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

    钟既在蒋路胤看他那一眼时已有预感,事实证明,蒋路胤那脑子果然是二缺。

    他看了眼萧宜。

    钟选脸色不太好看,目光投向萧宜。

    桂如仪眼睛在萧宜和钟既间转了下,诧异地挑了下眉毛。

    最平静的是处于风暴中央的萧宜,眨动的双眼证明她有在听,不过好像蒋路胤刚才那句话的主语不是她一样。

    “真的?”

    “唔……”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蒋路胤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但到了这关头也唯有继续,“是啊,钟既又年轻又帅气,钱也不比你少,你自己想想看萧宜为什么放着人家不喜欢要喜欢你。”

    蒋父好像被说服了,眼睛直直望着墙面不说话。

    其实萧宜没反驳他就已经信了七成。

    萧宜开口:“蒋路胤,把你爸带走。”

    蒋路胤麻利地带着他老子走了。居然当着萧宜的面说她喜欢别人,再不走他怕被她追杀。

    他刚跨出门口,又听见萧宜的声音:“还有去前台,告诉他们今日损失都记在你头上。”

    蒋路胤忙不迭点头,餐厅经理傻眼地看着他喜滋滋地付了钱。

    蒋路胤是真的一点不心疼,萧宜肯让他出钱解决是再好不过了。萧宜那人心里憋着坏,他真怕她回过神来整他,想起那些被萧宜整过的前车之鉴他还心有余悸。

    “抱歉因为我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们回去吧。”她恢复成精明能干的萧助,巧笑嫣然。

    到公司时正好到上班时间。

    钟既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已经积累了一叠文件,门被推开,萧宜拿着棉签创可贴和几样药品走进来。

    “今天多谢。”她举了举手里的药瓶,“需要帮忙吗?”

    他拒绝:“我自己来就行。”

    萧宜走后,钟既随手抽了份文件,是份合作的意向书,浏览至末尾,他拿起笔勾画了一个日期。

    身子靠向椅背,钟既转了转手中的笔,脑中又浮现钟选倏然沉下去的脸。

    他好像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

    “早。”

    电梯没来,陈曦瞟了眼上面的数字,转头和身边同事道早,对方回了声“早”,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随后笑着夸她今天穿得很好看。

    走进电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吗。”

    “是呀。”其他同事也一齐夸赞她,“今天妆也化得很好看。”“发型也很不错。”

    走出电梯的时候她笑眯眯地,整个上午的心情都很好。

    十点半,没吃早餐的她有些饿,于是去茶水间吃点零食,时佳拎着咖啡杯走过来:“穿这么漂亮,打算死磕二少了?”

    “是啊。”陈曦两眼冒粉红爱心泡泡,“我本来以为我是爱温柔绅士那款,但他这几天脸上带伤我觉得又帅了。”

    时佳从她手里拿了块饼干,无语地看她犯花痴。

    “饱汉子不知饿汉饥。”她嗔怪地看了时佳一眼,无名指上亮闪闪的钻戒晃得她眼睛疼,“谁能像你一样刚毕业就嫁了那么有钱的老公,每天名牌首饰换着戴,体会下我们大龄未婚女青年的苦好吗?虽然不太可能,可他万一要是看上我了呢?搁言情小说里我们好歹也是霸道总裁和小秘书。”

    “好吧,告诉你个消息。”时佳又拿了块饼干,“你的二少,萧宜也瞧上他了。”

    没给陈曦反应时间,她又扔下一颗炸弹:“他脸上的伤是为了萧宜打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想想他脸上的伤是什么时候有的。”

    “桂主编来采访那天?”她想了下,“吃完饭回来就有了。”

    时佳点点头:“那天我婆婆刚好也在那儿吃饭,她亲耳听见的,之前闹着要萧宜嫁他的寰路的蒋总记得么?”

    陈曦点头,她接着说:“蒋家儿子蒋路胤亲口说萧宜喜欢小钟总,萧宜没反驳,后来蒋总就和他打起来了。”

    “可我嗑的明明是钟总和萧助啊。”陈曦喃喃,“不是都传说当年19岁的萧助在会所做服务生时,被人欺负正好碰上了钟总,钟总不仅救了她还慧眼识珠,带她到钟氏工作,亲自培养。一听说这剧情我当场就kswl,这可是古早总裁文必备狗血情节。”

    “当年萧助十九,钟总二十九,这年龄差还能嗑一口养成,萧助是钟总一手带出来的,这么多年默契没得说,钟总一个眼神萧助就知道他要什么。”

    “傻啊。”时佳说,“钟总明摆着要和桂主编结婚的,萧宜总要考虑自己吧?”

    “可时间也太短了,萧宜这就移情别恋了?难不成是菀菀类卿的剧情?”陈曦为自己找证据,“虽然这钟总和二少确实长得不太像,但毕竟亲兄弟,那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的。”

    末了甚至脑洞大开,“要不然,我没办法和你呆在一张结婚证上,也一定要出现在你家户口本上?”

