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来真的啊?
阿无给她调整动作:“这玩意儿叫基本功,你入门算晚了,但看你根骨还不错,有点天分啊。”
不一会儿,吕小白腿就酸了,她站了起来,翻了个白眼,不打算跟他继续玩了。
谁知阿无不知道从哪儿拿了根小棍子,直接戳了戳她,她登时僵在原地。
“练功切忌半途而废,你这样怎么能行?”说完,他又鼓励道,“加油,只剩一炷香的时间了。”
吕小白:“……”
这熟悉的配方,她都穿越了,怎么还有种被健身房教练支配的感觉?
她想走人,可不知为何,她真的站不起来?!
吕小白心中惊疑不定,在原地扎了一炷香的马步后,她这才得到解脱,浑身发软,倒在了地上。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吕小白看着那条逾靠逾近的美人蛇,害怕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
“练武功啊。”阿无笑着看她,“神医谷的点穴手法,听说过吗?”
点穴她知道,谁还没看过几部武侠剧呢,小时候对此深信不疑,长大之后,尤其是她开始跑龙套之后,就对此嗤之以鼻了,都是套路。
现在,她的世界观被颠覆了,点穴是真的存在的。
算了,她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存在的呢。
阿无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笑了:“看来你没听说过。”
说完,他又躺回到自己床上,闭着眼睛开始休息了。
吕小白见他一副赶客的模样,也不想久留,拎着东西走了。
直到听见她出了地道的声音,一个黑影从侧门闪身进来:“一个小姑娘而已,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你不懂。”阿无叹了一声,闭着眼睛睡着了。
吕小白拎着食盒和药箱从祠堂回去,一路上,她越走越气,原想化被动为主动,结果还是着了某人的道了。
还不如干脆直接花钱买系统的回答呢。
还没进到小院,就看到炊烟升起,吕小白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就看到刘三娘坐在灶前忙活。
她神色疲倦,看到吕小白,笑着道:“小白回来啦。”
吕小白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刘三娘上前搂住她,将她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安抚道:“不哭,不哭哦,我们小白做得很棒!”
“呜呜呜呜。”
刘三娘越是安慰,吕小白越是搂紧她,越是哭得大声,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咦,小白这是咋啦?”吕猊从外面玩了一圈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一脸嫌弃。
听到吕猊的嘲笑,吕小白抽抽嗒嗒地跑回了房里。
“臭小子,娘不在家这两日,有没有想娘啊?”刘三娘朝着吕猊伸出手,想拉着他撒个娇。
吕猊顺势一躲,拣起台面上刚出锅的一块蒸红薯大快朵颐:“嘿嘿,吃一个,饿死了。”
刘三娘看着自家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伸出去的手朝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笑着转身又回到了灶台前。
晚上,刘三娘去看阿无,不过短短几日,他的伤已无大碍。
刘三娘给他换了新的药,很是欣慰:“到底是年轻,不出七日,便可无碍了。”
翌日一大早,吕小白吃完早饭,依旧担当起送汤药的职责。许是新药的药效不一般,阿无今日倒是没什么精神逗她,老老实实喝完药就开始闭目养神。
家里又有三娘照管,她恢复了此前的悠闲。
刚出地道,走到祠堂门口,远远地,吕小白就看见了吉祥婆婆的背影。她可不想遇上吉祥婆婆,三两句话必定是要给她做媒的。
吕小白转了个身,想等吉祥婆婆走了再回去,结果就听见吉祥婆婆在大声训话。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趴门缝呢?成何体统?!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看老师的呀?不知羞。”
吕小白趴着祠堂的大梁柱掩住身形,探出半个脑袋,就看到被吉祥婆婆训斥的,是之前坐在门口默诵三字经的那个小姑娘。
吕小白听吕猊抱怨过那小姑娘的名字和他一样,老是被人嘲笑,很烦。后来她才知道,吕猊是猊,而那个小姑娘是离。她父亲老早就过世了,就她和母亲相依为命。
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大环境中,可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寨子里也少不了一些闲言碎语,家里没有男子撑腰,自然是处处矮人一头。
吕离低着脑袋,紧抿着嘴唇,默默地承受着来自所谓的长辈的教导。
吕小白叹了口气,原来不管哪个时代哪个地方,就连穿书了,也是对女子的规训都是远远多于男子的。
原以为吉祥婆婆叨叨几句便会离开,谁知一晃神的工夫,吕离竟然冲上去和吉祥婆婆扭打在了一起。
祠堂的门板年久腐朽,看着光鲜,实则承受不住一点重量,直接“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吕离也跟着滚进了院子。
原本念书念到昏昏欲睡的皮猴子们顿时来了精神,全都冲出来看热闹。
无论萧卿如何强调规矩,全都无人在意。
吉祥婆婆见状,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以袖遮面,匆匆走了。
皮猴子们围上来,肆无忌惮地对着吕离评头论足。
“女孩子不能上学,你不知道吗?”
