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当然是为了考一百……”

    分了。

    阮松萝话说一半,想起古代科考没有评分,改了口:“老家习俗,吃了这些考试如有神助。”

    容景自不信这种话。

    但她殷切的忙上忙下,还破天荒早起,都是为了他,即便没什么胃口还是将油条和茶叶蛋吃了。

    “毛笔和砚台都准备好了吗,多拿两份有备无患。”

    “听说明日有雨,衣服也多带些,穿厚实点,考场环境差,别冻着了……”

    “小姐,饼干和蒸蛋糕都打包好了,我放车上去了。”

    屋外,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在说话,忙忙碌碌,脸上却都是带着笑意的。

    屋内,容景慢悠悠用着早膳。

    她们像井然有序的小松鼠穿梭田野,搬运着粮食,将一件件珍贵的东西塞进了马车。

    这一幕,两世第一次见。

    他咬了一口油条,忘了咀嚼,一口吞了,又喝了杯热乎乎的茶,心房顿时暖融融的。

    视线内,老夫人在给他叠衣服。

    青水拎着东西跳上马车,没一会又钻了出来,反复几次,灵活的如一只小猴儿。

    江鲟满脸嫌弃的给马儿脖颈带上了一朵小红花,仿的状元游街样式。

    最后,目光定格阮松萝毛茸茸的脑袋上。

    她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背对着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困极了的模样。

    许是身后视线太过灼热,她似有所感,一个歪头神智清醒了不少,猛地回头。

    “看什么看,还不吃快点,少喝水不然考试要如厕了怎么办……”

    她龇着牙,表情很凶,容景都不敢招惹了,低头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准备妥当,一大家子人,两辆马车,都跟着去了考场,声势浩大,容景这般面不改色的都觉着脸红,有几分不自在。

    他有一种自己被所有人当做小孩子宠的感觉,羞赧,无力,烦躁……却不讨厌,甚至暗喜?

    今日的街道格外拥挤,越靠近岳麓书院马车越多,排了许久的队都没挪动几步。

    她们等不及,拿了东西一起步行过去,人潮汹涌下,好不容易挤进去。

    老夫人一脸的紧张将包袱递给容景,说了好些吉祥话儿,眼泪汪汪的。

    人越来越多,老夫人和周叔被劝回去了,江鲟和如梦护着二人离开,阮松萝在后头又等了片刻。

    “容景,好好考知道吗?”她神色十分的认真,“你不用紧张,照常发挥就是……”

    虽然知晓男人的本事,但人潮拥挤,周围都是紧张的人,紧张的气氛,她也难免勾动了情绪,好似要进考场的是她自个儿一般。

    “还有,你一定要记得……唔,疼!”

    “唔,泥干什么……”

    前一秒还说这话儿,下一秒整个脑袋都撞进了男人怀中,挣脱不开。

    容景也没料到会如此,手尴尬的不知往哪儿放,但周围的人挤来挤去,他不得不伸手护住怀中的人儿,后来两人被挤的贴在了一处。

    阮松萝脸埋在他胸口,身后总有人推她,她在他怀中越陷越深,呼吸越发艰难。

    她拼尽全力抬起头,幽怨的小眼神瞪向他,“你转身做什么。”若不是他突然转了个身,两人也不至于被挤到了人群中央。

    想起什么,容景音色突然变了,“低头,别让人看见你的脸。”

    “怎么了?”她愣了下。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

    “还记得我说的曹家人吗,曹家二房的一对兄妹来了,就在我身后的茶楼二楼,曹文俊好色娇逸,最心爱年轻貌美的女子……”

    曹文俊和曹雪微?

    他们这么快就来了禹城?

    记忆里,原书中说两兄妹是去隔壁县探亲的,回京时路过禹城,遇见了宋勉和田荔枝。

    兄妹两一个看上田荔枝,一个瞧上宋勉,可劲儿折腾那对小夫妻,两人虐的田荔枝一度都想和宋勉和离……回了京城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是男女主HE路上一大障碍。

    思及此,阮松萝忙捂紧了自己的小脸蛋,还主动往容景怀中挤了挤,生怕被瞧见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遮掩一下容貌,免得被那色鬼瞧见了,然后绞尽脑汁害她。

    容景揽住她的腰身护得紧紧的,手中柔软触感传来,耳尖红的滴血。

    一刻钟后,书院的门终于开了,学子们都开始往里边挤,人群慢慢散开。

    容景也进了去,阮松萝拿帕子遮住脸,匆匆离开了书院,去了自家酒楼。

    “东家,今日做什么好吃的?”

    刚到门口,一个头发花白却老态龙钟的大爷拿着扫帚出现在阮松萝面前,盯着她的目光亮晶晶的,仿佛她是什么不可多得的宝石。

    阮松萝打了个寒颤,瞪他一眼,语气颇为无奈,“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上次糖吃多了害得我给你看病花了5两银子呢!”

