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了要看财运了，为什么要看桃花呀？你是不是不会算？】

    【小姐姐还是直播教骂人吧，算命不适合你。】

    没想到富婆却是若有所思，她无所谓地点点头道：“那就算桃花吧。”

    钟岁晏笑了笑道：“虽说是算桃花，但实际上也与财运有关，你虽然保养的很不错，但这段日子应该是遇到了难事，所以牵连你眼尾微垂，这是夫妻宫不睦的表现。”

    “而夫妻宫的异样又影响了财帛，所以你事业财运上的不顺，本质上也是受夫妻宫牵连。”

    “你的五官立体，面容大气，命中是有富贵的。只是有这样面容的女子，性情多刚，比较好强，放在要求男强女弱的社会，不大好找对象。所以你应该还没结婚。我看看啊……你有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对不对？”

    蒂塔愣了一下，在弹幕的感叹中说了一个字：“对。”

    她继续道：“我和男朋友是去年认识的，他比我小了六岁，年轻又热情。我喜欢他，但也怕他是图钱才和我交往。所以甚至都没告诉他我的背景，就是很普通的谈恋爱。”

    弹幕立刻回复说：【姐姐，你这衣着这气质，男人肯定能看出来呀。】

    “不，不是，”蒂塔立刻反驳，“我约会都穿快消品牌的。而且他虽然没什么钱，但每次约会都坚持买单。”

    “我工作很忙，他就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将来会为我遮风挡雨，为我们的家赚钱。”

    眼看富婆姐姐越说越甜蜜，钟岁晏赶紧打断道：“以你的性格，也不会一直让他付出吧？”

    “是的，”蒂塔点了点头，“但我也没多做什么，就是送了几件衣服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在我们刚交往时联系了手下的HR，把他招进了公司。不过我这一年都没怎么去公司，应该还没暴露身份”

    “把他开了吧，”钟岁晏淡淡道，“他不光出轨，还要窃取你们公司的机密。”

    “啊？”蒂塔傻了。

    【我去！我就说男人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张口就来，你说到去机密就盗取机密？没证据的事还不是随便你说。】

    钟岁晏也觉得红口白牙的不太靠谱，于是好心提醒道：“你现在去公司，还来得及抓人哦。”

    蒂塔神色一变，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她立刻掏出手机道：“小吴，现在立刻去公司。”

    随即，她又转向屏幕，严肃道：“主播小姐姐，你要是算准了，我给你刷十个嘉年华。但你要是胡说……”

    “你以后就别想再直播了。”

    【富婆姐姐霸气！】

    【主播小姐姐赶紧道歉吧，直播间真被封了要哭死了。】

    “没关系的，”钟岁晏气定神闲道，“真被封了我还有微博，以后在上面教你们怎么骂人。”

    【哈哈哈，好！】

    不多时，蒂塔那边回电话了，她当着直播间所有人把画面投了出来。

    画面有些晃动，似是拍摄者正在跑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过来：“明总，您这么晚了让我到公司来干什么？”

    明总，也就是蒂塔道：“不要出声，也不要开灯，找个对着总裁办的地方躲起来。”

    小吴：？

    他不明就里，只能委委屈屈道：“是……”

    弹幕也跟着共情道：【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下人。】

    蒂塔见了，立刻道：“月底奖金翻倍。”

    小吴的声音瞬间充满干劲：“还有什么要求？您吩咐！”

    弹幕：【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姐姐看看我，我直接一个24小时待命！】

    就在弹幕的玩梗中，小吴缩在办公桌下，寂寞地等了二十分钟，别说人影，连鬼影都没一个。终于，他忍不住低声道：“明总，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要不明天再说？”

    直播间的观众也跟着看了二十分钟的黑屏，此时也都坐不住了，他们纷纷指责钟岁晏满口胡说，活该被封了直播间。

    连蒂塔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刚想开口说话时——

    “来了！”

    视频中，两个黑色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了办公室，没有开灯，因此也没能发现躲在暗处的小吴。

