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凤安逸再一次从水中被拉了起来,她心中不由得叹息,自己真的是个没多少骨气的人,因为她快受不住了。
“够了……”
浅宇珑示意手下停手,他看着浑身浸湿的女人,脸上有得逞的笑意:“郡主可是想好了?”
凤安逸喘着气道:“我有一个条件。”
“郡主请说。”
“我不要住牢房!”
“......”
浅宇珑看着她,猜测她的用意:“你别想着耍花招,这里,你是逃不出去的。”
“我就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花招?”
浅宇珑从头到尾打量着她,眼神扫过到她那被水浸湿的身躯,笑道:“确实是女子,但郡主你一点都不弱。”
凤安逸有被冒犯到,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
“多谢夸奖!想要秘密就给我换个地方,如果我死了,你可什么都得不到。”
浅宇珑猛地将她的脸颊捏住,神色冰冷,“你在威胁我?”
“不敢,你也知道我身子娇贵,你这般折磨我,万一我一口气没上来,那你可就白忙活了。”
浅宇珑气极反笑:“好啊,既然郡主这般贪玩,那我们就好好玩玩。”
“……?”凤安逸没想到遇到个疯子。
浅宇珑一个眼神,那些属下就知道他的意思,两人在牢房里架起了火盆子,里面的炭,烧得通红。
烙邢!凤安逸看着,心里有些害怕,这东西烙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郡主,让我来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看着他把弄那炭火里的烙铁,凤安逸想:为了个凤莲,还不至于让自己落入如此境地。
“唉唉唉,我说,我说!”
“想好了再说。”他把烧得通红的铁烙从炭火中取出,放在她胸前摆弄着。
“我发现了她的秘密,所以她要杀我。”
浅宇珑眉头一挑:“什么秘密?”
“多年前,我的姑母,也就是废后凤倩,因为凤莲滑胎一事被废,被迫在庙里出家,我怀疑事情有隐情,这些年多次在宫里查探,听到了一些传言,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为姑母翻案。凤莲察觉了我的意图,所以多次害我。”
她说得认真,看浅宇珑投来怀疑的神色,她打着哆嗦(冻得)继续说道:“凤家有个惯例,嫡女必是要嫁进皇家的,我便是那下一个。凤莲知道我心向着姑母,如果真的进宫,只会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她自然是容不下我的。”
浅宇珑思虑半晌,将烙铁放回了铁盆,凤安逸现在已经嘴唇发白,脸色都已经冻得发紫了。
昏迷前,她不忘提醒他:“你……你可要……说话算话……”
再次醒来,已是白天,凤安逸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以为自己得救了,想要爬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又躺了回去。
“郡主不必浪费力气了。”
看着进来的人,凤安逸生无可恋,转过头装睡。
浅宇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心血来潮想逗弄她一番。
“……”凤安逸感觉到近在咫尺的气息,睁开眼睛瞪着他。
“怎么,不装睡了?”
“说好的交易呢,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放我离开了?”
凤安逸忍着这人靠近的不适,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沟通。
浅宇珑哈哈大笑,细长的手指轻轻从她的眉眼处划过。
“郡主竟这般天真?”
这人果然不靠谱!凤安逸心中腹诽。还好她只是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现在看来,他是相信了自己的那些话。
“你到底想怎样?”
浅宇珑坐起身,给她盖好了被子,“郡主安心住着便是,暂时,你还不能离开。”
看着他离开,凤安逸暗中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一会儿一个侍女拿了一件衣服进来,看到凤安逸醒了,忙跑到她身前伺候着。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凤安逸看着她手上的衣服,再伸出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她:“我的衣服你换的?”
