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苑笑着躲纪吟掐过来的手，“别掐，别掐，痛！”
“我都没用力呢！”
“用力了我不就真痛了。”
纪吟伸哪里她就挡哪里，祁思苑这个人最怕痛了，别人踢到某个东西她疼的龇牙咧嘴。
这时候纪吟就会问为什么，她就回——我替他痛。
好的很。
纪吟也没怎么掐，轻轻捏了几下，就逗着她玩。
“好了，不掐你了。”
她退回手，拿起桌洞里的矿泉水，拧开盖仰头喝了两口。
“那辩论赛什么时候办？”
“下下周三晚自习。”
时间刚好就是放国庆假的前一晚。
自习课下课后，祁思苑放在桌洞的手机就嗡嗡震，她拿出来熟练的找到设置关了震动，再打开微信看消息。
群是刚拉的，一共六个人，第一条消息是小陈老师发的关于这次辩论赛的PPT，之后就是刚刚手机频繁震动的起因。
月亮:【大家周六下午有空吗？】
S:【有。】
月亮:【他们呢？】
S:【应该也有。】
S:【周六不都是闲的。】
这会儿她刚打开手机，上方的窗口就弹出这一条。
十三:【有】
然后就是她:【有】
月亮:【那行，资料大家先看看，有事微信联系。】
月亮:【大家把备注改一下。】
月亮:【不改也行，我知道谁是谁了。】
祁思苑老老实实点进群聊设置把备注改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大家的备注都变成了自己的名字，连分得清楚的江皎文也改了备注。
祁思苑轻轻笑了笑。
——
周六是全天自习课，四个人在群里商量着，上午把布置的周任务做完，一整个下午都在小办公室确定辩论顺序和整理辩词。
才开学没多久，祁思苑花了三节课把作业做完，又花了一节课整理错题本。
开学考她的数学考了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44分。
没被数学老师叫进办公室已经是万幸。
祁思苑的成绩属于上游，排名也在十多名徘徊，在语文和英语突出的好成绩对比下，数学这科确实低的有些惨不忍睹。
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她从收纳箱侧边抽出来一本一指厚的本子，正常笔记本大小，封面是纯净的米色，还印了只棕色的小熊。
一把本子拿出来，纪吟就偷摸着把脑袋凑过来靠在她的肩膀上，“是要更新了吗？”
“昂。”
“嘻嘻，写完给我看哈。”没有问意见，是在陈述。
祁思苑没说话，用被靠着的那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
纪吟笑嘻嘻把脑袋缩了回去。
祁思苑把本子翻到夹有标签的那一页，上次写的时候结束得有些仓促，这会儿倒是忘记该怎么续。
她右手拇指和中指抵着笔杆，中指用力推，笔杆从拇指上方半圈回到原位置。
“祁思苑！马老师喊你。”
声儿从前门传来，惊得她的笔没转稳，“啪嗒”掉桌上，咕咕有往下滚的趋势，她眼疾手快捉住了笔，并朝叫他那人答:“好的。”
她心底一凉，该来的还是得来。
她起身的时候才看到顾寅的位置是空的，准确来说从一下课他就走了。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黑板上面的电子钟，
还有一分钟上课。
穿过熙熙攘攘的走廊，走到办公室门口，手刚握住门把，上课铃就叮叮响起。
踏着点进教室她干过，踏着点进办公室还是头一次。
真新鲜。
马老师叫马一廷，是四班的数学老师，差个两年四十。
身材超赞，刚开始的时候，没少被学生在私底下开玩笑。
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立在颜吉办公桌前的顾寅，两个老师在同区域，马一廷的办公桌在里面，祁思苑路过他的时候侧了侧额看了他一眼。
顾寅上身白t，下身深色宽松牛仔。
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人里格外出挑。
到目前为止，祁思苑在他身上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顾寅也在她进来的时候注意带她，看了眼就移开了视线，听颜吉说话。
祁思苑走到马一廷办公桌旁边叫:“马老师。”
马一廷偏头斜着眼睛看她，“祁思苑？我找你来就是想说下你这次的开学考，你说你平时成绩也不错，语文和英语都能考一百一、一百二的，怎么数学就只考四十四？”
马一廷不是庆市人，是从外地来的，嘴里还是讲的普通话。
“老师也不是说你什么，就让你别对数学太有偏见。”
祁思苑背着手，一副乖乖学生样，马一廷说什么都点头，陡然生出一种硬拳头打在软棉花的无力感。
“但凡你基础的选择和填空做的认真也有个四十四，还有大题的油水你是一道都不捞啊？”
祁思苑不好意思的向下撇了撇嘴角，“我知道了。”
