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管她变没变呢,今天离婚后,他和她就没有关系了。

    一想到以后的美好日子,褚杨的心宛如脱缰的野马,恨不能瞬间出现在民政局的大门口。

    两个半小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站在平整的水泥地面上,手里都攥着新鲜出炉的绿色小本。

    太阳西斜,温度较中午时分还要高上几分。

    凌月换了身白衬衫,袖口挽上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臂,搭配了一条黑色修身长裤,裤脚收缩,整个人多了分恬静。

    不同于现在的人喜欢将头发一根不落地都扎上去,凌月弄了个低马尾,额前微垂着几缕碎发,小巧精致的鹅蛋脸不见一丝神情变化,浅咖色的眼眸微微一抬,淡然的模样让旁边排队结婚的一对男女不自觉噤声。

    出发前,凌月在卫生间梳洗的时候看到了原主的长相,是一张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脸,不知是不是灵魂的原因,两张脸只有神韵相似。

    但不可否认的是,原女主的外貌条件也是相当的好,只是前阵子因为内耗的原因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导致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凌月将离婚证收好,没有手机没有手表,她抬头看着太阳估计了着时间。

    暖黄的阳光照在她瓷白的脸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温和的外纱衣。

    本就出众的外貌加上冷冷淡淡的气质,惹来排队的几对领证新人侧目。

    在她身后,褚杨心里的复杂得很。

    他和凌月是家里人牵线认识,相处不到两个月,两人觉得合适便匆匆结婚,可是结婚办酒那天,一向善解人意的凌月在见到孙乐容和柏闻谦后就变了。

    她不愿意他碰她,想着两人认识时间也不长,或许她是在害羞,他愿意给时间让她适应,可是凌月却越来越关注孙乐容,还四方打听她和柏闻谦的事情。

    自从柏闻谦带着孙乐容回去见家长后,凌月回来大哭了一场,人也跟着变了,于是他那天也明白了一件事,凌月心里没有他,她一直爱着柏闻谦。

    凌月开始各种出现在柏闻谦的面前,私底下找孙乐容的麻烦,甚至在他因为不知道要找谁帮忙解决问题而焦头烂额的时候质疑他是不是喜欢孙乐容。

    争吵和猜忌充斥着他的生活,以及妻子随时随地可能的背叛在他岌岌可危的婚姻头上架了一把刀。

    见证了父母相濡以沫的爱情,褚杨也憧憬过他未来和妻子也像父母那般恩爱,可是现实给他上了一节课,残酷地撕掉了他的期许。

    褚杨心想,他这些年或许不会结婚了。

    如果未来结婚后还似这般折磨人,那他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就是家中长辈可能不会同意,还会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大逆不道。

    想到妈妈无往不利的泪水攻击以及爸爸的飞毛腿,褚杨的心狠狠一跳,手里的离婚证霎时间变得烫手起来。

    这年头没多少人离婚,他结婚还没半年就离婚了,这件事要是让他们知道了……

    褚杨猛地打了个冷颤,他不敢想。

    远离了时间工具,凌月实在猜不出现在大概几点钟,但是这两天肯定还是住在那个房子的,她要趁着这段时间找到合适的房源然后搬家。

    可是这个年代的交通不像未来那样方便,支付方式也是随身揣着钱包,取钱也是拿着存折去银行……

    何况她还人生地不熟,唯一认识的人还是新鲜出炉的前夫。

    凌月很不适应,是硬着头皮都难以接受的程度。

    黛眉轻蹙,她望着伫立在民政局大门的两个方柱子外,一条几分钟见不到一辆出租车的水泥路发愁。

    面无喜色的一对高颜值杵在门口,与旁边排成长龙等着领结婚证的新人格格不入。

    即便是从小厚着脸皮长大的褚杨也被探究好奇的视线打量得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子,长腿往前两步就站在了凌月身边,刻意压低了嗓音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思绪被打断,凌月凝眸,扭头端详了他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褚杨先走了出去,在路边一个显眼的位置站定,他的个子很高,在人群里很是打眼。

    凌月收好证件,好奇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她大步走了过去,问道:“你在这里站在做什么?”

