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玫瑰权杖01.

    当夏天到来时,在牛津大学学习历史、及语言学专业的贝雅迎来了长达三个月的暑假时间。

    以前的这个时候,西里尔通常会带贝雅一起去旅行——要么去法国参加旺多姆广场的珠宝展;要么去纽约和香港,参加苏富比、佳士得的拍卖会;又或者去往更遥远的南非、印度,一边体验异域风情,一边穿梭在各个矿场寻找珍稀的钻石宝石。

    但是今年却不同以往,一位来自约旦的富商打断了他们的旅行计划。

    当那位富商的豪华车队停在珠宝店门口时,所有过路人的目光都被这家外观朴素的门店吸引。

    二楼的沙龙室里,老侯赛因正和贝雅一起清点那装满三个保险箱的宝石。

    一颗颗拇指头大的蓝宝石、祖母绿都被装在泛黄的简陋信封里,非常该死的彰显了拥有者的财大气粗,也让贝雅这个从小生活在穆萨耶夫珠宝店、见惯了各种珍贵宝石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约旦男人要将这些宝石镶嵌成珠宝、赠与他的情妇们,由此可见,店铺楼上的珠宝匠人们大概要忙碌很长时间了。

    而在他们身边,西里尔正戴着眼镜、借着沙龙室里明亮的灯光,仔细观察着手里的黄金权杖。

    这是一支以黄金打造而成的十字架型权杖,通体雕刻着玫瑰花纹,镶嵌着华美的象牙、红宝石装饰品;

    杖身略显斑驳黯淡的外观在无声的诉说着它的来历,年长的男人轻轻摩挲着权杖,从来冷淡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深沉的神情。

    “……一年前我从一个巴勒斯坦古董商那里买到了它,那个家伙告诉我它来自12世纪的耶路撒冷,曾经属于一位国王……”

    那位约旦老富豪靠座在沙发里,十分傲慢的说:“尽管我不相信他的编造之言,但是我仍然花了8万美元买下了它……”

    闻此,西里尔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将它带给我的目的是什么?”

    “……”

    听到这句话,约旦人终于收敛起了傲慢的姿态,在斟酌了一会儿措辞后,他才用那口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沉声道:“我觉得它‘不详’。”

    “不详?”

    “是的。”

    约旦人端起茶水,有些不自在的轻声道:“自从我买到它之后,我时常会梦到一个带面具的男人,他用这支权杖命令我跪下、然后将我处死……我觉得这不是巧合,穆萨耶夫先生。”

    “带面具的男人……”西里尔的手指轻轻抚过杖身上那串刻文,沉默片刻后,就说:“我想那就是权杖的主人,伊本先生。”

    “他是谁?”

    约旦男人皱着眉头追问。

    “鲍德温四世。”

    西里尔将权杖放回盒子里,缓缓解释起来:“传说中他因为患有麻风病,而常年佩戴面具。”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贝雅的注意力,而她对面的约旦人则是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般的大惊失色,然后用阿拉伯语大声叫喊随行的“金发护士”为他递来消毒剂。

    看着男人对着手疯狂消毒的模样,贝雅忍不住窃笑出声。

    对此,西里尔则是平静的表示:“相信我,伊本先生,12世纪的麻风病可感染不了21世纪的‘现代人’们。”

    “我需要你帮我解决它。”

    约旦人眉头紧锁,“你想要多少钱我都支付给你,西里尔。”

    “我会尽力为你解决,届时账单会和这些珠宝一起你给您。”

    西里尔垂眸答应了他的要求,语气极其和蔼,但是一旁贝雅却已经预料到他会在支票上写出一个多么吓人的数字。

    自从被西里尔收养后,贝雅在他身上学到的第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惹那些看似很好说话的家伙,尤其是像西里尔这种外表看似温和无害的男人。

    尽管坐拥近半个伦敦的地产,但是西里尔仍然选择住在位于梅菲尔区的克拉里奇酒店,而原因也很简单,仅仅只是因为这里建造于1812年,有着他最喜欢的“Old”气氛。

    每当要进行新一次的“旅行”时,西里尔总是会独自在书房里待上一夜。虽然对此他的解释是“这样会更方便入睡”,但是贝雅知道,他心事重重,且不向任何人诉说。

    西里尔身上总是有着许多无法诉说的事情,比如“旅行”、比如年龄、比如他坐拥无数宝石与矿山,却从来只戴一只廉价的大理石戒指。

    贝雅从小就对此感到好奇,但是却选择与这位“养父”保持默契、不去过问他任何不愿意诉说的事情。

    深夜,当西里尔独自坐在书房里与雪茄为伴时,房门被叩响。

    “已经12点了,不去睡觉吗?”

