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在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下一步动作。
奇犽依旧停留在原地，他的上身距离我还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或许，他是在等我同意吗？
我大概能感受到奇犽正垂着睫毛盯着我看，他沉默的很，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再没有出声过。
我心里其实也清楚，这并不是能让我矫情的时候……可我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我又纠结了好一会，我反复摩擦着我身后的墙壁。
就这样踌躇半天，我才终于伸出了手，可是它却自顾自地半路却改了道。
我本想揪住奇犽的肩膀，结果却半路泄了气，只堪堪扶住奇犽的袖子。
整个空间都静悄悄的，哪怕只是低声说话也会有回音。
我捏着奇犽的衣服，狠了狠心，庆幸于在这超时阴暗的环境下，奇犽应该看不清我面上的神情。
“奇犽，我、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后续的几个字又被我给含混地吞掉，也不知道奇犽到底有没有听清。密室内微微回响的声音仿佛在窃窃地嘲笑我，我感觉自己又被单独拎出来反复鞭尸。
奇犽依旧没有动，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应我，他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向后退。
明明这一开始是他先提出的呀……
我正感到困惑，试图去看清奇犽脸上的表情，我努力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是真的搞不明白奇犽。
奇犽长长的睫毛半遮着瞳仁，明明近在咫尺，我却看不懂他。
尽管脑子仍有些混乱，但强忍着羞耻，我轻轻揽住奇犽的背部，试图让他微微向我这边压。
我挺着身子，向上挨过去。
“……”
第一下，却只亲到了奇犽的下巴尖。
见奇犽僵着，我慌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抱歉的说：“……对、对不起，下一次我会做好的！”
没有想到自己甚至都没有看准位置。
……果然公事公办的和自己的同伴来做这些亲密的行径真的有些奇怪。
虽然但我心里明白，奇犽他也只是因为这样对我们行动来说，要更加安全以及更加方便，所以他才会提出要做这种事的。
我可不能多去联想。
奇犽面色无波，与往常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本身还有别的情绪。虽然我们平常相处起来就好像是跟同性朋友一样自然，因为相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也逐渐适应了这种模式。
突然就要做出这种超过同伴情之外的逾越事情，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我本以为，要做出这种包含特殊意味的亲密行为，奇犽或许也会稍微变一变脸色……可他看上去和平日里简直毫无差别。
奇犽的喜欢与不喜欢，我都看不出。
我在心里自嘲的笑笑，可能就是不够特别吧。
我忽然感觉失去勇气，有点想要退缩了。但我明白我还不可以不做，所以我索性干脆就什么都不管的上去抓住奇犽的脖颈，几乎是撞上去的一样，我猛地亲了一下。
……就这样吧。
可能对我自己来说还是比较不一样的举动，在奇犽那里就一点也不值得被重视。
从小在揍敌客家长大，连生死都无所谓，这对于奇犽来说根本没什么。
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这种感觉也太难受了。
亲完后，我低下头没有说话。默默等着待会继续向前走。
奇犽盯着我，声音很沉：“你这是在随意打发我？”奇犽像是有些不满。
“……这个不算，再来。”
我懵懵地抬眼望着奇犽，这种还不算吗？
明明小杰那次也只是不小心磕到了我嘴上，他只不过无意识舔了我几下而已……不过，是不是那会，我被磕的嘴唇出血，小杰舔了我所以才会生效？
那我是不是要放血会更好些？
不等我提议，奇犽就又催促我，他慢声警告我。
“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于是，我只得再次靠近奇犽，这次，他的手有虚虚环住我。
在一片混沌中，奇犽的银亮色的发尾被我抓到手里，奇犽依身过来，他嘴唇碾着我的唇瓣。
……总感觉奇犽比上一次还要不给人留余地了。
奇犽的呼吸带着温热轻轻拂到我脸上，他双臂紧锢着我，我竟然因此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我又开始觉得闷了。
他毛茸茸的发丝蹭的我有些痒，我想躲开却没有余地。奇犽的舌尖慢慢探入到我的口腔，他的双眼一直都在注视我，但我看不清楚，我本想让他的舌头撤出去，结果反倒被彻底卷入其中……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完全依靠着他的姿势。奇犽似乎不愿意让我从后靠着墙壁，每次我想要退后，不过一会儿便会发现我又离开了原地。
不过石壁本身也阴湿冰冷，在现在这种状态下反倒让我很不适应。每次朝后靠去我都被会被冰到吓一跳，所以我索性也就顺其自然了。
随后又不知过了多久，尽管我慢慢学会了要趁着对方偏头时多喘息几口，但还是会被憋到缺氧。我用手使劲推奇犽，让他一定要立马放开我。
在我挣扎了好几下之后，奇犽总算是松开了我。
我浑身脱力，感觉莫名有点发燥。被放开后竟然险些滑落下去，奇犽及时将我护在他怀里。
我感觉自己头都有些痛了。
