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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岑父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继续说:“既然你们两个都不可能离,那就断干净,不要再联系她。我也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但让我发现你们还有私连,那你就要提溜着脑袋了。”

    对面没有一点犹豫,连忙接话:“好好好,我保证我们不再联系了。”

    岑霁初满腔怒火,终究撒了出来,扯过岑父的手,怒吼:“再敢联系她,我就让你死!”

    为他破坏自己的家庭,为母亲的犯傻感到悲凉。这就是她喜欢了三年的男人。没有担当,根本就不是个人。

    电话挂断,联系方式全部删干净。岑霁初挖苦岑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看上的人。你真可悲。”

    岑母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眼睛快速眨动,恢复淡定。她在给那个男的找借口开脱,觉得他一定是有苦衷。一定是碍于形势不得不这么说。

    岑霁初看透了她,没说话。她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事情平息的一个星期,岑母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哭,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岑霁初白天上课,晚上回家还要面对她哭丧的脸。晚上睡不好觉,黑眼圈天天挂在脸上。

    云惊屿注意到,每天早上在学校门口买俩个鸡蛋给她敷眼睛,调侃她:“你学习这么好,不会是晚上偷偷在被窝里努力吧?”

    岑霁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没有独立的房间。一室一厅的家,她跟父母的床中间只有一个拉帘。开了台灯大家都睡不好的。

    云惊屿见时机合适,捅捅她的手臂:“一起考实验的珍珠班吧。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继续坐同桌了。”

    岑霁初惊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邀约。

    眼睛亮晶晶的:“好。”

    她也想继续跟他做同学,不需要太多。祈求上苍神明可怜可怜她,保佑她这唯一一个心愿。

    周五晚上放学回家,岑霁初愁容满面,在家门口踌躇了好一阵才进去。

    她以前最喜欢家了,有爸爸,有妈妈,很幸福。现在有爸妈,但是不幸福。喜欢学校都比喜欢家多。

    家里的空气是稀薄的,多待一秒都难挨。

    但那晚一扫平时的压抑。岑母像变了个性子,又开始跟岑霁初说说笑笑。约她星期六一起出去逛街。

    惊喜来的太意外,但她保持着清醒。猜到她和那个男的小火苗又烧了起来。

    在她看不到的聊天框里,不知道怎么互诉衷肠呢。

    好累,她真的好累。她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了。反正那男的总有一天会把她甩了。

    岑霁初麻痹自己,答应了岑母的邀约。

    星期六,是个久违的好天气。厚厚的云层散开,露出藏在后面的太阳。

    两个人东逛西逛,一时间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甩到了脑后。

    午饭她们随便找了家餐厅点了两碗面。

    岑霁初掰开一次性筷子,拿着两根木棍互相摩擦,把上面的刺都搓干净。把筷子放到岑母碗上。

    抬头看到岑母嘴角含笑,面带春意。眼睛盯着屏幕,一下都挪不开。

    眉眼弯弯的脸庞一瞬间冷若冰霜:“别玩手机了,先吃饭吧。”

    “等会儿,你先吃,我给朋友回个消息。”岑母沉浸在甜言蜜语中,完全没注意到岑霁初的变化。

    竟还当着面给对方回了一条语音,声音柔情似水:“我跟闺女出来逛街,现在在外面吃饭呢。”

    声音很小,但在嘈杂的面馆里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岑霁初自嘲,她就这么像个傻子吗?她自以为藏得很好,其实演技拙劣的很。

    指甲用力抠在木桌板上,表情失望:“你没跟他断了是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了?”

    岑母红了眼眶,泪水在眼底翻滚,语气怨恨:“你非要逼死我吗?我一会儿就跳海里把自己淹死满意了吧。”

    岑霁初胃里一阵翻滚。居然用死来威胁她。她居然以为她会怕,太可笑了。

    不得不承认,她早就想死了。想过千百遍。如果不是岳馨、梁毅凡、云惊屿,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看到岑霁初伤心的眼神,岑母后悔了。她不该说这么重的话。刚要道歉就听到岑霁初斩钉截铁地说:“好啊,你跳完我就去跳,咱们两个一起去死。”

    岑霁初被逼疯了。眼神阴翳,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下一秒就要把她拖进阎罗殿。

    岑母害怕了。依稀记得她把那个男人带回家时,岑霁初发疯的场景。以她的性格,绝对做得到。

    她收起情绪,主动放低姿态,缓和剑拔弩张的氛围:“好了,先吃饭吧。”

