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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秋天的萧瑟调皮地在院子里留下层层落叶,爷爷每天早上都要打扫一遍才行,程驰住下后,这种小活就都到了他手里,不是扫地就是帮人修屋顶。

    上个世纪留下的砖瓦房被时间揭掉了一层皮,再次的粉刷也只是粉饰太平。

    今天的医馆格外热闹,正逢周六,村里的孩子放假来找暖药玩,但今天她格外地忙碌,只好让闲着的程驰带他们在院子里玩。

    程驰也没拒绝,他带着孩子们出了门在海棠树下站军姿,谁站得好就奖励他一个零食。

    看着他训得有模有样,姜暖药在诊室里偷笑出来。

    大爷大妈们把诊室当作情报基地,说着村子里最近发生的各种八卦。

    “听说前几天,郭二灯蹲监回来了。”

    “可不,他闺女儿子都不认他了,除了他那媳妇还等他来。”

    “要我说他就该死外边,玩女人还能让人坑了蹲监。”

    郭二灯在十年前被人告发□□,至于实情是什么,村里没人知道,只知道他被抓时,正在家中的被窝里。

    “回来都回来了,我看他也不是一个过安生日子的,昨天我还在县里看见他在街上乱溜达呢。”

    姜暖药对八卦不怎么感兴趣,她站在门口看矫正孩子们站姿的程驰,就像一个严厉的教官,还怪有威严。

    郭二灯年过半百了,他在其他女人身上过了十年,又在监狱里过了十年。帮他带着孩子又等他十年的媳妇却断了一条腿。

    村子里的各种龌龊事简直可以编满一本书,郭二灯不是唯一一个在外面找女人的男人,但却是第一个被女人坑的人,监狱没有教会他学做人,他再次栽倒在女人身上。

    那是他回到家里的半个月后,从媳妇那里偷走两万元,准备跟着在洗脚城认识的年轻女人远走高飞。

    但还没等他到达目的地,身上的钱就被跟着的女人骗走,他被警方遣送回家,各种口头教育。

    而期待他能改变的妻子也在得知消息后被气到住院,被儿女接走后再也没有消息。

    姜暖药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门前给海棠树除虫,东东妈和一个大娘在石榴树下面坐着拣豆子,现在的东东妈已经稍微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哎,二灯早晚遭报应,你等着看吧,任谁欺负媳妇都没有好下场。”

    程驰看姜暖药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把她赶去屋下坐着,“你去歇着吧,剩下的留给我。“

    姜暖药帮程驰扶住木梯,抬头道“你快干吧,干完我还要去做饭。”

    程驰想纠正暖药的用词,但想了想那不就显得自己心脏吗,只好闭嘴干活。

    天黑得比往常越来越早,现在下午五点过后基本没什么人来了,姜暖药下午调了馅料准备包包子,这样早上也省不少事。

    程驰在炊事班打过下手,唯一会做的就是把包子皮裹严实。

    姜暖药看他僵硬的双手把包子拿捏起来就想笑“还是放着我来吧。”

    程驰依然不服输,终于在包了两个露馅包子后选择放弃“你擀的皮不行,太软了。”

    “你懂什么,这样蒸出来的包子才宣和呢。”

    晚上七点开饭,吃完后程驰又拉着姜暖药去散步,此时的乡间小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姜暖药怕冷,出门时穿上了呢子褂,程驰还穿着单件的高领毛衣。

    他格外喜欢这件衣服,不仅是暖和舒服,更重要的是,这是暖药送他的。

    但事实却是,程驰死皮赖脸地求着暖药给他在网上买的秋冬衣服。

    “你以前,在哪当的兵啊。”

    姜暖药从来没问过他以前的事情,这次可把程驰激动坏了,恨不得把自己包装成上将。

    “在遥远的大西北,青海环线部分。”

    姜暖药从未踏足过那里,不知道在那里生活是什么感觉,只能从程驰的简单描绘中窥见一二。

    “那里的环境怎么样啊。”

    程驰在那里生活了十年,但真正外出逛逛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没什么深刻的感触。

    “就是刚到时会容易高反,习惯了就跟在这里差不多,无非就是干燥了一点。”

    程驰当初没少流鼻血,有几次他正在上厕所,那鼻血就流进了嘴里,他也不知道该擦屁股还是该擦鼻子。

    “用两个字形容那里,就是荒凉,经常几公里不见人家,植被也少。”

    但荒凉的西北,最适合安置自由的魂灵,所以程驰一去就是十年。

    他在艰苦的环境中忘记了自己是程家二少爷,忘记了曾经的锦衣玉食,他不过是队长手下的一个小兵,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站岗,偶尔出出任务都能激动半天。

