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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共入惊鸿梦

    首日的比试是识草认药,一株株名贵草药被呈上桌,一次次让众人震撼。直到最后朱芸草被当作首礼相赠,再次让江湖惊于夕凉轩的底蕴。有关夕凉轩主人身份的猜测迅速弥漫,各种尊贵身份层出不穷。

    外面比试火热时慕玖辞正坐在京华殿中托腮烧掉了一封信笺:“他可真闲啊,纯费笔墨钱,下回让他直接送钱过来,我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夜寒箫勾唇:“想必是极关心小姐的人。”

    这是近日第四封信了,他无意间瞥到过两眼,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是兄长。没办法,家中诚良,并不喜我搞这些动静。名门淑女忌讳抛头露面,何况是涉及步步杀机的江湖。”慕玖辞望着火舌吞噬纸条,笑盈盈回眸,“夜公子,可愿随我去看看你的敌人?”

    “好。”夜寒箫点头,似是全无所谓。

    巨型青铜门隔住了光亮,也挡住了温暖。血腥味在黑暗中弥漫,微弱的光亮从零零散散悬挂半空的琼苞中散发,勾勒出一幅幅诡异可怖的画面。

    慕玖辞斜眸昵向夜寒箫,他对周遭一切视若无睹,俊朗的面容上瞧不出一丝波动。

    慕玖辞忽而觉得他的一袭白衣与这满目血腥很是相配,圣洁与邪恶,交融折叠。

    “夜公子猜猜那个灰袍人有没有告诉我一些有关夜公子的事?”慕玖辞轻眨眼,想从他深邃的眸中看出点什么,却是一无所获。

    忽明忽暗的光亮下他的眼眸淡漠无波,闻言微微侧眸,看向慕玖辞:“小姐想知道自然会知道,旁人说的也不见得小姐会信。”

    慕玖辞背着手,在昏暗的廊道中轻轻跃动,裙摆微荡仿若飘然起舞。

    她想了想,歪头问道:“若我想听夜公子讲呢?”

    夜寒箫眸光微动,许久,神色似是郑重了几分,看着慕玖辞的眼睛开口:“我不会骗你。”

    “好啊!”慕玖辞欢笑,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她弯弯的笑容,单纯可爱。

    夜寒箫虽待在夕凉轩,却与他人有些不同。他像是一叶浮萍,与轩中之人无甚区别,可又像一位疗伤的客人,待伤养好了总会有告别的那日。

    他仿佛一团迷雾,慕玖辞猜不到他的身份目的,也没有想好如何安置他。

    不多时,慕玖辞跨入一扇门,下属拦住了夜寒箫。

    夜寒箫淡淡抬眸,冰冷的目光冻得门口二人无端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握紧了手中剑。所幸夜寒箫再无动作,安静地等着。二人不敢放松,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充满寒气的危险人物。

    慕玖辞好似不知道身后的人没跟上,信步走进牢房。

    墙角盘坐着一道人影,身无枷锁却动弹不得,淡淡的蓝光在他身上流淌。鲜血附在灰色衣袍上,黯淡无光。

    察觉有人,他垂下的脑袋微微一颤,缓缓抬了起来。

    深陷的眸子重重一缩,他肆意打量着进来的女子。好几天了,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女子能禁锢住他,哪怕身受重伤,他想离开个普通牢房也并非难事啊!这个女子身上明明连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可偏生将他困在了这里。

    最终,他将答案归到了夜寒箫身上。虽然也未曾感受到夜寒箫的力量,但此处能做到这般的只有他了。

    思及此,他轻蔑一笑。

    慕玖辞悠然落座,挥手让人置茶,似是到了娴雅戏馆。她只想来确认一件事,提前进来不过是扰乱扰乱夜寒箫的心,从美人哥哥脸上看到别样的表情才有意思。

    她什么都不问,漫不经心地捏起茶杯,也不喝,只静静望着热气盘旋着往上飘。

    “夜寒箫呢?”灰袍人率先开了口,沙哑的声音依旧难听。

    “你们真是族人吗?”慕玖辞玉手托腮,明眸轻转,好奇地望向灰袍人,“怎生的差距这么大?连声音都比不得。”

    灰袍人面色一寒,冷哼一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怎么,看上他了?不瞒你说,他可是个魔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山下民众发疯的啊?”慕玖辞清眸微眨,像一个好奇的孩子。

    “想救他们?夜寒箫没帮忙吗?他什么都知道,我不过是要了那些人的精气,夜寒箫杀起人来可是人神胆寒。哈哈,你将他留在身边,这里迟早会是一片废墟!”

