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阮安筠抬头对上“暨祁”的双眼,心头一惊,再次醒来的“暨祁”双眼竟然是可怖的血色,血瞳中的残忍和冷酷清晰可见。

    阮安筠心中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暨祁!

    阮安筠伸手想召唤长剑,长剑未曾应召而来,双手就已经被“暨祁”单手扼住压在头顶。

    阮安筠扭动双手臂试图挣脱“暨祁”的桎梏,未曾想“暨祁”双手有若千斤,纹丝不动。

    双手被制止,阮安筠抬腿想要踢飞身上的“暨祁”,“暨祁”早有准备,长腿一屈一压将阮安筠完全压制在身下。

    “暨祁”压低身体,上半身和阮安筠严丝合缝,紧紧贴在一起,他唇角翘起,“还有招数尽管使出来?”

    阮安筠极力反抗,身上的人稳如泰山,神清气爽,反倒将自己弄得汗流满身,狼狈不堪。

    阮安筠索性放弃了挣扎,抬眸对上上方的“暨祁”,“你是谁,为什么在暨祁的身体里面?”

    身体中突然出现另一道意识,阮安筠最先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夺舍。

    “暨祁”嗤笑:“若非我,这小子早就死了。我用他的身体是他的荣幸。”

    阮安筠蹙眉:“你有什么目的?”

    “暨祁”右手抚上阮安筠的脖颈,突然掐住了阮安筠的下颌,阮安筠的脖颈被拉出了纤长的弧度。

    阮安筠呼吸被夺,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冷汗淋漓,出现道道红痕。

    “暨祁”欣赏了会阮安筠痛苦的神情,才慢悠悠说道:“我此次出现自然是为了杀你。”

    阮安筠拧着细长的眉尖,哑着嗓子开口,“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杀我?”

    “暨祁”红艳的唇瓣裂开,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本尊平生最厌束缚,你却偏偏要来招惹。”

    “本尊留你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本尊的仁慈。”

    “额”扼住脖颈的力道突然增大,阮安筠呼吸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濒临破碎。对方是真的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阮安筠本以为修真界之旅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感觉脖颈处的束缚突然松开,她睁开雾蒙蒙的双眼下意识看向“暨祁”。

    “暨祁”单手捂住脑袋,神色狰狞,额间出现的印记散发着微光,血瞳中透露出来的狠厉更甚至之前。

    阮安筠轻咳几声,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弧度,肯定道:“你不能杀我?”

    “暨祁”狠狠看着阮安筠,她小脸色苍白,身上被冷汗打湿,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脖颈之上,看起来狼狈万状,嘴角勾起的笑容却又那么刺眼。

    “暨祁”心中怒火更甚,紧紧捏住阮安筠的脸颊,“等我解了契约,第一个就拿你血祭。”

    “暨祁”的话变相承认了阮安筠的猜测。

    阮安筠动动脖颈,嘴角还带着嘲弄的笑容,“拭目以待。”

    “暨祁”似是受不了阮安筠碍眼的笑容,留下一个狠厉的眼神后消失不见。

    失去了意识的暨祁没有了支撑从半空中跌落而下,摔在了阮安筠的身上。

    阮安筠闷声一声,先前的一番争斗已经用去了所有的气力,此刻身体疲惫,没有力气再去推开身上压着的暨祁。

    暨祁醒来之时,发觉自己压在阮安筠身上,头枕在阮安筠的肩膀上,一手束缚阮安筠的双手,一手放在阮安筠的下巴上。

    两人之间的不正常的姿势让人浮想联翩。

    暨祁一惊,面红耳赤,松开阮安筠的双手,从阮安筠身上急忙起身,呼喊道:“师姐,你怎么啦?”

    阮安筠在“暨祁”离开后体力不支也晕了过去,被暨祁喊醒之时盯着暨祁的双眼看了半晌,确认暨祁不是被附身状态后才松了口气。

    她有气无力道:“暨祁,麻烦扶我起来一下。”

    暨祁将阮安筠扶到塌边,给她倒了一杯水,“师姐,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样?”

    阮安筠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惨不忍睹,双腕上的淤青,脖颈上的红痕,脸颊上的掐痕,一眼望去就知道她受到了折磨。

    阮安筠轻咳一声,嗓子沙哑,“不是因为你,不要乱想。”

    阮安筠休息了片刻,方有力气从介子空间中取出一颗丹药吞服了下去。

    药丸生效很快,阮安筠身上惨烈的伤势瞬间消失不见,恢复成光洁细腻的肌肤。

    暨祁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捏成拳头,面上满是愧疚和不安。虽然阮安筠说她的伤势和他没有关系,可是屋子里就她和他两个人。而且他醒来的时候,明明是自己压在她身上,握住了她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他对于阮安筠而言始终是一个祸害。

    暨祁低声道:“师姐,我不想治伤了,我明天就下山。”

    阮安筠略微活动身体,祛除“暨祁”带来的不适感,笑道:“你还欠着我两条命没有还就想一走了之?”

    暨祁呆愣住:“该怎么还?”

