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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墓地仙 (一)

    青砖地面上有个小东西。

    "这是?人面蝉?"灵湾扔下墨狐,蹲下来细看。

    那是个人头蝉身的小昆虫,生了个男童样的大饼脸,还梳了个像犄角一样翘起的双辫子,有着长长的丹凤眼,笑起来眼睛弯弯眯成缝,咧嘴笑时,嘴角弯得像月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然后他的整个后背都腐坏掉了,破开的大口处长满了色泽鲜艳的蓝紫色霉菌。这只蝉就像载着一车菰菌,到处跑。

    墨狐凑近嗅了嗅,结果被一股腐臭味呛了下,「咳咳,什么鬼臭屁虫,快熏死老子了!」

    人面蝉,「我不是臭屁虫,我是只蝉,叫金蝉儿。」

    墨狐兄,「这破蝉子我没见过,不是我们瑶泽的。」

    金蝉儿,「我八百年前就在这洞里了。」

    「什么?你八百岁了!」墨狐兄心道,干,老子才六百岁。

    金蝉儿继续道,「当时我在这灵气汇聚的山洞内,受了雨露仙子的恩惠,成了精灵。我与她藏在这山洞裡沉睡,不料醒来后,雨露仙子不见踪影,而此处已修建成陵墓,墓门也被关上了,除了墓主人,没人开得了,我被困在这人间倒影,墓中幻境,无法逃离。」

    这时一只软软的纤手捧起金蝉儿道,「我叫灵湾,也是被其他仙家渡成精的!」遇到了与自己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有种说不出的感动,灵湾拍着胸口对金蝉儿保证,她会想办法让他出去,去找他的雨露仙子的。

    「灵湾姑娘真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请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见墓主人。」

    一鱼一狐抱在一起不敢前进。

    金蝉儿,「放心她不会吃人,只是有些可怜。她因为有些事情想不通,才被困在了这里,或许你们能够解开她心中的结也说不定。而且有位和尚正开解着了。」

    灵湾听到世隐在那,抱起挥着小拳头与小脚丫,嚷着老子不去的墨狐兄,就跟着金蝉儿走了。想不到那破败的小虫子走起来那么快,灵湾不使上点轻功还真追不上。

    一路上,四处飘荡着诡异的蓝珀色鬼火,灵湾借着鬼火的荧燎,扫过周遭,可见墓室内财宝堆成山,北室车马兵器,东室钟鼓礼乐,南室陪葬棺,似乎是帝后级别的墓葬规格。

    终于来到西室主墓,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灵湾踏进甬道入口时,撞上了一个不明物,黑漆漆一堵墙似的挡在中央,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吓得灵湾连忙往后退了几十个大步。随后飘来一些鬼火荧照出了那不明物体的大概轮廓,竟是抓世隐的那只巨兔!血红的眼睛怪渗人的,吓得灵湾想都没想,就将怀里的墨狐给扔了出去。

    “啊啊啊!”墨狐集中了巨兔,没想墓室依然寂静,只传来墨狐兄的叫骂,什么杀千刀的死鱼精,跟她师父一个衰样。。。墨狐兄从破开的兔子腹部裡骂骂咧咧的爬了出来。

    「居然是纸扎的。」灵湾看着躺倒在地的纸扎兔子道。

    没想外头的动静,依然惊动不了墓主人与世隐之间的对谈。

    一位身躯残败,披头散发的白发女子悲切地道,「他负了我那么多,他怎么可以就这么了无牵挂地走了?」

    世隐席地坐于青砖地面上,他闭眸道,「所有爱恨情仇皆有因果定夺,一分不差,你何必抓着前尘往事不放?」

    「我说过我会在这里等他到来,我不信他就这样走了!」女墓主泣不成声。

    世隐阖起的眼睑掀开,在墓中飘来的蓝珀色鬼火荧照下,深眸如潭,透着一丝冷厉,他注视着女墓主道,「世间万物皆无永恒,悲欢离合不过常态,你早已知晓真正的答桉,又何必让自己陷入爱别离之苦,用折磨自己的方式等一个称心如意的答桉?」

    女墓主听后,无法接受地抱着脑袋摇了摇头。

    「贫僧只救自救者,若你还不肯放下那早已舍你而去的人,执意迷雾里扑风弄影,我也不会管。放我们出去,没人会阻扰你苦海自沉。」

    世隐说得严声厉色,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毫不留情,灵湾头次见到世隐如此气势凌人的模样。

    女墓主听后情绪崩溃,嚎啕起来,整个地宫撼动着。她颓废地蹒跚行走,爬上了一口半开的楠木朱漆棺,那是男墓主的棺椁,她整个身子似漏了气般倒入了棺中。

    金蝉儿,「她又要回到过往了,到时我们也会失去意识,开始扮演走马灯中的角色。」

    「每进入一次走马灯便会消耗许多灵力,渐渐地身躯就会破败消失。这墓主人周而复始的不肯放下过往,我都不知道进入了她的走马灯中多少回,我有八百年修为都撑不住了。」

    灵湾不知为何眼前的金蝉儿越来越模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征兆的眼前一黑,就晕眩了去。

    半晕半醒中,灵湾听到了钟鼓乐声,小贩叫卖的嗓子穿过了人群喧闹。是什么地方?感觉好热闹。灵湾睁开双眸,见几个身着华服的富家孩子手裡提着灯笼,嬉笑着朝她迎面直冲而来。躲闪不急的她在原地团团转,与孩子们插身而过,她那春樱刺绣的轻纱衣裙飘荡了起来,裙带翩飞,头上步摇晃动,珠玉敲击出动听的声响,她一个踉跄,向后倒下时,被身后人给稳稳地接住了。

    灵湾靠在了一个紧实的胸膛上,头顶上传来一句,「安歌。」她扭头回望,竟是。。。世隐!但为什么我喊的是黎甦?

