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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燕归来

    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几乎都愣住了,可真正要听这句话的沈鹤倒是神色淡然,只是那眼眸的寒意更重,几乎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

    万臻的自我介绍仅这一句戛然而止,抿嘴的模样摆明了不愿多言。

    “沈总,餐厅已经订好了,您看咱现在出发行吗?”兆源暗暗用手肘怼了下贺南奇,面对着沈鹤笑得春光灿烂。

    贺南奇缓过神来,摆出“请”的姿势。沈鹤的目光甚至都未扫过那只顿在空中的手,像也察觉不出这堪称尴尬的安静,他依旧站在原地。

    万臻望了眼贺南奇,笑意盈盈,微微蹙起的眉头不显苦恼倒添娇嗔,“生意场的事儿我都不懂,就不凑热闹了,你们去吧。”

    “呵。”又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沈鹤转身走向商务车,几个字说得犹如下令,“去林场。”

    周越得了指示,反客为主的对着贺南奇一行人做了邀请,“沈总想直接去林场,不如大家都上车聊吧。”

    “是,沈总时间宝贵,是我们考虑不周。”贺南奇虽这样应着,可脚步却未动。

    车外的人面面相觑,周越主动安排起座位,“女士优先,不如您二位都坐后排?魏总方便上后面那辆车吗?咱们单独聊聊电商板块的思路。”

    沈鹤已在车中坐下,他靠在椅背,说是闭目养神,可那拧着的浓眉却略显不耐烦。贺南奇示意兆源和魏巍上车,他看向万臻,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感知到他的视线后瞬间消散,万臻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踏上了车。

    自动门缓缓合上,车厢陷入一片寂静,秘书周越将魏巍安排至后车,自己倒是坐上了副驾。车子启动,流动的光影投射在车顶,柔和明亮的灯光稍作停驻后,竟全然熄灭,车内只余几缕暗紫色的光芒。沈鹤睁开双眼,座位前的屏幕映出车内人的面容,万臻目光低垂,视线斜斜的落在前方。距离分别不到一年,她已蓄起长发,用黑色发带松垮的绑住,顺着一边的肩头柔顺的搭在胸前。他几乎是毫不遮掩的盯着万臻,以至于万臻抬头时,两人的视线在屏幕中相撞,万臻的目光轻轻掠过,蜻蜓点水般的撤离,她侧过身子望向窗外,隔着阴沉沉的窗贴,却依旧感受到车外雪景的刺眼,转而有些羞恼的又坐正了。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看到消息里的提醒,“别看窗外啊”,嘴角泛起真实的笑意。

    贺南奇刚发送完信息,便收到了公司发来的消息,鹤鸣地产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先行入住,并且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房间进行了一番改造,他斟酌用词后开口试探,“沈总,您真是兵贵神速,没想到大部队比咱们还先到,林场那边已经安排入住了。”

    沈鹤依旧盯着那抹笑容,面对贺南奇的询问,置若罔闻。周越听到问话时便扭头观察着老板的表情,确认沈鹤心情欠佳后,他主动接话,“不好意思,是我们喧宾夺主了,但这也正表明了我们的合作诚意,总不能让沈总做民宿的第一波体验官吧?”

    贺南奇那番话说的隐晦,直到周越说完,万臻才明白,这人是优渥日子过惯了,真把自己当微服出访了,就连住宿都先派了一拨人去安排妥帖。她没忍住的瞥了沈鹤一眼,沈鹤迎面对上这眼不悦,有些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那是自然,是我们考虑欠佳,没料到沈总会亲自到访。我刚才还嘱咐了,要林场那边万事配合,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学习学习高端商旅线。”沈鹤再惜字如金也是林场的金主,贺南奇打着圆场,出招稳妥的奉承了句。

    沈鹤依旧沉默不语,周越没得指示不再接话,既是各自为主,兆源自然接过了贺南奇的话头,“沈总,晚上您尝尝林场厨师的手艺成吗?我们特意从省城酒楼请来的,那东北菜做得叫一个地道。”兆源料到自己的话要扑个空,朝着周越笑得毫不介怀,“周秘,沈总有什么忌口的吗?我提前让厨房安排。”

    “没有,注意卫生就行。”周越说的很是自然,他是沈鹤的得力助手,最会察言观色,而如此不顾及感受的回答,只因他丝毫未将两人放在眼里,以至于意识不到这句话有多侮辱人。

    贺南奇一只手按住兆源的手臂,说出来的话虽说是息事宁人,可语气也冷了几分,“做餐饮肯定把保证卫生作为第一要义,就怕都是些家常菜,入不了沈总的口,不过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倒也新鲜。”

