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庄

    次日清晨,乔婉娩立在莲花楼前,踟蹰不敢向前,白素听到声音,请她入内,此时李莲花已经做好早饭,见她进来,笑着招呼道:“阿娩,吃早饭了么,一起来点儿?”白素笑着拉她入座,又叫了笛飞声,四人一起吃了早饭。

    饭罢,李莲花研究乔婉娩给他的情报,笛飞声被打发去刷碗,白素领着乔婉娩来到二楼药房,为其把脉针灸。期间,乔婉娩问起白素和李相夷的过往,白素把能答的一一答了,又与乔婉娩聊了一些李相夷年轻时的趣事,二人熟络起来,乔婉娩昨日狠狠哭过,今日似乎也看的开了,问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白素见时间差不多了,开始为乔婉娩拔针,她此次行针温柔,乔婉娩十分放松舒适。

    “我一开始是觉得你瞻前顾后,”白素净手后开始写药方,道:“可后面又想,你这样有情有义的女孩子,应该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的,只是相夷生死未卜,你放不下罢了。”她放下笔来,将药方递给乔婉娩,“我给你抓几副药,喝上七天,然后按照药方制作药丸,一日一粒,连服三月,换季的时候在吃几天,你的喘症当不会再犯了。”见乔婉娩一一记下,白素笑道:“抓药无聊,你下去找小花聊聊天吧!”乔婉娩犹豫片刻,还是下了楼去,她确实有些话要和李相夷说!

    白素抓好了药,下楼见昔日的小情侣已变成今日的好友,李莲花又留乔婉娩吃了午饭,方才送她离开。

    望着拿到清理绝尘的背影消失在山间,李莲花问白素,“你怎么不问我们聊了什么?”白素懒洋洋道:“你二人因果已了,我才没那么闲……”她躺在躺椅上看李莲花刷碗,道:“阿娩给你的线索有用么?”

    “真是亲热啊,才多久,就阿娩阿娩的叫上了!”李莲花笑道:“根据阿娩的消息,狮魂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采莲庄!”

    白素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又喊上笛飞声套马拉车,间隙间,“阿娩是个温柔坚定的好姑娘,只是我比较讨厌肖紫衿……”

    莲花楼缓缓行驶,方多病追了上来,“李莲花你又不等我!”李莲花道:“要是不等你,我们早就走得影子都没了!”他招呼方多病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让你查的采莲庄可有什么发现?”方多病拿出一个册子递给李莲花,抱怨道:“你这一天憋着一堆心思不告诉我,让我干的事到挺多……”

    这个采莲庄竟真的出现过命案!十年间采莲庄办了三件喜事,死了三个新娘,死者身穿同一件嫁衣!

    “太可怕了……”李莲花放下案卷感慨道:“三个案件都是意外结案……”

    方多病道:“搞不好,真的是嫁衣杀人呢!”

    李莲花又将十年前狮魂失踪和单孤刀尸首下落的线索告知方多病,方多病既要破案又要探访舅舅的遗骨,缠着李莲花一同前往,李莲花只好“无奈”答应了。

    方多病又扔给李莲花一个药包,“你之前脸色不好,这是我给你买的虎骨,山参……”李莲花翻看药包,“你哪来的钱啊?”白素从李莲花手中接下药包,道:“他把你的私房钱全拿走了。”李莲花大惊失色:“你就眼看着他把钱拿走了?!”方多病道:“嫂子听说我是去给你买药,还指点我米缸里藏的银子我没翻到呢!”李莲花生无可恋道:“那我们现在怎么走呢?”方多病奇道:“你不会就这点钱吧!”李莲花没好气道:“那不然呢!”

    ……

    镇上,两个身材俊秀挺拔的男子,站在街头,卖菜……

    方多病把莲花楼中唯一的有钱人——李莲花的钱,花的精光,现在二人只能出来摆摊卖菜,赚取前往采莲庄的路费,送货上门,辛苦一天,终于凑够了盘缠,几人再次踏上行程。

    方多病和笛飞声不对付,他既生气笛飞声“欺负”柔弱的李莲花,又怀疑笛飞声的身份,还看不顺眼笛飞声的傲慢无礼,所以二人一路上争吵拌嘴,甚至大打出手,李莲花真的庆幸笛飞声内力暂时被封,不然他不知道要给方多病收尸多少次。

    就这样热热闹闹地,莲花楼终于来到薛玉镇,采莲庄。

    方多病环顾四周,“这采莲庄前几天还在办丧事呢,这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笛飞声前去叫门,开门的是一个瞎一只眼的老婆婆,阴气森森并不答话,直到方多病出示了百川院的刑牌,方才放几人进来。

    李莲花问方多病:“你的刑牌不是被石水要回去了?”方多病高深道:“这不重要。”像只骄傲的小狗走入……

    白素站在李莲花身后,道:“你这徒弟,恩……偷鸡摸狗上,进益颇大,有他师傅风范……”李莲花摸摸鼻子,:“不错不错……”

    白素有道:“我看着采莲庄怨气颇深,只是死了三人断不至此,你小心为上。”

    “阿素放心,我又不是鹌鹑……”李莲花笑着握紧白素的手,“你是不是跟佛彼白石说了什么,我们这一路走来风平浪静,进没有李相夷重出江湖的半点消息?”

