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晌过后,打破寂静的,是自觉看戏看的不够,也想来掺上一脚的杨逍。他嫌范遥难得做事收敛,是把周芷若黑的差不多了,但又觉得打脸还打的不够。要立武扬威?那要不看看明教的「武」有多深厚。

    杨逍执起一面白旗,手一扬,白旗便落在范遥脚边,插在地下。群雄见那白旗连杆不到二尺,旗上绣着个明教的火焰记号,不知他闹甚么玄虚。

    「欸?」

    范遥怎会不知道这白旗是什么意思,他盯着白旗一呆,便听到杨逍远远的说了一句。

    「遥弟你自己避一下吧。」他兄长的音调似乎还有点愉悦。

    「欸?不是、等等!」

    便在此时,杨逍身后一人挥出一枚火箭,急升上天,在半空中散出一道白烟。

    看到那道白烟,范遥错愕大叫:「大哥你又弄我!我不玩!」

    他说完便打算往回走,但杨逍一声「待着」便止住了范遥的脚步。随即一队头裹白布的明教教众奔进广场,共是五百人,每人弯弓搭箭,飕飕声响,五百枝长箭齐齐射出,插在白旗周围,排成一个圆圈,将白旗与范遥包在其中,来者正是吴劲草统率下的锐金旗人众。

    吴劲草表情无奈眼神却掺有期待,这毕竟是难得能看范遥闯阵的机会,先抱拳问候了声,「范右使,恕属下得罪了。」

    范遥内心抱怨你都把弓射出了才跟我说得罪了?压根没想让我走啊。看我今晚整死你。

    杨逍多少是看出了范遥的心里活动,带着笑意的声音给了理由,「峨嵋派想立武扬威可没那么容易,你让众人见识见识,明教的『武』有多深厚。」

    「啧!」

    范遥咋舌,委屈气闷,反应极快,抽出腰间的泰阿,心里一边哀叹才刚跟渡劫神僧动过武的,现在又要再动武一次闯阵,有点累,想找人撒娇讨拍──手上动作不停,泰阿剑锋画了个大圆正圈停于身前,正是殷梨亭万分熟悉的太极剑起手式,早些前还随和轻飘的气场收敛归位,眼神沉静凛然,短短一瞬之间,便已进入了备战状态。

    与先前玩闹奔放,怡然自得的样子判若两人。

    诸位群豪见到此刻的范遥,锋芒内敛,才突然意识到,方才范遥接下霹雳雷火弹的时候,根本不把雷火弹当一回事。但他现在,是在对自家明教的阵法感到忌惮。

    就在范遥拔剑调整状态的同时,锐金旗教众拔出背后标枪,冲上十几步,挥手掷出,五百枝标枪一起插在箭圈之内。夺去范遥可移动的空间,他几乎是寸步不能移的状态了。

    锐金旗教众跟着又再上前十数步,拔出腰间短斧。群雄眼前光芒闪动,五百柄短斧分批呼啸而前,直逼范遥眼前。范遥终于动了──

    那是美丽的身姿,宛若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灵动飘缈,美的夺人心弦,美的不可方物,回过神来,发现那优雅蝴蝶当真如蝶一般,步伐丝毫未落地,众人屏气凝神的看着美丽蝴蝶飞舞,在寒光铁斧的包围之下,翩翩起舞。

    众人难以置信自己见识到了如此绝世轻功,就连轻功卓越的韦一笑,也只能甘拜下风。要比速度他可能可以更快,但要比优雅与轻盈,恐怕世上不出其二。

    范遥使出的太极剑法,并非殷梨亭近年来铭心修练的剑法,更正确来说,并非不是,毕竟太极剑法本就无所谓的固定招数,一切都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它传承的是概念并非招式。而此时范遥的用法,着时让殷梨亭大开眼见。

    借力打力是基本,泰阿剑尖挑起的短斧会转移路径撞向另一端的短斧,同时范遥会借用这一点点的力道,摇曳身姿,轻飘飘错身避开其他的短斧,在些微空白之中,踩着空气绝美舞动。

    他在短斧间宛若蝴蝶的身姿,便是太极拳剑与蜻蜓点水般的轻功,那不完全是太极剑,他还混了两种其他门派的剑法,不过宛如水乳交融般自然,旁人难以察觉出异样,顶多就是在某一瞬觉得有点熟悉却又陌生。这些高难度招数与易筋经相辅相成出神入化的搭配使用,才能表现出如此轻描淡写却又如此惊心动魄的避招方式。

