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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少女心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贺名衍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耗费的每一分精力都是交易防范于未然的数字的筹码。

    午夜时分,穿入老巷,便告别了金迷纸醉的景象,剩下的唯有无与伦比的宁静。深夜的沙风偶会迷住他的眼,他也不着急回家。贺名衍来到老树旁,触碰树干,灵巧地攀上枝头,依树寻着空隙看向天空,独有云彩与朦胧的月。

    贺名衍不再逗留,离开时风恰送来一片树叶,从眼前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无意地伸出手也巧合握住。

    或是觉得有些缘分,他带树叶回了家,清晰的纹路,优美的体态,生机盎然的翠绿,鼻腔靠近时会嗅到清香之味,一点儿都不是该凋败零落的那片。贺名衍瞧着顺心,就留下来书签。

    殊不知,他已沾染上一场因果。

    夜风轻漾,朦胧之中,悦耳的精灵之歌此起彼伏。萦绕在梦境的时空,一张打卷枯皱的白纸恍然舒展,一只玉手轻抚划过,翠绿的芽叶随风而来,落入纸,融入子,愿在吾生命里最后的时光,为子丰润心灵的旷野。

    贺名衍的睡眠,恍惚之间,由浅化深,沉入时间的河底,穿进隐约的屏障。

    隐约雷鸣,婆娑风吟。但有天空降下甘露,心灵的荒芜之地生出嫩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为一望无垠的旷野。当雨霁天晴,东方吐白,朝霞间弥出一束暖阳,照耀在旷野的中央,将在此生长的老树映出一道恢虹的金身和巨大的阴影。

    熹微的天空唤醒沉睡的灵魂,时光的潮汐拍打现实的彼岸。

    贺名衍睁开双眼,望向窗外,毫无发现,转而收回目光,看未拨到点钟的闹铃。

    昨天,似乎睡眠质量很好。

    贺名衍路过老树下,似曾相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她,梦境朦胧的记忆涌入脑海,树叶翩翩的舞姿映入眼帘,浮现出几字,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贺名衍回过神来,揉搓脑袋,心中暗道:“是没睡醒吗?我……”却在迈出几步后,又想:感觉很神奇。

    忙碌生活,轻快心情,但盼相知年深日久,能留我的痕迹于此。

    周末愉快过完,期末考接踵而至。

    整个高一年级的人传递彼此的小道消息。从清晨到徬晚,无聊的课重复一番又一番,室外的鸟啼自清脆悦耳变得乱槽槽的,人们忘记期许,急躁地寻求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次月考是这学期最后一次考试,也是你们第一次和外面联考。好好复习,看错题,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到时候丢脸丢到外面。”雷永奇在最后时候,终于揭秘,一副轻蔑不可一世的模样,已然认定他们是时候为自己的贪玩恶债偿还。

    班级里已是乱曲噪杂,周凡四处寻人热聊,眼神却不时瞥向沉默寡言的贺名衍。热情三分钟,话题插不上,被迫遣返,被迫凝起一泓勇气。

    “贺名衍,你有信心吗?”

    贺名衍没有理会,仍是沉默的少数,把尴尬和压力全给到周凡身上。像是泄气的皮球,周凡的热情牵着脑袋磕绊在桌面。

    接着晚霞边际透出的那抹暮光,周凡凝视着贺名衍的侧脸,那是黄昏的天幕作景、群音纷乱为奏中全始全终的专注,目不斜视。

    那一刻,他的侧脸如同暮光中的一束光,柔和而又明亮。

    他精致的五官,在这蓦然一瞬,散发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美,如同诸神黄昏的落日,璀璨夺目,又引导走近安谧的夜。

    他的双眸深邃而又干净,仿佛秋水漾漾,能洞穿人的内心;他的鼻梁挺拔,显得非常有立体感;他的嘴唇轻启,微微上扬,透着一丝自信。

    他的侧脸并没有什么瑕疵,只有完美的曲线,像是大自然亲手雕琢而成。

    我忍不住想靠近他,想更近距离地欣赏他的侧脸,感受他身上散发出的温暖和自信。

    他就像是一尊艺术品,让人欣赏又让人心旷神怡。

    周凡缓过神,从该死的画卷里挣脱,目光兀自落在生命里的光,紧随着光,碰上红灯,被迫停落在贺名衍隽秀灵动的一笔一划。

    任时光荏苒,但祈心夜的安谧。

    ……

    不多时,铃响课下,贺名衍停笔转头,淡淡地说:“抱歉,课上我不聊天。”

    “那现在可以回复我了。”

    “没有完全的把握。”

    “没了?”

