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两排衙役手持水火棍威严而立,“啪”的一声,赵择渊拍下手中的惊堂木,而后命人带犯人上堂。

    须臾,两个一高一矮身上锁着铁链的贼匪被押上大堂,接着“啪唧”两下,这二人又叫衙役踢了小腿跪倒在地上。

    赵择渊面色铁峻,叱道:“大胆贼匪,你们藐视王法,胆大包天盗窃赈灾饷银,其间你们为掩藏行迹,肆意草菅人命!所犯种种恶行皆是死罪!”

    这二人虽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但口中却直喊冤枉。

    赵择渊见他们嘴硬的很,便拍击惊堂木,喝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们招还是不招!来人!大刑伺候!”

    说罢,两边的衙役应答一声,几个人夹住贼匪,落下手中的水火棍狠狠地打了起来。

    两个贼匪的屁股被打地皮开肉绽,他们疼的汗如雨下。打完五十大板,二人的气似乎只进不出,半晌才缓过来。

    赵择渊见他们这副样子,便问了他们的姓氏来历。

    高的叫阿四矮个自称阿六,二人都是虎寨的贼匪。

    赵择渊问他们老巢在哪里,而他们却称自己是流匪,一直在衙州流窜作案,顷前听说京州押送十万赈灾饷银到衙州,他们一伙便策划了盗窃官银。

    “那么,除了你们二人,同伙的犯人还有谁!”

    闻言,那阿四战战兢兢地说:“城里有大约十三四人,平时就分散在各处,并不碰面···如果有事商议就看城南街上的那颗大柳树,当那上面系了布条就是唤我们去的暗号,不过每次聚集的地方并不固定···”

    赵择渊又问道:“你们的上级是谁!”

    “他叫刀哥,是虎寨的堂主···都是他支使我二人执行任务···”

    阿四的话说到这儿,赵择渊才明白——显然,这虎寨的贼首为盗窃饷银策划编织了一个严密的大网!

    虎寨这伙山贼乃是有组织的,有管理下部的堂会,而堂会下面的下属是不能跟头领直接联系或者单独行动。

    至此,赵择渊的心里不免泄气,厉声说道:“你二人还不速速将所犯罪行全盘供出!”

    阿四阿六他俩不敢再隐瞒,于是将犯罪经过细细供出。

    正如赵择渊推测那般,这俩从犯只负责偷运饷银出城,而城外同伙得到信报之后并与他们接应。

    他们一伙将银子偷送至城外,办法就是将东西藏到泔水桶底部的夹层。

    由此夹带的不过千余两的银子,可见剩余的大批饷银还留在城里。

    到这儿,赵择渊不敢再耽搁,他必须尽快缉捕阿四阿六的上级。

    想到此处,他命二人叙述堂主相貌,以便官府发出缉捕告示,而后他又传令城门码头加派人丁,切莫放过任何嫌疑人等!

    ····························

    转眼入夜。

    “嘭—嘭—嘭····”

    夜色深沉,更夫边敲梆子边巡夜,现在正好三更天,街道上空无一人。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的怪人慢慢消失在街角。

    这人走到一户平房的门前,在左右观望后,自己径直推门而入。

    房间内烛火摇曳,虎寨当家大虎已等候多时。

    但见此人进来,原本凶神似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更为可怖。

    “你来了!”

    大虎哼道:“现在阿四阿六被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男子甩了褂子坐下,冷哼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我辛苦布置这一切,设下的环环圈套却被你手下的浑人给毁了!”

    “事到如今是吉是凶,变幻莫测,我又有什么办法!”

    此话惹得大虎发怒,他拍案而起:“别忘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若折了,你也休想有命活!”

    闻听,这男子狠厉的目光隔着斗笠射了出去,可随后许是想到了什么,须臾神色恢复如常,开口道:“阿四阿六被抓也不见得就是坏事,这没准是个机会,我们正可乘机让他们二人将祸水引到薛刚的身上,如此就彻底坐实了他的罪证!这样我们不仅安全而且又能将银子送出城去···”

    听罢,大虎的脸上由怒转为阴笑:“好个一石三鸟!”