    “无非就是威胁他们敢到处乱叫就拆了百川院之类的……”白素道:“不过该知道的早晚还是要知道的。”

    李莲花愣了片刻,笑道:“你说得对!”

    四人走进庄里,见莲花池中莲花殷红似血,那盲眼老妇人是这采莲庄的管家,介绍他们老爷有一套养莲秘方,培育此种莲花取名“流光玉婉”,采莲庄因此闻名。

    此时厅中传来骂声,却是采莲庄老爷郭乾责罚一名给莲池中放了豆饼为肥料的婢女,方多病上前制止,说明来历,郭庄主便请几人入厅说话。

    李莲花舌灿莲花说服郭庄主说明三次新娘去世的经过,原来嫁衣是祖上传承,新娘结亲皆要穿戴。而管事姜婆婆却说三人皆是穿着同一件嫁衣,同样被淹死在庄内湖中,十分诡异,场面一时尴尬。

    郭庄主喝退姜婆婆,解释嫁衣杀人的说法是镇上之人以讹传讹。却被笛飞声打断,只听笛飞声质问郭庄主狮魂的下落,郭庄主只道不知,众人僵持间,竟进来一名倒立行走高声唱作的中年人,却是郭庄主的疯子弟弟郭坤,后面追进来一个年轻人是二人儿子郭祸,郭庄主大声斥责儿子没有看好二叔,就要带二人下去,李莲花趁此提出想观赏庄中莲花,郭庄主答应了。

    一路上方多病嫌弃“阿飞”打断他说话,笛飞声嫌弃方多病做事不干脆利落,李莲花拉架,三人吵闹间,仆从将四人带到赏莲台,行礼退下,白素看这一池血色莲花,蓝眸中透着弄弄的嘲讽,“如此色泽,自然不是豆饼为肥养的出来的……”方多病听到,“这莲花颜色如此特别,郭庄主肯定私下调配了什么特殊的肥料吧?”白素嘲讽道:“倒也没什特别的,不过就是新鲜的尸体罢了!”方多病大惊,“嫂子!你别吓我!”他转头求助李莲花和阿飞,见二人皆闭口不言,竟是默认了,心里断定采莲庄定时发生了十分惨烈的大案,下定决心查个明白。

    众人在庄内搜寻线索,笛飞声独身一人与大家分开,方多病想追上去,李莲花制止,“他那么大一个人了,知道该做什么。”方多病吃醋道:“你就那么信任他啊!”李莲花笑笑,“毕竟认识十多年了……”方多病更加委屈,“原来你们都知道,唯独瞒着我……”

    李莲花安慰道,“十多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他转移话题道:“而且我们不是搭档嘛,当然一起查案效果最好啊!”方多病这才高兴起来。

    三人查探了郭夫人的尸体,有和笛飞声一同查看了郭庄主已故几位郭夫人的房间,决定夜探那三位新娘都穿过的嫁衣。

    是夜,四人聚在郭少夫人生前待嫁的房间门前,门上竟锁着一把精巧的大锁,方多病上前,“不过是件嫁衣,却用了如此复杂的八卦盘纹锁,可惜难不倒本少爷……”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众人进入房中。

    现场线索扑朔迷离,新娘子穿戴素净的不可思议,而那座银山一般的几十斤重的嫁衣静静挂在房中,李莲花左顾右盼,道:“如果有人穿上嫁衣充当诱饵的话,说不定凶手会出现……”四人就谁来穿嫁衣的问题争执不下,白素说她身怀有孕穿死人衣服不吉利,笛飞声道“查案与我无关”退守一旁,李莲花和方多病相互怂恿,半晌决定猜拳决胜负……

    李莲花默默看着三人的“剪刀”和自己的“布”,莫莫叹气……

    三人在屏风后等待,听见一阵脚步声,只见李莲花身穿紫红色的石榴裙,满头满身银饰从屏风后走出,银饰叮当,莲步缓缓,配上大病初愈的清瘦身材,竟别有一番艳色!

    方多病和笛飞声竟看呆了,白素笑着打破寂静,道:“我家小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男装文秀,女装倒也称得上一句国色天香!”

    李莲花抱怨道:“这衣服也太沉了……”笛飞声憋出一句:“算了,我还是去杀人……”方多病忍笑道:“我陪你去!”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李莲花抗议道:“我自己看看……哎……这屋里没有镜子啊……”新娘的待嫁房间,没有镜子如何梳妆打扮?

    众人私下寻找,发现窗外园中湖边大青石光可鉴人,难道新娘子都是在湖边照镜子的?李莲花拖着迈不开腿的新娘服,继续“莲步轻移”走向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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