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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女子死名节,P

    应天是一座水城,入城之后,他们便弃车登舟。

    白芨眉眼带笑:“原来这就是江湖!”

    许是梁京墨如今神清气爽衣冠楚楚衬得他太过好看了一些,柳归雁的眼珠子从出马车开始就长在他身上了。如果白芨没有看错,这女人眼中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绝。

    为此,白芨竟然生出了一丝危机感,仿佛她辛辛苦苦种了一株药材,每日浇水,精心培育,这药材现在看着精神饱满,枝条强壮,就有那采药人虎视眈眈起来。而那采药人势在必得的气势,让白芨莫名觉得这药材在他手中,比在她手中更能救人性命。

    呜呜呜,这种感觉不太好受,白芨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不学无术。

    不对啊,凭什么!凭什么是她生出这该死的自卑情绪?

    就算常年被碾压有心理阴影,可老娘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妃,手里还有圣旨,她柳归雁就算再美,又待如何?

    想到此处,白芨抬起头,眉眼含笑,好好欣赏两岸的黛瓦白墙。

    “听闻世子妃是伏羲大帝护佑的人,一手金针十分了得。归雁这腿疼的厉害,不知世子妃能否帮归雁缓解一二?归雁不甚感激!”柳归雁行状可怜,是个人见了都会怜惜几分,男女通杀,看看砚书和半夏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娘手又不残,为什么要给她施针?她疼一下又死不了。

    再说,凭什么啊,她好歹现在是世子妃,又不是医女!

    白芨此刻终于明白了阿爷的良苦用心,若她现在是医女,自然是什么人求医她都必须得治,得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可她天生其实就少那么一份情怀,很多事情凭心而动,所以,阿爷不让她做医女是对的,简直太对了!

    因为,不是医女,她有选择权!这一点太对自己的脾胃了!

    姜果然是老得辣,老人言语果然还是要听一听的,她现在为自己跟阿爷作对了十多年而心怀愧疚。她这人一想到什么脸上就流露出来,此刻是十二万愧疚地看着柳归雁。

    连柳归雁自己都觉得这话好像问错了。

    梁京墨一张脸顿时阴了下来:“柳小姐怕是对金针之术有什么误解,若是连这点皮外伤的疼痛都忍受不了,如何能忍受金针术的痛彻心扉?”

    梁京墨这话没错,他当初病的太重,施的是全身的金针术,那的确是疼的,痒的,麻的,酸的,木的,种种滋味俱全。但如果拿金针当普通针用,止疼其实也是可以的。可她为什么要告诉柳归雁呢,她又不傻。

    白芨闭口不言,梁京墨这话回得真好。如此一来,这事儿若是以后有人说起,也不会有人怼她说她自恃清高,归根结底是因为柳归雁自己忍不得金针治疗的疼。这话回得太高杆了,她得学学他如何高屋建瓴。

    白芨非常满意,所以,她出口拒绝的话就省了。

    砚书马上给两位主子解围:“柳小姐且再忍一忍,王府就在不远处了!”

    这官宦人家的小姐,就是娇贵,这点疼也忍不了。

    从荒郊野外把她带回城,还想让世子妃给她治病,她是眼瞎吗?世子妃常服看不出来吗?当自己是皇后还是皇太后?

    半夏此刻也是有些不耐烦,这柳归雁自小就看不惯自家姑娘,想当年就经常欺负人。

    那年在女学,就是她挑的头。

    小柳归雁:“白芨,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刚跟我抢位置!”

    小白芨:“先生说了,谁先来,就可以挑位置。我已经坐了,这自然是我的位置。”既然听了阿爷的话到女学上课,她也没有打算混日子,自然是要靠着先生近一些好好听讲的:“还有,我什么身份,我知道!可你知道你什么身份吗?”

    小柳归雁:“你……”太不识抬举!

    小白芨很认真地提醒她:“太医署署令在大梁是一品官,虽然不参政,可怎么也要比三品的吏部侍郎高了那么一点!莫不是柳大小姐竟是个不知礼的!”

    小柳归雁:“你……简直粗鄙不堪!”

    哎,骂人就会这一句吗?来一句新鲜的。

    白芨:“哎……这复杂的五官如何没能掩饰你这么朴素的智商?”

