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帅气叔叔夸了,刘喜儿脸上泛起红,刘胜利有些不知所措的挠挠头。

    谢元勋站起身来,因为刺眼的光线而眯起了眼睛。

    方才蹲着不觉得,之前坐着也不觉得,男人现在站起来,比她高一个头还要多。

    男人听着刘桂花道了谢。一时间几个人站着,气氛有些微妙。

    “桂花!你们怎么在这儿,我到处找,不是说在门口——”

    李芳从远处来,甩着小包,跑的有些气喘,嘴里不停喊着,直到看清了那里站着的几个人,没了声音。

    “谢师哥?”

    谢元勋懒懒的应,淡漠的瞥了眼周子明,转头解释:“刚才路过,我还有事,走了。”

    没人敢拦他。男人上了车,扬尘而去。

    “嗯?明哥,你怎么在这儿?表妹一直在礼堂后面找你呢。”李芳转身看着周子明,纳闷道。

    周子明左手捂着胳膊,讪讪地笑了笑,掉头往回跑。

    李芳又转向刘桂花他们,一眼看到刘胜利脸上有个鲜红的巴掌印,脸色变了变。

    “李经理,我们走吧。”

    车上很安静,刘桂花看着外面的房屋被落在车后,隔一会儿就透过后视镜看看睡着的两个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在这个年代,在大人眼里已经不是应该备受呵护的小孩了。之前跟着原主每天都下地干农活,伺候老人,原主挨打时还会护在前面。

    刘桂花没好好让周子明吃回苦头,现在心里很是烦躁。

    车子回到大兴时,孩子们还没醒。刘桂花下了车,左右各一个抱起来,走回了宿舍放到床上。

    她又去找刘姨要了些药,轻轻给刘胜利脸上擦。

    第二日下午,刘桂花提早站在建阳三小门口。大老远就看见喜儿和胜利拎着书包朝自己这儿跑。

    “慢点,慢点,急什么呢。”刘桂花嘴里喊着,手里强硬地拿下书包自己拎着。

    “走,回厂里吃饭,胜利,今天的药还没涂,吃完饭涂上。”

    刘桂花蹲下来,捏着他小脸蛋左右晃着瞧了瞧,疑了声:“怎么消肿了?比早上好多了。”

    “娘,”刘喜儿在一旁抢着说:“谢应和谢敏中午回家给哥哥拿的药。”

    “谢应,谢敏?你们的朋友?”

    刘喜儿看上去老开心,有些小骄傲地仰着小胸脯:“是啊,娘,谢应和谢敏是我们班长得最漂亮的。”

    刘桂花闻言有些无言,敲敲她脑门。

    她又转头,问刘胜利:“他们兄妹俩给你来回拿药会不会很麻烦?”

    刘喜儿在一旁笑:“娘,哥今天上午脸肿出来一块,谢敏看着了,就问他怎么了。”

    “我说掉了牙,脸肿了。”刘胜利抿着嘴笑。

    刘桂花哦了声,表示自己明白了。没想到小家伙们的在学校里和朋友处的挺好。

    她眼里染上笑,嘴里教着他们别忘了第二天道谢。

    夕阳映身,倒影绰绰,漫长岁月。

    日子一天一天过,刘桂花在大兴的工作也逐渐更忙了起来。

    “同志们,我宣布件事情!”

    这一大清早,李芳试用着大兴刚换上的广播喇叭,一个劲儿的吆喝。

    “经理哟,行行好吧,声音不用那么大,我们耳朵要聋咯!”工人在下面站着队,一个个笑着喊。

    “今天,我将在此宣布两件关乎我们大兴的大事!”

    李芳故作严肃,音量丝毫不减。

    “第一,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兴猪场的厂长之位,不会继续空置了。”

    “啊?这么快?谁啊?”

    陈伟早上洗了头,湿乎乎的和同事们站在老位置,懵懵地发问。

    李芳冷笑一声,犀利地目光扫视一圈全场,突然开始大声狂笑:“是我!”

    笑声被那音响放大了无数倍,震耳欲聋,下面的同志们的沉默却“振聋发聩”。

    刘桂花抬手搓搓耳朵,不知道李芳在发哪门子疯。

    不过台上站着的人像是料到了大家的反应,没停顿,继续说:“第二,是要重新任派经理。”

    “同志们平日里的工作都十分努力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大兴比之前好了太多,也更有盼头了。”

    “这一段时日,我们生产员刘桂花同志,从工作的第一天起就付出了很多。大兴从一开始猪生瘟疫到现在有的商贩已经开始从大兴进猪肉,大兴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大家都是明眼人,刘桂花同志的奉献我们有目共睹。刘桂花同志,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大兴的经理。厂长希望你能继续担起重任来,和同志们一起带大兴走到和那滁涧猪场一个位置!”

