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

    第五章生路

    浮潜歌被浮云楝的话说迷糊了。伸手在自己软肉上狠狠揪上一把,浮潜歌的乳白肌肤上立刻红了一片。摊了底牌的浮云楝看着浮潜歌的动作倒是笑了,问,“你做什么?”

    浮潜歌看看他又看看那小孩,问他,“你是在发疯么?”

    “发疯?如果这算发疯,难道我是你见到的第一个发疯的人么?”浮云楝笑地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浮潜歌想上去揍他。最好是左边一个拳头,右边一个巴掌。

    浮潜歌这么愤怒完全是因为浮云楝说的没错,来这个地方没几天,原本剧情里的人都和疯马一样完全不在自己既定的路线上走。

    可浮潜歌还是不明白,“他们…”浮潜歌纠结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都只是说,他们重获一世,怎么您发起疯来独一份,说这整个世界就都是假的了?”

    浮云楝笑了,“浮潜歌,我再三说过,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你不信我你就可以去验证。而之所以他们深陷其中不自知不过是因为他们否认了所有的过往经历,就像他们坚信自己重生能改变什么一样。也是因为这样,他们会永远被困在这里面。”

    那躲在浮云楝身后的小姑娘还是一脸懵懂,照理来说该是懂事的年纪,却像个三岁童孩一样黏着浮云楝。

    浮云楝前她便跟着向前,浮云楝这时候要走,她就拽着浮云楝的衣摆,明明跟不上,却迈着步子要追。一时不注意石阶便像要从那高处翻下去。浮潜歌刚想出声提醒,浮云楝却像背后长了眼睛,转过身来抱住那小女孩。女孩咯咯笑起来,以为浮云楝在陪她玩。浮云楝也笑起来,不过不是先前那样欠揍的笑,浮潜歌眼里看来这笑得很是悲戚。

    “来!”浮云楝向先前那个娘子招手,“好好看着她。”浮云楝如幼稚的孩童戳了戳那小孩。小孩又戳回去。

    “既然他们是否认了过往经历而被困其中。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被困在这里。”浮潜歌敏锐地在浮云楝的话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浮云楝很有耐心,只不过他已经转头没去看浮潜歌,他站着说:“我?我是自愿留在这里,我要这个幻境不灭。这里对别人或许是惩罚,对我却是最好的奖励。”

    浮潜歌看见浮云楝此刻随风抬头,沿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棵栾树在风里战栗,树叶翻飞,偶尔有一两片穿进浮云楝的衣袖,被他抖两下回到地面。

    “幻境不灭?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帮你?”

    浮云楝这回不说话了。他一直一直抬头看栾树。说了一句没有缘由的话,“浮潜歌,你没有进来该多好……这次,居然是你……”浮云楝似乎是叹息。

    而浮潜歌现在听这个,整个人都彻底麻了。她好像是如梦初醒,进来的时候阎王好像没说要打怪。浮潜歌就一直以为拿了配角剧本的浮潜歌就是这个剧本里最大的怪了。结果是在这里等着她。

    浮云楝这个深沉鬼,一边要守护这个幻境不灭一边叹气自己怎么进来了,他想搞死自己的信息传递得不要太强烈。

    万一真和浮云楝说的一样这破地方是用来绞杀这些恶魂恶魄的,还得想办法给自己找条生路。当初阎王爷可是说了要让鬼升官的!浮潜歌想,自己是不能死这儿的。

    可这也太难了!

    浮潜歌在自己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浮潜歌想着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开着窗户透透风。上半夜月亮升到快要当空,浮潜歌思索着到底有谁是能用的,具体又该怎么用。想得正入迷,浮潜歌突然听见了窸窣的脚步声。

    浮潜歌起床想下去听得真切些,走到一半却被人直接一下推回床榻上。

    “官……”看她要喊出自己名字,官淮越一下给她捂上了嘴。

    浮潜歌见来人是官淮越反而不怕了,他一不缺财,二不渴慕自己。半夜三更翻进自己院子能图什么呢。

    官淮越似乎是从窗户里翻进来的,浮潜歌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特意去看的窗户,一边示意官淮越放开自己。官淮越大概也是真的厌恶浮潜歌,一下甩开了手。浮潜歌才不惯着他这求人办事的态度,一脚给他踹下床榻。

    这一下动静不算小,外面守着的流云好像被惊动了。

    “小姐?”流云没进来,似乎拿不定主意浮潜歌彻底睡下没有。不回她又怕她闯进来。浮潜歌讥笑着看官淮越审视周围有无藏身之处,回了门外焦躁的流云,“没事,不必进来了,风吹进来打翻了烛台。”

    风?流云不解,自己明明是关了窗的。不过既然浮潜歌说了不让进去,流云就继续打起了瞌睡。

    夜还长。

    官淮越站在床榻之下,浮潜歌坐在床榻上。两人隔着床帘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官淮越先开口。

    “浮潜歌,你准备就这么和我谈?”