    高个的那个先是从背包里摸出一个杯子，“哗啦”一声倒在了办公室门口的发财树上，然后拉上矮的那个，压在总裁办的门上就开始亲。

    科技年代，手机的录像功能也比以前强了不少，连两人接吻时黏腻的水声都录得一清二楚。

    【妈呀，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好刺激！好刺激！】

    两人足足亲了一分多钟，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彼此。一个女声低声道：“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明总？”

    一听这个声音，蒂塔的脸色瞬间变了。

    钟岁晏见了，问道：“认识？”

    蒂塔点了点头，简单解释道：“助理。”

    “这样不刺激吗？”视频那边，男人沙哑地笑了，“我们对不起她？一个老女人罢了，要不是为了东起，我怎么会放着你不要，牺牲色相去哄她？”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抠。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就跟她客气一下说要付钱。可你猜怎么着？她真的一次钱都没出过。”

    听了这话，蒂塔气的手都抖了起来，连带着直播间的镜头也跟着晃。

    【我去，东起，是我想的那个东起吗？那个日化品牌？】

    【富婆姐姐好可怜，被人骗的这么惨。】

    【虚假的商战，勾心斗角、运筹帷幄、不战而屈人之兵；真实的商战，美男计、人肉盗窃机密、浇死对方发财树。】

    玩梗的弹幕愈发激起蒂塔的愤怒，她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钟岁晏赶紧道：“等等，还没看完呢。”

    “不用等了，”蒂塔雷厉风行地换好衣服，随手刷出十个价值五千的嘉年华道，“主播谢谢你，但我现在有急事，以后再聊。”

    连线“啪”地断了，只留下嘉年华炸开的满屏烟火，绚烂夺目，正如方才吃到的大瓜，新鲜热乎得让人反复回味。

    钟岁晏意犹未尽，却只能耸肩道：“看来富婆姐姐去忙了，我们继续吧。”

    ——

    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很快，不过十几个小时，捉奸并揭破商战的视频便在各大网络平台流传起来，连带着钟岁晏的小摊也跟着火了一把。

    而第二日的警方通告，更是将这件事炒的人尽皆知——

    警方通报：我局接到报警称，有嫌犯半夜潜入公司盗取商业机密。经调查，当晚10时许，嫌疑人许某联系总裁办秘书金某，共同潜入公司盗取投标文件，恰被热心群众发现，并及时通知相关人员。相关人员于二十分钟后报警。目前警方已将嫌疑人控制，审讯结果将在晚些时候通报。

    于是网络上相关的话题层出不穷：

    #朴实无华的商战

    #发财树的命也是命

    #东起盗取商业机密

    读到这些消息时，钟岁晏还向崔遇炫耀：“看看，我算的多准。”

    崔遇身在警局，收到消息比她还早，闻言却只是点了点头：“运气不错。”

    “什么运气！”钟岁晏不满地嘟起嘴，“那都是祖师爷庇佑。这富婆姐姐与祖师有缘，这才能逢凶化吉！”

    “你看，”她把手机举到崔遇面前，“富婆姐姐已经联系我了，说要请祖师回家供奉呢。等我摆摊回来，就赶紧给她发快递。”

    崔遇闻言，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算命算的准不是你自己的本事吗？为什么总要说是祖师庇佑？”

    “这可不能胡说！”钟岁晏大惊失色，赶紧上来捂他的嘴。

    温暖又柔软的手紧贴在嘴边，崔遇猝不及防地僵硬了片刻，他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在对上钟岁晏诚恳的杏眼时蓦然静止。

    过了好半晌，他才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钟岁晏长舒了一口气，状似无意地跳过了这个问题，继续忙忙叨叨地准备今天摆摊的东西。

    这让崔遇的心口生出些异样，他问道：“你万能的祖师爷知道他的弟子每天摆摊很辛苦吗？”

    “不辛苦啊，”钟岁晏头也不抬道，“而且这段时间，夜市的位置，都正合我八字中的大运，我要抓住机会，多为祖师发展信众呀。”

    她一把拎起几十斤的行李箱，笑容明艳道：“所以崔警官，今天也能麻烦你把我送到商业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