    周越对上贺南奇的目光才知失言,他急忙点头称是。

    四周又陷入安静,以至于沈鹤这句话犹如银针坠地的清晰,“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是见到路边摊都觉得新鲜。”

    “你——”兆源一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恼火的看了眼贺南奇后,躺在椅子上松了松领带。

    “抱歉,我只是顺便感叹一句。”沈鹤只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句,却丢了个眼神给周越,周越立马会意,姿态放低的与贺南奇商讨起度假村的筹划细节。

    气氛算是维持住了表面的友好,万臻并未回应沈鹤近乎直白的凝视,她从头至尾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听着,不管是沈鹤的冷言冷语,还是周越的含沙射影,她甚至连表情都未改变,目空一切的淡然。

    沈鹤微微侧目便可看到那搭在腿上的双手,食指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大拇指的指尖,平滑透亮的指甲修剪出了圆润的形状。那是双修长净白的手,指如削葱,纤细灵巧。沈鹤突然想到,少女时期,万臻迷上了美甲,每一个指甲上都恨不得缀上耀眼的钻,夺目得近乎张牙舞爪。万家老爷子自然接受不了这般没有学生气的打扮,却又宠爱孙女,只嘴上略作训斥。那段时间,万臻连手机打字都不顺畅,连奶茶去冰这般小事都要拨一通电话,沈鹤和边柏最大的乐趣,就是晚上攀比谁接到的电话最多。

    不过顶着九阴白骨爪弹钢琴在她做过的荒唐事都里算稀松平常的,京城深冬仍然脚踩细带高跟凉鞋,将相机镜头对准陷进雪地里的纤细盈白的脚踝;包下柏悦楼只为喝着气泡水看汇聚成金灿灿河流的长安街;把私人飞机装成卧室的模样去克服飞往欧洲的长途旅程……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此时的她,隔着狭窄过道坐在沈鹤身旁,一张脸素净得犹如雪地里的植株,深色的棉服并未因为空调的热气而敞开,穿着一双厚实温暖的雪地靴,很是畏寒的模样。

    贺南奇讲解完度假村产业链的构想,等待着沈鹤发话,他颔首的模样像是深思,在他开口的瞬间贺南奇已经预想出了几十种问题假设,却只听到毫无关联的一句,“林场很冷吧。”

    贺南奇愣了几秒立马回答,“户外自然是冷的,但室内都通了暖气,完全不用担心温度问题,而且正因为气温低,这些雪才能积好几个月都不化。”

    “看多了雪会伤眼睛的。”这是个并非问句的陈述。

    “是,所以建议游客都佩戴墨镜,但在阳光底下也别盯着雪地看。”贺南奇说完望了眼斜前方,刚好能看到万臻的侧脸。

    “可不是嘛,沈总您也要注意,我就遇到过那虎了吧唧盯着雪看然后烧着眼睛的,红得跟兔子似的。”兆源想起万臻红彤彤的眼睛,没忍住调侃了句。

    “那现在好了吗?”

    “哈?”兆源猛地听到沈鹤的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了?嗯…林场的晚饭已经做好了?”

    贺南奇对上兆源疑惑的表情,解释道,“眼睛伤着了恢复起来挺麻烦的,这方面我们肯定会做好旅游提示,并且也会配备专门的诊疗室,毕竟雪地里摔倒等突发情况都挺多的,基本的医疗还是要保障的。”

    万臻被贺南奇这自以为滴水不漏,实则牛头不对马嘴的商业回答给惹笑了,她看了眼沈鹤,那人没听到想要的回答,烦躁的皱起眉头,闭起双眼一言不发。

    “我是问那人的眼睛好没好?!”沈鹤猛地睁开眼,时机是那般刚好,以至于他未和那个直晃晃的笑容失之交臂。

    万臻偏过头对向车门,沈鹤从屏幕的反射中也捕捉不到她的表情,可刚才那略带狡黠的笑容却那么熟悉,熟悉到他像是刹那间回到了数年前——

    自己无可奈何的边帮万臻抄作业边叹气,“这么长的指甲连笔都握不好,你不觉得不方便吗?我总不能什么都替你做吧。”

    万臻听完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的转了下,苦恼的说,“好像抹身体乳的时候是不太方便。”

    沈鹤听完这句,脸腾一下就红了,万臻新奇的凑近他脸庞,笑得鼻尖都皱起,“你脸好红呀!”

    “臻臻,你知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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