    年长男人放下手中的雪茄,问。

    贝雅没有答话,只是径直来到他面前,坐到了他的书桌上、与他认真的对视起来。

    “这次我想代替你去‘旅行’。”

    “……”

    西里尔望着女孩儿那双翠绿而妖冶的湖绿色眼睛,不禁发出一声沉沉的鼻息,“这次的旅行很危险,贝雅……那是充满战争的12世纪,不是现代游戏或小说里浪漫冒险。”

    “但是我想去!”

    贝雅拉着他的手,一脸委屈的说:“你不能总是把我排除在外!明明我也姓穆萨耶夫!”

    “别胡闹,贝雅……”

    西里尔无奈而扶额,“我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你争执……现在,回去睡觉。”

    他的态度不容拒绝,于是贝雅只能沮丧的离开。

    目送女孩儿失落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年长的男人再次拾起了雪茄、望着对面墙上的油画像发起呆来。

    第二天的早餐时间,餐桌边没有出现贝雅的身影,只有西里尔一个人对着丰盛的餐点默默无言。

    “我做错了吗?”

    他忽然开口向正在给他倒咖啡的老侯赛因询问。

    “您当然没错,先生。”

    老管家耸耸肩,“没有哪个男人希望挚爱之人遭遇危险,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她为什么要生气?”

    年长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在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一个无知的孩童。

    “因为她是贝雅特丽斯·穆萨耶夫,”

    老侯赛因无奈的苦笑起来,“您越不让让她做什么,她就越想去做那件事;这一点,我觉得您比我更清楚。”

    闻此,西里尔陷入了沉默。

    “我一直觉得您给她取得名字很有意思,先生……”老侯赛因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的说:“Beatrice、听起来就像‘Bee’……一只聒噪又自由的蜜蜂;可如果蜜蜂把蜜蜂关在笼子里而不去让它采蜜,我想它大概会抑郁而死。”

    管家的话让西里尔沉思了许久。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去告诉她,我允许她进行一次尝试。”

    闻此,老侯赛因挑眉,刚准备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餐厅外就传来了女孩儿兴奋的声音——

    “我绝对会完美完成这次旅行的!一定会!!!”

    于是乎,餐桌边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无比默契的同时叹气起来。

    一想到自己即将去往中世纪,贝雅就兴奋得不得了。她花了一整天功夫准备行李,像是要去度假旅行一样将护肤品、化妆品塞了一满箱。

    看到那只瘫在房间地上的、硕大Lv印花行李箱,西里尔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

    “我建议你把这些留到下次去马尔代夫旅行的时候用,”

    他将一只简陋麻布包裹递给女孩儿,严肃的嘱咐说:“记住,保护好自己;同时也要牢记你在那里的一举一动,也许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贝雅好奇打开包裹一看,发现里面除了药物以外,不仅有类似于货币和黄金东西,甚至还有防狼喷雾以及防身电击器……

    “……你不让我带防晒霜,却让我带防狼喷雾吗?”

    她感到震惊且不解。

    “因为比起防晒霜这些是能够保证你人身安全的存在。”

    西里尔轻描淡写的回应,但却让女孩儿悻悻的闭了嘴。

    “我有个问题,”

    像是想到些什么,贝雅试探性的问:“如果我在那里遇到危险……你能来——”

    “所以——你得戴好这个。”

    随着“咔嚓”一声,西里尔将一只镶嵌着黑曜石的黄金手镯扣在了女孩儿的手腕上。手镯紧密的贴合在腕部,开口处是锁眼式的设计,如果不是精美秀气的外观,贝雅觉得它更像是镣铐。

    “戴上这个,我就会找到你,并且带你回来。”

    说完,西里尔便起身看向窗外,夜空中正好挂上一轮满月,而这,是旅行的“最佳时间”。

    “做个好梦,贝雅……”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之前,贝雅感觉到了西里尔落在自己眉心的吻。

    他的声音让她感到安心,同时睡意也向她侵袭而来。静谧与悠远的氛围将她包裹起来,带给她一种如同回到母亲子宫的安宁舒适感。

    像以前一样,贝雅从一场美梦中醒了过来。可是这一次,她不是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醒来,而是在一堆干燥、灼热的沙子里睁开了眼睛。

    身体被风沙掩埋大半,只有被纱巾包裹严实的脸部幸免于难。贝雅艰难的从沙漠里爬起来,那些钻进衣袍里的沙土便像下雨一样娑娑掉落。

    天空中过于炙热的阳光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她扯下面纱,一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环顾起四周来。