    自那一次,自家姑娘算是把这柳归雁彻底得罪了,柳归雁长得甜美可人,在贵女圈子里混得开,自家姑娘除了嘴上不吃亏,实际可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甚至不爱去女学,直至最后被女学除了名。

    这位柳归雁虽然看着文文弱弱,可那些打自家姑娘的贵女们都是她鼓动来的,那个时候自家姑娘正迷表少爷,激愤之下,打了一个贵女,然后众人都动了手。

    最后,姑娘的头发是散的,脸被挠破了,身上淤青无数。不仅吃了个大亏,还被女学退了学。

    姑娘在家心灰意冷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只是本想好好读书的她,是怎么样都不愿意好好读书了,破罐子破摔,夫子气走了一个又一个,在邺城的名声也越来越差。

    她想想都替姑娘心疼,好在老太爷聪明,让表少爷教姑娘,姑娘才不至于不通文墨。

    现在想想,都是这柳归雁的错,这么些年,姑娘只要听到柳归雁就炸毛。

    现如今能把她从荒郊野外带回这应天府,已经是姑娘大度了,居然还想姑娘给她治病,她莫不是被那些匪徒在脑壳上砸出了坑?

    柳归雁讨了个没趣,只能低下头,真正是无限娇羞。

    不过这种级别的,梁京墨穿上女装也是能办到的,没什么看头。

    倒是两岸的黛瓦白墙跟邺城很不一样,应天的屋舍精致小巧,有水相伴,处处透着灵秀,别有一番风味。

    王家的码头很大,船靠岸后,守在码头的人竟不让下船。

    通禀之后,有仆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半老徐娘鱼贯而出。

    半夏刚和一个女侍扶着柳归雁踏上码头,半老徐娘走上前一步,上下打量柳归雁,问:“刚才下人来禀说你遇到劫匪?”

    柳归雁有气无力地点头,十分楚楚可怜。

    半老徐娘半点怜悯也无,斥道:“柳归雁,你这个样子怎么不找棵树吊死以全名节,如何还有脸来王家?”

    柳归雁听了这话神色大变,就算再装虚弱,也要为自己申辩几句:“舅母……归雁此番死里逃生,若不是得人出手相救,怕是再也见不到舅母了。舅母如此说归雁,归雁实在伤心,归雁只是受了伤,其他并无损!”

    白芨暗自摇头,这柳归雁自诩知书达礼,这尺度用到自己身上,倒是宽容的很!孤身一人在外数日,遇到盗匪,与侍卫单独相处,侍卫又死了,她哪里还会什么无损?就算真的无损,这在外人眼中也是名节有损,而且是很有损啊!

    而她这舅母——王家夫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知书达礼的人,对她这外甥女怕是尺度不会太宽容。

    白芨此番想到自己被劫那日,梁京墨一见她时,并没有计较什么名节不名节的,只顾着给她治伤。原本她没觉出什么,如今有了这一对比,才觉出他的好来。此刻,倒是把在她腰上捏出淤青的事儿也给原谅了,毕竟他那是为了挤出毒血。

    白芨向梁京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梁京墨却扯下舱帘子,不再让她往外看,也挡住了外面那些窥探的视线。

    白芨的笑便僵在了脸上,如此一来,只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她只能竖着耳朵听。

    王夫人道:“王家书香门第,你是绝对不能进的,我可不能让你污了王家的门庭,你也需为你的表妹们考虑。但你毕竟是王家的外甥女,我不会不管你,你既受了伤,且去乡下庄子上养着。你舅父自会给你爹送消息,若你爹还愿意要你这个女儿,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

    乡下庄子缺医少药,只有犯了过错的仆妇才会被送去,此番若真是去了,定然凶多吉少,此间曲折,柳归雁懂,舅母毕竟与她不是血亲,自然不会真的为她着想:“舅母可否允归雁见外祖母一面,此番本是赶在重阳节来给外祖母来磕头的。如今都是归雁不孝,有负母亲托付。”

    装,就会装可怜,跟她那娘一个样,王夫人冷笑道:“想磕头,在这里磕便是,我自会禀明。老夫人是最重礼之人,不会见你!”

    柳归雁无计可施,只得缓缓跪下,朝北磕头,嘴里哭着叫了声外祖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外祖母已经死了。

    白芨在船舱内叹了一口气!

    梁京墨在这一声叹息中站了起来:“你坐着别出来!”

    说完,他就离船登岸:“王夫人!”

    白芨一愣,他怎么突然上岸了?莫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白芨哪里知道,这完全是她那一声叹息惹的祸!

    她从未与梁京墨说过她与柳归雁之间的恩怨情仇,梁京墨听她叹息,当她是不忍昔日旧友落难,自然是要挺身而出,如此方能免她在王家应酬。他这完完全全是爱屋及乌,而这一番作为,后来他也是懊悔莫及。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叹气是很重要的!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

    王夫人见过世面,识得世子常服,更听夫君说过,靖王世子近日会到应天,想来眼前这位就是:“王于氏拜见世子!”

    王夫人带着一众仆妇跪了下去:“不知世子尊驾在此,王家怠慢,还望世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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