“是的,小姐。”
“那就好……”
凤安逸怀疑这些人在食物里下了药,才导致她每天浑身无力,因此,每天侍女送来的食物,她都假装吃几口,找借口支开小侍女,背地里都吐了。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她的力气果然渐渐恢复了。在侍女面前,她仍是装出一副毫无力气的样子。
第三日午饭时间,凤安逸趁侍女不备,打晕了她,换上了她的衣服,将她伪装成自己躺在床上,然后溜出了房间。
她尽量隐藏着行踪,转了一圈后发现这里四周都是峭壁,常人根本不可能上得来。
她就算有些轻功,也不敢冒险下去,这里根本看不到底。
“只能再寻别的办法了,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吧。”
她寻到厨房,拿了几个馒头,偷偷溜回房间,跟侍女换了衣服。
做好这一切,她躺回床上,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侍女从桌子前爬起来,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些不解,摸着脑袋出了房门。
深夜,凤安逸吹了蜡烛,再一次溜出房门寻找机会。她发现寨子里有一处地方很可疑。
“那里看上去就是一块石壁,每天却有人轮番看守,一定有问题。”
次日中午,她耐心等着他们换班的空隙,趁机溜到了石壁旁边,走近才能发现,这个石壁另有玄机,石壁的后面还有一面墙壁,墙壁上有一个洞口。
进了洞口,洞口往下都是石阶,深不见底,石阶路又陡又窄。凤安逸点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这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估计都会没命啊。”
这是在山体里面开的路,要不是隔几段路插着火把,她这跟在黑夜里行走差不多。
走了好一会儿,路突然开阔了,下面有很大的一个空间,还有几张石桌,石桌四周有四张石凳,那里正有人坐着休息,凤安逸赶紧在暗处躲了起来。
“少主,现在山上每天都有官兵搜查,咱们的人不好活动。”
浅宇珑把玩着手中的长箫,淡淡道:“暂时先别轻举妄动,借着这个时机,叫兄弟们好好休整,浅清雪前些日子无暇顾及我们,现在她怕是又再寻我们的行踪了。”
“少主,那个郡主,你打算怎么办?”
浅宇珑手一顿,笑道:“你不提,我倒忘了,好几日没去看她了。”
说罢,他站起身,往上山的方向走。
“少主……”坨叔只得无奈跟上,他心中想着是,现在以大局为重,少主切不可因沉迷女色,而误了大事,万不得已时,他会亲手结果了这个郡主。
凤安逸看他们走远,这才悄悄出来继续往山下走。
后面的石阶更加陡峭,几乎都是垂直向下的,石阶的一侧是山体,一侧围了木头栏杆,一路下来,腿肚子都快打颤了。
到了平地,她不由得往上看了看,简直就是空中阶梯,再让她走一回,她都要考虑考虑了。
“前面都是平地了,看来是到底了。”
凤安逸小心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下面的山体是空的,是一个天然的石钟乳的山洞,不过凤安逸现在没有欣赏这些景致的心情。
一路往前,看不到头,她只得继续往前。地下湿滑,她没注意,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咬牙爬起来,继续赶路。
她估计走了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终于看到了亮光。
她还没走出洞口,就听到外面有打斗声,赶紧暗中躲了起来。
直到打斗声停止,凤安逸才悄悄走了出去,想探查下情况,突然被一把长剑横在了脖子上。
“别动!”
凤安逸听声音耳熟,抬头一看。
“飞鹰?”
“郡主?”
两人异口同声,都有些不可置信。
飞鹰赶紧收了剑,脸上都是惊喜之色,“郡主,可找到你了,王爷都快急疯了!”
“不会吧?”
凤安逸觉得飞鹰的样子,实在有些夸张。她完全想象不出那个云淡风轻的呼延悦急疯是个什么模样。
飞鹰吹响了口哨,侍卫们从四周纷纷赶来。
邢安手里拎着一老头,絮絮叨叨地走来:“这老头要钱不要命啊,不过也多亏了他,咱们才能找到这个地方。”
他看着飞鹰旁边的人,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咱们没白忙活。”
凤安逸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那装束,应该是浅宇珑的人。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邢安将那老头扔给后面的侍卫,收了剑,“郡主,这一言难尽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王爷他……”
“他怎么了?”凤安逸看他的表情,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哎,郡主回去看了便知。”
几人骑着马急速下山,直奔石泽城的住处。
凤安逸来不及跟小十、桑竹等人寒暄,跟着飞鹰来到了呼延悦的房门外。
“回王爷,郡主找到了。”
飞鹰刚说完,两人就听到屋里有瓷碗摔碎的声音,凤安逸赶紧推门进去。
她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床前,刘子緖正搀着呼延悦刚刚坐起身,呼延悦的模样十分憔悴,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那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那个京城俊美无双的南轩王,短短几日像换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