    “在那里,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还是尘土里的普通人,都要接受雪山的洗礼,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兵。”

    姜暖药看着程驰说起往事时的神采奕奕,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是腿伤,也许程驰会一直留在部队里。

    “我以为你的脾气,会不喜欢部队呢。”

    程驰的臭脾气,要是发起火来能把家给拆了,难以想象他能在部队里受窝囊气。

    “你现在看见的我已经是被部队磨砺后的我了,要是不在那待十年,我比现在恐怖多了。”

    想想也是,各种各样的反抵抗训练,动不动就是军纪管束,再暴躁的人进去都得变个样出来。

    看着走在前面,程驰宽广的背影,姜暖药想起在手机上刷到的视频,都是兵哥哥的制服变装,也不知道程驰穿上什么样,应该很帅吧。

    是那种一脸正气外加禁欲的帅。

    程驰丝毫不知姜暖药在脑子里把他代入了各种视频里,还在惆怅地想着怎么才能牵到她的手。

    转了一圈,路过村南地时,程驰在夜色下看到有人从路旁低矮的草丛里闪过,一把拉过旁边的姜暖药圈进自己的怀里。

    “嘘,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人。”

    姜暖药被吓得不敢出声,良久以后才说道“应该已经不见了吧,可能就是干坏事被我们碰到,躲起来了。”

    程驰握着她的手一脸正经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干坏事。”

    姜暖药眨巴眨巴眼,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那些来看病的大妈们说的,她们说谁谁谁又和谁谁谁半夜去草地里了。”

    这个谁谁谁姜暖药可能会有印象,但村里人实在挺多,她也记不住。

    程驰莫名地哼了一声,握紧她冰凉的手说道:“怎么手这么凉。”

    姜暖药把手从程驰温暖干燥的大手里抽出来放进自己衣兜里,边走边说道:“我一到秋冬天就这样,到了冬天更凉,一不小心就会生冻疮。”

    村里不比城区,冬天再冷也没有暖气,只能靠自己捂着。

    程驰将此事记在心里,回去后就谋划着在姜家安上暖气。

    天凉后姜暖药就不会天天洗澡,但程驰却坚持每天洗,他体热爱出汗。

    姜暖药都怀疑自己家的用水量会成倍地增加,程驰为此又直接转给她两万,装酷道:“不够跟哥说,哥除了钱啥都没有。”

    遭到了暖药的无情吐槽。

    趁着早起天气爽朗,姜暖药把杂货间的东西收拾出来准备放进去过冬的东西。

    程驰就帮她把瓶瓶罐罐搬到院子里,突然被角落里扔着的广告牌吸引了目光。

    “算命,婚姻,取名,看八字。”

    “还能看风水。”

    程驰看着五彩斑斓的牌子陷入沉思,姜暖药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广告牌。

    “先前姑姑不让爷爷开医馆,爷爷就找人做了这个牌子骑车去城里给人算命。”

    程驰心中微动,问道:“那爷爷算的准吗。”

    姜暖药也不知道自己爷爷的水平,只记得他好像还因为算命挣了不少钱。

    “应该蛮准的,前一段时间还专门有人找他来看风水。”

    这件事程驰记挂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下午,姜明堂闲下来有时间在桌案后面看手机。

    程驰往他对面一坐,语重心长道:“爷爷,你要帮帮我。”

    姜明堂被他吓了一跳,放下手机说道“帮你什么,你哪又有病了。”

    程驰搓搓手,小声问道:“爷爷,听说您会算命。”

    姜明堂伸手示意程驰靠近,悄悄说,“爷爷我是会一点,你要算什么。”

    程驰压下心里的紧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我想算姻缘。”

    爷爷花白的眉毛一挑,心道:来了。

    “咳咳,爷爷我最擅长算钱财,你看你要不要换一个。”

    程驰大手一挥,拒绝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钱,现在就少一个圆满的姻缘了。”

    姜明堂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三个硬币,又让程驰写下自己的生日,开始了鬼神之说。

    良久后,程驰都快坐不住了,爷爷才缓慢开口,“缘分乃是天注定,你所求已有结果,但天机不可泄漏,不过,我倒是有一句话送给你。”

    程驰示意爷爷说下去,姜明堂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廊下传出。

    “你的姻缘,不在山,不在水,在于方圆之寸也。”

    一头雾水的程驰在爷爷爽朗的笑声中陷入迷茫,这不跟没说一样吗。

    他抱怨了几句,爷爷敲打了一下他的额顶,留下一个悟字,转身走了。

    后来他把这句话告诉了姜暖药,还是暖药给他解释了一遍,他才彻底明白。

    他的姻缘,不用主动去求,自己会找上门来。

    这次算命是平凡生活中的小插曲,程驰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紧接着村里就又出事了。