“那就是大姑娘想嫁人,看上咱老师了,羞不羞啊?”
吕离红着脸僵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指甲都嵌进了地里。
吕小白扔掉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一把将吕离拉起,护到身后,对着那群还在逼逼叨叨的熊孩子,鄙夷道:“才上几天学,就开始猪鼻子插葱装象了,自以为是的。知道为什么不让女孩子上学吗?还不是你们害怕我们上学了,你们愚蠢的事实就被证实了。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们男生的脸面吗?”
吕小白气极,眼神狠狠地盯着萧卿,他作为这里唯一的大人、老师,除了苍白无力地强调所谓的规矩,让这群熊孩子知道自己可以上学,高女性一等,别无他用。
熊孩子见有人出头,还是平日里从来不正眼瞧他们的吕小白,顿时来劲了,现在他们可是难得的团结,毕竟讨厌吕离是寨子里的政治正确,至于吕小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一直都挺高傲的,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吕猊见势不对,立刻站出来,拉了拉吕小白,冲她小声道:“小白,别气别气,回头我替你教训他们,你们先回家。”
“吕猊,你这是什么意思?”熊孩子里有个领头的高个子站了出来,“是要和兄弟们作对吗?”
“什么狗屁兄弟?”吕猊还没开口,就被吕小白抢白道,“屁大点的人,果真说的都是屁话。”
此话一出,几乎肉眼可见地冒出了火星子。
吕猊扶额,表示自己无力回天。
一群人被激得当场就要干架。
站在一旁看戏的萧卿适时地站了出来,将火势压了压:“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又适时地挑起了新的火苗,“小姑娘也不要妄自夸口男儿不如女子,如若不服,便以君子六艺比试一番,大家以三日为期,再来一决胜负,如何?”
“比就比,怕你们不成。”吕小白被激了一激,朗声应战,“三日后,此地见。”
说完,潇洒地转身就去拎自己的东西。
吕离一脸担忧地跟上吕小白,小声问道:“姐姐,什么是六艺?”
吕猊也满脑门儿黑线跟在吕小白后面:“你说你,战什么战?连字都不认识,还六艺,你知道什么是六艺吗?”
吕小白半蹲在地上,拎起食盒药箱,冲那群人翻了个白眼:“我管他什么六艺,你们才上几天学?难道就和我们一个天一个地了不成?”
吕猊一脸无语:“可是他们又没说谁出来和你比试,你知道五行兄弟几个自小跟着泰叔念书吗?那岂止是几天,是好几年好吗?”
“什么五行兄弟?”吕小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吕鑫、吕垚、吕森、吕淼、吕焱,金木水火土,家里按五行给取的名字。”
“嚯!金木水火土啊?”吕小白听到名字,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吕猊对这人的没心没肺属实是无奈了。
他可不想丢这人,可他也不能丢下她一个人,看了那群人一眼,咬咬牙跟上去了。
吕猊一边催她走,一边给她解释:“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术,都很难的,夫子上的第一课就跟我们讲了,没有水磨之功,难以成器。”
吕离将吕小白手上的东西接了一半过来,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听到这话,不禁惊讶出声:“那么难的吗?姐姐还是不要去比试了,我没有关系的。”
吕小白闻言,站在原地,先是数落吕猊:“你都说了,要水磨之功,即便是几年,又能有什么气候?!”接着,又冲吕离道:“还有你!我去比试不是为了你,我是要为女生正名,不就是读书吗?说得谁天生有残缺一般,得意个什么劲儿?!”
吕猊还在那儿念叨个不停,吕离则是拎着食盒满面愁容地跟着。
吕小白被念叨得有些头疼,忍不住扶额,道:“我还有事儿,你们先回去。”
说完,她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吕猊手上,飞也似的跑了,留下吕猊和吕离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