    是的,面对锐金旗无坚不摧的阵法,范遥没有「破」,而仅仅是「避」而已。

    五百柄短斧,即便是分批落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兵器落下,最后落下的是范遥,他又轻又稳的踩在短斧上,收剑归鞘,不仅无伤,连一身衣裳都不见凌乱。他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吴劲草,气息平稳,平和说道:「劲草,为何放水了?最后一波短斧,我当初是让你们『同时』扔出的才是。一次避百来枚跟一次避五百枚可大不相同。」

    吴劲草被问的真的尴尬。他总不能真拿范右使当敌人,按照规矩扔啊,要是真把范右使弄伤了,是会有不少人来跟他拼命呀!

    群雄看得鸦雀无声。

    他们不仅惊愕这阵的威力,更是惊讶范遥的武功。而且,没想过这竟然还不是这阵的完全样貌。

    短斧、标枪、长箭,三种兵刃围成三个圈子,各不相混。任你武功通天,在这一千五百件长短兵刃的夹击之下,要不是像范遥这般武功高轻功也高能保命,霎息间便成肉泥。

    范遥也没管吴劲草尴尬的难以回答,视线转向棚内的杨逍,语调一转,愤然道:「大哥你很可以嘛,竟然拿我练阵?五百枚!那可是五百枚!三种加起来更是一千五百枚!一个不好就没命了!」

    杨逍举起一面白旗,向身后挥了几下,带有点笑意道:「你不也躲过了?而且即便是完整的阵,你认真点也只是搞的狼狈些,受些伤流些血,要不了你的命。」

    「你可真好意思说阿?你来,我让他们改成三百枚,你也来试一次!」

    「要是再不回来,我拿你练接下来的其他阵。」

    谁要接着玩啊?!

    范遥咋舌跳出兵器圈,乖乖回去棚子里,与此同时锐金旗五百名教众拔起羽箭枪斧,奔到明教木棚之前,躬身向张无忌行礼,随即返身奔出广场。

    然后回棚子里的范遥抢了杨逍手上的青色旗,头也不回的甩在白旗旁边。

    范遥知道杨逍方才那么做完全就是在示威,要告诉群雄,我们明教不仅机关厉害,更有武功非凡的人在。

    但范遥委屈,莫名其妙的来了场绝地求生,他早些前还刚跟渡劫动了手,杨逍突然来这一出要他练阵,他是真的有被吓一跳。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欺负,目光哀怨地看向杨逍,哼哼几声,本该跟殷天正换回自己的位子的,心里委屈干脆直接任性,绕到后面找爱人,抱过君沁的腰,软软的赖在她怀里撒娇。

    阿,他们右使闹别扭了。

    广场上是巨木旗演示攻城战法。碰碰碰碰巨响不绝。

    接着是烈火旗的硫磺火海阵。喷油焚烧,人所难挡。

    范遥还死不动赖在君沁怀里生闷气。

    「遥弟,先疗伤。你即便没真的受伤,你那般刻意夸张的避法,对你的耗损不小。」

    「不要。」

    「遥,听话。」

    「哼。」

    杨逍丢出黑旗让洪水旗在广场上演示酸蚀毒水阵。目光倒是完全没放在广场上,转头看向范遥,只见他跟君沁坐在一边,把头塞在君沁怀里讨拍,是膝枕无误。君沁倒是一脸平和的摸着他的头,手里搓揉着细软发丝,不为所动。

    连两次被范遥拒绝,杨逍知道范遥在闹脾气,无奈苦笑的看向张无忌求救。

    张无忌也神情无奈,明明广场上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操练,然而他们的棚子里却是众人对范遥闹脾气而满满无奈。

    总觉得范遥这几天是更加率性而为了?

