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

    等回到小楼时,枫叶已经把床铺收拾好,等着容薏回来。

    容薏没有去洗漱,而是把青叶叫了过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过了这些时候,青叶心里那点委屈也早就散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出来。“今日我们这些在姑娘身边做事的人都在一起学规矩,端茶倒水的规矩她们已经是学过了的,便趁教养妈妈休息的时候,让我为她们添水,算作是帮我补上以前的课。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做的不好,烫的也是她们。添了一圈水下来,她们不是衣裙沾了茶渍就是烫了手。最后教养妈妈让她们几个都先回去了,罚我清洗今日所有的茶壶和茶盏。”

    听了这些容薏也能想到其他丫鬟气急败坏的样子,都想在新来的面前摆摆威风,不想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你做的挺好的,又为何委屈呢?”

    “我去宁馨堂的时候,听到府里好多人都在说,咱们是从蛮荒之地来的,所以都没有规矩。”青叶想起来都有些愤怒,“这规矩学来学去不过是吃饭穿衣,又何来高低贵贱呢!”

    容薏也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以前在北安城的时候,徐家对丫鬟们约束甚少,能把事情做好就行了。

    看姑娘也点头,枫叶轻轻拍了一下青叶,“你又开始混说,我们如今还在北安城里吗?”

    “枫叶姐姐!”

    “好啦,枫叶说的也对,我们如今不是在北安城了,府里的人说我们没有规矩也好,有规矩也罢,这些都无所谓。若是这么轻易就被探到底,那才是我们的不是了。青叶,日后你和枫叶在院子里的时候可以一切照旧,出了院子就要多注意一些了。这一两日我也看明白了,大房和三房都在等着看咱们的错处,我们也不能给她们可乘之机。”

    枫叶和青叶都表示完全理解自家姑娘的意思,就散了去收拾洗漱的东西。

    容薏并不是很在意其他院子里的人说什么,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拿到随时出门的许可。朝廷是允许女子经商的,进京城的时候就看到了许多女子经营铺子或者沿街做些小生意,只是挽起头发的妇人多一些。若是能自由的出门,便可去与外祖父换的铺子里看一看,与那掌柜的聊一聊,查一查账本。

    说做就做,第二日一早容薏回来便上前边,趁着徐氏梳妆的时候撒娇,颇为殷勤的替徐氏戴上掐丝珐琅发簪才开口。

    “娘亲,我平日里都什么时候能出门去呀?”

    徐氏有心逗逗女儿,在镜子中左右照了照,“这个簪子似乎和今日的衣服不是很合适呢。”

    “那换这个好不好?”容薏从妆盒里拿了一支攒丝黑曜岩簪子,换下了刚刚那支,“这个衬的娘亲气色更好些。”

    “我知道你呀,满心眼里都是铺子银子,北安城来的信里都是夸你会赚银子的。”这一点徐氏是很为女儿骄傲的,但是这么耀眼的一点,在京城里却不是那么好。

    徐氏叹了口气,还是和女儿交了底,给了一块腰牌。“要出门不去学堂不去你祖母那的时候都行,但是你得记住一点,只能隔几日出去一次,掌灯之前必须回家。门口的婆子是咱们二房的人,平日里进进出出也不会有什么。若是着急就穿着丫鬟们的衣裳,带着腰牌假装采买东西出去。”

    “娘亲,我知道了!”

    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出门去,容薏虽然高兴,但是也没忘了陪着徐氏吃早膳,一边吃小圆子一边说:“我在出发来京城之前,用北安城的几个铺子换了外祖父一个铺子,所以想趁这几日有空的时候去铺子里看看。”

    徐氏也知道自家女儿在经商上的天赋,在宫里的芸妃收了薏姐儿的银钱,以后自然也是少不了的,芸妃收下了以后保不准也是薏姐儿的靠山。以前给了,以后也是没办法少的。

    说话间小陈妈妈拿过来一个锦盒,放在容薏面前打开,里面是几个铺子和一个田庄的房契地契。

    徐氏往薏姐儿面前推了推,“这些是从我嫁妆里出的,原本也是要等你出阁时给你的,现在给你是想你自己来经营。京城不比北安城,白手起家确实是困难了些,有了这些,娘相信你以后会赚更多。”

    大概一看盒子里至少是几十万两,容薏有些惊讶于娘亲的大方,“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其实,站在一边的小陈妈妈心里也是这么个想法,四姑娘是有经商的才能,夫人的家底也很厚,可是一下子投这么多钱给四姑娘,万一真的玩亏了还是有点肉疼的。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庆幸陪我吃了这顿饭。”徐氏不要太了解自家女儿,完完全全和自己当年进京城的时候想的差不多。“要不然,有人该后悔早早出门去喽。”

    “娘亲!”容薏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大房和三房总是挑刺也很难占到便宜,整个容家除了大伯母和三婶婶谁会想得罪一个财神爷呢!

