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舞剑

    李莲花可怜兮兮地站在台上,“其实,在下不太会使剑……”话音未落,下面一阵唏嘘,倒彩之声,李莲花瑟缩地站在台上,宛如狂风中的小白菜。

    方多病上前护住李莲花,道:“比赛规则就是如此,香尽摘得花便可,怎么不算呢!”乔婉娩也出声支持,见心爱之人缅怀旧情人,肖紫衿醋意翻腾,但还是道:“请李神医试剑!”

    李莲花无奈,拿起“少师”,拔剑而出!只见剑光滟敛,锋芒逼人,众人大声称好!

    笛飞声忽从手中弹射出一颗石子,只听“呛”的一声,“少师”应声断成三节!众人大惊!百川院众人上前查看,石水怒道:“你竟敢毁少师!”方多病赶紧上前圆场道:“误会……误会……”

    却见李莲花观察手中剑柄半晌,方道:“这剑是假的啊……”

    众人议论纷纷,李莲花又道:“李相夷十五岁得此剑,剑不离手五年,可这剑上一丝磨损也无……”

    乔婉娩上前确认,剑被掉包。众人来到剑室一探究竟。

    李莲花与白素落在最后,莲花道:“你仿的?”白素道:“复制之术,除了并无灵性,与正品完全一样。”原来白素炼制凡铁之时怕出差错,干脆复制了一堆一模一样的练手,被乔婉娩和肖紫衿找到的就是其中一把。

    剑室中,众人搜索一阵,发现元台下竟有一条密道!

    众人欲下去查明情况,肖紫衿却对乔婉娩到:“下面空气不好,你有喘症,还是不要下去了……”嘘寒问暖的恋慕之下是明晃晃的嫉妒和占有欲。乔婉娩道:“少师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让我干等着我怎能安心,走吧!”

    众人下入密道,举起火把,一一探索,“你肖师兄心胸狭窄,醋味又大。”白素对莲花道:“你若暴露身份,定会掀起一阵风波。”李莲花道:“但他一心一意待阿娩,这便很好。”又期期艾艾道:“这地道是十年前我为了和阿娩见面挖的……”见白素表情微妙,李莲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但是有人挖了条岔路通往剑室。”

    地道的深处尽头竟躺着一具女尸,确实乔婉娩的婢女阿柔,白素上前查看,“当胸一剑,死了两个时辰”查看剑伤,道:“是少师剑。”

    现场脚印有序,一大一小,可见阿柔在此处与人相会,李莲花上千观察鞋印,竟是僧侣所穿的草鞋,故而想到普渡寺半月前新来的厨子。

    石水见石壁上一条裂纹,运鞭劈出,将石壁砸穿,阳光穿过石洞照在缓缓起身的李莲花身上,众人全都愣住,只见李莲花逆光而站,身姿凤仪竟酷似当年四顾门主李相夷!

    李莲花意识到不妥,连忙傻笑几声,让众人以为是眼花。又招呼众人从石洞中爬出,外面竟是普渡寺的厨房,而新来的厨师静仁和尚已不知所踪。

    原来是婢女阿柔与静仁和尚暗通款曲,偷拿少师剑,本想借他一看,没想到静仁和尚竟杀人夺宝,害得一妙龄女子白白葬送了性命。

    无了方丈请肖紫衿和方多病下去墓道带小沙弥收尸,又将李莲花、白素和乔婉娩进入静室喝茶少待,李莲花硬着头皮与乔婉娩相对而坐,在白素似笑非笑中打探狮魂的消息,“狮魂”乔婉娩沉思片刻,“这名字我听过的,定帮李先生查清楚!”李莲花颔首致谢。

    乔婉娩离开,笛飞声闪身进屋;“何不告诉直接告诉她你是谁?”李莲花放下茶杯,道:“笛盟主,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别人的闲事?”

    笛飞声道:“我就是觉得你这种藏头露尾的样子挺新鲜,别弄巧成拙,牵扯我们要做的事!”