    工人们一改之前的懒散与无语之态,鼓起掌来。

    李芳下来,哈哈笑着,对刘桂花讲:“你威信树的不错。”

    刘桂花小声回:“他们对您更亲切。”

    李芳乐了,拍拍她的肩,留了句话:“桂花,咱们都这么熟了,不用再这那么生疏。”

    刘桂花感激地看着她走远。

    李芳的性格和为人,很像她现世里直播间的助理。她记着自己开直播的时候,经常没日没夜地写稿,通宵试产品。她助理总是会赶在自己忙的焦头烂额之前,一起帮着自己。卖猪产业一步步做起来,多亏有助理在一旁扶持。

    现在看看,两人的身份像互换了似的。

    刘桂花迎着同事们敬仰的目光,十分不自在。她赶忙招呼大家先做自己的事儿去,看着人稀稀拉拉的散了,她才长舒一口气。

    当了经理之后,意料之中的,刘桂花忙的更是不可开交。

    她在思考过之后,决定开发猪肉产品。

    作为一个穿书过来的人,能想到这一点很是简单。现在,大兴的猪肉供给也十分充足,生产的量远远大于一些商贩的买量,因而有着足够的猪肉来做衍生产品。

    刘桂花一到中午,就敲响李芳办公室的门。

    “进来。”李芳在里面懒懒地喊。

    “喔,桂花,你怎么来了?”李芳搓着眼睛,方才刚睡了一觉,现在眼睛还睁不开。

    “厂长,”刘桂花有些哭笑不得,“我想了个拓展市场的法子。”

    李芳带上眼镜,一听这个来了精神,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啥法子啊?”

    刘桂花跟她简单描述了一遍。李芳一边点头一边皱着眉头,等她讲完了,慢慢的问:“法子是真不错,只是,你讲的那些东西,我们的同志们怎么才能做出来?需要额外雇佣加工厂吗?”

    刘桂花沉吟了会儿,回她说不用:“我们可以自己做,等市场拓开,喜欢的人多了,做不过来的时候可以再请专门的加工厂。”

    李芳看着刘桂花跑出去,嘴里嘀咕着什么。过了会儿,喝了杯茶,坐着坐着又开始犯困了,头往后一仰,重新打起了瞌睡。

    不能怪她身为厂长上班摸鱼,实在是昨天晚上她爹逮着她一个劲教育如何经营好自己的厂子。

    听了一晚上的“谆谆教诲”到凌晨,李芳今早从家里走时,脸上顶着个深厚的黑眼圈。

    刘桂花白天组织同志们在大兴做准备工作,买各种需要的调料,瓶瓶罐罐,都是刘桂花亲自去试过尝过的。还有各种做腌制产品的坛子罐子,大大小小的东西占了大兴翻新扩大后的一间厂间。

    每天傍晚,刘桂花走着去接喜儿和胜利。

    大半年过去,喜儿和胜利从学校里出来,不再是他们俩自己。而是身边站着另一对兄妹。

    刘桂花看着喜儿胜利旁边那冰雪机灵的小孩。

    那两个孩子一看细皮嫩肉的,家里养的很好。小女孩虽没长开,仍成幼态,但漂亮的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旁边的男孩子沉稳很多,话虽不多,挺高冷的一小孩,长得倒唇红齿白的,想来是个富家小子。

    “阿姨好!”谢敏脆生生的叫人。

    这一笑,刘桂花一颗心就要被萌化了,忍不住摸摸她脑袋。

    “我在来的路上给你们买了好吃的。”刘桂花眨眨眼,将手里四盒精致漂亮的糖果分到四人手里。她今天领了工钱。当了经理后,李芳开给她的工钱比之前多了许多。

    第一次拿到这么多工钱,刘桂花当晚就带着喜儿胜利去了建阳最有名的餐馆——滁涧。

    李芳听闻他们要去滁涧,也嚷嚷着跟着一起来。

    车一停下来,刘桂花从外面看着这餐馆,不禁感叹不愧是这年代建阳最好的。

    夜幕降临,觥筹交错。高楼宽阔,人声鼎沸。虽不是现世里那样的餐厅,但却是这个年代里可以窥见将来发达的一角。

    人们穿着正式,女子着旗袍,身子婀娜;还有零星女士穿着布拉吉连衣裙,花纹艳丽,裙摆随着步伐翩翩转动。

    刘桂花本来没准备换衣服,还是李芳拉着她让她把那套背带裤换下来。两人穿着列宁装,登上台阶往里走,门口迎宾的人响亮的喊“同志好!”

    李芳和刘桂花到最里桌坐下,点了几个滁涧名菜。右侧旁桌无人,左侧旁桌是位旧式文人,摊了张纸在桌上,执笔写着什么文章,写写停停,一会儿看看楼外的鱼贯而入的宾客,一会儿听听馆里音响放的小曲儿。

    菜一个接一个的上。后厨实诚,份量十足。刘桂花为首的一桌人吃的正欢,滁涧的一个伙计走到她们跟前来,道着歉请她们换一桌吃。

    “这桌被预定了,前台伙计忙乱了,麻烦您换一桌吧。”

    刘桂花皱着眉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几个伙计中间,正往这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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