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柳如斐 “瞧你这幅伶俐可人的小模样,谁舍得打你?再说了,初儿是你妹妹,向来敬重你这个大姐姐,又怎会真的出手打你?”

    柳如斐现状不妙,暗地掐了沈月初一把,一面示意她不要漏了踪迹,被沈培元瞧出不妥,一面又对沈嘉木笑道,

    柳如斐“你这孩子,实在是心思太重。这谁不知道老爷最疼你了,你能回府来,老爷心里头高兴得很。养好了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正病重体弱,这样起身忙活,若吹了风,加重了病情,岂不是更惹得老爷伤怀?”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对母女俩,言语里处处都是陷阱,非要栽个不孝的名头在她身上.

    都是言笑晏晏,沈嘉木不好搬用大道理,反而会显得她矫揉造作,索性依小卖小,借着生病的好处,依偎在沈培元怀中,撒娇道,

    沈嘉木 \"父亲,你听听,姨娘真是好生伶俐的嘴,女儿可说不过她,父亲得替我作主!\"

    沈培元心里头其实原本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只是原先他常年征战在外,难得回几趟府,好不容易得空回了府,沈嘉木却处处顶撞,让他十分难堪.没想到这次病重,倒是对他亲近了不少,终究是长大懂事了.沈培元心里头高兴,笑着抚摸她的头,道,

    沈培元 \"好好好,我们嘉儿说不过,父亲替你做主,都是你姨娘可恶,处处欺负我们小嘉儿,赶明儿你病养好了,咱们父女俩联合起来欺负回去,好不好?\"

    沈嘉木嫣然一笑,搂着沈培元的胳膊,道,

    沈嘉木 \"算了算了,我沈嘉木心怀大量,能够博得父亲一笑,就算被姨娘打趣,我也认了!\"

    边说还边努力挺直腰板儿,一副大度神气的样子。

    这句话一说,倒变成了她忍辱娱亲,博父亲欢颜。

    柳如斐和沈月初没想到,他们连番设计,到最后反倒成全了沈嘉木,都气得险些昏过了头。连柳如斐也几乎保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在严嬷嬷和自己的“悉心教导”下,沈嘉木便素来不与沈培元亲近,甚至是每次都会恶语相向,怎么突然之间转了性?到底是谁在中间捣鬼?着实可恶!

    沈月初忍了忍,忽然想到了什么,掩口娇笑,似乎只是在说笑,

    沈月初 “父亲自然最疼大姐姐了,这不,听说大姐姐回府了却在路上被退了亲,千里迢迢地赶回来,要给大姐姐撑腰呢!”

    但终究年轻,言语中的棱角遮掩不住。

    沈培元浓眉微蹙————嘉儿的病本就是因退婚而起,此时尚在病中,哪能再提此事?但念着沈月初年幼,倒也没出口斥责。不过,他是武将,习惯干脆利落的风格,既然提到,索性把事情处理清楚,免得日后纠缠,让嘉儿难过更对嘉儿的名声有损,日后若再嫁人也会有非议。

    沈培元 “嘉儿,这桩婚事.......恐怕是不成了。”

    终于说到了重点!

    柳如斐又得意起来。

    自打丞相府要退婚以来,这些天,她早授意严嬷嬷在沈嘉木耳边灌输挽回婚事的重要性。

    她故意将结果说的十分严重,威逼利诱,必定要让沈嘉木哭闹着要挽回亲事。

    以沈培元的脾气,丞相府退掉与沈嘉木从小就定下的婚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绝对不可能再让沈嘉木嫁过去,以免日后受苦。但沈嘉木却不明白其中的苦心,只想着丞相府的门第,以及被退婚后的悲惨境遇,自然更愿意嫁过去。

    而且,方才沈月初的话里本就带着陷阱,说沈培元是为沈嘉木撑腰来了。沈嘉木被严嬷嬷说服,若哭闹着一定要沈培元挽回这桩亲事,沈培元固然不会同意,还会对沈嘉木失望,疼爱之情渐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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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挑拨离间吗?

    望着柳如斐含笑的眼眸,沈嘉木心中淡淡一笑,前世的她的确不懂事,在这件事情上与父亲争执。但她已非从前,这次,恐怕柳如斐注定要失望了……

    沈嘉木 “女儿明白,父亲是为女儿好。如果丞相府是因为对女儿不满而退婚,那即便女儿嫁过去,他们也不会善待女儿;若是因为什么误会,那么,这样不辨是非的人家,也无法成为女儿的依靠。”

    沈嘉木缓缓道来,有理有据,完全说到了沈培元的心坎上。末了又黯然道,

    沈嘉木 “女儿只是伤心,女儿身为沈府的嫡女,什么都做不好,让父亲丢脸了,!”

