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

    夏诗从靳渐手里拿回手机,就直接收进了书包里,正打算上楼,就听见林淑云的SUV声音从楼下的停车位置传出来。

    夏诗立即将书包背好,看了一眼靳渐,本想让他快些离开,听见林淑云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近,夏诗咬咬牙,连拖带拽将靳渐拉到底下的车棚里。

    车棚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声控灯,夏诗跟靳渐来的匆匆,起先亮着,在被无限延展拉长的空间里光线渐渐黯淡,直至完全熄灭。

    空间本就狭小,江宜又常年多雨,尤其是今年夏天与入秋以来雨水格外多,就像泡在了水里一样,地下车棚显得逼仄又潮湿。

    靳渐鼻尖萦绕的除了潮湿发霉的尘土味,还有一股极其淡淡的香。

    像木桥下湖里静静流淌的月光,像开在无风之夜的杜鹃花。

    靳渐听见头顶传来的高跟鞋声音,低头看向因为空间过分狭小而贴着自己的夏诗,她眼睛湿漉漉的,看向他的一瞬间,他有些许的失神。

    “是我妈。”夏诗察觉到他脸上的探究之意,连忙捂住他的嘴。

    夏诗离靳渐很近,说话的气息轻轻擦在靳渐耳侧,月光白与杜鹃香也就变成了杀人的刀。

    此情此景,也只一个词,生杀予夺。

    鬼使神差地,靳渐将手轻轻搭在夏诗的腰侧,“我知道。”夏诗腰侧温软,有暖暖热意,比温柔腰更炙热的是靳渐的手掌。

    林淑云的脚步声渐大,又慢慢小下去,啪嗒一声,钥匙旋进门内,林淑云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头顶。

    夏诗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轻轻拨开靳渐的手,轻咳一声。

    头顶的白炽灯泡亮起来,夏诗脸色有些莹白,靳渐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色。

    “我没想碰你,”靳渐将夏诗掸身上衣服的衣服看在眼里,手摸着打火机,怎么说也没有不对,在打火机金属材质清冷的啪嗒声里,声音略有些低沉,“抱歉。”

    “你身后也有灰,也掸掸,”夏诗问,“要我帮你吗?”

    “......不用。”

    靳渐掸了两下意思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随意地落在腿侧。

    白炽灯又熄灭了,夏诗轻轻拍身上沾到的白墙灰,靳渐靠在墙边借着小窗透进来的月光静静看她。

    “墙上灰有很多。”夏诗提醒。

    靳渐问:“你做事都这样认真吗?”

    “认真吗?”夏诗抬眼看他,眼里有些许诧异。

    靳渐轻轻嗯了声,“夏诗,有没有想过白灰沾在裙摆上也挺美的。”

    “是哦,“夏诗将靳渐从墙上轻轻拉开,“但别人只觉得你太脏了。”

    手还没来得及撒开,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夏诗轻轻嘘了声,拿着手机走到了单元门口。

    “诗诗,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林淑云的声音略显疲惫。

    夏诗说话前往车库里的方向看了眼,有些心虚地压低了声音,“喂,我一会儿就会回去的。”

    “嗯,在哪儿呢,妈妈来接你?”林淑云问。

    夏诗紧张地捏了捏手心,“我......马上就要到家了。”

    “那行,你早点回来。”

    夏诗挂到电话,手心里都是汗水。

    回头看过去,只见靳渐手抄着兜站在黑暗里,身后一扇小窗,轻薄朦胧的月光洒进来,轻轻拢在他耳后利落的碎发上。

    四眸相对,靳渐不自然地错开目光,将黑色外套搭在肩上,径直往前走,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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