    浮潜歌不知道自己这么就让他觉得他关系和自己不错,甚至到了可以夜里翻入自己房里的地步了。

    浮潜歌绷着一张脸从床上起来,翻一个白眼,想着官淮越这个人可真是难缠。下床走到案几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怎么?官大公子这么晚了,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找我相谈?”浮潜歌宁愿过度用脑到头痛也不想对付这么一号阴晴不定的定时炸弹。真是有碍身心健康。

    “慕衔真,下山了。”

    “她下山便下山,你来同我说什么?”

    “她要议亲。”

    “她议亲便议亲,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次她要嫁给卫澜起。”

    “对啊,为什么啊。”

    浮潜歌不接话让官淮越沉默了。

    浮潜歌站起身,拿着茶水,走进官淮越。官淮越值得往后退。知道他后腰撞上窗棱,浮潜歌才止住了脚步。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慕衔真会提前上山?”

    “为什么?”

    浮潜歌没有回答他,她双手朝官淮越双肩用力一推,猝不及防,官淮越就这么翻飞越下窗户。

    皎洁月若水。

    楼下的官淮越,浮云楝想,让他摔死算了。

    至于生路这个东西,只能自己给自己。

    天一亮,浮潜歌就吩咐流云去卫澜起府上递拜帖。

    收拾洗漱便直奔卫家。

    既然慕衔真下山,那么必定是卫澜起已经下山。至于慕衔真议亲一事,浮潜歌倒不大在意。在意的是官淮越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翻错窗子的疯子。而这个疯子此时正在正厅质问卫澜起。

    浮潜歌赶到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气氛算得上是剑拔弩张。浮潜歌不明所以却看见外头慕衔真匆匆赶到。

    真当我是透明人啊!浮潜歌站在边上看戏也忍不住吐槽。

    “卫澜起,你到底为何不愿娶衔真!”

    慕衔真议亲之人竟不是卫澜起么?浮潜歌想今天可真热闹。

    卫澜起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将士,一句话不说却气势不落下风。

    慕衔真匆匆赶来却上前一把隔开两人。

    “卫公子。”慕衔真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赶来太急,呼吸都不曾平静。她行了礼与官淮越同立。这样鲜少的举动叫官淮越侧目看他爱慕的女子。

    慕衔真却只看着卫澜起,说,“我与官公子相识于微末。云山寺一面,官公子错认,误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今日实属冒犯,还望卫公子海涵。”

    官淮越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慕衔真一拽袖子,浮潜歌看他摩挲了下指尖就低了头。

    “见谅。”官淮越说。

    浮潜歌真没想到今日来了能看这么大场戏。浮潜歌不知道官淮越做了什么手脚,原来昨日官淮越所说议亲之事,并不是慕衔真和卫澜起。

    这就又不对了,如果慕衔真没被浮潜歌算计,而她又确实救了卫澜起,卫澜起并没有理由不愿娶她。

    浮潜歌又站着发起呆,“浮小姐。”卫澜起叫她。

    “今日前来……”

    言下之意是问她有何贵干。

    慕衔真大概和她一直不对付,此时也看着她。

    浮潜歌清浅地勾起一抹笑,让流云拿出拜礼,“日前我在云山寺见慕三小姐救下卫将军,虽不识公子却有过一面之缘。听闻公子康复,特地寻来这有助康复的草药。也当是他日在佛寺的一点相识的善缘。”

    卫澜起没有怀疑,只道谢收下了。慕衔真见事情收场,便起身要走,官淮越自然是跟着。

    本来这样一场戏就唱完了。浮潜歌却偏不想它落幕。“听说卫将军定下婚约,不知是哪家的女儿,我可认得?”

    浮潜歌本是没什么立场关心一个外男的婚事。只是她知道慕衔真一定很想听。果然,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着急走的变成了官淮越,慕衔真步子停下来,又看着卫澜起。

    卫澜起皱眉,不知是不是不想回答,但他还是说了,“不是官宦家的女儿,浮小姐应当是不记得。”

    “既得将军青睐,必定是个有过人之处的女子,可堪与将军相配。”浮潜歌无脑夸。

    卫澜起大约不是浮潜歌所想,是因为被官淮越算计要娶一个他不爱的人。因为卫澜起听到浮潜歌夸那女子,眼里分明有笑意。甚至看得出两分缱绻。浮潜歌挑眉看慕衔真,果然看到她几次要落泪。

    官淮越今日倒没发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

    慕衔真还是走了,因为不知道还能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她也是议亲的人,追着男人或被男人追着像什么话。

    卫府门槛没彻底跨完,慕衔真就把官淮越的好意从头到尾拒绝了个遍。

    浮潜歌和卫澜起沉默着站着,一同看着官淮越追着慕衔,直到他们俩彻底真没了踪影。

    浮潜歌才转头同卫澜起说,“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望将军帮忙。”

    卫澜起颔首,示意浮潜歌说完。

    浮潜歌摸了摸腰间的佩环,说,“我想向将军打听一个人。”

    “谁?”

    “周令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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