    张无忌没劝,他直接走到范遥身边,说道:「范右使,把手给我。」

    范遥依旧一声不吭,不抬头,倒是乖乖地把手交了出去。

    旁边看的众人都无声的赞叹了。

    这,果然是恶兽的饲主阿。

    张无忌轻握搭脉,随即一愣,为确认自己感觉没错,干脆出手把范遥拉起来,直接拉过双手把脉,盯着范遥满眼困惑,问道:「你还跟谁动手了?」

    范遥转转眼睛,笑意软,又诚实,「渡劫神僧。」

    不过这回答,直接让明教的棚子炸开了锅。

    一瞬间的,鹰王蝠王凑了过来,五散人也凑了过来──啊,不过周颠才刚开口一个渡字,便先被冷谦眼捷手快的摀了嘴。

    「吵。」冷谦解释理由只有一个字。

    「对啊,快闭嘴,你想让所有人知道,咱们明教刚刚去偷袭少林神僧吗!」张中低声骂道。

    「机密,机密,说不得、说不得。」说不得跟着付和。

    「唉呦我的天,范右使你一定要语出惊人死不休是不是?」殷天正抱怨。他觉得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太多惊吓。

    「我没偷袭。」

    范遥表情无辜,音调也无辜。他真心诚意觉得自己无辜,但他明教兄弟们没一个信他,人人眼里满是怀疑,连张无忌都不是很想相信他所言为真。

    见状,范遥可怜兮兮地向张无忌软言:「是真的,教主请相信我。我是跟渡劫大师过了招,但并非偷袭,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三位神僧说要突破了他们其中一人才让我进去看狮王,所以我就选了渡劫大师嘛,不是偷袭。」

    音调里带着软绵奶气,明明白白就是撒娇,明教棚子里的人顿时傻了眼,震惊范遥居然会这么直接对张无忌撒娇。

    他上一次对教主这样直白撒娇是什么时候?根本就是几十年前,还被阳顶天宠的时候吧?怎么这么突然的就愿意对张无忌撒娇了?他们的张小教主总算彻底驯服了这只恶兽?

    于是,所有人纷纷将视线往张无忌身上看。

    此时的张无忌因为稍早前在帮范遥把脉,手还没放开,突然听到范遥这一句软绵绵的撒娇,又看范遥撒娇时一双杏眼含着蜜,笑容甜又软,又刻意可爱的稍偏了头,那个装可爱技术之纯熟,谁能顶的住?至少张无忌顶不住,脸颊上飘起一丝绯色,感到害羞。

    另外一边练武场上厚土旗也演练完毕。那广场中心经过演练,曾被挖空坍陷的地方新填了铁沙石灰,平滑如镜,比先前更是坚硬得多。

    杨逍收兵以后,冷冷的瞧着周芷若,虽一言不发,但神情里的嘲讽之意倒是表现得清清楚楚。

    旁边的赵敏看五行旗练阵看的津津有味,尤其当她得知五行旗的阵基本上都是范遥拟的,顿时双眼放光,像是遇到新难题一般,压低音量跟杨逍讨论起破解法,可惜绝大多说都让杨逍一条条的反驳了回去。毕竟范遥拟阵搞计划向来全面,赵敏想出的不同场景状况,范遥全都有配套的破解方案,只不过因为今日只是演练不是实战,便只用了最基本的基础阵。

    看赵敏一脸好学,杨逍便简单跟赵敏解释厚土旗由于准备时辰较长,实际上不适合上前锋打打杀杀,不过非常适合后勤布局搞事,简单说,更适合活耀在台面下。

    两人小课堂开的愉快,便在此时,明教棚子后方突然传了一声短呼,让两人视线都一同转了过去。

    「教主!振作一点!」

    是彭莹玉跟韦一笑的异口同声。

    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结果杨逍赵敏两人定眼看去,却发现后面和平的很,只不过就是张无忌看着范遥的脸直接看呆了,连耳朵都有点红。

    再看范遥,那人笑的可乐,神情柔和,眼里星光流转,笑意软甜,那绝美容颜,可比在场的美女们还要夺目,确实很容易让人一不留神看呆。

    杨逍暗笑,一眼就看出他弟故意拿他那张好看的脸装可爱撒娇,大概就是觉得被自己欺负了想找教主要一顿哄。真不是什么要紧事,张无忌摸他两下头就能轻易的打发掉。不过看来,虽说自昨日起张无忌跟范遥之间的关系缓和拉近了不少,但范遥这撒娇举动实在太少见,张无忌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

    张无忌脑子还在打结,想不出该怎么回应范遥。倒是赵敏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一把拽开张无忌还拉着范遥把脉的手,直接把范遥挡在身后,嗔道:「好你个张无忌,有我还不够,竟然还觊觎我师父!」