    “阿四阿六的亲人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他们俩不按我说的做,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亲人的性命!”大虎威胁道。

    说完,男人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起身离开了此处。

    ······································

    阿四阿六盗窃杀人,堂前受审后被带回大牢监押。为了让二人吐的更多,就动起大刑,两顿鞭子下来,阿四阿六嘴如倒豆,不过依然没有提供出什么重要线索。

    这日,未等狱卒鞭子棍子齐上阵,这二人却改了口供,言称要招认全部事实。

    闻之,管营急忙记录备案。

    这头,赵择渊刚忙完前堂事宜转进书房,管营就进门来报——阿四阿六推翻了之前的口供,说着并将记录的册子递了上去。

    赵择渊满腹狐疑,抬手接过来一看,只是看后如雷轰顶,然后眼神怔怔地盯着前方。

    原来阿四阿六二人称这所做一切都是衙州通判薛刚筹谋策划,是他贪图赈灾饷银,利用勾结虎寨,安排猴戏并杀害陈五一家扰乱官府视线!

    此时此刻,赵择渊口干舌燥,心中仿佛被千斤巨石压着。

    这明显是他们栽赃陷害!

    赵择渊顾不得其他,急急奔向大牢。可是还没等进去大牢的门,旦见两个狱卒踉跄着朝这边跑来,而他们脸上则是一副大事不好的神情。

    “混账羔子,你们作甚慌乱,大人驾到,你们还不赶紧前面开路!”管营骂道。

    “大、大人不好了,阿四、阿六···他们、他们二人咬舌自尽了!”

    “什么!”

    此话一出,震惊了赵择渊,他眼中透出怒气:“带我过去!”

    狱卒不敢怠慢,引着他到了关押二人的牢房。

    牢房内极其黑暗,借着灯笼看向躺在地上的阿四、阿六。

    赵择渊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指着二人的尸体,眼里闪着寒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狱卒乍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回大人,小的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这阿四阿六俩人前脚受审后押回各自牢笼,谁知后脚、后脚他们就都咬舌自尽了!”

    此时此刻,赵择渊怒极反笑,他一面摇头,一面自言自语地出了牢门。

    ····························

    衙门书斋内静寂地可怕。

    此时,几声敲门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地时刻。

    赵择渊回过神来,问了一句“谁”。

    “松平,是我!”说着,王儒律推门进来,接着又转身关上了房门。

    王儒律先是给赵择渊沏了杯茶水,而后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至此,二人沉默,屋内陷入寂静。

    半晌,王儒律也为自己倒了茶水,随后两口茶水下肚,缓缓开口道:“阿四阿六指认薛刚是幕后主使,我明白这件事对你的打击不小···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朝廷要求破案的限期马上就到,此时你应即刻报告上峰,尽早给他们一个交待。”

    “交待?什么交待?”赵择渊嘲道:“立仁兄,难道你也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曲解案件真相?!”

    “这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构陷!”赵择渊忽然咆哮。

    闻言,王儒律的脸色如常,他看着赵择渊异常愤怒的脸,乃平静地说道:“在确凿证据面前我从不会曲解任何真相···松平,你不得不承认你的心是偏向着薛刚的!因为你与他是朝夕相处的同僚,而恰恰就是这个关系才左右了你的判断!面对铁证你如何证实他的清白?!”

    听罢,赵择渊心里极为寒凉,他难以接受这种不近人情的话是出自王儒律的口中,他本能的反驳道:“这件案子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人牵着鼻子走,案件仿佛早已经设定好发展走向!你说的对——指证薛刚的证据简直无懈可击!”

    “可是这一连串的完美指认难道就是一种巧合吗?!”赵择渊忍不住脱口而出:“这难道不是幕后之人工于心计蓄意设下的圈套吗?!此人难道会未卜先知,可以猜到官府的行动吗?!”

    闻言,王儒律懵懂,他用吃惊的眼神望着赵择渊,尔后摇头,道:“你是说衙州官府内有虎寨的奸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们通风报信?”

    王儒律直直的盯着赵择渊,然后自嘲道:“你我是少时同窗,我未曾料想到你竟然会疑心到我头上!”

    “立仁兄,我···我···”

    话刚一出口,赵择渊就后悔了。

    此时,王儒律眼中满含失望之色,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还是建议你稳住心神,别自乱阵脚!”

    说罢,王儒律自行离去。

    这会儿,屋内再次陷入静寂,与好友一番冲突,赵择渊更为沮丧。

    ························

    是夜,微微月光从小窗投射在薛刚的脸上。

    此时此刻,他满腹心事,一连几日赵择渊未曾带来任何消息,而妹妹红衣也至今未归。

    没由来的,一种不祥地预感在内心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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