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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惯,可以换座位

    程裴喝着豆浆爬着楼,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肩,他被拍得向前倾了倾,差点一口豆浆喷出来,转  过头去刚想破口大骂,见是纪淮,咽了口豆浆,话到嘴边变成了,“今天也没下红雨啊,怎么这么早?”

    “早吗?”纪淮抬手到程裴面前,让他看他手腕上戴的表,“还有一分钟上课。”

    “你以前不都是踩点上课吗?”

    纪淮一手搭在程裴的肩上,看他喝着豆浆,“有没有其他吃的,我没吃早饭。”

    “还有一个茶叶蛋,要吗?”程裴把手中用白色塑料袋装的一个茶叶蛋给他看,他一手接过,“有总比没有好。”

    纪淮和程裴一起走进教室,眼里映入一个清瘦背影,脖子细白,削肩,她正用湿纸巾擦桌子,擦完自己的,偏头看着他的桌子,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他擦了桌子。

    清晨软绵绵的阳光斜斜地穿透过蓝色窗帘,风一吹,光影摇曳,晨光映衬着女孩认真的侧脸。

    纪淮眸色沉了几分,敛了敛眉眼,走到自己的桌位上,拉开课椅,将书包挂在椅背上。

    女孩看向他,神色有些尴尬,默默收回了手。

    “如果看不惯,可以换座位。”纪淮在座位上坐下,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前方,伸手在自己杂乱的书堆里翻出一张试卷。

    和骆初见整洁的桌面相比,纪淮的卷子书本都是一股脑塞在桌肚里,横七竖八的边角支棱在外面,桌子上的书和本子堆成一堆。以前他自己一个人坐,老张好几次让他整理整理,他没觉得哪乱了。

    “我……”女孩看着手中的纸巾,涨红了脸,“我只是想帮你擦一下,没……别的意思。”

    女孩声音怯怯的,纪淮偏头看向她,清冷的眼底一抹不耐的神色,淡淡地开口:“最好是这样。”

    “骆初见,待会儿考试,卷子借我抄抄。”程裴回头,见两人有点不对劲,忍不住好奇,“怎么了?”

    “没怎么。”纪淮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开始刷题。

    程裴想也知道,纪淮怎么可能给骆初见好脸色,他有些同情地看着骆初见。

    骆初见只是对他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

    程裴岔了话题,“你Z中来的,成绩应该很好吧,待会儿可不可以给我抄抄?”

    “我不是Z中来的,成绩也不是很好的。”女孩的声音糯糯的,很好听。

    “哦,对对对,你昨天说过。”程裴摸了摸头,  “那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转来这里?”

    “我……”骆初见低下眼,抓着单词本的手紧了紧,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不太想说。

    又不知道怎么拒绝。

    “你有完没完了,老子做题呢。”纪淮抬眼瞪向程裴,一脸的不耐,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不快。

    “我不就是好奇一下嘛。”程裴撇撇嘴,没再继续问,回过头去,不忘提醒骆初见:“待会儿借我抄抄。”

    老张一来就让把书搬到后面去,把桌子拉开,第一节课上课就开考。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其中最惨烈的当属程裴,他回过头,五官皱成一团,祈求地看向骆初见:“骆初见,你可一定要借我抄啊,不然我就完了。”

    “我成绩真的不太好,你抄我的可能还没自己考得好。”

    “不会吧。”程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句话我说还有可能,你怎么可能?”

    看张老那么高兴激动,转来的两个同学肯定是学霸啊。

    “真的。”骆初见一脸的诚恳,看着不像撒谎。

    “谦虚”程裴还是不相信,“你们学霸说的不会做,是怕考不了一百三四吧。

    就跟纪淮数学没上一百四,都会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问他这次怎么发挥失常了一样。”

    纪淮把书搬去了后面,骆初见看着他空荡荡的桌面,问程裴:“后面的书柜还有空的吗?”

    “最上面一层应该还有,我去帮你找找。”程裴说着起身,走到教室后面的书柜前,将最上面一层的书柜一个一个打开看。

    “找到了。”程裴终于找到了一个空的书柜,回过头对骆初见说。

    最上面一层书架有点高,饶是程裴一米七几的个子也得稍微掂起脚尖,更何况骆初见。

    于是他直接帮骆初见把书全部搬进了书柜里。

    “谢谢你,程裴。”骆初见微微笑了笑,心里突然觉得很暖,这是她转学来遇到的第一个帮助她的人。

    “不用谢,小事。”程裴摆摆手,朝她暗示性地眨了眨眼,“一会儿把卷子给我抄就可以了。”

    考试学科顺序安排是按高考排的,不过考试时间压缩到了一天考完,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下午考理综,晚上考英语,时间安排得很紧。

    程裴坐在骆初见的侧前方,一直往她这边瞄,骆初见想起今天早上他帮她抱书,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中午宋子扬来找骆初见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不太想吃。”她每次一考试就没有食欲,不太想吃饭。

