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吕无忧来到无生殿,子玟和吕兰英已经到了。无当圣母道:“老身要出去一趟,这次出门,为师要带玟儿一起去。出去的时间会比之前久些,毕竟玟儿腾云的本领还不熟练。无忧和兰英,我不在的期间内,你们要好好练习,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你们可以找童儿。吕无忧拽住无当圣母袖子:“师父,你怎么老出去啊?在这边教我们东西不好吗?”

    无当圣母摸摸吕无忧脑袋,微笑道:“你不知道,你师父我之前游历人间,管了不少闲事,也有几分名声。哪怕现在不再流连人间,人间还是有不少的事情求到为师头上,很多时候,为师不能不管。如果为师再不管他们,他们就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是为师一人能做的还是很有限,等你和兰英长大些,师父也会让你们出去帮忙的。”

    吕无忧和吕兰英目送师父和师姐离开。走回去的路上,吕无忧摸摸肚子,笑道:“二师姐,师父说这次要去很久,咱俩是不是可以整点荤菜吃?这一年了,我连肉味儿都没闻过。”吕兰英道:“这儿没有啊,别说猪和羊这种,就连鸡鸭都没有啊。”

    吕无忧狡黠笑道:“没有家禽,但是有野味啊。你屋子后面的山里,应该有不少飞禽走兽吧。”

    吕兰英连连摆手:“我上次进山,就吃错了东西,惹下祸端,不去不去。”吕无忧抱住她撒娇道:“好师姐,好姐姐,那你告诉我,你在山里见过什么?”吕兰英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情我不怎么记得了。不过我有时候早上我会听到鹤鸣,但是那东西也不能吃吧。”吕无忧摇摇头:“不吃那个,又干又瘦,看着肉就很少。咱们要找些野鸡,鹿,狍子这种,肉多还肥美。”

    不管吕无忧如何央求,吕兰英都拒绝再进山,吕无忧只得只身一人去了山中。虽然没和她一起进山,吕兰英还是心中不安,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的,后来就直接在吕无忧进山的地方等待。她看着山中流出的山涧,忧虑的心情并没有随着流水变平缓。她心中不禁感叹了一下,等一个人是这么难熬的事情。让人抱有有希望,却不出现的那个人,真是让人讨厌啊。她等的又烦又气,可又转念一想,我如今连等无忧妹妹都这么没有耐心,将来,如果他迟迟不出现,我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吕兰英直等到日薄西山,眼看天就要黑了,她终于没了耐心,她直接冲到道童的住处,向他说了一下情况。道童劝慰道:“这山里没有老虎豹子这样伤人的东西,所以你不要担心。不过山里也没有野鸡和鹿这样的东西啊,也可能她是找不到,不肯放弃吧。你如果还不放心,我陪你进山去看看。”吕兰英拼命点头:“拜托了仙童,我们一起去吧,见不到她,我始终不放心。”

    二人顺着山涧刚要走进山里,就见吕无忧冲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被刮破了很多,头发也乱糟糟的,手里抓着一只鸟,看见吕兰英和道童,兴奋的大喊:“我抓到野鸡了,今天晚上有肉吃了。哈哈哈,来看看我抓的野鸡,虽然肉不多,我可以给你俩一人一个翅膀吃。”

    吕兰英看向她手中的鸟,头上和尾巴都是五彩斑斓的,确实像野鸡,可是身子不像野鸡那样是褐色,而是青蓝色,比野鸡要好看很多。她因为上次的教训,对长得好看的东西都有戒备。于是,她警告吕无忧道:“师妹,这东西不像野鸡,不一定能吃吧。你别忘了,我上次就是乱吃东西就惹了不少祸事。”吕无忧不屑道:“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管,今天这个东西我就要给它炖了。来红云弟弟,你帮我把毛拔了。”

    道童也仔仔细细的看了那鸟,笑道:“这东西你可不能吃。这不是野鸡,这种鸟名叫青鸾,是凤凰的一种。你如果把它吃了,你师父肯定会非常生气的。即使大人物如你你师公,也有两只青鸾,一般它们在老爷的道场附近飞。这个看起来很小,我猜是那两只青鸾的孩子吧,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它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不过依我看,你还是把它放了吧。”

    吕无忧不满意的嘟囔着:“我费了一天的劲抓住的东西,怎么说放就放。就不放,我就是要吃掉它!我当乞丐的时候还能闻到肉腥呢,现在都一年没吃过肉了。唉,你俩一个比一个清心寡欲,不懂我,这没肉吃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说罢,就把那小青鸾拿到面前,做出要吃东西的样子。那小家伙吓得瑟瑟发抖,吕无忧看它吓成这个样子,玩心大发,张开大口,装模作样把小青鸾往嘴里送,却不想那小东西直接吓晕了过去。

    吕无忧懵了:“这东西也太胆小了吧。”嘴里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很小心的把它抱在怀里。吕无忧朝二人摆手道,“我先回去了,一天没吃东西了,快饿死我了。明儿见咯!”

