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阮安筠早已来到院外,她一直躲藏在门外,等待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

    在法阵进入最后的阶段的时候,乌仓难以分心。

    阮安筠手持长剑,从天而降,长剑上裹挟着灵力发出淡蓝色光芒,凝神对着乌仓发出最强一击。

    乌仓似乎早已预料到阮安筠的偷袭,他面容不变,单手接下长剑,单手维持印记

    糟糕,对方竟然是金丹中期的修为。阮安筠凝眉,双手捏诀,强行驱动飞剑。

    乌仓面色轻蔑,“雕虫小计。”他化指为掌,掌心灵力绽放,印向阮安筠。

    阮安筠持剑阻挡,连人带剑被击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暨祁的身旁。她拭去嘴角的血痕,冷冷注视着乌仓和老头。

    法阵光芒熄灭,阵成。

    乌仓给老头使了个眼色,让他拖住阮安筠。

    他自己则志得意满地走到了暨祁的身前,取出中指上的血滴,想要契约暨祁。

    乌仓给暨祁布下的是奴隶契约法阵。一旦通过此类阵法被契约,此人不会再拥有自己的意识,一切全凭主人的命令行事。

    其实很早之前乌仓就注意到暨祁的怪异之处,明明好几次被人殴打重伤致死,第二天却又活了过来。乌仓怀疑暨祁身上藏着什么宝物或者法器,可是乌仓曾经搜过暨祁,没有任何发现。无奈之下乌仓只好在景山住了下来,观察暨祁。一住就是几个月,乌仓失去了耐心,让老头来盯着暨祁,自己则去寻找契约法阵。

    只要他契约了暨祁,暨祁身上所有的秘宝都是他的。

    前面进行的很顺利,未曾想最后一步的时候却出了岔子,竟然有人在他之前契约了暨祁!

    看到暨祁脸上的血滴,乌仓面容扭曲,那个女修士竟然误打误撞之下契约了暨祁。

    乌仓黑着脸转身,没有关系,只要杀了女修士,契约失去效力,他再重新契约就好。

    脚步挪动,却传来了阻力。

    乌仓低头,面色苍白如鬼怪的少年正死死抓住他的脚。少年双瞳蒙上了血色,嘴角诡异地扯开,乌仓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踢腿甩开少年的手。

    谁知少年的手犹如铁铸,牢牢扒在他的小腿上。乌仓心中一狠,动用灵力想要炸开少年的手。

    哪知道灵力如泥牛入海,不见丝毫踪迹。与此同时,乌仓全身的灵力不受控制般全都向着少年的手掌而去。

    少年仿佛很满意乌仓的灵力,餍足的舔了舔嘴角。

    乌仓大惊失色,几息之下,身体中的灵力流失将近一半。

    乌仓右手化出长刀,想要斩断少年的手掌。

    少年突然朝天边看了眼,主动收回了右手,神色间颇为遗憾。他见乌仓投鼠忌器,不敢再动手,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乌仓 :“……”少年诡异的很,乌仓不想以身犯险。他瞄了眼老头,能试验的人少年是人是鬼的人不是正在眼前吗?反正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少年断定乌仓不敢乱动,心神沉浸到暨祁的识海中,见到了赤红如血的奴隶印记。少年轻嗤一声,灵力化为大掌抓住奴隶印记想要将它从暨祁的识海中连根拔起。奴隶印记扎根于暨祁的识海,与巨大手中对抗起来,双方在暨祁的识海中开启了漫长的角力。最后少年发现暨祁身体的气息越发虚弱,几近停止,才停止生拉硬扯的行为。