    一望无垠的沙漠让人心生迷茫与不安,贝雅努力安慰着自己那颗有些紧张的心脏,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出发前西里尔对她说的话:

    “记住,如果你出现在沙漠里,那就跟着太阳的方向走;它的落日之地,就是耶路撒冷城的所在。”

    ……跟着太阳走。

    贝雅抬头看向那强度高达几千瓦的刺眼阳光,忽然非常后悔没有戴上一副墨镜——她觉得等她走到耶路撒冷的时候,眼睛会被太阳光照瞎。

    虽然无限腹诽,但是贝雅还是抓紧时间赶路起来,毕竟她可不想在沙漠里过夜。

    在顶着炎炎烈日徒步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口渴到嗓子快要冒烟的贝雅忍不住怀疑自己会因为脱水而死在沙漠里。

    就当她准备脆弱且投降的向几百年后的西里尔求助时,一汪出现在沙丘下的小海子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跌跌撞撞的向海子跑了过去,在伸手接触到温凉水面的一瞬间,内心感动得快要哭出来。

    ——感谢上帝!感谢安拉!

    在心里胡乱感谢乱七八糟的神后,贝雅一把扯下包裹在脸上、头上的纱巾,埋首在海子里畅饮起来。

    身体得到水分补给后,精神与体力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就当她休息好、准备缠好面巾重新出发时,身后忽然出现的脚步声让她整个人吓了一跳。

    来着是一个衣着狼狈的男人,还没等贝雅看清他的长相,就像只驴一样将头扎进水里、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同时还发出沉重而粗鲁的喘息声。

    被吓了一跳的女孩儿急忙用纱巾将自己包裹严实,唯恐在这来历不明的陌生男人面前暴露女性身份——在这危险的中世纪,一个男人要侵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就在贝雅匆匆收拾好准备离开时,身边的男人开口了。

    “恕我打扰,请问您是准备去耶路撒冷吗?”

    “……”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友好,这让贝雅不禁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当她看到男人那张足以用“英俊”来形容的脸时,整个人都忍不住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

    “如果您是打算去耶路撒冷,请问是否可以带我一起同行。”

    说着,他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匹马,提议道:“这样或许我们都有益处。”

    “……你,叫什么名字?”

    作为一个喜欢欣赏“美”的人,贝雅承认自己是真的很看中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甚至觉得如果能和这个家伙合作,也会是件不错的事情。

    “巴里安。你可以叫我巴里安。”

    他笑着回答,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平和纯善气质。

    “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贝雅强迫自己从“美色”中回神,认真的对他说:“有你的马,我们可以在天黑前到达耶路撒冷。”

    “这样就太好了。”

    巴里安牵着马走近,看着身穿一套男式袍服、将整个人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绿眼睛的女孩儿,就和善的微笑道:“可能要委屈阁下和我一起共乘一骑了,希望您不会介意。”

    “没关系,我以前在家乡也时常与我的父亲一起骑马。”

    贝雅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这对于她一个21世纪的人来说完全不算事儿。

    就这样,在沙漠里偶然遇到的两个人就成为了同伴。他们骑着马,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快速前进,而在这略显枯燥漫长的路途里,他们也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话。

    在聊天的过程中,贝雅得知巴里安是一名从法国来的骑士(虽然她早就从他随身携带的剑里看出了他的身份),而他来耶路撒冷,不是为了保护圣城,而是为了自己那因为流产而自杀的妻子;

    他精通武术,但是话语之间却在透露出他的良好修养与品格,相处时让人觉得真诚可靠。

    贝雅觉得巴里安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于是在慎重的思考之后,她选择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就这样逐渐熟悉起来,以至于在中途下马休息时,巴里安忍不住疑惑的问:“为什么你要穿男人的衣服?要知道我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小伙子。”

    “因为我的父亲告诉我,朝圣的路上会遇到坏人,”

    贝雅翻了个白眼,“所以在进入耶路撒冷之前,我得保护好我自己。”

    听着这一本正经的解释,巴里安哑然失笑,“好吧。我觉得你的父亲说的是对的……”

    就在他们靠在一棵矮小的棕榈树下乘凉休息时,远处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巴里安警觉的起身,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观望,只见两个阿拉伯打扮的男人正向他们而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衣骑着白马的男人,他肤色深暗,五官深邃,是非常地道的阿拉伯人长相。

    两个人骑着马在不远处停下,为首的白衣服阿拉伯人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黄衣服男人,就对巴里安大声道:“他说这是他的马。”

    “这是我从海上牵来的马,怎么会是他的。”