    赵敏此话一出,明教棚子安静片刻,大人们眼神飞快的交流,纷纷觉得小两口打情骂俏很有趣但别乱插嘴好了。五散人那伙拉着周颠回到位子上打算看戏,管不住嘴的周颠就塞了几块范遥做的糕封口。殷天正韦一笑两位法王也回位去了,他们也是要回去端茶看戏的。至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当事人的范遥,在赵敏背后眨眨眼,跟君沁互看了一眼,觉得有趣,又稍撇过头看了下不远处的杨逍,却发现杨逍心思不在这里,反而是在注意场上的动静。

    看来明教只剩杨逍一个人多少有在认真参与这少林英雄盛会了。

    张无忌这边哑口无言,心里很慌,他看得出赵敏笑意盈盈并非真的生气,但他爹娘就少给他生一张舌灿莲花的嘴,甜言蜜语在心慌与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掉哪去了,想来想去的安抚也就一句「我没有觊觎范右使」。

    看这词穷的──

    范遥真笑出来了。

    这小妮子是故意在闹,教主实在脑筋不够快,说两句甜言蜜语哄下也不会,以后稳被吃得死死的。

    心里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范遥还是比较在意杨逍此时的认真,也不知道他注意到什么小地方,收起玩心,伸手把赵敏往前一推,推进张无忌怀里,本想说几句玩笑话打趣这两人,再去问杨逍发生何事,广场上传来新的动静。

    「方才明教操演行军打仗的阵法,模样倒是好看,但到底管不管用,能不能制胜克敌,看贵教高手便能突破第一阵,恐怕不好说……」

    开口打破场上群雄众人各自若有所思而导致寂静无声的是空智身后一名老僧。

    群雄都知道这老僧是有意压明教威风。亲眼看过一次范遥亲身示范如何避阵,他们都在心里扪心自问是否有办法办到,但看范遥的反应速度,再加上他那无法复制的动作与轻功,更不用说范遥本身对此阵的熟悉,群雄都清楚,如果那时在场上的是他们,不可能生还。

    听闻此言,范遥挑眉,面无表情的走到杨逍身边,拿过放置五色旗木盘里的白旗,在手里轻轻一晃,对着少林众人说道:「原来大师是觉得咱们锐金旗的兵阵好破啊?看来在下方才没被这阵打死是让大师失望了是吧?那还真是失礼了,不如请大师亲自试试如何?」

    明教众人听范遥这番话就知道他虽然对张无忌一直态度平和,实际上还没气消,顿时头痛的向张无忌看去。

    张无忌也稍皱了眉,不喜少林那老僧有意压明教威风的言词,心思从私事回到正事,神态也跟着回到原本的样态,牵着赵敏回到原本的座位,但他没制止范遥,放任着范遥打算闹事,连一边的杨逍也没吭声静观其变。

    明教棚子里的小玩闹回归正轨,没人注意到方才明教的不专心。

    既然张无忌不管,其他人也无权去管。

    正所谓祸从口出,这少林老僧本来还想无视范遥继续说下去,哪知范遥音调平稳的自己接下去。

    「锐金旗的白旗、巨木旗的青旗、烈火旗的红旗、洪水旗的黑旗、厚土旗的黄旗。我很好心的,能让大师自己选一个。不过后面三个就连我都不能保证能生还。大师,你厉害,不如你来试一下吧?」

    范遥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是毫无温度的冰冷,他一招手,本来站在杨逍身后的小童便把整个木盘递给范遥,在场群雄一看便知他是认真的。而且,明教似乎还打算放任他行动。

    场面紧张起来,就是方才开口的老僧也不敢再说一句话。他深信那个眼神冰冷瞪着他的人,只要他一开口,那五面旗子就会有一面往自己飞来。

    「张教主。」

    便在此时,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散紧张的气氛,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是武当的俞莲舟。

    「贵教阵法确实奥妙难敌,在下佩服。但今日众人皆只为比武而来,恳请见好就收,别伤了和气。」

    范遥看了俞莲舟一眼,低声向张无忌问道:「教主,方才因为属下所以没能把锐金旗的厉害演示出来,我有点不服气,你还要阻止我吗?」

    张无忌轻声道:「收手吧,范右使,今日是为救义父而来,别伤了和气。」

    「悉听尊便。」

    范遥轻一耸肩,把白旗放回木盘里,让人收走木盘,坐回张无忌右侧。

    群雄看范遥重新坐下,心下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谁也不想去招惹那个长得好看,个性却凶狠惹不起的家伙,他们现在无比庆幸,这人似乎很听明教教主的话,而明教教主张无忌,众所皆知是宽容仁慈的侠义之士。