    “这怎么能行,多少吃点,下午还有那么长时间,不吃身体怎么支撑地住。”

    和宋子扬吃了饭回教室,是午休时间,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在睡觉,冬天很冷,大多数学生身上都披着校服睡。

    纪淮也在睡,骆初见坐在他旁边,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

    她将一本理综高考真题小心翼翼地从书堆里抽出来,轻轻地放到桌子上,翻开,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认真地看着卷子上的错题,顺便回忆相应的知识点,回忆不起的,就翻书找到对应的知识点识记。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偏头看去,一个男生头上披着校服,半抬起头,睡眼朦胧地问她能不能关一下窗。

    骆初见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窗户没有关紧,冷风吹动着窗帘,晦暗的光线里,纪淮睡得正沉,他偏着头,呼吸匀长,剑眉扫入鬓角,下骸骨清晰流利,高高的鼻子,微薄的唇。

    莫名心里一慌,她忙移过视线,将课椅往后退了退,起身越过纪淮去关窗。

    因为是老学校,学校的设施都比较老旧,骆初见用一只手没法推过去,她干脆两只手一起,使了几下力,都没办法关上。

    突然手上一滑,她心下一骇,慌乱中手磕到桌子上,身体往下一沉,差点压在纪淮身上。

    她呼吸一紧,见他睁开了眼,长长的睫毛遮住深邃的眼眸,那漆黑的眼眸里像灭了灯的黑夜,照不进任何光亮。

    骆初见手忙脚乱地起身,忙道歉:“对……对不起。”

    纪淮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起身将窗推上,趴在桌子上继续睡。

    骆初见还担心他会骂她,看着他继续睡了,心里才稍稍安心。

    眼睛盯着卷子,视线的范围却来来回回只在那几个字上。

    刚才他的眼神,让她突然很难过。

    晚自习是英语考试,骆初见交了卷子,收拾好书包准备走,程裴叫住了她:“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请你吃夜宵。”

    程裴从来没有哪次考试考完像今天一样轻松过,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松和愉悦。

    “不用了不用了”骆初见连忙摆手,只要程裴看了成绩不怪她,她都谢天谢地了。

    耐不住程裴的热情,骆初见被程裴拉到了一家烧烤摊前,烤摊前很热闹,围着很多刚下学的学生。

    “老板,要二十串烤虾。”程裴跟老板打了招呼,又对骆初见说,“他家的烤虾是招牌,特别好吃。”

    “我们学校对面的那家云记面馆也特别好吃,还有后门的那家黄焖鸡,量大味足……”等烤串的间隙,程裴跟骆初见介绍着学校周边好吃的店和好玩的地方。

    冬天的寒风凌厉,骆初见鼻子冻得通红,静静地听着程裴滔滔不绝地说着,偶尔应和一声,时不时把双手放到嘴边哈着气,搓着手。

    等了好一会儿,老板把烤好的虾递给程裴,程裴付了钱,分了一把给骆初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骆初见点点头,拿过一串吃起来。

    “怎么样,好吃吧。”程裴看着她,一脸期待。

    她抬眼,眉脚轻轻一扬,眼弯成了月牙,微微抿起嘴角,点了点头。

    “老板要二十串烤虾,二十串烤黄鱼,多加辣,打包。”

    “纪淮”程裴见是纪淮忙走了过去,“你不是要去江一牧学校看球赛吗?”

    “嗯,他让买点吃的过去。”纪淮侧身站在烧烤摊前,神情懒懒的,抬了下眼,视线似有若无地往骆初见这边扫了一眼,淡淡收回目光:“今天的球赛确定不一起看?”

    “我也想啊,你也知道我现在周末都被补习占满了。”程裴的语气有点丧。

    “明天我把赛况讲给你听。”

    “我再补也就那样了,唉……”程裴叹了口气,接着说“羡慕你,我要是你就好了,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好大学。”

    “羡慕我?”纪淮像是觉得好笑,轻笑了一声,笑意不达漆黑的眼底。

    “你试试凌晨三四点还在刷题,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做不完的题?你不是羡慕我,你只是想不努力也能有这样的结果。”

    骆初见正吃着虾,闻言忍不住抬眼看了眼纪淮,他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轻拢着眉眼,眼如缭绕着雾色的远山,清清淡淡的,雾色不散,很难读透那山本来面目。

    “程裴,我先走了。”骆初见轻声开口,

    “再玩会儿吧。”程裴回过头看着她。

    “不了”她摇摇头,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谢谢你的烤虾,很好吃。”

    女孩笑的那一刹那,给夜晚凭添了一抹亮色,眉目间去尽烟火的清淡,洗净了铅华,温柔了岁月。

    只是那笑容触及纪淮的目光后,嘴角的弧度僵了僵,他别过脸去,目光里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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