，灵主大人明明救了大家、是光之纪最好的人，是我们当之不愧的——哎呦！”

    “小子，不要对灵主不敬。”拥有着黛紫色头发的蛇灵从他身后走来，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

    这偏爱紫色的蛇灵今天也穿上了一身红衣，往日轻佻惯了的人也老老实实的站直了右手抚胸行了个礼：“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说，灵主大人之前的吩咐都已实施完毕，请灵主随我们去吧。”

    尼以想说什么，可仔细想想又忘了徘徊在嘴边的话，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着霍列斯走了很远。

    此时恰好是夏季，昼长夜短；尼以将目光投向不远的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大概是早晨五六点钟的样子，太阳已经升起，暖又不刺目的阳光照亮了他眼前。

    轻纱，红毯，以及铺满道路的鲜花。

    似乎连空气都在闪闪发光。

    “这是…？”

    尼以怔怔问道，那一直跟着他们的小狮灵嘿嘿一笑，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大人语调：“这是‘结合仪式’——哎呦！霍列斯大人您怎么又打我！”

    “怎么？”蛇灵笑嗔了他一句：“小孩子家家净学着大人说话，你不该打？”

    那小狮灵揉着脑袋又嘀咕着什么却听不清了，尼以偏头抓住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关键词：“什么结合仪式？”

    “是您与小姐的。”他答道：“按照她的话来说，或者该称其为‘婚礼’？”

    ——哦，是了，他想起来了，这是他所策划的与自己的女孩儿的婚礼。

    尼以想起不久前与神明的决战，他将记载着破阵之法的信笺传递给每一位灵主，他们不约而同的用全部的力量、甚至于用生命，终于将利刃对准神明的心脏，将祂拉下神坛。

    在他那被自己规划好的过去里，他将以身填海、以己为刃，像是太阳一般用生命燃烧着，拼尽全力屠神的同时也不给自己留一点希望。

    ——因为他是尼以，毁灭本就是他的宿命。

    可是那原初的血脉——他的女孩儿含着泪将破碎的他留下，那磅礴的画灵之力像是浮木，攀锁着他不让他离她而去；在那漫长的、神明所让他看见的、她的未来中，他很少见到她哭泣；可在那最后的最后却是她攥着他的手哭得声音嘶哑。

    尼以早就厌烦了这个世界，他也并不是救世主；他只是想借着死亡去抗争神明，想要证明自己：可是他们仍然喜欢光明、喜欢温柔良善者；也因为□□称他为“暴君”。

    他们从不喜欢他，他只是棋子、是弃子。

    可还是有人想要挽留他。

    在世界即将毁灭前，本应有无限未来的女孩扑了过来，她的衣角像是花朵一般四散开又被罡风割裂，漂亮的嘴唇干裂出血；那纤细的手臂绷得直直的，指尖苍白却怎么也不肯松开他的手。

    “罗夏…罗夏！不要走，我不许你走！你要活下来！”

    少女呼喊着，像是挽留自己最宝贵的宝物。

    于是坠入海底的狮灵抬头，澄蓝的眸中倒映出一个小小的、狼狈的她，问句像是泡沫一般悄悄破碎：“我也是值得活下来的吗？”

    少女眸中燃着火光，又化成透明的泪落在他心尖，竟恍然让他觉得这水渍比日轮还要灼烫；那想要说出口的一切劝阻最后变成了对他的祈求：“是的、是的！罗夏，没有人比你更值得；我不许你死、不要死——求求你，活下来。”

    于是爱意托浮，轻飘飘的将他托起：他活了下来。

    回忆到此结束。

    他活下来之后少女向所有人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背地里喊着他“暴君”的阿萨也怀着愧疚与希冀喊他灵主。

    他是真正的光之灵了。

    日子变得好起来，灵界欣欣向荣；这一场决战竟然并没有损耗什么，逝去的阿萨也很快轮回重生回到他的身边；而她也选择留下来，和自己度过余生。

    这就导致了开场时的那一幕：这些人对他与原初的血脉的感情十足十的羡慕与好奇，一场“婚礼”竟闹得像是整个灵界的节日一般。

    路上遇见的每个阿萨都满怀着爱意与笑意喊着他“灵主”“灵主大人”，婚礼现场像是他记忆中最盛大的庆典那般完美隆重。

    走到那广场中央时，一阵欢呼声从不远处炸起。尼以下意识望去，却见自己的女孩儿身着红纱在众人簇拥下朝他走来；距离太过遥远导致他看不清少女的面容，但他知道那就是她；是他想要结契留在这里一辈子的人。

    多美好啊，他想，就像是梦境。

    尼以叹了一声，疲倦不堪的呼唤道：“你到底想看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看，”一个声音在他脑海响起，带着深深的戏谑：“你要知道，我可没法儿控制观赏你的梦境；怎么，难不成你梦见了什么？是那个原初的血脉么？诶呀呀——”

    “真可惜啊。”

    那拥有着与他极为相似的声音的神明意味不明的笑笑，“难不成你们真以为可以挣脱我的掌控么？”

    随着最后那句话音落下，这宛若梦境的场景像是打碎了的镜子般碎裂，他仰倒坠下虚空，猛烈的失重使他惊醒。

    “啊，所以说，”他睁开眼，刺目的阳光穿过层层幔布投入他的眸中。在“神明”窥探不到的地方，他的心脏像是曾经被剜出那般酸涩沉重，眼眶涩涩然像是为永不会到来的未来悲伤。

    那片漂亮的蓝色滚动着又被手掩住。

    他沉默了许久，好像连日光都沉寂了一般：“果然是梦啊。”

    “果然只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