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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当空会知芸

    云彩渐浓,掩去了月的光辉,人间渐入昏暗。

    窗棂上映着一抹曼妙的身影,时静时动,时立时坐。

    她端起茶杯,刚抬起盖子,忽听身后的门“咯吱”一声轻响,惊得她瞬间起身。

    进来的是朱昊苍,站在门口将整个房间打量了个遍。

    “朱山主来此做什么?”她冷声低喝。

    “沈大小姐的日子过得不错嘛!瞧瞧这精致的摆设,不愧是天下闻名的美人窟。”朱昊苍反手关上房门,一步步朝沈知芸走去,“不过你觉得离开我你还能活多久?”

    沈知芸深深吸了口气:“只要你不死,我一定苟延残喘地活着。”

    朱昊苍“噗”一下笑出了声:“苟延残喘,这个词用得不错!”

    他坐下来端起了沈知芸刚放下的茶杯,揭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吹着:“我还以为沈小姐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逃出来是要投身青楼。”

    沈知芸狠狠攥紧了拳头:“你胡说的话,小姐都会知道!”

    “我说错了吗?”朱昊苍低笑,“你猜严异现在在做什么?怕是这辈子他都没有此时欢喜吧!他的评价是——”

    他顿了一下,玩味地盯着沈知芸的表情,像是赏玩着什么极有意思的玩意儿,一字一顿地笑道:“个个都是尤物!他说还是很遗憾没能尝到沈小姐的味道,不过在这儿倒容易了许多。想必他明晚便会来与沈小姐补上遗憾吧!只是不知道入了美人窟的沈小姐还有没有本事像上次那般逃走。”

    指甲钻进了手心,她企图用剧痛压住羞辱。若眼神是剑,朱昊苍此时已千疮百孔了。

    朱昊苍放下茶杯,慢悠悠起身:“你告诉我夕凉轩小姐的身份与惊鸿会真正的目的,我带你离开,如何?”

    “离开?”沈知芸仰着脸,眼睛如水洗一般,充斥着愤怒与蔑视,“离开之后去哪?回到乌鸩山?继续当你随意买卖的一条狗?”

    “知芸,何出此言呢?”朱昊苍朝她走近,不在意地笑笑,颇为宠溺,“这么多年我护你护得不好吗?否则你以为你能活过这七年?你以为……”

    匕首刺破空气,骤然冲向朱昊苍,凛冽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朱昊苍漫不经心地一笑,掌出力动,两指扣在沈知芸的手腕上。

    沈知芸指尖一转,匕首向内,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腕,与此同时脚尖一踏旋身腾起,一脚踢向朱昊苍。

    朱昊苍手指立松,避开匕首,送力到肘,一肘击向沈知芸的腿。

    沈知芸吃痛,半跪在地上,顺势划出匕首,直刺朱昊苍腹部。

    朱昊苍腾身跃到沈知芸身后,一爪袭出,不料一把匕首陡然后冲,刹那即到他的手边。

    他冷哼一声,手腕一转扣住了沈知芸,一把将其按在地上。

    沈知芸一咬牙,另一只手用力将匕首向后扔去。

    朱昊苍早有预料,侧身躲过飞来的匕首,两下将沈知芸反扣。

    沈知芸挣扎了两下,剧痛逼得她不得不停下,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你该感谢我,不仅将你宠成了大小姐,还亲自教你武功!”

    “我不需要!”她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若不是你,我有父亲有母亲,有家人有爱!朱昊苍,总有一日我会用你教我的武功,亲手杀了你!不管你爬得多高,你生生世世都是天禄门的叛徒、是罪人!”

    “那就让天禄门来依规矩罚我啊!”朱昊苍笑得放肆,“如若不能,还请沈大小姐好好想想,同我合作,你继续做你的大小姐,我走得越远,你越尊贵!”

    话落,他用力扭了把她的手臂,随手将她推到地上,转身跨入夜色。

    沈知芸回头,望着深沉夜色将朱昊苍一点点吞噬,恨意掩盖了一切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发痛的胳膊,转头欲要起身,突然浑身一僵,刹那跪伏在地,极力压着声音里的惊吓:“属下叩见小姐!”

    慕玖辞轻轻眨了眨眼,笑盈盈开口:“抬头,起来。”

    沈知芸依言起身,抬眸望向上首,飞速想着慕玖辞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慕玖辞脸上依旧遮着蓝纱,露出的些微脸颊如凝脂碧玉,睫羽扇动间似会动的画。

    “我来为你上第一课。”她一笑,声音清脆悦耳,纤纤素手端起茶杯,翻手倒在地上。

    清澈的水落在地上不散反聚,瞬间如沸腾一般,烟雾缭绕。

    沈知芸的目光随着水落地,又回到慕玖辞的手上,看到她的指尖蜻蜓点水般碰了下剩余的茶。

    慕玖辞再次抬手,将余下的茶尽数倒掉。

    这一次清水落地毫无反应,如寻常的水一样,四散流开。

    “恨不外露,计不显现,方有更多的机会——逆风翻盘!”慕玖辞盈盈一笑,放下杯子起身朝外走去,“这一次将有很多人梦陷惊鸿,我的身份——是不怕麻烦的那一种!”

