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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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出自《资治通鉴》

    祝宝宝们看文愉快<hr size=1 />

    </div>  第四章:不同意?

    王渺疼得眼睛快眯成一条缝,弯腰揉着腿嘶声道:“那人谁啊,他为什么找你麻烦?”

    王婵衣看人走得更远些,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这夜色的辉煌灯火中,才道:“鸿胪寺顾大人,咱们家出事了。”

    她声色沉沉,积郁十分。

    虽说王渺场混迹于烟花柳巷间,习惯在脂粉堆里望佳人,却也听过顾归笙的威名。

    他大腿忽的就不痛一般,猛然前进道:“这瓦子乐坊里的姑娘,有不少倾心于他呢!”

    话落却自知说错了,急忙捂嘴,偷瞥了眼王婵衣。

    何时了?还提那些个声色犬马的东西!王婵衣面对这无赖弟弟,成日有生不完的气。

    看在今日配合自己演戏的份儿上,她只是口头告诫:“嘴不把门儿,吃酒享乐最在行。”

    见这夜色渐浓,五色相宣的灯就更加明朗;

    加之月色亮如白昼,衬托她的面庞分外娇媚,“今日是糊弄过去了,明日呢?后日呢?”

    是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王家家主已经因为这事儿给生生病倒了。两人同时蹙眉嗟叹,心里的天比这夜还暗。

    就在王婵衣准备离开红乐阁,胭脂从门内追出来,在她们身后喊:“娘子!留步!”

    姐弟二人同时转身。

    只见这胭脂步履匆忙显得摇曳,身姿轻盈穿着轻薄褙子,跑来时鬓发刚好散了一角,“前些日子有人相传,这顾大人来查得另有其人。”

    王婵衣眼眸张大了些,问道:“当真么?”

    “听贵客喝酒时聊到的,小娘子也了解,来我们红乐阁的都是些官宦,他们酒后吐真言,难免说些朝廷里的事儿。”

    无论南北的瓦子,旁边贵胄瞧见珠翠满头的歌舞女子,在门口街衢步步生莲的招揽客人,难免耐不住性子,趁着夜色,一摆那白日的端直严肃姿态,都露出真实的欲望来。

    就这类人,往往是导致官家和圣人泄密的渠道。

    只因以往,胭脂与禅衣有交集,所以胭脂姑娘冒着危险有意相助。

    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王婵衣颔首应下就同王渺上了马车。

    车内的油布帘被她支起来,里面不至于闷热。

    王渺问:“押镖的人呢?阿姐你怎么不去质问?”

    王婵衣靠在一侧,道:“只回来一个人,而且今夜杨姑都同我说了,绝不是普通的山匪劫货,朝廷的货谁敢劫?”

    看阿姐脸色不好,王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今夜要不是来乐坊找他,哪里会再招惹什么顾归笙。

    车夫架马车从吉水乔巷一路行到王家园子门口,王渺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阿姐。”

    他满脸的八卦相,看来是皮肉又痒了。

    王婵衣提起锦缎旋群下车,一脚踩上矮凳,听他说:“顾归笙也欢喜来这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地界儿啊!”

    话落,没踩稳,凳子腿翘起一条边,王婵衣整个身子摔在地上。

    “王渺!做什么不扶着阿姐!”王园的四太太和王婵衣的乳媪忙赶来,见状训斥。

    两人搀扶起王婵衣,温存问道:“没事吧小娘子。”就算再嫉恨她一个女流之辈抢夺了渺哥儿的位子,也因着家业在她手上,就算内里再不服气,也得面上佯作一条心。

    别说宅子内了,满上京的贵女可都如此。

    王婵衣指着王渺教训:“还想跪祠堂不成?!”话落,拍拍脏了的衣袖,转而对乳媪和颜悦色闻言软语:“妈妈,这衣裳怕是得换洗了。”

    王渺见她脸色和善几分,招呼几人进宅院。

    随众人边走,妈妈边笑着对王婵衣道:“娘子放心,今夜洗出来再熏香。”

    “诶?阿姐,你说那句话还真真是至理名言啊!”

    “什么?”王婵衣顿步,冷眼直视他。倒要瞧瞧,这王渺是怎么个眼力见儿火上浇油。

    王渺没看见王婵衣脸色,也不顾小娘阻拦,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瞧他佯装正直,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不喜那娘子软玉温香,耳鬓厮磨......啊啊啊姐!”

    王婵衣再也忍不下去,追赶上去揪住王渺耳垂,沉声道:“滚去跪祠堂。”

    两个人闹到正房院外,王渺乖顺在列祖列宗前跪下,仔细一想,口中喃喃:“今夜着实喝多了......”不过人半醉不醉,就欢喜讲些素日不敢的真心话。

    四夫人见不得自家儿子被女子欺负,走到王婵衣跟前儿,眉峰紧缩道:“渺哥儿没坏心,他就是贪玩儿,再过几年就好了。”语气中颇有怨怼。

    这世间,哪个娘不乐意护着自家儿子?

