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校运会完结没多久,深秋步入了初冬。

    学校课程也来到了期末复习阶段。

    在全校沉醉在图书馆抢座复习的时刻里,程枝跟宋译燃两人不时约着打打羽毛球,喝喝咖啡,好一顿滋润闲暇生活。

    袁语可不知一次吐槽两个学霸变态到不需要复习。

    “枝枝。”袁语可在一堆散乱的期末复习资料里抬起凌乱的头,“考试的时候能不能借你的脑袋用两天?”

    “就两天,多一天我都运转不过来。”她眼神饱含期待,说得好像程枝点头,她能立刻安装上似的。

    程枝礼貌地笑了笑,“逃课吧,现在知道后悔了,看你下学期还敢不敢不去上课。”

    “不敢了不敢了。”袁语可跑到程枝的座位抱着她痛哭流涕,“喵喵的,这破书也太难啃了,这范围画了简直跟没画一样。姐姐我啊!真的要挂了呢!”

    “安心!”程枝贴心地拍拍她的后背,“老师也有及格率的,你看哪科不太行,去找老师求下平时分。”

    “可老师估计都不认识我,毕竟课上少了。”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好好复习吧,我约了宋译燃打球。”

    “喂,不许出去,我都没找男朋友谈情说爱,你居然敢抛下我们出去你侬我侬!”

    程枝完全不听,扭动门把,反身做了个鬼脸吐舌,再利落关门。

    期末考试安排在元旦的第二周。

    这一年的元旦,章星南依旧组局外出烧烤。

    程枝听宋译燃说起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想到袁语可,旁敲侧击地问了她,发现对方也跟着去。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间房。”

    今年的聚会不再赶着回校,直接在外留宿,起初程枝还担心怎么办来着。

    袁语可奸笑着:“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跟祁初一间房呢?”

    明明是自爆的,程枝倒是先害羞起来。

    “这个,恋爱也请自爱。”程枝语无伦次,“非礼勿言、点到为止、距离产生美。”

    “负距离更美。”袁语可抛了个眉眼。

    “啊!”程枝惊得一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你!你!我要举报你恋爱!”

    “好,请问,去哪举报呢?”袁语可好笑地逗她。

    “我……”程枝眼神四处寻找,脑子搜寻词语,“我找辅导员要你家电话。”

    “哈哈哈哈!”袁语可被她可爱的思想逗乐,也不再玩乐她,“放心吧,明晚出去,姐姐跟你一间房。”

    程枝立马狗腿地挨近她,抱臂揺晃,眨着星星眼,“真哒!”

    “不过……”袁语可抱臂斜瞄她,“你别对我起什么歹心啊!姐姐我要外貌有样貌,要身材有钱财,你别三更半夜跑上我的床,怀了我的崽。”

    “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程枝上下扫一眼她,“我喜欢男色。”

    “欸!”袁语可一下拉住她,像是发现不得了事,“刚才谁义正言辞来着?我看最好色的是你吧。平时没少看人家宋译燃的腹肌,没少揩人家的油吧。”

    程枝真想咬下自己的舌头,嘴上逞能了下,被她无尽反击。

    “我没有,你瞎说,我不是。”她捂住耳朵,三连反击。

    “切,你要摸就摸啊,反正他早晚是你的。”

    “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听。”程枝越听脸蛋越红,最后自动蹦开三米的距离。

    第二日的元旦假期,宋译燃从实验室出来已是晚上七点多。

    他发了条信息给程枝,【在宿舍吗?我去接你。】

    程枝早等在宿舍期待他的信息,【在的在的,我楼下等你。你慢慢来。】

    【外面风大,别下来等,到了给你发信息。】

    大家伙约的是八点,宋译燃有车,选择自己带上程枝。祁初带上袁语可早早出去,晚上打车过去。章星南得知他俩好室友的安排时一顿痛心疾首,总感觉这两人完全被别人拿捏住,还妄想以他单身二十年的名义教两人若即若离的歪门邪道。

    寒风中,程枝站在宿舍大门口,垫脚张望,双手不时抵在下巴哈气取暖。

    白色车辆从远处驶来,宋译燃见着门口前的程枝,眉心紧蹙。

    车停下,程枝没等他下车,快速绕到宋译燃的副驾驶,打开车门溜进去。

    “不是叫你在楼上等我。”宋译燃递了个粉粉嫩嫩、极具少女心的暖手宝给程枝。

    “咦?”程枝看到暖手宝很是新奇,“你新买的?”

    “嗯。”给你准备的。

    她的手心伸进热源,一股暖流直达心尖。

    其实她站外面等他时一点也没感到寒冷,心里激动翻滚的细胞让她一直保持燥热的状态。

    “吃饭没?”宋译燃重新启动引擎,瞥眼后视镜问道:“要不去吃点再过去?”

    “还没吃,不过可以撑住。”

    “陪我去吃。”宋译燃笑笑,转弯出去。

    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来到郊区的民宿,袁语可见程枝从车上下来,不放过任何机会地打趣道:“呦,这不是我刚正不阿却又沉迷男色的室友?”

    正在弯腰从车门跨出一脚的程枝,连车门也来不及关上,立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后倒吸一口冷气转头望向宋译燃。

    “欸,你想对我女朋友干什么。”看到女友被锁喉,祁初也不上前,抱臂环胸绕有兴致地来了句。

    宋译燃从车上下来,听见祁初这句,回了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罩着。”

    反正程枝干什么都是有她的道理的,指定不会干坏事。

    他只管背后撑腰。

    此刻的袁语可就显得格外弱小、可怜又无助。

    程枝这下放开不是,继续捂着也不是,进退两难间,袁语可反手擒拿程枝,拉着人往里带。

    “跟姐姐说,干坏事了没?”