    「你可是一国之后,怎么可以像孩子一样到处乱跑?」

    「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跟着我一起胡闹呢?」

    他们脱口而出的,是安歌与黎甦曾经的对话。灵湾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们居然在走马灯中扮演起了一对帝后佳人。

    更让灵湾惊喜的是,她见到了留发的世隐,青丝高束的他,一身月白锦服,好一个松风水月的翩翩贵公子。但世隐身上多了层不属于他的王者之气,周身散发着恢宏气势,威严不可亵渎。

    花痴未发完,灵湾不自觉的指着面前灯笼摊子道,「我想买下那只玉兔灯笼,但摊主老伯固执得很,说只能猜中迷题,抽中了才能拿走。」

    「我给他十俩都不要啊。」灵湾像当年的安歌一样,张开手比十,那白嫩的双手像朵花一样在世隐面前展开,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怪趣可爱得很。

    世隐如当年的黎甦般一本正经地说,来到宫外就该按照百姓的规矩来,入乡随俗。接着世隐负责猜迷题,灵湾负责抽奖,但都没抽到灵湾想要的。

    世隐问一定要那只玉兔的?灵湾一脸期待的点了点头,并表示那盏灯笼和她之前养过的白兔很像。

    「之前养的那些白兔都被你送的那只白狐阿雪,给吓破了胆,通通归西去了。」

    走马灯闪过白狐阿雪向安歌翻起肚肚讨摸摸撒娇的画面,安歌总爱说它是撒娇鬼,它总是眯起眼来笑。

    「不过,我也很喜欢阿雪,可以为了它不养兔子。」

    眼前的女子想到阿雪,忍不住笑了。世隐无奈叹息,只好继续猜灯谜,毕竟人家可是为了你家白狐才不养兔子的。一国之君就这样穿梭在彩灯间,猜了又猜,直到猜到第二十二道题后,手气不好的灵湾终于抽中了。

    世隐骨节分明的手提起一谜签,看了看道,「何火无烟?」题中曰,答一昆虫,世隐想都没想道,「流萤。」

    在一旁的摊主老伯笑着祝贺道,「这位公子又答对了!来娘子,抽个奖吧。」

    抽奖的小袋子又在灵湾面前打开了个小口,灵湾伸手去抽裡头的彩纸,拿出来一瞧,彩纸上简潦地画了只兔子。

    灵湾雀跃地拉了拉世隐的袖子喊道,「是玉兔!」

    摊主老伯和蔼的笑了笑,道了句恭喜娘子了,就去取她的灯笼。钩子一勾,高挂的玉兔灯笼递到了灵湾面前,灵湾接过玉兔灯笼,如获至宝般欢喜。世隐在一旁瞧着她,也不禁露出微笑。

    他们将多余的灯笼送给了街上的小孩,看着那群嬉闹的孩子,灵湾道,「我突然觉得宫裡太冷清了,有小孩在应该会比较热闹吧?」

    「我是不是该当阿娘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世隐瞳孔一震,随后他笑了笑,没有回话。

    「你笑时,眼角的皱纹更深了,还有你的青丝间藏了那么多银髮,我想你也是时候该当父亲了。」灵湾伸手抚了抚世隐的鬓髮。

    世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该回去了,下次不要因为别人几句不好听,就擅自离开皇宫。」

    灵湾说保证不会了。

    世隐跟灵湾像一对老夫老妻,携手走在万家灯火的街道上,不时一同抬头凝望夜空中满天飞舞的天灯。

    安歌的心里话,从灵湾的心底冒出。

    「身为一位被群臣弹劾的皇后,真想任性一次,带着你远走高飞。」

    俩人越走越远,离宫越来越近,灵湾不时回望身后的太平盛世,人间天堂,而世隐则步伐坚定地朝着宫门前进。

    那声音又道,「你还有你的天下要管,我想,也带不走你。」

    走马灯转换,灵湾醒在墓中,一举一动依然皆由安歌当时的行为进行着。而此刻的安歌人已逝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灵湾下意识伸出手,去掏自己的袖口,她在自己的大袖中发现到了一样东西。取出来一瞧,竟是那盏玉兔灯笼。裡头还放了颗夜明珍珠,整个灯笼像点燃了烛光一样明亮,但却是冷冰冰的幽光。

    思念煎心蚀骨,她的眼眶盈满了泪水,悲痛欲绝下,一头青丝化作了白髮。灵湾抱着玉兔灯笼,倒在了棺中的财宝堆裡,内心传来安歌的话。

    “我想,是你亲手藏到我的袖中的吧?”

    “我想,你也看了我最后一眼。”

    那年,安歌偷走出宫,黎甦悄悄跟上,安歌以为黎甦会像往常般教训她,但他没有。

    黎甦知道安歌心情不好,所以陪她看了一夜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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