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开门的红衫姑娘正是薛刚的妹妹——薛红衣。

    二人进了屋子,薛红衣在旁边侍候,她随口问道:“哥,城南民宅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薛刚愤愤道:“这桩凶案发生的着实蹊跷,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一,那命案主家就是本分的庄户人,并非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二,这伙杀人歹徒行凶手段老练狠辣,绝非寻常毛贼!依我猜测···”

    一提到案情,薛刚马上铁青着脸,薛红衣见他这副模样,马上给他倒了热茶,堵上他的话头:“有鸡叫天明,没鸡叫天也明!瞧我就不应该问这个,衙门好不容易让你休沐一天,你好生歇息便是!”

    “你···”

    说着,薛红衣不再理会薛刚,她自顾转去厨间,没多一会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肉酱面。

    薛刚闻到香味不觉咽口水,他端着碗便坐在门墩上大口吃起来。他吃着饭,抬眼间才注意到院墙有几处已经塌了。

    “这墙咋塌了!”

    “还不是年头多了,加上总下雨,它受不了就塌了呗!”

    薛红衣又往薛刚的碗里拨了面条,然后嘟囔道:“你看看这还叫人住的院子么,多让人笑话!堂堂六品通判,家徒四壁,如今连墙都要塌了!”

    薛家世家平民,二老已去世多年,只留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薛刚如今虽考取了仕途,反倒忽略了妹妹红衣,家计过活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此处,薛刚连连叹气,他又看看破旧的院子,想着还是先修缮好了再说。

    ·······························

    不觉间又过了几日,衙役按户籍册挨家查问村户,仍然没有什么收获。

    这日,薛刚将衙役分成两队,一东一西。

    因为近日出了人命案,街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

    薛刚领着几人在前面巡视,顺着路拐进一街角,见面前有处民宅,按流程薛刚命人上去查问村户。

    衙役刚要拍门,不想有人从里出来。

    那人是个阔面汉子,冷不丁见到穿官服的衙役,他下意识一惊,随后恢复如常:“官爷···您这是···”

    衙役眼皮上下翻愣,正色道:“官府查问人口,将你家户籍册拿出来与我们登记!”

    一说这,却只见汉子直盯着衙役不答话。

    “欸,我跟你说话呢,你作何跟哑巴似的不吱声!我问你···”

    衙役说到这儿,薛刚听到动静从后面走过来,立刻询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属下问他要户籍册,他不给!”

    薛刚走到汉子面前,看看他,说道:“官府查问人丁,还需你等配合!”说罢,薛刚不再理会男人,自顾领人进去。

    冷不丁见衙差闯进门来,里面的三人俱是一惊,各个怒目。

    见此情形,薛刚环视众人,心中也莫名诡异起来。

    这时,刚刚开门的汉子忽然一笑,赶紧过来请薛刚坐下,边倒水边陪笑:“官爷,您喝茶,您喝茶!”

    薛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端起茶盅喝水之际,他用余光打量着周遭。

    左边摆放着兵器架,上面立着刀剑樱枪,旁边还有两口大箱子。

    阔面汉子人精,他察觉出来薛刚的目光,于是赶忙走到兵器架前随手捡了一柄红缨枪有气无力耍了几下:“官爷,我们是搭棚唱戏的戏班,几天前刚到贵宝地。”

    闻言,薛刚放下茶盅走到兵器架跟前,看了眼后,接着转向他,“哦?是吗?”

    “呵呵呵,小人几个本想安稳下来以后,再去登记,不成想官爷您竟亲自登门了,刚刚我们一时懵懂,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哩!”

    “犯事?本官也未曾说你们干作奸犯科的事···”薛刚瞥眼他,跟着就道:“难不成···你做贼心虚?”

    闻言,阔面汉子眼中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哈哈大笑:“官爷啊,您可使不得开这种玩笑哩,我们就是经营唱戏的营生,只有在戏台上扮贼的胆子哩···”

    听罢,薛刚的神色舒展开来,随手摸了摸兵器架,说道:“你们毋须紧张,刚才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玩笑,你们不必当真哩。”

    尔后,薛刚在院子里转了圈,又看看在场的四人,问道:“你们都扮个什么角?”

    “回官爷,小人们就是唱杂剧末、旦、净···”汉子边说边打开箱子,只见里面装的是各种戏服盔头。

    薛刚点点头。

    一番查问之下,薛刚见并无异常,于是带人离开了这里。

    出了街角,一行人渐渐走远。

    这时,薛刚将一名手下叫道面前,耳语了几句——命他暗中监视唱杂戏的几人。

    众人回到衙门后,薛刚直驱赵择渊的书斋,开门见山将今日查访的结果全数禀之。

    “永伯是说,这唱杂戏的几人有作案的嫌疑?”