马一廷战术性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眼风一扫就看见颜吉工位旁站着的顾寅，放下杯子，朝那边抬了抬额，“那边那个也是你们班的，叫什么…哦，顾寅，他数学好，但他的化学也是一言难尽，你看他长得帅所以学他偏科是不是？”
祁思苑顺着视线看过去，顾寅也看了过来，双方视线在空中对接，听着马一廷到话说完，没忍住笑出声。
顾寅的眉骨抬了抬，好像在说你在笑什么，祁思苑看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撇了视线回到马一廷身上，回:“没有。”
视线留在空中的人看她没有对他那个眼神做出反应的意思，也就悠悠转回了视线。
马一廷又说了几句，最后实在是说累了，让祁思苑定个小目标就放她回去上自习，她瞟着桌上的名单，有好几个定了下次月考目标。
路过颜吉办公桌的时候没看见顾寅，应该在刚刚就回去了。
人刚出办公室门，就被靠墙站的顾寅吓得一哆嗦。
“哎哟，你站在这里干嘛，吓我一跳。”
“吓着了？不好意思，有问题没搞明白，所以等等你。”
祁思苑:？
“什么没明白？”
“你刚刚看我笑得幸灾乐祸是为什么？”
祁思苑是真没想到他会专门等她问这个问题，说他被马老师无缘由的“踹了一脚”，还是说后面那句说他长得帅所以跟他学偏科
她觉得哪个都不好。
顾寅跟在祁思苑后面慢慢走。
“马老师说你因为帅，我就学你偏科。”
顾寅:“那你觉得我帅吗？”
祁思苑差点平地绊脚，“挺帅的。”
比起脸，她更喜欢他的声音，虽然脸也很不错。
顾寅提了提唇角，他没问题了，慢悠悠跟在人身后，到教室一前一后进教室。
纪吟天生八卦体质，这种事她忍不住。
现在是自习课，说话难免会吵着人，她随手扯了个草稿本，“唰唰”两下写好递过去。
祁思苑接过来看了眼，字迹凌乱，但还是看得出美感，[马老师找你干什么？]
她拿起桌上的笔，按了下笔头在那行字的下面写
[说我数学没考好，然后说顾寅长得帅，我就学他偏科]
纪吟盯着她写字的动作，写完了她也差不多看完了。
从祁思苑那边扯回草稿本
[她说顾寅长得帅？哈哈哈哈哈，有品]
祁思苑又写:[你们的关注点怎么都是这个？]
纪吟:[我们？？？还有谁？？]
本子推过去的同时也给她传递了个疑惑的表情，活像“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其他的狗了”。
祁思苑抬抬额，写:[顾寅，专门在外面等着问我这个问题]
[？？？再说他对你普通就说不过去了]
祁思苑笔尖刚接触到表面，就又被纪吟抽了过去，写一句给她看一句。
[你先别写，让我写]
祁思苑点头。
[你以前背着我偷偷跟他认识过吗？]
她摇头。
[你们上学期有接触过吗？]
她想，然后摇头。
[他是不是对你日久生情了？]
又是摇头。
她拿过本子写:[你又乱想，人家高岭之草能开花到我头上吗？]
到这里，一页纸写满了，她又翻了一页
继续写:[还有，每次我跟一个男生玩的好你都说人家喜欢我，我又不是万人迷，哪里招人这么喜欢，而且我跟他这个星期都没说过几句话，连朋友都算不上]
写了这么打一段话，纪吟脸上的表情经历了好几轮变换——理直气壮，兴奋，害羞，不好意思。
在纪吟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祁思苑长得漂亮，应该有很多人喜欢的。
祁思苑手写酸了，放下笔捏了捏大拇指下端的软肉。
这页纸因为是新翻的，上面没有乱七八糟的草稿，只有祁思苑写下的那一大段，她的字迹姿态横生，独处在这页纸上看着也美观。
纪吟拿过本子，[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乱想了]
写完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非常机械化的笑脸，眼睛眨啊眨的。
这种现象祁思苑总结为——扮乖。
这是她常用的伎俩，被纪吟学去了，她一点对付的方法都没有。
纪吟拿着笔继续在空白地写了四个字:[我撕掉了？]
祁思苑点点头。
纪吟手利落的把那页纸撕掉，撕成小碎片后才满意的将纸屑拢在一起扔在自己做的小垃圾桶里。
自从以前纪吟跟祁思苑自习课写的纸条被别人看见了时候，她们就养成了写的纸条必须销毁的习惯。
——
下课后就是中午放学时间。
方坷达和顾寅是走读生，两个人出了并排走出校门这一路就吸引了一路小姑娘的目光。
尤其是初中部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眼睛愣是没从两个人身上移开过。
正直正午，两边树遮掉了头顶的大片阳光，却也还是热的冒细汗。
刚刚上自习课方坷达没想起有个问题一直没问，这会儿想起来了就直接问出来:“采访一下早早同学，你跟祁思苑做前后桌有什么感受？”
顾寅撇他一眼，“没什么感受。”
“你心里没有小激动吗？”
顾寅勾勾唇，“她夸我帅我挺激动的。”
方坷达“嘁”了声，“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