    “等车啊。”褚杨咧嘴,露出白牙笑嘻嘻道,离婚后,他的心情一直处于非常好的程度,“总不能走路回去吧,家里还没收拾完呢。”

    凌月颔首,确实,出门前她和褚杨稍微打扫了一下,但还是乱。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褚杨拦到了一辆三轮车,车身不大,像一个移动的铁盒子,司机坐在前方,底下像是一辆摩托车,后面衔接了一块铁板,上面安置了两个座位,四周用铁皮围着,没有安全带,左右也没有门。

    司机穿着短袖和肥大的深蓝色五分裤,两只手握着车把,偏头瞥了他们一眼的动作颇为潇洒随意。

    凌月傻眼了。

    “去哪儿?”司机叼着烟,眯眼抖落烟灰问了句。

    褚杨十分敏捷地钻到车厢里去,还体贴的让出了一大半的位置给她,闻言,抬头大声道:“明华路,智慧书店旁边的巷子口。”

    见凌月还在傻站着,褚杨探出头,伸手招了招,催促道:“上来啊。”

    凌月嘴角抽了两下,她也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虽然没见过这种拉人的交通工具,但是见别人也是这样坐车,犹豫几秒后她也弯腰钻了进去。

    刚坐下,司机已经转动车把,发动机轰轰响,下一秒,凌月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推背感,没有车门,风哗啦啦从左边灌进来再从右边涌出去,惊得凌月瞬间出了身冷汗。

    生怕自己会被甩出去,她右手急忙抓着门框,左手死死按着底下的皮质坐垫,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的十根脚趾紧紧地抓着鞋底,唯有这样,她才能多几分安全感。

    浅咖色的眼眸不再冷然,眉头紧锁,因为紧张,凌月无意识抿紧嘴唇,脸颊两团软肉因为嘴唇的动嘴微微鼓起,白皙纤细的手因为太过于用力导致指头发白。

    整个人跟绷紧的弦似的,视线更是一错不错紧盯前方的路况。

    因为车辆少,疏于管理的路上经常有横穿的行人,司机的技术很是纯熟,摆头甩尾有惊无险地避开人,但是这把凌月吓得够呛。

    见她像头次坐这种车还不适应甚至还倒吸一口凉气的害怕模样,虽然不道德,但是褚杨还是笑了。

    他还故意把头扭到一边,唯有不断抖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秘密。

    等到司机一道神龙摆尾停在巷子口,凌月下车踩着地上还感觉自己飘乎乎的。

    褚杨掏出钱包付了车费,随着发动机的轰轰声逐渐远去,凌月的心逐渐平静。

    褚杨揣好钱包转过身,嘴角惬意的笑容还没收回就看到凌月板着一张略苍白的小脸冷冷地盯着自己。

    “……”

    凌月:“很好笑吗?”

    别以为她没发现他在笑他,那三轮车的后视镜里,他像个兜风的傻狗一样咧着嘴傻笑,笑完了扭头看她一眼,继而又偏过去偷笑。

    若不是路面太陡,司机开车的速度又快,她真想腾出手给他一巴掌叫他尝尝她的厉害。

    见被抓个正着,褚杨也觉得尴尬,难为情地避开凌月的视线,他伸手在头顶上抓了两下,很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回去吧,云厚了,等下估计会下雨。”

    凌月白了他一眼,随后抬头扫了眼天气。

    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不见了,只剩天边漫出来的霞光照了进来,城市上方聚集了一堆厚厚的乌云,街上热浪滚滚,原本午后吹起来有丝丝凉气的风也停了,空气闷热了许多。

    两人本就不熟,一打岔反而熟悉了些,凌月不再和他啰嗦,转身径直进了巷子。

    见状,褚杨急忙追了上去。

    深思熟虑了一番,他还是认为现在不宜将两人已经离婚的事宣告出去,可是没有了婚姻的捆绑,以凌月的离异身份要想追求柏闻谦相较之前更加的没有负担。

    褚杨飞快的思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电梯,凌月忍着闷热一口气爬到了六楼,气还喘不赢,她打开包翻找开门的钥匙,她此刻无比想念穿书前的各种便利设施,要知道她可是去二楼都是坐电梯的懒人。

    心情烦躁,翻包的时候愈发的没有耐心,包里没有夹层,里面的丝布有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一根根难以扯断的细丝,而包不大的空间里,装着各种小东西。

    凌月眼中戾气横生,“……”

    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包。

    “那个,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儿。”

    褚杨扒着后脑勺,眼神飘忽不定,说道:“就是,我们离婚的事,能不能不要先说出去。”

    凌月头也不回,果决道:“不能。”

    “……我就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褚杨一撇嘴,丝毫不觉得意外。

    抓了抓裤包,才发现出门前太兴奋了,除了证件他啥也没带。

    凌月找不到钥匙,正回头想要问他呢,见他欠啦吧唧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

    褚杨觉着有些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地吹了声口哨,大石落地,他浑身的自在和轻松,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于是倚靠在门边,充当临时门神,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监督凌月翻找钥匙。

    感受到头顶那道无法忽略的视线,凌月手一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褚杨没看到,他甚至还想上手帮她找。

    只是手刚缩过来,一只莹白纤细的手毫不客气地扇在他的手背上。

    速度很快,楼道里昏暗,褚杨只看到一道白影掠过,紧接着自己的手背就传来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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