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初带着礼物去医院看曾未的母亲。

    她不知道阿姨生了什么病，小病……也去探望一下吧。

    进入病房的时候，阿姨正呆呆的望着窗外，双眼无神。

    一听到开门声，眼里顿时有了光芒，只是一闪而过。

    “啊……小初啊。”

    杨芠勉强的挤出一个笑。

    “阿姨，我来看看你。”

    南云初把礼物放在桌边，

    “阿姨，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杨芠发着呆，没回应。

    “阿姨？阿姨？”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依旧无神，

    “好多了。”

    南云初看着阿姨好像变了许多，神情依旧很温柔，但有种很麻木的感觉。

    她不好问阿姨是什么病，只能偷偷瞄了一眼床位前的病历。

    她愣住了，阿姨她患上了中度抑郁。

    这是小病吗？这么大的事情……

    “小未，小未……最近怎么样啊？”

    阿姨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很好，阿姨你放心。”

    南云初以为阿姨是在问自己。

    阿姨突然握住她的手说，

    “小未啊，你别生妈妈的气。”

    “你也别怪你爸爸……要怪就怪我不够爱他。”

    “……”

    南云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病房里出来的，脑袋里乱成一团。

    她突然觉得，曾未和她的距离太过遥远……

    她想抓住少年，但她忘记，花朵是不能摘下的。

    天气开始凉快下来了，这是秋天的第一场雨。

    南云初坐在公交车上，雨在窗边的泪痕，洗刷着曾经的痕迹。

    灯光下，雨丝缠绵……如银针般密集。

    “喂，曾未。”

    南云初打通电话，对方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病房吧。

    “云初，怎么了？”

    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一丝电流。

    “没事，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

    “……”

    她莫名觉得，这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她好怕突然醒来。

    “心情不好吗？”

    “嗯……”

    她藏不住什么，

    “我去看了阿姨。”

    “……”

    对方一片沉默。

    “你说阿姨是小病，让我不要担心……

    抑郁症……这是小病吗？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曾未。

    我……我感觉我们越来越远了。”

    “云初，我……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了……我想听听实话，可以吗？”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南云初擦了又擦，分不清这是眼泪还是窗外的雨水了。

    曾未看着挂断的电话，垂眸看着熄灭的屏幕。

    “小未……小未，怎么了？”

    杨芠好像感受到曾未的情绪，着急的问道。

    “没事。”

    曾未低着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胡说，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呀？过来妈妈看看。”

    杨芠把他拉到怀里，想小时候一样轻拍着后背，细声哄着。

    “妈……”

    妈妈的怀抱很温暖，曾未眼角不禁热了。

    他是不是做错了，早点告诉云初……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我该不该告诉她呢？”

    “小未，如果以后遇到心爱的女孩，不能骗她，要好好对她，你们会是彼此的依靠。”

    这是杨芠多年前说过的话……

    而现在的杨芠说：“你可骗不了妈妈，小未，不能骗人噢。”

    “……嗯。”

    窗外的雨停了，“嘀嗒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妈，你躺好休息，我出去一会。”

    杨芠点点头，开始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

    “……记得带伞。”

    雨才刚停，曾未听到这句话顿了顿脚步，还是把伞带上了。

    雨已经下完了，拿伞还有意义吗？

    曾未看着雨后的水洼，里面映出灰蒙蒙的天。

    他其实想问，现在坦白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