    时佳看傻子的眼神:“嗑傻了吧,我看萧宜不一定喜欢钟总,钟总让她做的可不都是干净的事儿。”

    “重点不是这儿,我的二少啊。”陈曦哀嚎,“虽然我萧姐撩男人百发百中,可二少也这么快沦陷了吗?”

    茶水间里能看见钟既走过来,时佳拍了她一下:“回去工作。”

    钟既手里拿着份意向书,他笑着看钟选:“今晚和正佳谈的合作,大哥借我个人?”

    陈曦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听见后半截,钟选在她身上看了眼,“陈曦怎么样?”

    她心里重重一跳,却听见钟既说:“萧助之前和正佳打过交道,她更熟一些,让萧宜和我去吧?”

    两人对视了三秒,钟选道:

    “可以。”

    “完了完了完了。”陈曦一出来就和时佳哭诉,“小钟总真的沦陷了,我没戏了。”

    听完前因后果,时佳安慰道:“时佳那帮人太能喝了,不让你去是好事。”

    *

    酒桌上,推杯换盏,宾主尽欢,气氛热络。

    正佳分管市场的副总酒酣耳热之际,想起桌上的萧宜一直没碰过酒杯,遂站起来给萧宜劝酒,被钟既截下了杯子,微笑着说:“袁总,你总得留我们一个可以开车回去的人吧?”

    钟既语气温和,笑容淡淡,袁总却觉得这话不容抗拒似的,没等多想,钟既敬酒过来,他又多喝了两杯,就忘了这一插曲。

    散席时天色不早,钟既酒品算好,还有意识的时候乖顺地上了车,萧宜没多费气力。

    副驾驶上的人已经阖上了眼,萧宜叹了口气,发动车子,使车速尽量保持平稳。路口等红绿灯时,她偏头去看旁边的钟既,他一直皱着眉,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声音太小,她听不清,萧宜倾身凑近了些。

    钟既睁眼没看见熟悉的墙纸。

    天花板并不是酒店的雪白色,被子也不是,身上盖的白鹅绒被质地优良,被套是印花图案,女性化特征明显,隐约闻见馨香,比他自己的床铺精致太多。

    他撑着床坐起来,爬到床脚的阳光让他明白天已不早。宿醉后有些头疼,他按了按眉心,偏头看见床头柜上随意地放了本夹着书签没看完的书。

    再环顾四周,房间里生活过的痕迹一目了然:

    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衣帽间里是女人的衣衫,桌上的东西也只随手放着,屋内有不少女性化的装饰。

    钟既掀开被子下床,他躺过的位置留下一个印痕,再细看,另一侧似乎也陷了下去,钟既盯着那痕迹看了几秒。

    头好像更疼了。

    床边只有一双女士拖鞋,他踩上,打开房门,左手边有间卧室,走出来,客厅里摆了组合的布艺沙发,面积足够睡人,对面,电视柜上有个观景鱼缸,里面游着几尾鱼,墙面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是上午九点四十。

    厨房里有动静,身穿家居服的萧宜听见声音走了出来:“醒了?”语气平淡,她右手指了指,“洗手间在那边,里面有新的牙具毛巾。”

    钟既挤了牙膏,把牙刷塞嘴里刷了两下,又换了条腿支着,拖鞋小了好几个码,太不舒服,小半个脚掌还露在外面。他刷着牙回想昨晚的记忆。

    拧开龙头,他掬了两捧水往脸上拍,尽量让冷水使自己清醒过来。抬头看见镜子里水珠顺着脸颊往下落,脸上的淤青基本消了,脑中恍惚浮现有人拿着棉签替他处理伤口的画面。

    他趿着拖鞋出来,在电视柜前顿了下脚步,看清里面是四条鱼,它们正悠闲地穿梭在人工造景中吐着泡泡玩。

    两条是鲜艳的红,细长身子,一条纯黑色,腹圆尾大,另一条金色的,额上与身子两侧有几道蓝色花纹,最小。

    萧宜将菜摆上餐桌,拍手示意:“过来吃饭。”

    钟既不再看鱼,拉开椅子坐下,萧宜在他面前放下一碗饭,自己也在对面坐下,“吃完再送你回去。”

    他看了眼桌面,一道芋头排骨,一个水芹炒肉片,外加一个上汤娃娃菜,谁家这个时候就炒菜吃饭。“昨晚怎么没送我回家?”

    “那也得你配合啊,昨晚你在车上吵着闹着不肯回家。”

    他回忆了下似乎确有其事,但萧宜的表述言过其实。“你可以把我送酒店。”

    萧宜反问:“我哪儿知道你身份证放哪儿,有没有放身上,你是要我自己往你身上摸?”

    “我昨晚睡的哪?”

    “我房间。”答案不出意外。

    “你昨晚睡的哪?”

    “我房间。”他额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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