    郭二灯死了。

    郭二灯是上吊死的,他死时瞪大的双眼,仿佛在告诉这个世界。

    苦难到此结束。

    村里人几乎都去围观他死时的惨状,对着他的尸身指指点点,毕竟在他生前,没人敢去招惹一个坐牢回来的人。

    “哎,好不容易熬到出狱了,又得了脑血栓,儿女都不给他看病,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搁谁,谁不死。”

    “说得也是,死外面还不如死自己家里。”

    语言发明的最初是便于人们相互交流,但随着生活物质的发展,语言逐渐变成刺痛人的武器。

    在支书的调解下,郭二灯的孩子们还是回来给他收了尸,算是回报了一点点孝道。

    这位父亲在生前没有尽到一位父亲的责任,死后却累得孩子成为别人口中的不孝子。

    程驰在此事后跟暖药说起“我看你村里的风水也不怎么好,我才来多长时间都死两个人了。”

    “生死是多正常的事情,这里又不是蓬莱仙岛,人人都能长命百岁。”

    哪里都不乏可怜的人,谁的人生会是尽善尽美的呢。

    郭庄村再一次归于祥和,初冬的凌冽已至,程驰刚开始动工装暖气就被暖药义正言辞地拒绝。

    “根本没有必要装,我屋里有空调,冷了打开就好了。”

    程驰先是细数了一下装暖气的好处,又保证自己一个人包揽全部就行,但是暖药依然不同意。

    “我们就三个人,暖气一装就是整个房子,多不划算啊,反正我不同意,你要是装就别怪我生气。”

    程驰看着油盐不进的姜暖药气不打一处来,“好,不装。”

    反正到时候冻得是她,不是自己。

    两人自谈话后的不欢而散,几乎一个星期没说过话,就连必要的交流也只是单个的,嗯,哦。

    这天姜明堂受邀请去隔壁省会参加中医讲坛,他临走时拉过程驰交代他保护好暖药。

    程驰拍着胸脯保证了八百遍才把老爷子送走。

    姜暖药给他收拾了三天的衣服,然后就有人开车来接他出发。

    原本气氛冷到冰点的两人都各自上楼。

    没一会儿,姜暖药敲开程驰的门。

    程驰以为她来找自己和好,硬生生把微笑的嘴唇压了下去,傲娇道:“找我什么事。”

    看着程驰欠揍的表情,姜暖药早知道之前手机通知他好了。

    “我朋友叫我出去,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萍萍今天正好休假,叫上同样休息的暖药去逛街。

    本来姜暖药只想在家窝着,毕竟外面还刮着冷风,但想到她要在家面对臭脸的程驰,还不如干脆出门透透气,抛开糟心的男人。

    “哦。”

    程驰雀跃的心又跌落谷底,留给姜暖药一个委屈又难过的表情后,又顺手关上了门。

    等他再次听到动静,就是皮卡开出门的声音。

    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的程驰,认命地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往身上一裹就出了门。

    姜暖药赶到商场时,任萍萍已经在奶茶店等了她一会儿,但她不是一个人在等。

    “你可算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的神经外科医生江冠声。”

    被介绍的江冠声起身伸出手,出于礼貌,姜暖药上前握住,自我介绍“你好,姜暖药。”

    姜暖药不知所云地拉过任萍萍的胳膊,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吗。”

    任萍萍喝奶茶的嘴笑出声,挪揄地看着单纯的姜暖药,趴在她耳边说道“给你介绍的男朋友。”

    姜暖药听到后,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江冠声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对着坐在中间的任萍萍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

    任萍萍多了解姜暖药啊,她要是知道今天是相亲局,怕是死都不会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我们科室很多女护士都喜欢他呢。”

    姜暖药用眼刀杀了任萍萍几回,实在无语,谁会喜欢刚见一面的人啊。

    江冠声是在任萍萍那看到姜暖药的照片后就对她产生了好感,这才有了这次相亲,但是姜暖药依然感到坐立不安。

    “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

    随后任萍萍也跟着她去了洗手间。

    “你怎么回事啊,快把他打发走,不然我可就走了。”

    任萍萍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把姜暖药,跺脚道“大姐,求求你先了解一下人家再发表意见好吧。”

    “你知道他有多受欢迎吗,硕博连读的医学生,副院长的侄子,除了年龄大点,人家哪点你看不上啊。”

    姜暖药对于任萍萍的好意实在无法领受,她不是排斥相亲,她只是不喜欢搞突然袭击,像是拿刀逼迫她做出选择。

    “他哪都好,我也不是一定要喜欢啊,再说了,这么好的人你不留着还介绍给我,是不是憋着坏招呢。”

