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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许岑岑咨询江奶奶附近便利点招工有没有兴趣的时候,果然被婉拒了。而大型花篮的想法,得到了江奶奶的认可。

    “有人愿意收,我可以做。”江奶奶接纳提议,也有疑问,“收的人不会亏吗?是有很多用花篮的场合,室内装饰、会见宴请、礼仪庆典、馈赠纪念……大多数用的是真花篮,用假花的场合,不多。”

    许岑岑道:“有真花篮,也有假花篮。一些人喜欢真花,也有人喜欢仿真花放得更久。真花还是仿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好看!我在星网看到有一些艺术仿真花篮,特别漂亮,销量也很好。还有一些先锋设计师作品,有自己的风格,买都买不到!江奶奶,你做的花篮很漂亮,配色、造型什么的,有一种……怎么说呢?有一种不会很满的好看!有点儿像画画的留白,让人遐想,很独特,很艺术,会有人喜欢的!”

    江奶奶淡淡一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浅浅抿着,灰蓝色的眼睛很有光彩,笑眼盈盈望着许岑岑。

    真是一个很美很优雅的老太太。

    许岑岑对她有好感,顺势揽着她的手臂,倒在她的肩头,小猫似的蹭了蹭:“真的,我第一个喜欢!”

    江奶奶帮她把额间、鬓角散落到脸上的头发挂到耳后,轻轻地拍一拍她毛茸茸的发顶:“好,我试试。”

    许岑岑蹭着她点头。

    江奶奶又道:“你说的艺术花篮,我知道这个,很多不是折纸做的,用的材料很多,藤条、塑料、金属什么的都有,不容易做。”

    许岑岑道:“先做纸花,你做的纸花篮也很好看啊!有人收就行了啊!咱们先在纸花篮上,做出风格!艺术花篮这种东西,以后再说,能做就做,做不了就不做呗!”

    许岑岑趴在江奶奶肩上的样子,让她想到了江言的小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开开心心、什么事都记好不记坏的乐天派,软乎乎、笑嘻嘻,瓷糖娃娃一样招人喜欢。她轻轻摸着许岑岑的头发,应道:“好。”

    许岑岑陪江奶奶又研究了几天花篮。

    她这段时间陪江奶奶的时间,比江言还多。

    江言到了年末考了,各门功课紧急抱佛脚,又要兼顾家里,一天天忙得不得了。许岑岑的机甲还差最后的一点改造,江言暂时没时间,只能等考完了,再帮许岑岑完成改造。

    江言对拖延了许岑岑的工期一事感到很抱歉,作为弥补,他设法给许岑岑找了往期的考学特训营考察试题。

    试题是手写的一沓纸,笔迹各不相同,看得出来自十几个人。

    江言应该费了不少心思,找到了以前参加考学特训营顺利考入蒂蓝茵学院的人,请他们回忆入特训营的考察题目。

    一沓薄薄的纸,数十道题目和通过考察的参考答案,背后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搭线、磨了多少时间。

    许岑岑多次对江言道谢,江言只是笑着,鼓励她:“加油吧,许岑岑学妹。”

    往期题目的路数很乱——

    有中规中矩的“你为什么想来考学特训营?你认为你凭什么能通过?”;有满篇的高中知识考卷,参考答案写的是熟背教材不会也蒙得对;有莫名其妙的“如何让盲人区分颜色?如何让聋子感受音乐?如何让跛子健步如飞?”;有不知道在考察什么的“选一个面试官,五分钟、半小时、一小时,任选其一画一幅肖像画”“操场跑一百圈百分之百选上、操场跑五十圈百分之五十选上和回答一个问题随机选上,三选一”……

    题目五花八门,参考答案也天马行空。有正儿八经谈梦想的,有勤勤恳恳做试卷的,有胡扯摆烂的,有现场来了个催眠的,有唱了首学院院歌的,有画了五分钟速写的,有画了一个多小时超时的,有跑了一百圈的,有答了个问题“以耻辱、荣耀、星辰、生存四个词发表演讲”的……

    许岑岑理解了蒂蓝茵学院不对外公开考察形式和题目的原因了,这玩意儿,谁看了不迷糊?

    白卿雪看完后说:“看了的参考价值是没什么参考价值,考察题目随机,可能有好几套题随机抽,也可能看到了人,以每个人的不同特点进行考察。”

    “嗯。”许岑岑点头,“好在我们知道了考察题目很怪,有了心理准备,到时候出什么也不会慌。”

    越浩躺平了:“自求多福吧。”

    入了冬,七公里校区的各大高校陆陆续续学年末考后,蒂蓝茵学院的考学特训营考察开启了。

    一年一次,为期一天,考点在蒂蓝茵学院。

    到了那一天,许岑岑、白卿雪、越浩早早乘车前往七公里校区。

    许岑岑作为来了两次的人,熟门熟路地给他们引路。上车、下车、走路……一路上有很多的人或偷偷摸摸、或光明正大地瞧他们,目光中有惊有喜有疑,分不清在看谁。

    前两次和江言在一起的时候,她体会过这一种偷看打量的目光,这一次更明显、炽热。

    江言说过打量是因为觉得好看。

    许岑岑看向白卿雪,分外赞同大家的眼光。

    白卿雪太好看了。

    他一身深秋灰长大衣,黑色针织衫和休闲裤遮住了宽肩窄腰、劲瘦有力的身材,衬出身形的修长挺拔。裸露的肌肤诸如脸庞、手背冷白如玉,清润光泽浑然天成。眉眼、鼻梁、唇形,每一个角度、每一道弧线都精致得令人惊叹,浓墨重彩、惊艳绝绝。又偏偏有一种含霜傲雪的清冷感。