    “不,还有一句,一起加油。”

    贺名衍忽然看见雷永奇的眼神,“老师找我”,他起身走出教室,紧跟老师的步伐到校长办公室。

    不单单是校长,还有班级任课的老师也都在。

    “雷老师,小贺,一起坐吧。”姜校长严肃的脸挤出笑颜,贺名衍看得明白。

    雷永奇随意地坐下,可贺名衍却在众人目光的中心纹丝不动,他说:“我没有那么金贵,况且我还不配。”

    即便贺名衍在衡中考试中远远甩超第二名,也还不足以支撑他的价值。校方在贺名衍身上砸下的金钱是一种投资,这种投资的最大收益者是贺名衍,而他们的投资大概率会成为慈善。校方需要数据,如有必要须及时止损。

    众人目光灼灼,贺名衍却也做好准备,就惟有他也只是将自己当做是一件商品。

    轻叹一句可笑,这是谁的事实?贺名衍主观的臆断。

    姜校长皱眉叹气,说:“按你的要求,在大考前我们来测试一下。”

    六个科目,六份试卷,齐齐被拿出。

    贺名衍快速刷题,让人怀疑人生的解题速度已经在老师们的眼里见怪不怪了。隽秀灵动的字样被绣上卷面,如诗如画,可老练的吴老师却感不满。

    所有思考一针见血,时间几乎只花费在书写上。

    语文答卷完成,吴老师当即批改,直到作文部分。她戴起一旁褪色的暗淡红眼镜,仔细端详,斟酌其中一字一句。

    理科的老师批改自然顺畅,满分就是水到渠成。英语老师杜岩批改之时,却是啧啧称奇,齐刘海下满是赞许。

    ……

    结果出炉,总分696分。唯有英语145,语文101,而语文作文只有悲惨的30分。

    “吴老师,你这么……严格,会不会不妥?”姜校长本来也是教语文的,自然知道贺名衍的文章里的不足,但绝对称得上是内容与卷面兼优的优秀作文。

    “他的作文没有灵魂,我们教书育人到头来难道只是为了分数?”

    “可——”姜校长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学习是自己的事,不同的人在这方面能达到的高度不相同,贺名衍无疑是高付出高回报的那类。”

    “我明白了,贺名衍的心理辅导工作就交给您了。”

    夜晚,偌大的校园只剩下高三的人,贺名衍默默路过秉神夜读的学长学姐的班级。

    吴老师从停车棚赶来,头上粉色的HelloKitty头盔,配上五十好几近暮年的脸庞,端庄的气质忽然多了一丝奇怪的“可爱”。

    她说:“贺名衍,现在没公交车,我送你回家。”

    贺名衍婉拒别人可以,但拒绝眼前的博学者,他做不到,良心上也过意不去,毕竟她的确是一名实至名归的好老师。

    “好。”

    走到车棚,吴老师摸出另一个头盔,俨然是一个更为可爱的,上面的“仙女在此”四个字醒目万分,宣示自己的粉嫩。

    贺名衍犹豫了,迟疑的目光交代心思,亦是此间少年在寻求解答时的不适。他最终还是戴上头盔,坐吴老师的小电瓶车驶在回家的路上。

    盏盏街灯,兮兮夜风,晚铃敲响的声音追赶,没能闯进一老一少的安宁。

    “我看你一直在看头盔,是不是很在意?”吴老师温柔地询问。

    “有一点。”

    “别担心,你戴着很可爱,小仙女。”

    “老师,你别说了。”贺名衍对玩笑话的无语中略显羞涩,转念问:“是你以前的学生送的吗?”

    “不是,是我女儿买的。”

    “那她还真是有少女心。”

    这是贺名衍的心理想法,见贤思齐,这种观点随即让贺名衍思考自身。回想以前的事,他没有什么爱好了,除了学习就是挣钱。路是他自己选的,他不觉得这样的日子煎熬,只是有些唏嘘,对这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的生活,平壤到平乏,现实到压抑。

    他看见鱼虫鸟兽,便只是鱼虫鸟兽,而不会是别人眸中的生息万物、生命律动;他看见风花雪月便只是风花雪月,而不会是别人眉间的柔情万般、别样幽芳……他所见的景色徒有客观的美丑与象征了,浪漫的感触被多余地抛掷开。

    “老师给你作文打低分,是有自己的考量”,吴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你的作文水平绝对过关,放到高考也无疑是篇优秀作文,拿个四十七八分绝对没问题。”

    “我知道,我自己没法改。”贺名衍冷淡回复。

    “你不是孤身一人,老师和同学都会帮你。”

    这番话从吴老师的口中说出,竟神奇地有些令人信服的魔力,可惜的是,贺名衍对此有抵抗力,还挺强的。

    吴老师把贺名衍送到老巷前,指了指老树说:“这棵树可不一般,活了两千多年,只是没人知道它是什么树。古代时曾被奉为神树祭祀,因人过于信服,认为私自命名有悖神明,到后世却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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