    任萍萍举起双手表示自己诚意十足“我又不喜欢他这样的,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好给你留意。”

    姜暖药弯下腰洗手,看着镜子中的任萍萍说道“规则是留给不喜欢的人,要是喜欢,哪怕跟自己想要的相背离也会争取。”

    任萍萍说不过她,只好恹恹地点头“那好吧,等会我就跟他说我们两个单独去逛。”

    就在姜暖药再洗手间里磨蹭时,程驰打她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听见手机里不断传来的无人接听,程驰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要不是看在它是姜暖药买的份上,恐怕现在他已经粉身碎骨了。

    “好,干得漂亮姜暖药。”

    对此毫不知情的姜暖药回到位置后拿起手机,看到这么多的未接来电,还都是来自程驰的,她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打了回去。

    几乎是瞬间,电话那头就传来程驰盛怒的声音“你跑哪去了姜暖药,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饶是在旁边跟江冠声说话的任萍萍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别说被他吓到的姜暖药了。

    “谁啊,谁给你打电话。”任萍萍关心道,她总觉得暖药的表情不太对。

    姜暖药不知道程驰又发什么疯,她走到一旁回他的话“我在一个奶茶店里呢,跟我闺蜜一起。”

    那端的程驰情绪渐渐缓和,然后喘着粗气问“在哪,我去找你。”

    姜暖药看了一眼一直往外看的江冠声,把地址报给了程驰。

    五分钟后,程驰推门进了店里,一进门他就看见坐在姜暖药旁边的男人。

    身为雄性动物的本能让他变得警觉,有人想要侵入他划好的领地。

    姜暖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起身去接他“你怎么来了。”

    程驰没理会她,拉开姜暖药原本坐着的椅子,修长的双腿几乎要踢翻矮小的茶几桌。

    “不是说见朋友吗,怎么还有男的,是你闺蜜的男朋友吗。”

    任萍萍看着突然出现的程驰,先是被他的外表和气场帅一脸,随后才觉出他话里的讽刺,刚要解释,就听程驰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好打扰。”

    说完还不等三人反应,就拉着姜暖药手往外走。

    先前被吓制住的江冠声反应过来,慌忙起身拦住他们。

    “这位先生,暖药她是我的朋友,你要带她去哪里。”

    程驰滴墨般阴鸷的眼神盯着拦住他去路的江冠声,冷声道“你刚刚叫她什么,你们很熟吗。”

    就连程驰自己叫得这么亲昵都会脸红,这个男人他哪来的脸。

    姜暖药一直观察着程驰的表情,知道他这是在发疯的边缘,赶忙把程驰拦在自己身后,对鲁莽的江冠声,不悦道“江先生,我们并不是朋友,希望你不要这样叫我,显得我们很熟。”

    “还有,他才是我朋友,我们去哪里不需要告知你。”

    姜暖药顺手挽起程驰的胳膊,借以安抚他暴躁的情绪。

    而在一旁的任萍萍一脸震惊,仿佛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怎么她闺蜜身边有这么帅的男性朋友,她竟然不知道。

    此刻的吃瓜心情已然盖住了她原本撮合江冠声的兴趣。

    她先跟江冠声道歉后又拔腿去追出门的两个人。

    姜暖药一出门就放开了程驰的胳膊,她可还生气呢。

    没等程驰说话,任萍萍就跟个鞭炮似的在他耳边炸开。

    “好啊,好你个姜暖药,怪不得看不上我们江医生,敢情金屋藏娇呢。”

    姜暖药被她的口出狂言惊到不行,急忙捂住她往外倒豆子的嘴,在她耳边威胁道“你要是再胡说,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任萍萍这才闭嘴,但她的眼神会说话,一直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程驰实在烦她,索性走她们两个后面,一直盯着姜暖药看。

    “哎,跟我说实话,他是谁。”

    姜暖药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程驰,苦恼道“反正就是一个朋友。”

    任萍萍嘁了一声,普通朋友会看见她旁边坐着男人暴怒,普通男人会牵着她的手走,骗鬼呢。

    “萍萍,今天应该逛不成了,你先回家吧,我们下次再聚。”

    任萍萍自知理亏,这次是她擅作主张,得亏暖药脾气好,不然她早该呲了。

    “好吧,那我可走了。”说完她骑上路边的电车,偷看程驰一眼后又拉过姜暖药担心道:“他不会揍你吧,不对,他不会揍我吧。”

    姜暖药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想什么,笑道:“有可能,所以你还是快走吧,待会血溅你身上了。”

    任萍萍麻溜地骑着车往家去,留下还在吵架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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