    沈知芸忙屈膝跪倒:“多谢小姐!”

    慕玖辞轻轻越过门槛,忽听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属下斗胆,想问一句,朱昊苍说的是真的吗?”

    慕玖辞想了想,觉得沈知芸应该问的是“青楼”一说。

    “真与不真,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是旁人说的,如何信呢?”

    “小姐,旁人是指……”

    “除了你,不都是旁人吗?”

    慕玖辞空灵的声音消失在暮夜,余下沈知芸久久跪坐。

    她回头看向地面,慕玖辞第一次倒茶的地方留下一点焦黑,而第二次的地方——有一道足有两指宽的长长裂缝。

    …………

    一夜静谧,第二日出场的有一百九十七人,没有人提余下的人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注意夕凉轩数位美人失了踪迹。

    今日设擂比武,毒物频出,各种罕见的毒招五花八门。江湖上将毒技视为旁门左道,而在这里可使个痛快。

    擂台不远的小榭中挂着珠帘,慕玖辞坐在其中,盯着夜寒箫削果子。

    果皮在他修长的手中缓缓成了一长串,挂在鲜嫩的果子上,看着可神奇了。

    “我也想玩!”慕玖辞眼眸连眨,痴痴望着夜寒箫,抬头嘿嘿一笑,“以往见到的果子都是切好的,从没见过如此神奇的武功。”

    夜寒箫勾唇,深邃的瞳眸蕴着笑意,将刀柄递给慕玖辞,又给她拿了个果子。

    慕玖辞连忙接过,觉得太远,又起身往夜寒箫身边凑了凑:“我看着你学。”

    夜寒箫将小刀放在果子上,正要削,却见慕玖辞僵硬地攥着刀,俨然一副要切下去的模样,实在笨拙。停顿了下,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慕玖辞的刀上将其摆正。

    “轻轻切开一小点,顺着果子的方向开始转,小心手!”

    他话音未落,慕玖辞“咔嚓”一声径直切进了果肉,一分为二。

    她被吓了一跳,愣愣抬起眼,泪汪汪地盯着夜寒箫,心脏怦怦直跳。

    夜寒箫瞬时拿开刀,连同果子一起扔在了一旁,隔着衣袖握住慕玖辞的手,眉头微蹙柔声问道:“切到手了?”

    慕玖辞连连眨眼,动了动手指,摇摇头:“好像没有!”

    夜寒箫松了口气,极认真地皱着眉,沉声道:“这个武功不学也罢,我会就好了!”

    慕玖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想告诉他其实任何伤都比这个要严重些。

    还不等她开口,忽而珠帘骤响,破风之声径直冲向亭内,刺穿珠帘,直逼她而来。

    夜寒箫眸色陡寒,杀气弥漫,随手拿起桌上的果皮扔了出去。

    果皮飞速旋转,悍然撞上内力,只一瞬便打破冲来的力量,带着圣洁白光倒追而去。

    擂台上一人的姿势还是朝亭子发力的样子,遽然被一块果皮贯穿心房,血水四溅。

    此时被打断的珠帘才堪堪落地,清脆的声音被擂台上人倒地的巨响盖过。

    “可还有要找死的?我可先陪你玩玩!”

    台下鸦雀无声,直到虞姝冷冽的声音响彻全场,他们才恍然回神,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

    慕玖辞撑着下巴瞧着夜寒箫渐渐弱下去的杀意,笑盈盈开口:“我倒是很想和夜公子试试呢!夜公子可有兴趣去擂台玩玩?”

    那日与灰袍之战他身负重伤,落了下风,如今养了几日,她隐隐能感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血煞之气。虽然他周身没有内力波动,可刚刚那一瞬的压迫丝毫不输她所见过的高手。

    夜寒箫抬起眼,那瞬间的杀气已荡然无存,深邃的眸间古井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低下头,继续拿起个果子削皮,轻声启唇:“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又似乎格外郑重;淡漠的声音无波无澜,又仿佛波涛汹涌,格外挠人。

    第三日众人听说山下村民突然发疯,安静之后浑身鲜血,干瘦得只剩一张皮了。

    陶烨派人将伤者统统带上山,请求各位毒师出手相助。

    陶烨拿出名贵之物作报酬之后无数人纷纷表示拔刀相助乃江湖本色,自当鼎力救治。

    时不过几,一道道消息送入慕玖辞手中。

    “半数人倾力出手,确定为中毒,病情未见转色。”

    “小姐,毒师们各施技艺,病人快被医死了!”

    “有人用了猛药,病症发生变化,出现了人传人的迹象。”

    这话传来时慕玖辞正在园中修花,闻言从花海中探出一颗郁闷的脑袋:“我觉得此次惊鸿会要白干了,来了一群——”她薄唇蠕动了下,没想到代替词,只好脱口而出,“废物!”

    夜寒箫抬眸,望见红英密处的少女,灵动可人,他好像透过面纱看到那倾城绝色笑容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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