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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夏(一)

    墙角植着的一株海棠在寂夜过后悄然绽放,四五朵粉白簇在一团,压着枝头上那一点新绿,悠悠垂风。

    朝阳打着墙影,照映出一方春色。

    香花满袭迷人醉。

    李溪之今日倒是没犯懒,没等金绣来催,便已早早地起了床。

    金绣来的时候还有些惊喜,姑娘终于没再让她催着起了,每回来催,不是躲在被子里,就是哄着她说再睡一会儿就起。

    主要是前些时日才消了雪,还有些寒,赖床也是理所应当的,且金绣每次才刚天亮就来催她起床,她当然不愿意了。

    今儿个可能是她睡够了,没了倦意,醒得早了些。

    也没事干,便到处走走转转。

    昨日沈湘送了几套新衣裳来,都是些时兴的春衣,正巧今日没那么冷,穿上正好。

    金绣拿不定主意:“姑娘,穿哪件?”

    李溪之地视线停顿在那件梅青色的衣裳上,忽而间想起某人,她随意摆手,“就那件绿的吧。”

    才一出门,就看见院角那株海棠已经开了花,晨光熹微,却融着几分暖意。

    春天来了。

    出了院,远远便见到园庭中的花儿已爬满了墙头。

    风吹着枝儿,冒出墙头的一枝盖叶密密地掩着光,露出的一点光隙正好落在树下之人一袭白衣上,铺成片片细长的光点。

    单看,是美感十足的。

    可若是结合一根快五米长的竹竿,场面开始变得滑稽起来。

    袭少州大清早的在做什么?

    才跟他对视上,李溪之深感不妙,转头就跑。

    “小妹!跑什么!”

    袭少州抓着竹竿,兴冲冲地追着李溪之跑,他步子迈得极大,三两步就追上了人,不过他却没直接逮住李溪之,而是追上后拉开几步距离,又继续追着,如此往复。

    直到李溪之跑不动了,她累得直喘气,由着袭少州将空着的手一把拽着她。

    “怎么不跑啦?”袭少州微抬着下巴,长眉微挑,浮着几分不明显的笑来,“你真得多多锻炼,才几步就累成这样,还有,你见我跑什么?二哥还能吃了你不成?”

    几、步?

    李溪之朝他笑笑,抬起腿就是一脚。

    袭少州设了防,准是摸透了她的性子,不早不晚地躲开了这一脚。

    一脚扑了空,李溪之实实地踩在了地上,掀起的空风卷起泥上一点尘灰来。

    李溪之咬牙切齿:“二哥。”

    袭少州抖了个激灵,听到这句“二哥”瞬间收了笑。

    不妙不妙。

    “快别这样喊我,我瘆得慌。”

    之前不知道,上回李溪之委婉地敲问了金绣,终于知道这两兄弟为何这么害怕听见袭如清唤他们哥哥了。

    早在十余年前,袭府中只有袭鹤远和袭少州两个小公子,生得一个比一个顽皮,恰逢当时沈湘有了身孕,夫妇二人想着要是生个小千金,这兄弟俩也能安分些。

    兄弟二人闹惯了,也盼着有个妹妹。

    盼着盼着。

    冬雪日,沈湘临盆。

    袭如清出世。

    得了允,兄弟二人当即冲进了屋,先是探望了沈湘,而后去看望他们等了九个月的妹妹。

    袭如清被厚厚地裹成一团,被婢女放在一旁的摇椅中。

    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摇椅旁,比袭世符这个当爹的还要迫切。

    袭世符没管他们,他半蹲到沈湘跟前,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抚上她那苍白的面颊。

    “辛苦你了。”

    沈湘眼眸湿润,被汗浸湿的碎发贴在脸上,虽是虚弱,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美。

    这边含情脉脉,那边应该也是欢颜笑语的。

    袭少州:“小妹好丑,跟峨山的野猴子一样。”

    袭鹤远:“不可这样说,明明比那猴子还要丑,这真的是娘生出来的么?为何不同我一般好看,真是可惜。”

    袭少州:“还有我,不像我也是可惜。”

    沈湘、袭世符:“……”

    沈湘就差当场吐血。

    “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滚出去!”

