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舌根

    王真觉得自己坠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恶梦里,眸中霎时溋满泪水,一动不动地在枕上哀求:“求求你大皇子,求你放臣女回去。”

    洛宏基提起衣摆坐上床沿,面上仍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本皇子费尽心思才将你弄到身边来,又怎会轻易让你回去?真真,你还是歇了这份儿心思吧,有那精力,还不如好好地伺侯本皇子。”

    王真眸中一黯,更多地泪涌出眼眶,她咬牙看着这个看似尊贵实则龌龊无比的男子,哽咽回怼:“我宁可死,也不想伺侯你。”

    “就怕你想死死不了,不想伺侯也须得伺侯。”洛宏基玩味地看着她,伸出手指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继而将那根手指对着烛火照了照,伸出舌头尝了尝,“真真的味道果然也比别人的好吃。”

    王真觉得他就是个疯子,就是个没人性的禽兽:“你不要脸,卑鄙,无耻。”继而大呼“救命、救命”。

    “真真,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没人会理你。”洛宏基靠着床头往她跟前凑了凑:“这里可是流华殿,红砖绿瓦宫墙深深,谁能听到你的呼救声?哪怕真有人听到,谁又敢不经本皇子的允许往流华殿里闯,那不是想掉脑袋了么?”

    王真心头一沉,自知一切已无法挽回,想起待她如姐妹的三公主,想起青衣巷里那个想娶她的张慕,绝望如波涛般涌过心间,泪染湿了发丝,染湿了枕头。

    看着悲痛欲绝的王真,洛宏基满脸得意:“知道吗真真,我平生最讨厌不知好歹的女人,偏偏你就是最不知好歹的那一个,好心好意想纳你为侧妃,给你名份,你竟不留情面地离家出逃了,且还偷偷与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穷医官搞到了一起,你这身子已经被他弄脏了吧?”他说着冷冷一笑:“好在本皇子不嫌你脏,但名份就别再想了,往后你便是本皇子身边的一名奴婢,本皇子想要你时,你就过来伺侯,不想要你时,你便在一旁安静地待着吧。”

    王真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吸了吸鼻子,怒视着他:“我父亲好歹也是户部尚书,他绝不会容忍有人这般对我。”

    洛宏基不屑一笑:“你不是失踪了么,王家找你的劲儿还没我使得足呢,眼下估计都快要放弃了,谁会想到你会在我的府中,并成为了我的一名奴婢呢,你那父亲怕是也没这么聪明的脑筋吧。”

    “洛宏基,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王真哭着大骂。

    洛宏基早已耐心用尽,嗤笑一声后挥臂一把扯破了她胸前的衣襟,俯下头去,:“骂吧,骂再狠也没用了。”他三两下扯落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空旷的流华殿里,王真痛苦的叫声一声接一声,混合着洛宏基沉重的喘息声,混合着绝望的泪水与肮脏的汗水,一下一下地拍打在寂静的夜里。

    她曾与三公主那般憧憬过男女亲密的关系,甚至还快乐地聊起男人那根神秘的棍子,但此刻,当她真正接触到洛宏基时,才知这竟是如此的不堪与肮脏。

    王真终以极为惨烈的方式失去了自己的处子之身,连同那些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也一并失去了。

    两日之后,宫中大公主洛元香出使东夷国和亲,罗追作为使臣亲迎公主回到东夷国国土。

    燕帝对这桩亲事本也没打算大办,毕竟这不是件多开心的事,但皇后却天生傲骨,越是这般她越是要大办,哪怕是和亲,哪怕国库空虚,她也要让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地走出燕国。

    燕帝也只得跟着配合,吩咐内务府尽全力操持,他自己也是事事躬亲,陪着皇后一起准备嫁妆,布置宴席,尽量让一切都稳稳当当,对于这个女儿,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

    因此,这一日朝臣们再次齐聚宫中,击鼓鸣乐搭戏台,那热闹的架势对比当初太后寿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染也早早就起了,收拾着准备进宫。

    圆圆特意给她穿了身缃色襦裙,再梳一个飞仙髻,插上几支金灿灿的发簪,看上去娇艳而明媚。

    少女瞅着铜镜中的自己,撅了撅嘴,抬手将几支簪子齐齐取下:“我才不要插这么多,碍事。”

    她牵挂着真真,本就心绪不大好,再加之也没何丽晴与自己比美了,犯不着这么折腾自己。

    圆圆没得法,都随了主子。

    少女拾掇完,又简单地用了早膳,这便去隔壁找容哥哥。

    容瑾也已准备妥当,正欲穿过后院去接少女,却见少女已蹁跹地过来了,嘴里脆生生地喊着,“容哥哥,我想坐你的马车。”

    他温柔地应了声“好”,随后便领着少女出了宅子,扶着她坐上马车。

    宇一扬鞭赶马,飞快将马车驶出了明月巷,驶上了长青街。

    少女坐在容瑾身侧,软软地靠在他肩头:“容哥哥,向阳会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将真真救出来呢?”