    场上的紧张气氛缓和下来,少林那方又有另一名老僧开口,看来原本被范遥针对的那位心有余悸,不想惹火上身,摸摸鼻子换人主持。

    「少林今日举办天下英雄之会,原意便是各门各派相互切磋武学上的修为,还是按照先前几位施主们所言,大家较量武功,艺高者胜。」

    有人问道:「大家较量武功自然可以,但方才峨嵋派、明教均展示了他们的武力,并非仅是单打独斗厉害。咱们不如先规定各门派较量仅能单打独斗,至于霹雳雷火弹、毒火、毒水这些玩意儿,还能不能用?」

    那老僧沉吟片刻,说道:「这位施主说得不错,各门派可派代表出来进行比武,但双方人数必须一致以见公平。有鉴于各门派作法不同,自然可以顺手的方式进行比武,下场的人要用暗器,并不特别制止,若暗器上有淬毒,那也难防范规束,只能请诸位小心自己的对手了。然,若旁人偷袭,便是坏了大会的规矩,大伙可群起攻之。不知此规则,诸位施主意下如何?」

    群雄中一大半点头叫好,都说应当如此,同意了这场比武的先决规则。至于未出声的,便是少数服从多数。

    崆峒派唐文亮道:「在下另有一言,不论何人,连胜两场之后,便须下场休息,以便恢复内力元气。否则车轮战起来,任你本顶多高,也不可能一口气从头胜到尾。再者,各门各派各帮各会之中,单人不拘上场次数多寡,但若有二人战败,便不得再派人上场。不然,以在场数千英雄豪杰,每人都要上场战上一战,恐怕三个月都打不完。少林即便粮草再丰硕,也难以应付大伙的吃喝。」

    这建议实在合理,众人均无异议的同意加上这第二条规矩。

    规则定下,一时间场上各门各派各帮各会纷纷交头接耳,推举出战人选。有几处木棚中有人大声争闹,显然是对人选意见不一。

    明教这里自然也是要选人上场的。

    周颠乐道:「唉呦,这唐老三倒有情有义,看来崆峒派今日帮明教是帮定了。」

    彭莹玉笑道:「少个敌人便是好事。教主,你是一定会上场的,那另外一位由谁出阵呢?」

    明教高手如云,众人多少都跃跃欲试,只是大伙都清楚此事不能乱来,毕竟是要在教主上场之前,尽量减少强敌,以减少张无忌的负担。

    另外,教里武功高低,虽没明明白白地排列出来,但多少心知肚明。教主以下便是光明使者,现在光明左右使就在那儿,谁还敢当着他们的面毛遂自荐贸然请缨?

    范遥盯着张无忌看了一会,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素白衣裳上的鲜红,目光一暗,开口问道:「教主,待会让我上场吧?」

    张无忌还没回答,杨逍便先反问:「刚试了阵,又跟渡劫大师过招,你还没打够?」

    范遥语调稍冷,「周芷若还没打到,心里不平衡。」

    明教众人无言以对。

    是有多讨厌周芷若啊?前面都把人说成那样了还不够,就是一定要继续刺激打压她才甘心啊?你们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杨逍看了范遥一眼,见他眼里藏着阴暗,便不再开口阻止。

    范遥所知道的屠狮大会细节他没过问,但看范遥这反应,想来是曾发生过什么他不乐见的事吧。

    张无忌心思到没有杨逍细腻,没注意到范遥藏着的心事,仅是担忧问道:「范右使,你先前连续动武两场,消耗不少,能有把握吗?」

    「有。」

    范遥斩钉截铁说的肯定。

    既然范遥想去,张无忌便打算顺着他,转头跟其他兄弟说道:「本来谁上场都一样的,但既然范右使有把握,那这次还是让范右使上场,各位兄弟可有异议?有异议的都可提出,我再斟酌。」

    范遥武功有多高强,仅次于教主绝对是实至名归,而性情有多任性难搞,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虽然范遥此时双眼看似盯着空无一人的练武场在发呆,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教主的最终决定,但实在没人敢跟他抢。

    就算范遥难得愿意退让了,又有谁能保证能担任这次先锋的重责大任?

    这选择,所有人均无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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