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

    明家苑有处小花园,是经过苏若淳精心培养过的。

    秋千也是苏若淳亲自为明栀子搭建的。

    路宣娇站在一旁,撒娇似的:“怎么了哥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路郢不太喜欢太阳,所以找了个背光的地站着。

    他语气带警告,丝毫没顾及眼前的人是亲妹妹:“以后别和你妈一块做些蠢事,你当真以为明栀子是个不计较的?”

    话一撂下,路宣娇就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几分不满:“她就是仗着自己是明叔叔的独女,要我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路郢轻掀眼皮,淡漠的睨她,声音铿锵有力。

    “总之,上次酒店那事,我不觉得明栀子哪里说的不对。你以为住进明家就能结束风雨飘摇的人生吗?现在拥有的,都是明栀子的。”

    路宣娇语塞,想要辩驳什么,又无法开头。

    -

    路郢直接离开了明家苑,坐在阴凉下的石凳,等着明栀子的消息。

    上一条,已经间隔了很久。

    想起回复的时候,明栀子已经在舞房的更衣室了。

    她没怎么犹豫。

    【明栀子:练舞。】

    明栀子回完没再浪费时间,将手机放置在橱柜里。

    以至于,她没看见那条期待又矛盾的询问。

    提示音响的时候,路郢竟然有些害怕她发的内容。

    那条简洁又不拖泥带水的字眼,像根小刺扎进他的心里。

    【路郢:那我可以去找你吗?】

    仿佛石沉大海。

    路郢第一次这么气馁——

    在他生长历程里,童年时期有段不太好的时期,以至于晚上都会做噩梦,而他的至亲却只保护妹妹。

    幸好,奶奶给了他温暖。从起初叛逆故意作坏的不服管的野孩子,成了个有所顾忌也不任意妄为的新的路郢,这过程的确艰难。

    一直以来,他觉得运筹帷幄的事情,总来没有失败过。

    但遇上明栀子后,路郢明白了,他莫名的自大的确该磋磨磋磨。

    更何况,明栀子不是物件,得一步步来。

    沉思之际,萧觉弹来一个电话。

    萧觉那边吵嚷的很,“帅哥,来玩吗!”

    路郢将手机拿远了,刚想拒绝,忽然觉得萧觉可能知道明栀子的一些事情。

    他利落的答应,“位置。”

    萧觉给的位置是个台球厅。

    人流量不错,各色人等都有,互相熟识的偶尔吹个牛。

    一路进来,路郢吸引不少目光,有大胆的,已经蠢蠢欲试了。

    萧觉立马迎上来,给在场同龄人介绍:“这是路郢,我在姜城的好哥们。”

    说完,他特意指了指几个男生,说:“这和你一个年级的,也是盛临新高一的,可以认识认识。”

    没下几轮,熟络的倒快。

    路郢大多数都是闲靠在旁边,并不怎么插手。

    这时有男生从旁边递过来一支烟,“抽吗?”

    路郢看了眼,是个微胖的,一脸憨厚,和这格格不入。

    他笑时有虎牙,生人勿近的气场散了些:“谢了。”

    一行人玩累了,萧觉球杆放下,笑骂道:“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得了命令的男生们很快散的一干二净,留下他们俩。

    萧觉踢了踢路郢的腿,乐呵道:“干嘛呢?不走在这过夜啊?”

    路郢没思考几秒,斩钉截铁的说:“明栀子的舞室在哪?”

    萧觉拎起外套,脱口而出:“啊?长绣街那家真我舞室。”

    路郢将剩余的糖棍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走了。

    -

    长绣街,真我舞室。

    入目的是,二楼巨大的玻璃窗内,有道倩影正翩翩起舞着。

    路郢鬼使神差的迈上台阶,站在全透明的舞室外。

    少女身穿藕粉色吊带裙,腰部之下是蓬松的裙摆,层层叠叠,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纤细的腰肢同易折的柳枝一般,每一处动作都展现的美妙至极。

    忽然音乐暂停,在她看过来之前,路郢率先藏匿于视线死角处。

    舞室内,明栀子理好衣着,跟老师作别后,回了更衣室。

    衣裙全部整理好放入橱柜里,她才想起来有消息要回。

    四点二十分,路郢的消息作为结尾。

    七点十二分,明栀子回了他。

    【明栀子:长绣街,真我舞室。】

    与此同时,路郢在舞室外收到消息。

    他安静的等在大树下,夜色昏暗,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明栀子出来时,不免的加快了脚步。

    “等很久了吗?”

    她眉眼雅丽,眼睫细密且长,如月色般飘渺不清。

    路郢摇摇头,无所谓的丢了几个字:“等习惯了。”

    明栀子不做分辨,话锋一转,问:“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犹豫几瞬,语调带些苦涩:“你别跟路宣娇一般见识,她愚钝。”

    明栀子对路宣娇没特殊的想法,一来二去小女生的故意找茬,她没放到眼里过,只是长久这样麻烦又耗费心神,更何况她耐心不多。

    对于哥哥保护妹妹,是再正常不过的。

    于是,明栀子没反驳。

    两人并排走到公交站。

    明栀子说:“我坐公交回去。对了,明家苑偏市郊,这个点还有辆末班车。”

    路郢没说话,走到一边和她一齐等着。

    七点半,周围骤然亮起的灯,点燃了他内心的一株火苗。

    “你走的前一晚,有来找过我吗?”

    明栀子侧头看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找过,在temulentia。提前问过李鹤,他后面没跟你讲吗?”

    “没。”

    她感觉不大,也就没接话。

    路郢挺直接,问:“我说的那几句话,你听见多少?”

    明栀子随手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坦荡道:“全部。我那晚才知道你是方虹儿子的。出于某种特别的心思,我听完了。所以,我向你道歉。”

    他好像唯独只能前半句话,也只问了这一句。

    “什么心思?”

    明栀子顿了顿,“报复。”

    如同惊雷般,炸碎了他的所有思绪。

    路郢细细品着这几个字,心底被莫大的震惊和悲怀占满了。

    “不过,只是一时之快。”

    她没说,未来的某一天,她一定会让方虹付出该有的代价。

    公交车到站后,明栀子乘车。

    知道公交车远去,路郢的神智一丝丝的没入全身中。

    他很清楚,明栀子或许真的介意过,但只是短暂的几天。她的人生里不需要为此感到悲哀,因为她不在意,她只为自己,只为亲生母亲。

    更通俗易懂点,他只是和往常许多人一样,和方虹路宣娇一起,只是明家的寄生虫。

    明栀子看得多了,自然不在乎。血缘无法改变,她就是唯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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