    容瑾扶住她的脑袋,目光却看向不停颤动的车帘:“小染放心,会很快的。”

    “有多快?”她抬起脑袋,满目期待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就看冥臣今日进宫收获大不大了,若能发现许多有用的信息,向阳会救起人来自然也就快了。”

    少女乖顺地“哦”了一声,“那我今日一定听容哥哥的话,老老实实地待着,不打扰容哥哥了。”

    他再次温柔地应了声“好”。

    少女果然说到做到,自进了宫,她便不再缠着容哥哥,一个人去大殿里拜见了父皇、皇后以及太后,随后还去内殿里转了一圈。

    洛元香正在内殿里梳头上妆,殿前的空地上围了一大群等着看新娘的贵女,咬着耳朵叽叽喳喳地说笑个不停,虽和亲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但看上去也似乎没那么悲惨。

    少女也想挤进去凑个热闹,却被突然出现的洛元依和洛茹挡在了前头,像门神似的不准她进去。

    她还不稀罕进去呢,撇着嘴斜了她们一眼,转身就走。

    “你站住。”洛茹在背后叫住她。

    少女步子一顿站住了,转头不屑地盯着她,“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功夫与你吵架。”

    洛茹气咻咻地咬着牙:“你别得意,下一个和亲的人,定然就是你,你逃不过的。”

    少女白了她一眼:“二姐姐呀,你能不能换句新鲜点儿的话,别总拿这句话来吓人,谁怕呢。”说完又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再与她废话,身子一扭,绝裾而去,留下身后的洛茹气得直跺脚。

    宫中人声嘈杂,鼓乐喧天,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四处晃荡。

    除了真真,宫里宫外她压根儿就没啥朋友,旁的贵女见了她,虽会看似恭敬地行个礼,但转背还指不定要如何编排她呢,她才不稀罕与她们成为朋友。

    少女在宫里晃了一大圈,终于等到戏楼上的曲艺开演了,为了使容哥哥进宫显得顺理成章,她还特意让小德子另请了一个昆曲团及一个越调团上台演艺。

    容谨的曲目在中间的位置,今日他并未吹骨笛,而是自弹自唱了一首《清平调》,余音绕梁恍如天籁,听得人魂牵梦萦心醉神迷。

    唱完一曲后他便恭敬行礼,抱着瑶琴徐徐下了戏台。

    少女一直盯着他月白色袍角消失在幕布后方后,才黯然地收回了目光,好一会儿提不起劲头。

    她担心真真,还担心容哥哥,但今日她得乖乖的,不可轻举妄动。

    少女百无聊赖地在戏台下一直坐到演艺结束,正要起身去外面晃荡时,却见那南蛮国的小王子穿过纷纷离场的人群逆向向她走来。

    她可是答应过容哥哥不理这人了的,于是赶忙起身往另一边走。

    “三公主。”卓尔在背后唤她。

    她不理他,并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一直从戏楼的大殿拐进了旁边的甬道。

    卓尔不依不饶地追着她,直至阔步小跑着跟上了她,板着一张硬绑绑的脸:“不知我何处得罪了三公主,竟使得三公主不顾礼仪对我的招呼声充耳不闻。”

    少女步子一顿,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他虽与容哥哥一般高,却连容哥哥的半分俊俏也没有,黑黑傻傻的,像头大黑熊似的,“我理不理你随我乐意,莫非我还得向你交代一声不成?”

    明明不理人的是她,现在气焰最嚣张的也是她,奶凶奶凶的,卓尔一张脸绷得更紧了:“这……这是对人的礼貌。”

    少女娇俏地“哼”了一声:“我就不想对你们南蛮国的人有礼貌,怎么了,你能奈我何?”

    他不能奈她何,这个白白嫩嫩的少女受不住他一根指头的力道,却也是对他态度最恶劣的人,卓尔气得面色又开始发红了:“我……我很生气。”

    少女得意地嗤笑一声:“那你慢慢生气吧,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不屑地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缃色裙摆被她匆匆的步伐拉出一条蜿蜒的弧线,像朵绽开的花儿似的,亮眼得很。

    卓尔盯着那好看的裙摆盯了片刻,蓦地出言唤她:“三公主,我今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少女头也没回,继续朝前走,压根儿不想理他。

    他更气了,大步流星跟上去,一把捉住少女细细的胳膊,“你……你没长耳朵吗,我有事要与你说。”

    “哎哟,你抓痛我啦。”少女缩着身子气咻咻地嚷着。

    卓尔赶忙松开自己的手掌,面上露出无措来:“我……我也没使劲儿。”这嫩生生的姑娘当真受不得力。

    少女甩了甩被他抓疼的胳膊,毫不忌讳地挽起袖口看了看,细滑白嫩的肌肤上果然出现两条红红的指印。

    她吸了口气,怒视着他,又看向他宽大的手掌:“你那是熊掌吗,硬绑绑的,想要抓死人么?”

    竟说他是熊掌,这意思不就是骂他不是人,卓尔气得眉毛变得一高一低了,“我……我是人掌。”

    少女懒得再与他啰嗦,不耐烦地催促:“你有什么事快点说完,我可没功夫与你耽搁。”

    卓尔瞥了她一眼,坦言相告:“三公主须得小心那位容公子,他根本就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病病弱弱。”

    少女怒视着他:“你竟专程来与我说容哥哥的坏话?”

    卓尔憋得太久了,不吐不快:“我可是为三公主着想,那位容公子武艺高强身手不凡,很有可能就是向阳会的领头人,三公主不该与他走得这般近。”

    眉毛皱成一坨的洛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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