    岑霁初气都气饱了,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不管岑母怎么劝,整碗面愣是没动一口。只说自己不饿了。

    午饭之前冲她撒娇,说回去要买章鱼小丸子,现下也不要了。

    坐上回家的公交车,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冷风吹在脸上,眼泪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掏出兜里的口罩戴在巴掌大的脸上。这样就没人看见她在哭了。

    抬手摘下皮筋,一头秀丽的黑发散下被风吹乱,狼狈不堪。

    站牌停车,回家的路上,她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经过一家商店门口,岑霁初再也忍不住,蹲下身体抱紧双腿,放声大哭。

    她不想在外面哭的,但崩溃的阈值达到了最高点,她控制不了。

    岑母尴尬地环顾四周,还好这个时间点大家都还在家吃午饭,没人经过。

    一把扯起岑霁初,压低声音控诉:“别在外面哭,丢我的人。我都答应你不再去见他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句话成为压死岑霁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哭一哭就能好的,为什么要激怒她?

    到底是她婚内出轨,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丢脸,还是她在外放声大哭丢脸?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指责她无理取闹?凭什么做错事的人比她还要委屈?

    她好想问问她。可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岑母主动牵起她的手往家走。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没有回握。她的温情,她要不起。

    回到房间拉上拉帘,把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好,留下一封遗书。

    “我死了以后,就跟学校那边就说我转学了。”她不想让云惊屿知道她死亡的消息。就当她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吧。

    “遗书旁边的白色盒子,是我唯一的念想。麻烦你们放到我的墓前,让它守着我。”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再有下辈子了。”

    抄起手工盒的里的小刀,深夜趁岑父岑母熟睡,独自出门去了海边。

    本想死前再吹一次海风。可天气太过平静,微风徐徐,海面水平如镜。就连死,她都抱有遗憾。

    冰凉的刀刃贴在手腕上。岑母的话像录音带,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闭上双眼,快速割下一刀。温热的血顺着手臂两侧往下滴落。

    疼,很疼。疼的她没有勇气再去割第二刀。可接踵而来的愉悦感引着她再次下手。

    没有直面死亡的恐惧,只有开心和快乐。

    即便这样脑子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病了,病的很严重。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通讯录。她犹豫着要不要跟岳馨和梁毅凡告个别。要是不跟他们告别,怕是到了地下,他们也要想方设法揍她一顿。

    她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岳馨跟她心有灵犀,先打了过来:“明天有空没?约着出来吃饭呗,咱们都半个月没见了。”

    “嗯。”对不起,她没有明天了。

    仅一个字,她就听出岑霁初状态不好,声音嘶哑,虚弱无力。

    “你声音不对。你哭了?你现在在哪?”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听不得亲近人的关怀。稍稍平复的情绪又被激起,眼泪又多了起来。

    才知道原来她的眼泪能有这么多,两个小时了都没哭干。

    她委屈地抽咽:“岳馨,割腕真的好疼啊,我割不动了。我活的好累啊。”

    岳馨吓得惊慌失措,声音带上浓厚的哭腔:“你别做傻事啊。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你不要别人,你也不要我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

    听了她的话,岑霁初哭的撕心裂肺:“她骗我。她说了会断的,她骗我。生活太苦,我承受不住了。我谁都不要了。我走了。”

    也许她最好的归宿就是葬身大海。不顾岳馨的哭喊和挽留,一步步迈向海边。

    她哭到频繁换气。一只脚刚踏进海水里。突如其来的的一阵眩晕让她瘫倒在地。双腿抽搐四肢发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

    眼泪淌进鬓角,双眼无神盯着皎洁的月亮。

    没有上苍,更没有神明。他对云惊屿食言了。

    一群人找到她时,她倒在海岸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手腕蹭在海水与沙滩的交界处,血水染红大片。

    有人把她捞起,趴在她身上哭,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耳朵里嗡嗡响,什么都听不清。

    隐约有玫瑰的香气萦绕鼻尖。是岳馨找到她了。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星期天下午了。黄昏的霞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苍白麻木的脸上。

    她不会犯傻,像电视剧里的主角那样问自己在哪儿。

    显而易见,她被救活了。

    没有一圈人围在她身边。第一眼见到的是从部队里赶回来的岑霁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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