    乔婉娩追击假和尚失踪,众人久等无果,便分头寻找。

    地道中,乔婉娩被静仁和尚暗算,拖入其中,危在旦夕之时,静仁和尚突然倒地昏迷,身后站着白素!白素追寻乔婉娩的气息至此,出手相救,她当然不是滥好心,只是相夷与乔婉娩因果未了,不想让乔婉娩此时出事罢了。

    乔婉娩喘症发作,眼前模糊,见眼前一个颀长挺拔的人影,误以为梦中见到了李相夷,对其倾诉十年相思,白素将乔婉娩扶起,喂下几颗药丸,复又把脉,见脉象平缓已无大碍,便扶起乔婉娩向地道之外走去,乔婉娩靠在白素身上,喃喃道:“相夷……对不起……当初我不该……”

    白素叹道:“乔姑娘既然放不下相夷又不愿辜负了肖紫衿,而今你带着肖紫衿的定情信物却对我哭诉对相夷的追思,又是何必!”乔婉娩被戳中伤心处,大恸,伤心昏厥。

    白素将乔婉娩带到地面,见荒野里有一凉亭,便将其抱入休息。回身道:“还不出来!”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竟是李莲花!

    看着乔婉娩昏睡过去,李相夷长叹一声,对白素道:“我当年……一心扑在四顾门上,难免忽略了她……如今她已与紫衿修成正果,我自不该打扰……”

    “因果未了,何必自苦?”白素却道:“你的一番机缘系与她身,此番若有突破,夫妻一体,我当替你偿还。”李莲花道:“如今我只想拿到狮魂的线索……”白素叹道:“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相夷,你的心远不如你的名那般清静。”她轻轻笑道:“感悟人间,体会七情,你跟着无了和尚呆了几天就要去修佛了不曾!”相夷苦笑:“阿素,你真的是……”白素道:“我曾历经千帆,归来,我仍是我!你也不应退却才是!”她仰头望天:“此间因果了却,你再望着这样的美人出神,我可是就要醋了……”

    李莲花哼笑一声,“倒是比不得白娘娘,风姿绰约,男女通吃。”白素大笑。

    二人将乔婉娩和少师剑送回,免不了吃了一番肖紫衿的排头,多亏了方多病维护,方才脱身。

    白素翻着白眼回到客房,“你这肖师兄,呵!”却是提也不愿再提。李莲花摸摸鼻子,安抚白素一阵,二人自是歇下不提。

    翌日,百川院,纪先生、白先生和云彼丘坐在一起商议昨夜之事,“此番多亏了李神医夫妇,不然少师和乔姑娘都难以保全。”云彼丘却道:“你们不觉得那李神医似曾相识吗?”纪先生道:“彼丘,你到底要说什么?”云先生道:“我只是怀疑……”见彼丘执意怀疑李莲花的真实身份,纪、白二人也开始动摇,最后又与石水协商一致,前去试探一番!

    普渡寺客房,李相夷在打坐运功,白素立于一旁护法,见相夷周身气息浑厚凝实,最后汇聚纳入体内,方才睁开眼睛。可见气海已完全恢复,内力凝实精炼,更上一层楼!

    李莲花运功完毕静坐片刻,白素听到敲门声前去开门,竟是“佛彼白石”几人到访。原来是是少师剑已寻回,百川院根据约定请李莲花试剑。

    只见云彼丘端起一碗花生粥,制止想要起身的李莲花道,“我们一大早来此,实在失礼,听闻李先生身体不适未用早膳,故给李先生带了碗花生粥。”原来李相夷吃花生过敏浑身红疹,云彼丘此番纯属试探。

    李莲花接过粥碗,却不喝,道:“我这身体不适,实在吃不下……”彼丘见状更加怀疑,复又从匣中拿出“少师剑”,交于李莲花,请他试剑。

    李莲花推辞不过,只好接过宝剑,他见白素冷眼旁观,丝毫不为其解围,又感知到屋外乔婉娩的熟悉吐纳,终是长叹一声,拔剑出鞘!

    只见他将剑举在眼前细观片刻,忽然对着白素笑道:“你说的对!假的就是假的!”说罢猛地一弹,竟将少师剑弹回剑鞘!

    众人疑惑不解之时,只见李莲花从长袍内侧抽出一柄剑来,剑身薄而细,剑刃锋芒潋滟,竟是少师剑!

    只听李相夷手握少师飞身而出,站在院中,笑道:“昔日红绸剑舞,哗众取宠,今日舞剑但为博夫人一笑!有劳夫人近日费心!”

    他见众人面色张皇追出屋来,乔婉娩一脸惊惶冲入院中,又见白素始终凝视自己不为外物所移,心中似乎终是一片清明却又激荡不已!