    巴里安皱着眉头,大声反驳。

    “这里是他的地盘。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

    白衣服的阿拉伯男人遥遥的看了一眼巴里安所在的方向,就用阿拉伯语大声与身后的黄衣服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着一声口令,两人骑着马朝巴里安疾驰而来,就在巴里安准备抽出剑应对时,为首的白衣阿拉伯男人却转换了目标、一把扯下了贝雅的裹面头巾。

    女孩儿的乌黑长发在沙漠的狂风里飞舞如旗帜,引得两个阿拉伯人得意的大笑起来。

    贝雅拢起长发、狼狈的躲到了巴里安身后。她整个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往那两个阿拉伯男人脸上狂喷八瓶防狼喷雾才好。

    “把你的马、还有这个女人交给我们,然后我们可以放你离开。”

    白衣阿拉伯人大言不惭的提出条件,而巴里安则是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里的剑,目光坚定的说:“我无意于动武,但若你们执意不肯放我们离开,那就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吧。”

    闻此,两个阿拉伯人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身穿黄衣服的男人便骑着马朝巴里安狂奔而来。

    男人手中的银色长枪与巴里安手中的剑相撞在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第一次见到这副真刀真枪场面的贝雅被吓得躲到棕榈树之后,心惊胆战的看着巴里安双手持剑、再次迎战阿拉伯男人。

    骑在马上的阿拉伯人再次挥舞着长刀向其袭来,这一次独自迎战的巴里安被其砍得单膝跪倒在地,但好在他的剑术过人,并没有让对方碰到他的身体。

    “我说过,我们要公平对决!”

    巴里安从地上站起来,望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他可是骑士。”

    白衣服男人蔑视的说。

    “而我是伊贝林男爵!”

    这一次,巴里安不再遮掩自己的身份。

    伊贝林男爵……

    她的运气真的就这么好吗?随便遇到的一个帅哥就是男爵???

    贝雅几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同时也在心里疯狂为巴里安祈祷,希望他一定要赢下这场对决。

    而听到巴里安的话,白衣阿拉伯人大声反驳说:“你在说谎!我在大马士革见过伊贝林,他比你老一些,完全不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那是我的父亲。”巴里安握紧了手里的剑,沉声道:“我现在是新的伊贝林男爵!”

    他们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最终那个黄衣服的阿拉伯男人还是下了马,独自走向了巴里安。

    两人就这样再次展开斗争,武器的激烈碰撞声让马儿都开始不安的鸣叫。无论是武术还是剑术,巴里安显然都在那个阿拉伯人之前,没几个回合,阿拉伯人手里的刀就被打掉在沙漠里。

    本以为对决会就此结束,但是恼羞成怒的阿拉伯人直接转身拾起之前掉落的长枪,嘶吼着朝巴里安冲了过去。

    眼见着事情即将失控,一直骑在马上在旁边观战的白衣服阿拉伯人终于忍不住开始叫停,他用阿拉伯语大声喊着同伴的名字、试图让对方冷静,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随着巴里安的挥剑,一道鲜血就这样喷溅出来,黄衣服的阿拉伯人就这样彻底倒在了沙漠里,再无生息。

    阿拉伯人的鲜血溅在了同伴的坐骑身上,收到惊吓的马儿嘶鸣着跑开,将背上的白衣男人翻落在了沙地里。

    巴里安拎着剑走近,而白衣服的阿拉伯人安静的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当着你的面、杀死你的主人,你居然不反抗我吗?”

    巴里安将带血的剑插进了沙地里,问。

    “那是因为他大限已至。”男人睁开眼睛,平静的道:“事已至此,一切都是天意……把我也了结了吧。”

    闻此,巴里安沉默了半晌,最终收起了剑,然后捡起掉落在一边的纱巾,缓缓道:“我放过你。带我们去耶路撒冷吧。”

    说完,他就转身朝棕榈树下的女孩儿走了过去。

    “有他带路,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到达耶路撒冷。”

    巴里安将纱巾还给了贝雅,轻声解释说。

    “……你是个真正的骑士,巴里安。”

    贝雅接过纱巾,内心无比感慨。

    当她亲眼目睹了出现在小说、电影里的情节之后,才忽然读懂所谓的骑士精神。

    “这是我成为骑士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

    英俊的男人笑了笑,随后就将女孩儿扶上了马背。

    在阿拉伯男人的带路下,三人一齐朝着耶路撒冷进发,马蹄扬起沙漠里的尘土,掩盖了刚才发生过的刀光血影。

    耶稣受难而死的山顶逐渐出现在眼前,贝雅遥望着那座古老的山城,心情也逐渐激动起来。

    宗教、骑士、国王。

    这是她的第一场“冒险”,也大概会是她最难忘的一次了……

    tbc.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