    这些日子,阮松萝总会来酒楼研究吃食,她在做实验,想研究出一个不错的菜单。

    她在酒楼搭了好几个土烤炉,用来烤面包和小饼干之类的,她也不关窗,香味顺着风飘来飘去,引了不少人观望。

    这人叫季老头,无依无靠的流浪汉一个,他也是被她烤面包的香味吸引来的。

    第一次见面,穿的破破烂烂,隔着一扇窗,可怜兮兮的盯着她手里的一块面包,眼神跟饿了三天三夜似的。

    她生了怜悯,命人给他送了不少剩下的吃食。

    他也是个讲究人,吃了她的东西非要给她干活,扫扫门口,擦擦桌子。

    此后他每日都来,俨然把自己当成这儿的长工了,她见他可怜,人也老实,除了要口吃的,给个住处就行,便留了下来。

    目前,是她研究吃食的小白鼠一枚。

    但前几日他偷喝了太多奶茶,在床上躺了几日,所以,她气极了,决心再不给他吃了。

    一大把年纪这般重口腹之欲,连身子也不在意,实在是让人又气又恼。

    季老头缩了缩身子,害怕却忍不住嘟囔,“那,不吃甜的总行了吧,吃点别的呗。”

    “你!”

    她气的跺了跺脚。

    “阮姐姐,你来啦,快过来,看看这个模具可行?”江逾的声音从里边响起。

    她朝季老头皱了皱鼻子,哼了声进了门,看见桌上各式各样的糕点模具,心情好了起来。

    酒楼的装修差不多了,大厅里摆着休闲雅致的桌椅,桌上都有摆放着鲜花,旁边还有书架,摆放着时兴的书册画卷。

    整体氛围是极其轻松愉快的。

    等容景考完试,她这边也确定了菜单,将几个小丫头教会,酒楼便可开业了。

    -

    乡试考试是三天。

    最后一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书院的门一打开,一群学子陆陆续续出来了。

    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沮丧,有人懊悔不已,也有人满面笑容,意气风发。

    容景第一个出来,身后跟着难缠又碎嘴的纪岭,耳根子都快被他说出茧子了。

    “容兄?你也参加乡试?为何我现在才知晓。”

    “你考的如何?”

    “我觉着这次的题目很简单,尤其是看过鹤川先生的书稿后,更是耳清目明,下笔如有神助……”

    “唉,你怎么不理我,别怕,没考好也没关系,下次再来便是,我会帮你的……”

    容景加快了步伐,终于甩掉了恼人的苍蝇。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匹戴着小红花的马儿,瓜皮,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迈开长腿朝那走了过去。

    然而,驻足片刻,又掀开窗帘,仍是没见着人,眉头顷刻皱了起来。

    “她呢?”

    竟然不来接他?

    “小,小姐,她,她在酒楼,马上要开业了,抽,抽不出空……”

    青水被他盯的快哭出来了。

    容景眼神一黯,收回视线,缄默的坐上马车,胸口闷闷的,脸色如同天空上的乌云,沉重阴暗。

    酒楼。

    终于选好了菜单,阮松萝忽然意识到忙活了这么久,自己的酒楼还没有名字,顿时犯了愁。

    她不会取名,更不会取迎合这儿的风雅之人的名字。

    “不然找容景取一个吧,他知道的词多 。”

    容景刚跨进了就听了这话儿,周身的寒气散了些许,但表情还是绷着,很不开心。

    阮松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了他,嗔怪的骂了句。

    “说话前能不能提前吱个声,大嗓门吓谁……你怎么了,没考好了,脸色好黑。”

    她凑了上去,不忘朝青水挤眉弄眼问情况,青水委屈巴巴的瘪这嘴,什么也没说。

    这让她更疑惑了。

    不对啊,有鹤川先生的名号在,不该是这个表情啊,学霸会考砸吗?

    还是说,考场出事了?

    阮松萝越想越深。

    “让我取什么?”容景盯着她的脸,语气半生不熟,不生硬却也不够软。

    他还气着呢。

    阮松萝小声道:“酒楼还没名字,我不会,你有什么建议吗?”

    容景思忖片刻,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写下了几个大字,阮松萝跟过去看了看。

    “明月居?”

    好普通的名字,也不怎么样嘛,她嫌弃的撇了撇嘴,不大认同。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乐呵呵的命人拿了纸去找人加急定做牌匾。

    “既然你来了,那写几副楹联或者诗吧,到时候挂酒楼展览。”阮松萝得寸进尺。

    容景拿笔沾了磨,回头让她过来研磨,她笑眯了眼,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柔一刚,俱是出众的颜色和气质,叫人感慨,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

    季老头听见大厅的动静,放下手里的咸口糕点,被吸引着,慢悠悠踱步过去,伸长脖子,巴着眼望向二人。

    瞳孔一点点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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