    “就去吃了个饭!”

    “我不信。”袁语可凑近程枝颈部嗅了嗅,泄气地说了句:“居然是火锅。”

    空旷的场地架起不少烧烤架,袁语可拉着程枝又吃了一顿。

    宋译燃在另一边跟人闲聊完,见袁语可被祁初带着散步谈天说地的,程枝身边有个她们班的同学在跟她闲聊着。

    但很明显,程枝聊天的兴致不高,不时拨弄羽绒服拉链。

    “枝枝。”宋译燃过来,找了个理由把她带走,“要放仙女棒吗?”

    “好呀。”程枝喜上眉梢,跟同学说:“我先过去啦。”

    宋译燃给她拿了一扎,点燃后再转移她手中。

    “你看,我会画星星。”程枝举着仙女棒比划了个五角星,“还有爱心、弯弯的月亮、还有个笑脸。”

    仙女棒在她手中燃了一支又一支,她画得不亦乐乎。

    她侧仰头问宋译燃:“我还是有点绘画天赋的嘛,用仙女棒也能画出,是不是很棒。”她笑得等表演的样子,眉心美滋滋的。

    “你比仙女还要棒。”宋译燃夸得毫不含糊。

    冷冽寒风中,一束束烟花炸燃半空。

    “哇!放烟花了!”

    “快看。”

    周围议论声四起。

    程枝欣赏了会儿,抬起宋译燃左手手腕,看一眼他的腕表,“哦!快到零点了。”

    “嗯,快新年了。”宋译燃低头盯着她的发顶,丸子头乖乖扎根上方,圆圆鼓鼓的,他想捏一捏。

    “今年有什么愿望吗?”他问。

    程枝侧头想了想,余光瞥见侧方有情侣在炸裂烟花中热吻。她找到了这问题的答案。

    “有,但我不告诉你。”

    答案紧紧藏在心底,她又想立刻揭露。

    她想在零点跟宋译燃告白。

    郊区的烟花放得越发猛烈,四周居民区自远方环绕民宿,居民区各处燃放的烟花包裹照亮整座民宿。

    零点越发接近,各烧烤架前几乎没人,程枝所站位置在烟花燃放点前,后方站了不少人影。

    她不时回头,想着两人说话的距离会不会被人听见了。

    想到待会想说的话,心脏像脱缰的马,无节制地狂奔,仙女棒和烟花、交谈的声音不绝于耳。以她说话的音量,感觉得吼出声。

    不过,她在吵闹中说得每一句话宋译燃带都会俯低身姿倾听。

    “十!”

    “九!”

    “八!”

    倒数的钟声即将敲响,人群越发热闹。

    宋译燃欣赏眼前烟火,程枝内心如万千蚂蚁在炸锅奔腾,她的脚尖垫了又垫,始终缺少一丝说出口的勇气。

    “二!”

    “一!”

    “宋译燃!”她在炸裂的庆祝声中叫出口。

    他微笑侧头回望,等待她的话语。

    程枝双手背负身后,两食指搅拌得扭结成麻花,疼得她逐渐清醒。

    “新年快乐!”她停顿了很久,最后说出了这一句,内心像泄了一股气,笑容僵硬。

    夜色黑暗中,宋译燃没看清程枝的脸色的不自然,却察觉她话里有话。他笑了笑,摸摸她的丸子头,嗓音温柔,“也祝你新年快乐。”

    程枝长舒一口气,将心中郁闷输出体内。

    自此,她这场临时起意,鼓起勇气的告白彻底被放弃。

    “宝贝!”袁语可找到程枝后,拉着人往一边去,“快来跟我拍照。”

    程枝往宋译燃望一眼,表示:“我先过去。”

    “小心点,地面不平。”宋译燃嘱咐道。

    祁初幽幽地冒出程枝原本站的位置,撇嘴不满道:“为什么我女朋友喊你女朋友宝贝?”他猛然抬头长啸控诉,“她从来就没喊过我宝贝,连个宝字都没有!”

    宋译燃望向那边和袁语可挤眉弄眼却也格外可爱的程枝,“因为她人见人爱。”

    祁初幽怨的眼神看着袁语可抱着程枝,越想越亏,“不行,我也要找个宝贝。”他一把拉住宋译燃的臂膀,挨上去,欠揍的语气喊着宋译燃:“呜,宝,我的宝贝。”

    抱着的人肉眼可见地察觉到宋译燃泛起的鸡皮疙瘩。

    宋译燃曲腿磕上祁初左腿膝盖后面,祁初腿一软,宋译燃乘机甩开他,留下一个字:“滚!”以示他的正直。

    零点过后玩闹了会儿,大家开始回笼睡觉。

    他们将整个民宿包下,一楼男生,二楼女生。

    宋译燃把程枝送到一楼楼梯处,程枝和他道了晚安,跟着袁语可上去。

    这一整晚,程枝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断地在脑海复盘零点的告白,要是把“新年快乐”这四个字换成“我喜欢你”或许现在不是郁闷地睡不着,应该是激动。

    如果刚才说出口了,他还有什么反应?

    如果再加一丝勇气,是不是就能说出口了?

    如果……

    她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在东方吐白前,潜入轻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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