    过了几年,袭如清能说能跑了,也长开了,全无当年出世时那皱成一团的猴脸样,兄弟二人也就不再担心自己的妹妹以后嫁不出去的问题了。

    那几年,兄弟俩收敛了不少,夫妇二人真以为他们是长大了。

    一日出游,兄弟两人带着袭如清出去踏青,出去时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回来就成了一个泥娃娃。

    脸上被泥糊着,几乎看不清全貌,身上的衣裳也被泥沾满了,鞋子也不知何时掉了,一步一个泥脚印地走了回来。

    可怜兮兮的。

    那时沈湘看见这一幕,吓得一整日都没用饭,好在是没出什么事,就是游玩时不慎掉入泥潭里了,这才成了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不过袭如清回来后也没哭闹,反应平淡得出奇。

    袭世符抽了根棍子,将这两个皮猴子狠狠揍了一顿,他们拖着伤到袭如清跟前道歉。

    那是袭如清第一次破天荒地喊他们“大哥二哥”。

    袭鹤远最是怕虫,他晚上回到卧房中,掀开被褥,满床的虫子到处蠕动着,他吓得跌坐在地,这一摔,又摔倒了伤口,他疼得直冒眼泪,后来光是养伤就养了快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断有种类不一虫子出现在他周围,有时黏在他床上,有时趴在他的衣裳上,甚至有时拌在他的饭菜之中。

    全是袭如清一只一只亲手捉来丢给袭鹤远的。

    袭少州虽然不怕虫,但他怕鹅。

    袭少州小时候有次被鹅追着跑了好久,哭得泪眼汪汪,还是沈湘晚上给袭如清讲睡前故事才知道的。

    他同袭鹤远一样,不过还没到卧房,他一瘸一拐地走着路,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抹白色的矮影正扑棱着,那场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撒腿就跑,可身上带着伤,被那大鹅追赶着扑咬,袭少州叫着喊着救命,最后才有仆从来帮着他赶走鹅。也是和袭鹤远一样,养了快一个月的伤,每日都能听见院内的鹅声。

    二人养好伤,真是知错了,跑到袭如清那求饶,才讨了好。

    李溪之那时听着这些事,暗暗发着笑,又觉着这袭如清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很有意思。

    袭少州赔笑着脸,“别同二哥一般见识,想不想吃青枣?二哥给你打些新鲜的。”

    他挥了挥手里的竹竿,甩那一瞬都能听见声儿来。

    “现在还有青枣?”李溪之疑惑道。

    见她来了兴致,赶忙接话,“有啊,按凌家姑娘的方法养树,到现在都还有青枣吃,走,二哥带你打枣去。”

    “凌家姑娘?”李溪之问道:“哪个凌家姑娘?”

    袭少州:“就是那个祖上三代经商,到她这要务农的凌家姑娘凌瑛啊。”

    李溪之眨了眨眼,她对此人没有一点儿印象。

    他拉着李溪之的手,往里走去,他半路忽道:“对了,今儿个凌家的人要来,好像是找你的。”

    李溪之:“找我做什么?”

    袭少州:“不知道,管他呢,咱们先去打枣。”

    园庭中绿荫大片的地儿就是那棵青枣树的独身之处,那还是袭鹤远亲手栽的,从不叫人碰它,早在前几年还只是棵瘦了吧唧的小树,此刻却已粗的有三个人那么宽。

    一切都得归功于凌瑛,不然这树早死了。

    袭少州拿着竿子,往上胡乱戳着。

    “小妹,快拿东西捧着!”

    李溪之哪有什么东西用来捧着掉下来的青枣,她只能拉起一片裙摆,做接捧状。

    一个、两个、三个……好多好多。

    李溪之头一回体验到摘枣的乐趣,她乐此不疲地接着,没有注意到脚下掉落的其他青枣,一个不留神就踩了上去。

    她后悔跟袭少州来打枣儿了。

    至少现在这一瞬,她是后悔的,李溪之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脚下的青枣泥鳅似得往后滚去,一人一枣方向相反地分开。

    捧着的果子满天飞着,像是下了果子雨,听声是要比她先碰地,全部砸了个稀碎。

    “扑通——”一声。

    摔倒了。

    李溪之不仅听见了袭少州惊慌失措的声音,还听见了一声极其陌生的声音,看起来比袭少州还要急。

    “袭三姑娘!”

    李溪之撑着双膝上的痛意,勉强抬头,她这么一摔,早前金绣给她梳的发髻都塌了不少,更要命的是,原本披着的长发顺着她甩到了脑门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拨开头发,望着那张陌生至极的脸,一时无言。

    青年一身绛紫色长衫,春水一般温润的眉眼间满透着关切之意,提着袖袍的双手半伸不伸的,尤是那张脸,红的比那太阳还要亮上几分。

    “袭三姑娘没事吧?”

    你说呢……

    李溪之干笑一声:“没事,没事,我能起来。”

    说着,就要起身,应是摔得狠了,她才撑起上半身,下半身就很没骨气地倒了下去。

    该死的袭少州跑哪去了?!

    她求助似地望着青年。

    “好吧,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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