    苍天有眼!话里话外,孰是孰非王婵衣听得真切,复又压下性子道:“家里出了大事,爹病倒了,上贡朝廷的货丢了,这才是最紧要的,这是杀头的大罪。”

    提到杀头二字,四夫人被吓得心揪住,在原地转着打圈儿。

    千万不要落魄了啊,自己可是个......能同甘不可共苦的人,金银财宝样样少不得,她语气软和下来:“是渺哥儿的错,今夜是我糊涂。”

    王婵衣勉强笑了笑,寒暄几句就走了。这家里里外外都不叫人省心,一边担心脑袋搬家,一边顾虑闲言碎语。

    人洗漱完,如媪妈妈伺候着,半天睡不下,辗转反侧,香气钻进鼻子竟出奇的刺鼻!

    次日清晨,薄薄雾霭笼罩晓日,院内的日晷都未能看清刻度。王禅衣早起了将近一个时辰,眼下略显青苍。草草挽了发髻,披稍厚重的褙子,绫罗绸缎的四破三涧群,青绿抹腹颜色淡淡,年轻的女子素雅却难掩面容明艳。

    车夫和侍女跟上准备去织纺,谁料半道撞了车马,两车停下,王婵衣掀起油布帘探头相望,那马儿脸上绑着皮带,一瞧便是官家赐马。

    *自幼读书,也不常在闺阁中消磨日子,世面自然也就见得。

    她心里感慨,管阁校尉都得官员自行配裸马,能享受官马的,而士大夫又极少乘车,看来遇上的是非比常人。

    顾归笙闭目养神,发觉车马停下方才问道:“随安?”

    随安跳下去,瞥了眼王婵衣,回道:“回大人,又是那女商。”

    看到随安,王婵衣吓得几近失声,对妈妈空比个嘴型:“又是顾大人!”

    乖乖,放了我吧!真真冤家路窄啊!天爷啊,还嫌我头次没把他得罪够吗?

    接下来空气几乎凝固,因货物没到,王婵衣就算再单子再大,在他面前也得收敛进去。

    “王园和织纺是一南一北。”她听到了车外顾归笙的声音,嗓音胆寒又惜字如金,倒是想催着苏州成快些立秋。

    剩下的则由那个随安补全:“我家大人正要去王园审查,若王姑娘方便,还请带大人折返回去。”

    她平日最好斡旋,毕竟是商贾世家的嫡出张姐,时常混迹勾栏瓦舍,但今日是死局。被他牵着鼻子走。

    王婵衣大方下车,整理衣衫走进他行日常礼,和善道:“官家莅临寒舍,不知意欲为何呢?”话落又起身,同他目光相接,墨色瞳仁深不见底,眉宇英气身姿挺拔。

    不知怎么的,忽的走神,昨日王渺的话回荡耳畔——表面正经,背地淫/乱。

    她对他又怨怪了些。

    天空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乌鸦,王婵衣不自觉脱口而出:“天下乌鸦一般黑。”

    随安拦不下去,拔剑而出:“大胆!”

    利刃反出冷白的光,刺了王婵衣眼睛,她本要脾气发作,但一念及家中父亲,便笑脸待人道:“是我口拙。”

    王婵衣无奈只好重返家宅。

    两队人马重新上车。

    顾归笙坐着回忆几日前的上京。

    早前去禁中受命,官家半倚靠在榻上,两人隔了十几步的距离。

    宫墙深幽,伴君如伴虎,错一个字下场都很难看。更何况圣人如今年过花甲,春秋浸高,因册立储君而寝食难安。

    顾归笙行礼后禀报:“启禀官家,臣同大理寺一同彻查,是苏州那批货出了差错,未能及时与云国交换。”

    外交之礼仪,你来我往,少了半件儿都要扰得百姓不得安生。

    官家深深叹息:“今年分明乞求风调雨顺,怎么近日就出差错。”

    “是臣失职。”

    官家摆摆手,要听他后话。

    顾归笙身子略低了下,正声道:“苏州的江湖组织,有很大嫌疑。”他开始装傻,江湖组织哪里敢截官家的礼?恐怕是朝中大臣所为吧!

    思绪被王婵衣的声音打断:“顾大人,请下车。”

    顾归笙看她紧张模样,倒也没想的心慈手软。之所以佯作怀疑市井女商的态度,不过是混淆视听,只有在不经意间,方能打蛇七寸。

    王家人听闻大官来,接圣旨似的赶出来迎接。

    王婵衣道:“顾大人,家父还病着,这里满是药味,怕让大人不舒服。”她顿了片刻,“我请大人去乐坊,包房内也好商谈。”

    几个房的夫人,上上下下女使婆子,无不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顾归笙倒不避讳,神态轻松:“既然王姑娘好意,那我也爽快答应。”

    望着两人的背影,王渺倒先说:“阿姐,一般黑。”

    四夫人何小娘拍了下她的渺哥儿,使了眼色让他赶紧回屋。

    何小娘回去,从腰际抽出帕子一扔,坐在梳妆台前:“就她是机灵的,显得咱家都是傻子。她个泼皮,平日怎么罚你们跪祠堂的?你倒好,一口一个阿姐叫着,我看你跟她比同你娘还亲。她倒是会手段,哄得男人高兴......”

    王渺抿抿嘴,“我姐是嫡出,虽然大夫人早逝,但老爷一直惦记发妻,万贯的家财让她管着也是情理之中吧......更何况......儿子就是草包一个,除了读书干什么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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