    看着无辜的女儿,沈培元心中满是怜爱,柔声安抚道,

    沈培元 “与嘉儿无关,是他们丞相府欺人太甚!哼,那个世子秦世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娇宠得狂妄自大,又心胸狭窄,哪里配得上我的嘉儿!嘉儿放心,父亲日后,必定为你寻一门更好的婚事,叫他们丞相府好好看看,我们嘉儿不稀罕那什么世子妃,值得更好的男子真心相待!”

    就算丞相府如今有了一个在宫中混的风生水起的愉妃秦愉,他也要为嘉儿讨回公道!

    柳如斐听着眉眼轻扬:哼,一个其貌不扬,无才无德的贱丫头,又被退了婚,这辈子还能寻什么好婚事?往后也只能任她揉捏罢了!

    沈嘉木摇着他的手臂,嗔道,

    沈嘉木 “女儿才不嫁,女儿要一辈子陪着父亲,除非父亲厌了我,不要我了!”

    说着又吃力地向沈月初一福,道,

    沈嘉木 “咱们姐妹都是沈府的女儿,一荣共荣,一损同损,丞相府退婚,只怕妹妹们的清誉也要受影响,也难怪初儿妹妹心中有气,我这个做大姐的自己名声受损,还要连带着底下的妹妹们,这心里头过不去,脸上也不好看,大姐儿在这里给初儿妹妹赔个不是了。”

    她的年纪是姐妹中最大的,但终不过是个十四五岁姑娘家,又是被退婚之人,却能如此体贴懂事,想到沈月初的清誉,沈府的面子和父亲的面子,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却还要替别人想,张口闭口也不提自己。相比较而言,作为妹妹,沈月初不但不体恤姐姐,方才反而带刺地提起退婚之事,未免显得心胸狭窄,不够关爱姐妹。

    从来只是她陷害沈嘉木的份儿,沈月初怎么也没想到沈嘉木会主动出击,一时傻了眼,

    见沈培元面色不善,沈月初又无言以对,柳如斐心中着急,忙笑道,

    柳如斐 “嘉木你这是什么话?你和初儿是姐妹,初儿怎会为此生气?就算生气,也是气那丞相府欺人太甚,替你抱不平!”

    说着,似乎无意中碰到胸口,“啊”的一声低吟出声,面露痛色,一下子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

    看着柳如斐面色发白,额头有冷汗,沈培元心头涌起了一股柔情,再看看沈月初,方才的不悦登时烟消云散,柔声道,

    沈培元 “你身上有伤,还是小心些,快坐下吧!”

    沈嘉木 “姨娘怎么会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明知道柳如斐是在做戏,沈嘉木还是故作不知,紧皱着眉头,满眼惊讶地问道————若不让柳如斐把戏唱起来,后面她又如何能够砸场子呢?

    柳如斐神色苍白,却仍然笑得慈爱,

    柳如斐 “没什么要紧的,嘉儿不必放在心上。”

    沈培元却感叹道,

    沈培元 “嘉儿你有所不知,之前你病得昏昏沉沉的,昼夜不醒,你柳姨娘忧心不已,四下延医。也不知道哪来的游方医生,居然说要以活人的心头血为药引子,才能彻底治好你。你柳姨娘知道后,当即回房,用刀划破心口处,流了小半碗的心头血,给你做药引。没想到,服下后竟真的好了起来。那心头血可不是容易取得,每每流出一滴就要痛的死去活来,柳姨娘待你如此慈爱诚心,却又不功自傲,这样大的事情,连跟你说一声都没有。”

    沈培元对着柳如斐点了点头,赞赏地道,

    沈培元 “如斐啊,我把沈府和嘉儿交给你,还真是个正确的选择,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柳如斐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姿容娇媚,

    柳如斐 “老爷别这样说。”

    沈月初趁势撒娇道,

    沈月初 “姨娘,你对大姐姐比对我还好,只疼她,不疼我了,初儿不依,姨娘是个惯会偏心的,什么好东西好的事都第一个想的大姐姐!”

    嬷嬷  “(严嬷嬷)二小姐快别这么说,姨娘这是大慈,是咱们沈府的福气啊!”

    旁边严嬷嬷闻言,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一副感激的模样,继续说道,

    嬷嬷 “(严嬷嬷)老奴也想不到,柳姨娘如此娇弱,然能忍痛割心头肉取心头血为大小姐治病,可见姨娘对大小姐的慈爱之心,实在是感天动地,这才让大小姐的病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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