奇犽的五官很漂亮，在不做表情时，有种冷酷的艳丽感。
我总觉得自己嘴都有些痛了，我休息了一下，然后轻声问：“……现在应该算是可以了吧。”我的大脑好像都无法思考了。
奇犽并没有察觉到我语气中隐隐带着的求情的意味，他抓着我，站在原地顿了片刻，然后他说：
“这个不算，以防万一，再来。”
我几乎要流泪了，这样是真的很难受啊。无论是气氛还是别的什么。
奇犽没动，一副在等我上前的架势。
我小口喘着。
为什么说不算的也是奇犽，但非要我来上来主动的也是他啊……
似乎是看到了我脸上没掩饰住的不满的表情，奇犽低着头并没有理睬我的抗议，他不依不饶地讲：“我想要你主动。”
奇犽：“想要你多向我主动几次。”
我呆呆地望着他，我不明白这和覆盖气息有什么关系。
奇犽他总是爱搞恶作剧，可能单纯就是觉得像这样看我不情愿的样子很好玩吧。
“这次，你要主动伸舌头。”
听到奇犽提要求，我吓了一大跳，我面红耳赤，抬起眼却发现奇犽依旧是那副看上去很冷淡的样子，好像完全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快点。”奇犽微微蹙眉，“刚刚我不是教过你了吗？”
“……”
我简直哑口无言。我已经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奇犽会这么执着了，但为了能快点结束，我也只能顺从。
我上前一步，还是有点尴尬，我亲上奇犽的唇。
总感觉他的脸也烫烫的。
不过，我好像是比一开始自然了许多。我颤抖着抿了下奇犽的嘴唇，接着就顺着他启开的唇齿去寻他的舌头。
奇犽咬着我，我意识愈发变得不清晰。
只觉得水声在耳畔缠绵、交织，模糊中，我轻轻地哼了一声。
“嗯……”
眼神开始失焦，我看不清奇犽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开始变得僵硬了。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奇犽身子僵着，在分开时，奇犽又凑上来轻轻咬了我一下。
我的手臂还环在奇犽的脖子上。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奇犽又难耐的凑过来舔了一下我的唇瓣。
奇犽看着意识还不清晰的我，竟然缓缓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青涩的笑容。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我控制不住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盯着奇犽的脸。
不知为何，我突然回想起了最开始认识奇犽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在不屑于装乖的时候，就会露出他原本的冷酷表情来……
在飞船艇上那个夜晚，奇犽因为受挫杀掉了来挑衅他的人。
他立在人堆中，神情冰冷且落寞，黑夜包裹着他。自小在揍敌客家长大，众星捧月，他身边明明有过那么多人，却总是有种疏离感。
仿佛这世间万物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了。
他望着飞艇窗外那沉黑的夜色，手上血迹斑驳，他深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倍感无聊在观赏景色，又好像是意识到什么都进入不了他的眼睛。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之间那个独自站在窗外正朝海面看去的他。
奇犽看着我，他的嘴角向上提起，他冲我微微一笑，奇犽星眸流转，少年意气强不羁。
“你要是一直这样……倒也不错。”
……
因为嘴又有了新的破口，所以我不敢再这样耗下去。
幸好奇犽也答应了我先继续往下走的请求。
本来奇犽他终于肯放我一马还是挺让人开心的，但这其中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
奇犽有点过于谨慎了。
本来也没有前进多远，奇犽就突然扭头对我说：这附近有人，所以我们要先掩盖一下气息。
“……”
亲到最后我都感觉被敌人发现事小，要是再被奇犽抓住才是最恐怖。
我都有些郁闷了，在这附近的人真的会有这么多吗。
虽然在心里忍不住嘀咕，但我又察觉不到念，既然奇犽这么说了，我还是相信的。
所以每次奇犽跟我说的时候，我都还是挺紧张的，总觉得这附近危机四伏。
越往下走，我越不敢发出声音，但随着奇犽接吻的时间加长，憋得有些难受，奇犽抓着我，似乎还挺乐意见得我这幅难堪的狼狈样子的。
感觉自己嘴唇火辣辣的，就好像是被辣椒给啃了一大口。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忍不住用力地瞪了一眼我旁边的大辣椒。
话说，怎么同样都是人，虽然我可能还不是，但奇犽看起来反而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呢。
……总不能修炼念可以让嘴也开始变得强化吧？
我不解地望向奇犽，直盯着他嘴唇瞧。可能是因为看不清楚，所以导致我打量的样子有些明显。
奇犽转头，刚巧与我看向他的目光碰到一起，下一秒奇犽便凑了过来，于是又吻在一起。
我不太舒服，小声喘着气，甚至刚才我都还没能来得及作出反应。
憋气到头疼，也不知现在到底是几时几刻。
导致我后面瞧向奇犽的眼神都开始变得闪躲。
而奇犽低声讲话的声音似乎因为受到回声的影响，渐渐变得重浊。
为了暂时能够将气息消弭，在不确定是否安全的危机四伏的阴暗环境下，只得被动的不间断地去接吻。
昏黑的密室，螺旋下降的楼梯，空气中，好像只剩下濡湿加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