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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小江的同学

    买菜,帮忙做家务,许愿过早适应了待业青年的生活。

    “来一斤梨。”

    许愿听声音耳熟,侧过头,很熟悉的一张脸,却一时大脑断篇,想不起来。

    “你家老沈怎么样了?饭还吃的多吗?”水果店阿姨关切地问。

    “你是沈江的妈妈?”许愿忽然记起,中学那会他妈妈经常和许愿妈妈一个时间送饭的。

    “你认识我家小江?”沈母撩起遮在眼前的几条凌乱的白发,眯着眼睛瞅着许愿。

    “是的,我们一个初中的,在上海也常常遇到,前不久他不是刚订婚嘛,我因为有事也没去参加。”沈母直起身板的时候,脚下踉跄了下,许愿见状扶了她一把。

    “原来是小江的同学。”沈母笑着拉着她的手,“这么说有些印象,小时候扎个马尾辫的,现在这么高了。”

    “您记性真好。”许愿有些不好意思。

    “回头到家里玩啊,阿姨现在有事,先走了。”沈母打了个招呼,拎着梨,往卫生院方向去了。

    她的背影憔悴,样子竟像60多岁的人,脖子上淌着汗,脚上踩着双旧布鞋。

    “阿姨,沈江爸爸怎么了。”许愿不放心,问水果摊的老板。

    “他啊,癌症,肝上的毛病。”老板娘皱着眉头,叹息,“不中用了。”

    许愿心里咯噔一下,相识一场,挑了点水果,打算去看一看沈江的爸爸。

    问了服务台,找到了病房,从探视玻璃望进去,沈母正在给沈父喂饭。

    “老头子,多少吃点。”沈母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到沈父嘴边。

    “真的别难为我了。”沈父喘着气说着,“给我削个梨吧。”

    “好。”沈母含泪放下碗,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梨,手一抖,梨便掉在了地上。

    许愿推门进去,抢先一步将梨捡了起来,“阿姨,我来看看叔叔。”

    旁边病床上的老爷子笑道,“哟,这是儿媳妇吧。”

    许愿脸扑哧一下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摆摆手,将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没有,这是我们小江的同学。”沈母也不记得她具体叫什么,有些尴尬。

    “叔叔,我是沈江同学,许愿。”许愿看了眼被子里露出来的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脸上瘦的没了脂肪,只剩一张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着,眼睛里一条条红血丝。

    “江儿妈,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告诉江儿,不要告诉江儿,你有没有带耳朵啊,你是要气死我啊。”沈父激动起来,手臂挥舞着,青筋暴起。

    “老头子,你别急啊。”沈母上前拉住他的手,稳住她的情绪,“你没告诉江儿,这姑娘我是刚刚路上撞上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找到医院了。”

    “我,我。”许愿一时觉得自己是不速之客,又是抱歉又是后悔,“我是听买水果的张阿姨说的。”

    “原来是这样。”沈父松了口气,放下手,缩回被子。

    沈母见沈父平复下来,问临床借了个一次性被子,倒了杯水递给许愿。

    “姑娘,吓到你了吧。”沈母满眼的感激,“有心了。”

    “叔叔严重吗?怎么不换家大医院瞧一瞧。”许愿接过水,关切道。

    “晚期了,瞧也是白瞧,就是烧钱。”沈父苦笑。

    许愿毕竟是个外人,看沈父的样子又是固执要强的,也不好多加劝说,简单地关心了几句,便起身要走了。

    “姑娘,叔叔求你个事。”许愿还没迈开步子,沈父便急忙喊住。

    “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吩咐就好了。”许愿说道。

    沈父瞪了沈母一眼,说道,“只一条,千万别跟小江说我病的事。”沈父声音里透着不忍。

    “我答应你。”父母于子女之情,大概就是这样,至死都替儿着想,许愿鼻子酸酸地,离开医院。

    “等你的菜,咱娘儿俩中午都该饿肚子了。”许愿母亲将三菜一汤端上桌。

    “沈江父亲不行了。”许愿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食之无味。

    “是嘛,之前不还是高高兴兴地去上海,儿子订婚么?”许愿母亲也觉得可惜,“沈江他爸,是个老实人,哎,可惜好人没好报,什么福都没享到。”

    许愿忽然感伤起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米饭送到嘴边,却没有力气吞下去。

    “怎么了,这孩子。”许母意外,走到女儿身边。

    “找工作的事,咱不急,慢慢来。”许母抚摸着许愿的头,再大,在她眼里,她也只是个需要疼爱和保护的小女孩。

    “妈,你和爸一定要好好活着。”许愿大哭,抱住母亲的腰。

    长大后,她甚少和父母拥抱,而今天见到沈江父亲的病态,她突然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害怕有一天和沈江一样,即将失去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许母流泪,她何尝不是,如果有那么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她的伤心和不舍比女儿更多。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许愿也没再去看沈父,毕竟自己确实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直到再次听卖水果的老板娘说,“你上次哪个同学的爸爸,今天拉去抢救了,听说不行了。“

    许愿赶紧跑到医院,沈母蹲在门口的垃圾桶盘,额头上全是汗。

    许愿坐到她旁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索性,这次是平安推出来的,阎王庙里走了一遭。

    不过现在还在昏迷,可能得过几个小时才醒的过来。

    免得沈母还得跑来跑去的张罗,许愿帮忙打好了开水,买好了饭菜,然后才离开。

    许愿走出医院大门,掏出电话。

    电话许久才接通,可能是她前天刚从营业厅换了本地号码的缘故。

    “沈江,我是许愿。”许愿原以为自己永远不需要拨打这串号码。

    “许愿?”沈江正在上班,压着嗓子,走出办公室,“你换号码了?”