    但见他飞身屋顶持剑而舞,潇洒肆意,风姿决绝,却又有一种历经千帆的沧桑广博,当真是“矫如群帝骖龙翔,罢如江海凝清光。”

    李相夷三十六剑舞毕,忽地将剑抛出,只见那剑在他内力操纵下,上下翻飞,舞动自然,竟是已经完全掌握了“以气驭剑”的秘诀!白素见其舞动间,剑气愈加通达,剑意也更加圆润,内力竟逐渐转化为灵力,不禁满眼赞善,喃喃道;“如此悟性,果真天纵之才!”!

    相夷足足舞了四十九剑,方才停下收剑回鞘,跃下地来,一掀面具,露出容貌,笑道:“本来打算低调行事,可你们逼的太紧,我这乌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又不欠着你们的,何必藏着掖着!”

    众人见面具下竟是真的李相夷的脸,一时五味陈杂,当拼命找寻十年,都以为已经去世的人,竟真的出现在眼前,竟不知所措起来。

    乔婉娩早已满面泪痕,她跑到李相夷面前,伸出手来,想触碰那魂牵梦萦的面孔,李相夷忽地后退一步躲在白素身后,只探出脑袋,对她笑道:“阿娩,好久不见啊!”

    白素横在二人中间,笑睨了李相夷一眼,对乔婉娩道:“抱歉,乔姑娘,外子害羞……”乔婉娩虽早已知道二人早已结为夫妻,但依旧心存侥幸,今日见李相夷为白素舞剑之时早已心中伤感,而今又见相夷与她避嫌,更加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忽然云彼丘冲到李相夷面前,跪下地来,抱着李相夷的大腿哭嚎道:“门主!我对不起你!”原来当年云彼丘受角丽谯迷惑给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折磨了他十年有余!

    听着云彼丘的哭诉,李相夷本以为他可能会说些什么让云彼丘看开,放下,亦或是原谅甚至不原谅之类的语言。可此时刚刚突破境界,筑基成功,他竟觉得昨日之是非早已属于昨日,如今回首向来萧瑟处,早已也无风雨也无晴。如今的他早已不想对云彼丘说什么了!

    李相夷之时扶起了云彼丘,道:“四顾门已经散了,早就没有门主了。”彼丘忏悔道:“您可还是怪我?”李相夷叹道:“我早已不怪任何人,但是无论是否得到谅解,错了就是错了。”云彼丘顿时面无血色。

    李相夷放开失魂落魄的云彼丘,道:“诸位,我此次来是为了金鸳盟当年仵作狮魂的消息,拿到消息我立刻就走,绝不逗留,你们就当我死了也好!”石水哭道:“门主!您永远是我们的门主!”李相夷飒然而笑;“李相夷前半生为了江湖为了四顾门,而今只想与爱人相伴赏遍人间风景,咱们江路再见吧!”忽地,他对白素使了个眼神,运起婆娑步,转身就跑!

    众人想追,却见一条天蚕丝荡出挡住众人去路,白素一手扶着哭得摇摇欲坠的乔婉娩,一面收回天蚕丝,对众人道:“其实,相夷没什么旧想跟你们续的,他受伤中毒十年才将将恢复,你们别去打扰了。”众人默然片刻,纪先生道:“有劳白医仙救治我家门主……”白素叹道:“我也是两年前才找到他的啊,那时候他在安然等死呢!”说罢,她那深邃蓝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如今他终于有了新的奔头,你们谁敢私自泄了消息,暴露他的身份,打扰了他的清静,别怪我手下无情!”众人摄于他的气势,竟讷讷不敢言。

    白素复又对怀中女子道:“乔姑娘,过去种种皆如过往烟云,你昔日写了断情书,而相夷与我早已成婚,如今你也应该放下了,我和相夷在山下莲花楼中等你的消息。”她温柔将乔婉娩扶到廊下休息,“你的喘症我这几天也略有眉目,你来莲花楼我给你针上一针,在配上几幅药丸,应当不会再发作了。”她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愿意来,我明天上山找你也是一样的。”

    乔婉娩哭道:“你为什么不吃醋!还对我这么好!?”白素叹道:“因为相夷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希望你好好的,你把他放在心里太久了,我怕你会受伤啊……”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女孩子,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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