    “不错!”薛刚点点头:“我注意到那兵器架上有开过刃的刀剑,还有那阔面的汉子,我前前后后盘问他,觉察出他时刻都在周旋,我断定他们与抢劫杀人脱不了干系!”

    说罢,赵择渊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一晃两三日过去,城中依然一副风平浪静。

    今儿一早,薛红衣去集市雇工找人修房子。

    薛刚边吃早饭边往院里望,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打夯垒墙,看了一会儿他便自去衙门了。

    衙门书房内,赵择渊正与王儒律讨论着案情。

    “看来,案情倒也明了了,这个戏班的嫌疑最大,只是贼人的来历身份还无法查证清楚····”王儒律说道。

    此时,赵择渊道:“唉,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缺乏证据,不能贸然抓人!”

    说到这里,王儒律看了一眼赵择渊,待二人眼神对上之际,王儒律的目光移到了别处。

    ···································

    这日白天,照旧无事,随着日头落下,街上日渐昏黄。

    此时,薛刚还留在衙门。忽然,门房来人禀告,说是查到了重大线索。

    闻言,薛刚套上外衫,匆匆跟随衙役而去,消失在夜里。

    奉命的衙役一直在周边监视,一连等了两天不见有何异常,可就在今天戏班有了动作。

    日昃时分,戏班的阿寿去了东城。衙役见此便尾随着他往东城去了,这厮左拐右拐直往背人的小巷去。

    一般来说,能往这儿钻的人——非奸即盗。

    这个阿寿果然是来寻花问柳找暗娼的。

    小巷里净是一些价钱便宜并暗自经营的暗娼,他们不敢设在明面,一排破旧的平房就是做营生的地方。

    阿寿和妓女阿平,二人急不可耐,行鱼水之欢时,嬉笑浪言不断。

    如此情形可害苦了尾随过来的衙役,他在偷听之余忍不住骂娘,可听着听着,二人浪语之际却透露出一桩惊天阴谋,只听妓女阿平提到那银子藏在哪里,而又怎么运出去?

    那阿寿此刻精虫上脑,喘着粗气说道:“等官府、官府势头过去,大哥再、再想办法将银子运出去!”

    说罢,妓女阿平将阿寿搂得更紧,声音颤抖:“啊,冤家···自打月前见你第一面,奴家就、就对你上了心···你、你既得了钱财,也要把奴家带走,奴家要···要做你的婆娘哩···”

    衙役听完二人的私房浪语,乃悄悄撤身离开,急急向衙门赶去。

    花开两头,各表一支。

    得知阿寿擅自离开去找暗娼,那阔面汉子不禁怒气冲天,他去勾栏瓦舍岂能不惹人注目,那官府盯得紧,如今不正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此时,院外传来三声暗号,接着一汉子匆忙进来,他手里多了一张纸,那阔面汉子铺开一瞧,瞬间有了对策。

    外面监视的衙差只剩三个,于是他命令其中的一名手下去吸引衙差的注意力,而后他又跟其他手下附耳几句,似乎交待了什么。

    一切如阔面汉子的意,三个衙役正中调虎离山之计,对付两个不费吹灰之力。

    顷刻间,衙役暴毙而亡,然后被掩藏尸身。

    ···························

    话又说回薛刚这头,因事发突然,薛刚就跟随衙役往东城而去,临走的时候,他交待门房立刻去赵宅禀报赵择渊。门房不敢耽搁,急忙而去。

    门房火急火燎到了赵宅,刚到门前,恰巧见王儒律提了食盒回来,他见门房满头大汗便急问缘由。

    几句交谈,王儒律顿感不妙,他一把揪住门房进了院子。

    见了赵择渊,门房赶紧将衙役带回的消息以及通判薛刚交待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赵择渊。

    闻听此事,赵择渊立即遣人去抓戏班一伙。

    可还没等说完就被王儒律阻拦,他说道:“盗贼住在小巷,我们此刻倘若贸然去抓,小巷后面就是荒地,那儿杂草丛生,他们朝里一猫,夜里很是隐蔽···”

    “依我看,那伙贼人应该还不知道阿寿偷跑,而且有武艺高超的衙役监守,断不会有什么差池!”

    “眼下,我们倒不如先缉捕盗贼阿寿!”

    王如律接着说:“如今阿寿是案件的关键证人,有了他我们更能探听到更多盗案的内幕!”

    闻言,赵择渊也点了点头,即刻吩咐人赶往暗巷支援薛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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