    吕兰英不放心,追上去问道:“你晚饭不会是想吃这个东西吧。”吕无忧转过身,摇摇头:“不吃这个,哪怕为了师父不生气,也不能吃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刚才是吓它玩儿呢,结果这么不经吓。我今天晚上去尝尝我屋子上的柿子,看看还涩不涩。”她边走边自言自语,”累死了,我今天晚上要泡个澡,松快松快。”

    晚上,吕兰英想着只吃柿子应该吃不饱,就做了几个点心,给吕无忧带过去。走到红柿居,顺着门缝看去,就看见吕无忧坐在那里,桌子上还有那只小青鸾,看样子已经醒了。桌子上放着切碎的鲜果,吕无忧自己吃一大块,喂给小青鸾一小块,一人一鸟吃的正欢快。吕兰英推门而入,笑道:“刚好,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尝尝我今天的手艺怎么样?”

    吕无忧上前抱住她:“多谢好姐姐,你做的东西一向是好吃的。现在我让青青也尝尝。”

    吕兰英笑道:“你连名字都起好了,够快的。”吕无忧拿起一块点心,掰掉一小块,喂给青鸾,青鸾却不张嘴,吕无忧看它不吃,就自己吃了。

    吕兰英问道:“怎么?不好吃吗?”吕无忧又吃了一块,赞道:“不是,好吃的很。只是这个小东西可挑剔了。我试了很多种东西,它除了鲜果以外,什么都不吃。鸟儿应该是最爱吃虫子的吧,可它连碰都不碰,还嫌弃的很。是不是很奇怪?不管它了,这些点心都是我的了。”吕兰英笑笑:“你喜欢吃就好。天色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一连几次,吕兰英每次去找吕无忧的时候,看到她和这只青鸾总是形影不离。这天,吕兰英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把这只鸟送回去?师父快回来了,她看到了怎么办?算起来,你的青青算是师公的东西,不是你的。”吕无忧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不是我不送过去,是它不愿意走啊。你看,我又没有用绳子拴住它,它喜欢和我玩,我赶都赶不走。也没有办法啦。是我太好玩了把。所以,你要珍惜我哦,以后我有了这个玩伴,找你玩的时间就更少了。”吕兰英哈哈一笑:“行行行,我知道了。只是师父快回来了,会检查我们的功课的,你好歹温习温习。”

    几天后,无当圣母带着子玟回来了。两个徒弟上前问候,吕无忧还是带着那只青鸾,它现在养成了习惯,没事就在吕无忧肩上站着。无当圣母看到青鸾,有些吃惊,问道:“这是哪里来的?我师父有两只,比这只大很多,除此之外,这儿也没有别的青鸾啊。”

    吕无忧道:“红云弟弟猜这是那两只青鸾的孩子,它喜欢和我玩,就一直在这边了。您看,它多漂亮啊!”

    无当圣母想了想,说道:“那你留着吧。只是,它现在还很小,以后长大了,你的肩膀就承受不了了。将来如果它愿意,你可以用它当坐骑,青鸾飞的很快的。但是如果它不愿意的话,那就不行了。”吕无忧兴奋不已,忙谢过了师父。无当圣母道:“今天为师也累了,你们先下去吧。明天早上,为师要检查你们的功课的。”

    三个弟子走到门外。吕兰英问子玟道:“师姐,你这一趟出去怎么样?我猜你是去找你妹妹了,有没有打听到消息?”子玟点头,叹了一口气,却不言语。吕兰英想她不愿意说,就想先走了。吕无忧却不管这些,她看着子玟道:“大师姐,你有什么难事,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啊。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发愁也是愁,说出来,就算我们帮不了忙,你是不是也舒坦些。”

    子玟道:“你们帮不了忙的,我烦的很,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晚饭的时候,如果我想好了,我就去长青阁吃饭,没想好,就不去了。”说罢,她径直离开了。

    虽然时间还早,吕无忧却早早的来到了长青阁,她还带来了一些果子,然后就坐下乖乖的等着。吕兰英摆好碗碟,洗好果子,笑道:“师姐又不一定来,你来这么早干嘛,耽误我做饭不是。”

    吕无忧笑道:“我可不想错过一个字。”吕兰英看看她肩膀上,却不见那只青鸾,便问道:“你的青青呢?怎么没带过来?”吕无忧道:“它回去去找它父母了。它再不回去的话,那两只老青鸾估计能把我的地方给掀翻了。今天中午它俩就一直在果园里飞来飞去的,你是没看见,那翅膀一扇,就起一阵大风,掉了好多果子呢。我选了些好的,给带了过来。不然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看着吕无忧那气鼓鼓的样子,吕兰英不禁笑了出来。

    两个人说笑间,子玟走了进来。她还是一脸愁容,一坐下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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