    不过,他迟早要毁掉印记。

    那边老头和阮安筠正打打斗得激烈,阮安筠即便受伤,老头仍旧不是她的对手。

    老头一直被阮安筠压着打憋屈的很,见到乌仓过来,面露喜悦,想让乌仓替他好好教训阮安筠。

    从阮安筠变成契约暨祁的主人那一刻起,乌仓就没有想过要阮安筠活下来。

    阮安筠撇了眼乌仓,余光扫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暨祁,眉心微蹙。

    乌仓长刀自半空中一划,一道弯月形灵力直冲阮安筠而去,阮安筠飞身躲过。头上老头的灵力团由上而下袭来,阮安筠手持长剑格挡,老头灵力不绝,阮安筠无法撤身,双方陷入了僵局。

    乌仓讥笑一声,长刀直入,目标正是阮安筠的心房。

    阮安筠双手被牵制,没有余力去阻挡乌仓的长刀。

    想让我死,我也不会让你好受。阮安筠正准备以命换伤之际,一柄长剑从天际飞跃而下,格挡在了乌仓的长刀上。乌仓连带着长刀被飞剑蕴含的强大灵力击飞了出去,砸在了身后的院墙上。

    阮安筠趁机长剑向上一挑,凌厉的剑光夹杂着灵力,将上方的老头击飞了出去。

    老头连退数步,吐出一大口血。

    老头和乌仓同时仰头看向空中,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裳的男子在半空中悠然而立,宛若踏月而来,身边那的月白长剑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他们见到男子的一瞬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催促着他们逃离男子。这是面对强者时,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男子相貌英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润如玉。

    见到阮安筠身上的血色,男子潋滟的桃花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平白让人害怕,“小师妹,才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他从头到尾没有给乌仓和老头一个眼神,可能在他的眼中,乌仓和老头不过是秋后的蚱蜢,不值得他分心对待。

    阮安筠随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不在意道:“三师兄,修仙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有何狼狈之说?”

    阮安筠见到来人是三师兄着实出乎阮安筠的意料,她记得三师兄已是金丹大圆满,前不久才外出寻找突破的契机。

    三师兄摇摇头,“你不在意,我不能不在意,不然我回去可交不了差。”

    他指了指下方的乌仓和老头,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可是他们伤了你?”

    乌仓和老头被男子简单看了一眼,身上的压力骤增,感觉好似一堵无形的大山压在了他们的身上,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阮安筠点点头,“他们就是景山的散修,平日没少在景山为非作歹。”

    三师兄:“那杀了便是。”

    铺天盖地的杀意碾压而来,乌仓脸色突变,死道友不死贫道,他掀起老头朝着男子丢了过去,自己极速向着远方遁走。

    三师兄随手一指,被当做炮灰的老头还未反应过来便在半空中化为了血雾。

    乌仓见状惊骇不已,运起全身的灵力逃向远方。下一刻已经逃到百米之外的乌仓被月白色的飞剑在半空中贯穿了身体。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两人刹那间在阮安筠的面前断了气息,阮安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修真界本就是这样,淡漠无情,一切只靠实力说话。

    三师兄来到了阮安筠面前,细细打量阮安筠身上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不妨事,回去涂点药膏就能恢复如初。”

    阮安筠走到暨祁身边,“三师兄,快来看看他怎么样?”

    三师兄蹲了下来,将灵力蔓延至暨祁的全身,口中啧啧称奇,“他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若是常人怕是早就已死翘翘。”

    “还有救就好。”阮安筠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下来。

    三师兄随意瞄了眼,道:“他身上的伤倒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他的识海被人破坏了,很难修复。”

    “而且你和他身上有一层契约在,至于是什么种类的契约,我看不出来。”

    阮安筠看到暨祁面上的血滴,猜测道:“可能是乌仓契约的最后关头,我身上的血滴阴差阳错落到了他的身上,代替乌仓形成了契约。”

    三师兄:“那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

    阮安筠沉思片刻,“先带回宗门吧。”

    暨祁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疼欲裂,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抬眼一扫,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名女子正坐在桌旁喝茶。女子朱唇皓齿,眉目如画,乌发雪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仙灵之气,像极了说书人口中的仙人。当她扭头看过来时,暨祁见到她的双眸黝黑明亮,眼睫长而卷翘,笑起来时瞳仁中仿若万千星光落于其中。

    “咳咳”喉咙痒的难受,暨祁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竟然咳出了血。

    掌心红艳艳的血色莫名的刺眼,暨祁哑声问道:“你是我是不是快死了?”