    冷清疏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远远观望,不敢叨扰。

    这样一个令人一眼惊艳的人。

    比起肮脏混乱的宿角,他更适合这儿的干净、繁华。

    行至蒂蓝茵学院,院门口拉了横幅、贴了红纸,标出了考察教学楼的地址。沿着一路路引过去,看见上百名Alpha、Beta聚在一块广场上,凌乱又有序地站成了四条列队,叽叽喳喳还在说话。

    维持秩序的人招呼他们三个:“分开排,每一列都能排。”

    白卿雪看一眼蹦蹦跳跳进入排队区的许岑岑,淡淡地婉拒:“我们一起。”

    “一个一个进去,要排很久,你们三个,排了一列,要等很久。”

    “没关系。”白卿雪站到了越浩的后面。

    前方的许岑岑,竖起耳朵听队伍前面的人聊,上一个考生进去多久了、早上怎么过来、紧不紧张等话题。回身同后面的人说话的Alpha看到了站到他们身后、支着耳朵聆听的许岑岑——他的眼睛一亮,越过滔滔不绝说着减压大法的Alpha,同排在后面的许岑岑搭话:“你也来参加特训营考察?”

    许岑岑点头:“是啊,要等很久吗?你们刚才说上一个进去了三十多分钟了?”

    同许岑岑攀谈的Alpha往后走了两步:“不一定,快的几分钟,慢的一个多小时都有可能。”

    许岑岑:“时间长好,还是短好?”

    站在许岑岑前方的Alpha,见他往回走,也往后瞟了一眼,随之见到了一个俏生生的Omega站在自己身后,她身着浅白色的羽绒服,领口一圈细密的雪白绒毛,软软的、糯糯的,像糯米团子般柔弱乖巧,滚烫热气烧得人心口一烫。

    Omega相对稀少,这般俏丽的Omega更是少之又少。

    Alpha一瞬间挺直背,接话道:“不看时间长短,几分钟有过了的,一个多小时也有被刷的。”

    另一名Alpha道:“等起老火,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前面还有十几二十个人!”

    许岑岑点点头。

    “你才来,没听到吧?我们刚在发押题呢,我找了学院老师画了重点,你要不要?我们加个好友,我把押题发给你?”Alpha道。

    “押题?”许岑岑道。看来大家都对考察很重视呀,都找了渠道做准备。

    “对啊,看一看,万一押中了呢?”另一名Alpha道,“我们还有群,今晚会在群里发通过考察的名单,我加你好友吧,拉你进群?”

    “群?”许岑岑一想多个消息门道也好,便答道,“好啊。”

    “你说号码,我加你。”

    许岑岑刚说了一个数,后方传来了白卿雪的声音。声音很近,像贴在她的身后、耳边。与此同时,她的双臂被揽住,轻轻一带,让她侧了个身。

    许岑岑一下对上了白卿雪的眼睛,听到他问:“冷吗?”

    入了冬。

    寒风凛冽。

    广场周围没有树木遮挡,风带寒霜,瑟瑟吹过一个个站桩似的人。

    有一点儿凉。

    白卿雪抓起她的手,轻轻搓一搓,放入了大衣口袋。

    口袋温温热热,细顺的羊绒毛柔和软滑,手指、手背一瞬间没那么凉了。

    许岑岑抬头看他。

    他比她高,高大的身高完全挡住了一边吹来的风。

    他帮她理了一下被风吹得飘扬的紫色长发。

    这一幕落到旁边的Alpha眼里,宛如搂抱般亲昵。

    两名Alpha正想说话,冷不丁撞上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Alpha扫过来的一双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凉,令人想到夜里蛰伏的蟒蛇,冰寒、阴冷、狠鸷。

    两名Alpha蓦地头皮发麻,一个用胳膊肘子撞一撞另一个,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定定望向前方的队伍。

    难得白卿雪主动靠近,许岑岑不觉得有什么。她不止一次抱过他、趴他肩上哭过,什么糗事都做过了,早把他划为了自己人。她一直对家人、有好感的人格外亲昵,摸一摸、抱一抱、蹭一蹭、撒一撒娇的小动作很多,可白卿雪的性子冷,自带一种隔绝、疏离感,除了少数几次没绷住情绪崩溃,她很少对他有什么很亲近的动作,甚至还没抱着江奶奶撒娇的次数多。

    许岑岑回头望一眼前方的两个Alpha,发觉两人背对她,也不闲聊了,一个个生人勿进似地站得笔直,有一点儿懵:“不是要加群吗?”

    白卿雪道:“没必要加群,过了官网会公布,还会寄通知书。”

    许岑岑“哦”了一声,又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她那本记录学校信息的画册上,好像没写这么细吧?

    白卿雪道:“要来,这两个月打听了。”

    难怪了。

    许岑岑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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