    阮安筠恶劣笑道:“自然是用你的一辈子来还,没有还清前不准再说离开。”

    暨祁彻底断了离开的想法。

    午时的一番打斗,两人身上都是灰尘。阮安筠用灵力给自己施了一个涤尘术,又给暨祁施了个涤尘术。

    一番耽误,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阮安筠简单使用灵力加热,“吃完饭我就带你去医庐,他们会有办法给你治伤的。”

    暨祁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情,随便扒拉了几口就和阮安筠去了医庐。

    医庐位于丹鼎峰,峰上全是医修,他们修建了木屋专门用来接待病人。

    相隔很远,都能闻到医庐中的熬制草药的味道。

    阮安筠带着暨祁上门,找到了医庐的大师兄容岳,将暨祁的情况简单说了下,下意识隐去了暨祁可能被人夺舍之事。

    容岳让暨祁坐下,让灵力在暨祁周身的大大小小经脉游走,良久才说道:“师妹,他的情况有点复杂,身上的伤势好治,识海伤势却难以治疗。”

    阮安筠皱眉,和三师兄所说一样,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容岳接着说道:“可能是我修为低微难以发现其中诀窍,等我师尊出关,可能有办法也说不准。”

    阮安筠和容岳用玉简加了对方好友。

    阮安筠,“那他咳血可有办法治疗?”

    容岳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咳血是识海受伤的外在表现,识海没有治好他就会一直咳血。”

    阮安筠和暨祁刚回到了磨剑峰,介子空间中的玉简突然亮了起来。

    阮安筠拿起来一看,惊喜道:“师尊出关了,我去看看。”

    人影在面前很快消失不见,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暨祁捏紧了手中的瓷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阮安筠的师尊是磨剑峰的峰主,被修真界称之妙华仙尊。他是宗主的师弟,天玄宗的武力值担当。师尊虽然是剑修,却并不无心无情,相反,对待阮安筠这个小徒弟可谓是有求必应。

    阮安筠也一直将师尊当做父亲。只可惜师尊常年闭关,阮安筠想见上师尊一面难上加难。

    阮安筠远远就看到身穿一袭月白衣裳,须发皆白的师尊站在竹林之中,似是在等她。

    “师尊”阮安筠哑着嗓子扑了过去,“徒儿好想您。”

    妙华仙尊接住阮安筠,满脸的无可奈何,“为师不是才闭关十年,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阮安筠是胎穿而来,自小被师尊收养在身边,对他的情感自然深厚。

    妙华仙尊耐心等阮安筠恢复情绪,乐呵笑道:“为师闭关期间,你是不是又闯祸啦?”

    阮安筠和师尊坐在竹林中的椅凳上,“我可没有,师尊不要瞎说。”

    阮安筠将自己做这十年间杀了多少妖兽,斩了多少妖魔,救了多少人的事情全都向师尊一一叙述。

    师尊也很有耐心,变听边露出惊讶的神色。

    说到最后,阮安筠说到了暨祁的身上,“师尊,暨祁的识海还有办法治疗吗?”

    同时,阮安筠将暨祁可能被夺舍的事情也告知了师尊,“还请师尊帮我看看我和他之间定下的是何种契约,可有办法抹除。”

    师尊捋捋花白的胡须,“先将他带来看看。”

    阮安筠回到摘星院将暨祁带到了师尊面前,师尊检查之后摇头,“我没有办法治疗他的识海。”

    阮安筠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师尊都没有办法,难道只能看着暨祁咳血而死吗?

    暨祁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难过的神情,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早已经油尽灯枯。先前配合阮安筠的治疗,只是为了让她高兴,“师姐,你不要伤心,我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心里有数。”

    “可是……”,阮安筠忍不住想若是她当时早点去救暨祁,乌仓的法阵没有发动,暨祁识海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暨祁知道阮安筠在纠结什么,他的嘴角勾起,面上笑意真切,“没有什么可是,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师姐不用为此纠结。”

    师尊意外暨祁小小年纪竟然将生死看得透彻,并且还是难得一见的金属系单灵根,天生适合做个剑修,心中不由起了惜才之心,“救你的方法倒是有,但是成不成还得看你自己。”

    暨祁面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很快镇静下来问道:“什么办法?”

    妙华仙尊:“开始修炼,等你修炼到足够强的时候,你自己就可以用神识修复你的识海。”

    “只是”妙华仙尊继续道:“识海有损之人,修炼成功者十不足一,很可能你多年的努力会付之一炬。”

    妙华仙尊看向暨祁,“你想要试试吗?”

    暨祁肯定点头,“我想试试。”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阮安筠拉住师尊的衣袖,“师尊,你看暨祁怎么样,适合做剑修吗?”

    “暨祁是万中五一的金属性单灵根,是个天生的剑修。”妙华仙尊迟疑了会:“只是由于识海的原因,暨祁的身体很难好转,剑修的路子未必适合他。”

    阮安筠思忖片刻道:“剑修太野,还是看暨祁自己选择吧。”

    暨祁双膝直接跪地,“尊者,我想拜入磨剑峰,请尊者成全。”

    在暨祁的坚持下,妙华仙尊松了口,让暨祁拜入他的门下,成为他的第五位亲传弟子。“既然选择了成为剑修,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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