    “薏米,”徐氏还是很想叫女儿的小名,“这银子声音是好听,但是一味的低头挣钱却不是最好的,京城里的钱说好赚也好赚,说不好赚也是真的不好赚。你外祖父要做清流,家里便不能打他的招牌,改日我带你出去认识几位我的好友,她们的名号用起来更方便一些。”

    这种天上又掉钱又掉馅饼的事情,容薏当然是狠狠的点头同意!

    抱着盒子出了屋子,容薏都还有些晕头转向,这可比当年自己手里有几百两就敢开店好多了!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话本子里的纨绔子弟都喜欢用银子砸人,确实是钱多啊!

    看着四姑娘乐呵呵的出去,小陈妈妈有点愁。“夫人,要是五姑娘知道了可有的闹。”

    对于有些跳脱的小女儿,徐氏向来有些头疼,不过这会也暂时能治住她。“菱角要是想要银子,等她先用月例银子赔了我的琉璃花盏再说!”

    容菱这几个月确实是非常之贫穷,不然也不会在发现小丫鬟以次充好的时候那么愤怒,毕竟主子都过的这么艰难了!居然还要想办法偷一些!这怎么能忍?

    ……

    一连几日容薏都不得闲出门去,容家的课业排的很满,正盘算着有什么机会能出趟门,容薏的哥哥正好下学回家。

    大房的容枢和容枥早早的就去向老夫人请安,二房容薏的亲哥哥容检和三房的容柏回来的稍晚些。两人看着衣裳都沾了些灰尘,一脸的风尘仆仆。

    老夫人饶有兴致的问二人道:“检哥儿和柏哥儿是回家的路上遇上劫道的了?”

    “祖母,”容柏有些懊恼,“可不是遇上劫道的了,听闻是京兆府抓人,一个刚刚羁押的犯人逃了灯市街上一下子被冲撞的人仰马翻,我和二哥躲闪不及便蹭了一身,幸好大哥和四弟走的早些。是孙儿的不是,没换身衣裳再来见祖母。”

    “这与你们也是无妄之灾,”老夫人略想了想,吩咐身边的画眠,“去前边打听打听是什么犯人,今夜让家丁都警醒着些。”

    画眠不着痕迹的看了容枢一眼,然后低头称是,随后就带着其他丫鬟去布菜。

    偏偏这一眼被容检和容薏兄妹俩看个正着,容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非常敏锐的察觉到自家妹妹一闪而过的笑意,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看热闹。

    回二房院子的路上,容菱手上摸摸索索的雕刻着什么小玩意,把容检和容薏两个落在后面。

    “哥,大哥哥不是已经在说亲事了。”容薏问的隐晦,容检却明白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恐怕尘埃落定之前都不会有人死心。”

    “那你有没有心上人呢?或许,我和菱角收到请帖的时候还能帮你撮合撮合。”在当红娘这件事情上,容薏还是很感兴趣。

    徐广宴好多次都在信里说过容薏和徐希两个人打着帮忙的招牌,专门帮倒忙的事情了。

    “我要是有一天需要帮助,会找你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容检心里非常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容薏点点头,就自家哥哥这双桃花眼,估计以后是少不了情债在身上。

    “不过,现下有些事情我需要妹妹帮忙。”

    “只要是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不要片刻,容薏便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点早了。

    容检微闭双眸大言不惭道:“那便先谢过妹妹了,我想,外出游历几年。”

    听到这个忙,容薏差点脚下一崴,这多少是有点过分了!这种好事谁不想啊?

    “只是方式可能偏一些,如果真是因为被逐出家门才得以实现,还得妹妹接济我一些银钱。”

    若不是看容检今日穿了一件暗灰色锦袍还算顺眼,容薏非常想踹他进后院的那口水莲缸,咬牙切齿道:“不借!”

    “既然妹妹不仁义,就不能怪我不仗义了,本来我还想计划计划带你一块,那便算了。”

    容薏正想争论几句,却见容菱频频回头瞪着他俩,只好暂时作罢。心里有些感叹,果然外祖父说的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平日里即便容检的书信写的再温和不过,本人还是一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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