    他越说越兴奋,瞪着眼珠子狰狞地笑了起来,颇为陶醉地欣赏着每一处角落,戏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笑容愈发狂傲:“想知道他是谁吗?一抹脖子入了冥府,你立刻就会知道,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他笑得很是难听,慕玖辞蹙眉揉了揉耳朵,起身离开:“捉你不过是承美人哥哥一个情,等过些日子夕凉轩不太平时多个人手。我可真是找罪受,跑进来听你鬼叫。哦对了,你在山下伤的人被我救过来了哦,在我这你好像连个人都杀不了。”

    灰袍人的笑声霎时卡在了嗓子眼,怨毒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咆哮着让慕玖辞早些解决夜寒箫,否则遗患无穷。

    少顷,一抹白衣出现在门口,他猛然凝眸,轻蔑的表情立刻消失,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惊惧迅速闪过。

    牢中下属揖礼,低头退出。

    灰袍人的眸子缩成危险的针孔状,紧紧盯着夜寒箫。

    夜寒箫打量着灰袍上的蓝色流波,问得随意:“你是南宫隐的人?隐字卫?”

    他已到了灰袍人跟前,伸手触上蓝光,淡淡抬眸:“也只有他不知天高地厚,贸然激进。”

    灰袍人紧皱着眉,不知道夜寒箫为何突然说这么多话,全然不像平常那个生人勿近的寒冰。他奉命盯了夜寒箫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见过他与旁人废话过。

    似是察觉到他的惊讶,夜寒箫忽而勾了勾唇,若有若无的弧度落在灰袍心头,不异于一下暴击,打得他措手不及。

    “近日高兴,可解你的疑惑。”夜寒箫垂眸看向蓝光,声音依旧不冷不热,却似裹了一层柔纱,“你选错了地方出手,若问这世间有谁能控制抹杀你,她当属第一。莫说是你,就是南宫隐来了,也逃不掉。”

    灰袍人咬着牙,不太明白夜寒箫的话,可又好像有什么在他脑中盘旋,呼之欲出。

    夜寒箫淡漠抬手,白光掠出指尖,融入蓝光。

    “啊——”

    刹那间灰袍人浑身剧颤,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牢狱,惊得门口众人匆忙抬头。他们满眼骇然,这几日灰袍人刑具加身始终毫无反应,让他们一度认为他没有感知。

    “夜寒箫,主上还会派人再来,你活不了多久,哈哈,太多人想看到你死……”

    夜寒箫走出房门,将嘶哑的吼声抛在身后。

    慕玖辞清眸微眨,全无影响。

    “介意我杀了他吗?”

    “请便!”

    夜寒箫轻笑,与慕玖辞一同起步往外走,身后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昏暗的牢房陷入寂静,空荡无人,墙角处一缕灰烟化为尘埃,徐徐消散。

    阳光再度落在身上,血腥味被青铜门挡在身后,慕玖辞睨着眼望向夜寒箫:“他说有很多人想看到你死。”

    夜寒箫垂眸,点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仿佛慕玖辞说的不是他。

    慕玖辞执着地望着他,等着他解释。

    夜寒箫微微勾起唇:“夕凉轩不会坐视自己人被杀。”

    “但夕凉轩所有人的命都在我的手里。”慕玖辞轻轻挑了挑下巴,有些傲娇。

    她好像窥到了夜寒箫来京城的目的:借名门之力保护自己!他被人追杀,急需一个强大的门派庇护,所以他来了京都。

    天下有言:人间物博,天宇独占六,诸国共分四。天宇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强国,如若能入天宇朝廷,尤其是皇室,生命便多了一份保障。

    不过她那日对沈知芸说的话好像让他改变了主意。确实,伴君如伴虎,比起规矩缠身的皇宫,一个护短的门派更适合江湖游侠。

    夜寒箫对上慕玖辞的眼眸,不避不躲,任由窥探。

    他的眸深邃似海,吸纳万物;她的眸清澈如水,一眼见底——谁都无法从对方的眼眸进入心中。

    良久,他启唇,不疾不徐,无悲无喜的声音赋了沧海桑田:“我的命,随时都是你的。”

    …………

    月色下的夕凉轩平静祥和,慕玖辞在京华院随意翻着送上来的账本。

    轻纱盛了月华,仿佛泛着微光,衬得那双眸晶莹透亮,笑盈盈地聚满了人间喜乐。

    夜寒箫从后面为她披了一件云肩,她抬眸一笑,极尽清纯。

    陶烨见状立刻低下头,眉间微挑偷偷与虞姝对视了眼,险些压不住唇角的笑。

    “丢失便丢失吧!”慕玖辞合上账本推给陶烨,漫不经心地开口,“三成算什么,他们想拿多少便拿多少,不用理会。”

    “属下明白!”陶烨点头,“今日筛选遣退了两成人,还余下二百一十四名医者与毒修。”

    慕玖辞颔首,望向天边云影处的一轮残月。只愿最后留下的人能多些能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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