    “是啊。”许愿回答,“我想跟你说个事,你先别紧张。”

    “什么事?”许愿这么一说,沈江便紧张了,毕竟他早已知道了她的心事。

    “你父亲住院了。”许愿叹息,说道,“我想说,你该回来看一看。”

    很显然许愿说的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他很意外,更多的是惧怕,“什么?你怎么会知道?严不严重?”一连串抛出好几个问题。

    许愿知道他忽然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着急的,想知道的太多,可是电话里说不清,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太好,尽快回来看一看吧,最好带点钱。”

    沈父病危,她被下令封口,许愿左右为难。沈父想什么,她全都明白,她不能自作主张忤逆他的意思,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另一方面,作为子女,她感同身受。如果父母病重,不能尽孝床前,哪一天突然收到了宣告死亡的通知,落在谁的身上,那都是天大的打击,打击过后便是无止境的悔恨,她不想沈江一辈子背负这样的自责。

    然而,看沈父的样子,已然不能支撑太久,许愿还是决定告诉沈江,他再不回来,就晚了。

    一整天没心思工作,领导直到下午才给他批了假。汽车票卖完了,只能先坐到南京中转高铁到扬州,一下班便赶回家收拾衣服。

    关了家门,走到楼梯口,掏出钱包,陷入沉思,父亲生病肯定需要不少的钱,然而订婚过后,他已然穷得叮当响。这个时候,他只能向李奇求救。

    “李奇,你那儿有钱吗?我爸住院了,我8点的车,我想准备点钱带回去。”沈江乞求,这个时候已然不顾什么脸面和尊严了。

    “我估摸着能有小一万,马上给你转过去。”李奇说道。

    “我担心不够。”沈江急的额头上全是汗。

    “或者,你问问苏乐,或者秦向,他们手头估计松动些。”李奇帮着想办法。

    “我待会问问苏乐吧,秦向那边是不好意思再开口了,订婚借的那几万块钱还没还。”沈江羞愧。

    “什么?订婚那点钱都是借的?”没等沈江挂电话,陈母便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了上来,陈果尾随其后。

    “我和妈打算来给你送晚饭的。”陈果拎着手上的保温瓶。

    “别打岔,你跟我老实交代,那订婚的彩礼是不是借的?”陈母质问,眼睛瞪得吓人。

    沈江坐在楼梯的台阶上,一言不发。

    “好啊,行啊你,我告诉你,你们家这是骗婚!骗婚知道吗?”陈母吼着。

    旁边的邻居也走了出来,看热闹。

    沈江整个人都是飘着的,任她责骂,他认了。此刻他满脑子担心的都是父亲的病,他知道不是大事,许愿万万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

    李奇打的车急匆匆的来了,生怕耽误了他的行程。刚上楼梯就听到陈母的吵闹声,一旁的邻居都在议论。

    “沈江,走吧。我打的车在楼下,直接去车站。”李奇拉着沈江就走。

    “别,走哪儿去啊?话没说清楚,别想走?”陈母不依不饶。

    “我爸重病,我得回去看下。”沈江说道。

    “重病?少装了,你以为我好忽悠啊。”陈母双手叉腰,指着沈江的鼻子。

    “谁骗你,谁他么是孙子。”沈江怒了,心里积攒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把踹飞楼梯间的花盆。

    “那,那也说不好。”见沈江少有的脾气,陈母有些怂了,说话也没了什么底气,冷不丁冒出一句,“如果真病了,那我还真要担心担心了。”

    陈母的语气阴阳怪气,捏着嗓子说话,“明天我也得去医院检查检查,上次毕竟和他同桌吃饭了,被传染上就完蛋了。”

    她的话足够伤人,沈江忍无可忍,顺手就摔了手边的杯子。而陈母也不甘示弱,冲上去抓沈江的脸,瞬间他的脸上多出了好几条血印子。

    陈果和李奇还有几个好心的邻居劝着,拉着,可是二人情绪已然失控,场面一片混乱。

    后来,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公安把他们请到了公安局。

    “拜托,我要赶车的,我爸重病,能不能回头再来解决?求你们了。”沈江的脸上又是泪,又是血,看着手表,哀求着。

    如果一切都能用哀求解决,哪还有规矩?做了笔录,听了调解和教育,全程沈江说什么都是点头。然而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已经7点50。10分钟,插了翅膀也赶不上了。

    沈江坐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陷入沉默。

    好一会,才问一旁的李奇,“明天最早的一班车几点?”

    “7点。”李奇手机查阅了下,安慰道,“没事的,我给你定一大早的票。”

    “不见到我爸,我不安心,李奇。”沈江将头深深垂下。

    “没事的,放心吧。你不然这会先打个电话,问问你妈,你爸现在的状况?”李奇说道,“说不定没那么严重。”

    李奇提醒了沈江,从接到许愿电话开始,他的脑子里便长了杂草一般,丢了逻辑,竟然没打个电话回家询问情况。

    “我爸是不是病了?”沈母一接到电话便听到儿子哀伤的声音。

    “肯定是许愿那孩子告诉你的吧。你爸偏不让……”沈母哽咽,“肝癌晚期,大夫说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沈江的天塌了,他以为癌症是很遥远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落到了自己亲人的身上,谁也不能体会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震撼。

    “现在情况还稳定吗?”沈江尽量安抚自己的情绪,自己如果大失方寸,母亲肯定更加担心。

    “早上救过来一次,下午醒了,目前还算稳定。”沈母抹去眼泪。

    “明早我7点的车票,我回去看看我爸。”沈江说道。

    “好,江儿,你还是回来看看吧。”沈母也是心疼沈江的,也不愿告诉他,影响他的工作,但是她一个人快撑不住了,她希望儿子能给他一个肩膀,也想老伴临走前能见上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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