    阮安筠递过来一杯水,“没有那么严重,别自己吓自己。”

    女子贴身过来时,暨祁的鼻尖闻到了熟悉的清香。他接过水杯,黝黑的双眸盯着阮安筠,笃定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阮安筠:“是你自己命大。”

    暨祁浅抿了口水,不知道说些什么,双手紧紧捏住水杯。

    阮安筠将大致情况和暨祁说了下,“我是阮安筠,你已经到了天玄宗,我会想办法治好你身上的伤。”

    暨祁喃喃道:“阮安筠?”

    阮安筠轻笑一声,“没大没小,以后记得喊我师姐。”

    “这里就是你暂时居住的地方。”阮安筠推开窗户,指着边上的相距十几米远的木屋介绍,“那是我的房间,如果你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阮安筠将暨祁的一切布置好已经到了午时,她是半步金丹修为,可以辟谷不用吃饭。暨祁还未踏入修炼,是肉体凡胎,不吃饭会饿死。

    阮安筠:“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下。”

    暨祁站在房间中,看着阮安筠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他的眼前。

    “咳咳”暨祁捂住嘴,掌心中是熟悉的红色血迹,暨祁淡定擦去。上天待他不薄,在临死之前遇到遇到阮安筠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好的补偿。

    阮安筠提着饭盒回来的时候,暨祁正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经过丹药的调养,暨祁脸上的青紫痕迹全都消失,露出了少年隽秀的面容。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少年的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瞳仁极黑,唇瓣红艳,三种色彩的碰撞,让少年身上多了一股破碎感。

    阮安筠从食盒中将饭菜拿了出来,暨祁坐在桌前布碗筷。

    “咳咳”暨祁低头咳嗽了声。

    阮安筠停下动作,将暨祁扶坐下来,“等下吃完饭,我先带你去医庐的师兄看看。”

    阮安筠虽然会炼制丹药,但终究没有医修专业。尤其是医庐的大师兄,丹峰长老亲传弟子,已经是金丹大圆满修为,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

    暨祁将口中的铁锈味咽了下去,“师姐不急,我们先吃饭吧。”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想陪在阮安筠的身边,不想去为了治疗花费时间。

    “咳咳……”

    暨祁的咳嗽越发凶猛,嘴角溢出了血色。同时暨祁感觉自己的胸口和脑袋都疼的很,像是有人拿刀剑在里面挥砍,又像有人拿针在里面刺扎。

    暨祁的脸色顷刻间便白了起来,冷汗打湿鬓角沿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地上。

    这是继那次契约后,暨祁第二次发病。病情来势汹汹,暨祁还未恢复的身体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只能任由病痛侵蚀。

    阮安筠起身给暨祁输入灵力,暂时稳住暨祁的伤势,架起暨祁想带他去医庐。

    暨祁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另一股意识在抢占这具身体。他不知道这股意识为何出现,可是却能感知到这股意识对阮安筠怀着恶意。

    他想让阮安筠离他远一点,可是拼尽全力之下,暨祁只能勉强动弹几根手指。暨祁张口想要说话,嘴中吐出的却是大口的鲜血。

    暨祁提醒未果,意识被挤入了层层叠叠的黑暗之中。

    见暨祁晕了过去,阮安筠心中焦急,师尊还在闭关,大师兄和二师姐都不在山上,三师兄将他们送到了磨剑峰也匆匆离去,当前唯能依靠自己。

    阮安筠扶好暨祁,准备出门,身上的暨祁却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反将阮安筠压倒在地上。

    阮安筠误以为是她没有扶好暨祁,才导致暨祁摔了下来。她双手撑起暨祁身体,想从暨祁身下脱困。

    未料到,她双手放在暨祁双臂上的刹那,“暨祁”突兀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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