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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骗师父呢?

    “既然到地方了,我们自行前去即可,便不打搅你修行了。”苏如故也觉得今日小弟子的举止有点奇怪,但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她并不爱在旁人面前教训小辈,而是客气地笑着谢过梅孟成的引路,又略带歉意地与之告别。

    梅树妖摇摇扇子,倒也不计较晚辈的小小冒犯,只道是:“若这边儿的事情办完了你还有空暇,一定记得到我府上饮一盅寒梅酿再走呀。”

    “一定。”苏如故含笑点头。

    梅孟成才刚离开,商尘澈便摸着下巴,无比八卦地问道:“小师弟与这位梅前辈有过节?”

    “没有!”燕飞光脱口而出,“我只是......只是......”

    “真的?”陆千龄左右看了一眼,最后决定一个跨步站到师父身侧。

    苏如故上下打量着高高大大却神情慌张的青年:“若是你与梅师兄有什么误会,还是趁着我在这儿将其化解了的好,他并非心胸狭隘之辈,飞光不必过于防备。”

    这世上的确有种人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但凡结了仇怨,哪怕面上说过不在意两清了,但一转过身他还是会时时刻刻地惦记着要咬人一口。

    苏如故与梅孟成也算是百多年的交情,她很确定梅孟成并不是这样的表面君子,而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弟子虽然可能不是顶顶正直的那种人,但也绝对不是藏身阴沟里的毒蛇硕鼠之流。

    若有误会,能化解是最好的。

    “不是这样的。”燕飞光一对上师父的目光,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软了,半点撒谎的底气都没有,可这实话也着实不太好出口。

    可是。

    怎么能骗师父呢?

    他心中纠结无比,胸膛上那枚月牙疤痕底下又开始剧烈跳动,燕飞光垂眼低头,声音有些郁闷:“不是误会,我、我历练时曾遇见过梅前辈......”

    更撞破了梅树妖深埋心底的大秘密。

    “他——”燕飞光咬咬牙,“他随身带着师父的小像,心藏不轨!”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燕飞光的声气已经完全地低了下去,可师徒几人都是修道者,耳力远超常人,自然是把他几乎吞回去的那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居然真的说出来了啊。”陆千龄瘫着一张脸,看向师父。

    苏如故也很是惊讶,她第一个反应是自家小徒弟可能误会了什么,但转念一想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撒过谎,在讶然的同时,一股子荒谬感缓缓从心底升了上来。

    在她还没开始修道的时候,苏如故就没法理解男男女女之间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百转千回,缠绵悱恻的情谊。

    修了道之后更是心无外物,将男女情愫视如无物,也更没有想过自己去亲身体验一遭。

    直到在那个幻境里遇见谢长川,才头一次开了心窍,但结果么......

    不说也罢!

    “怎么可能呢,也许是误会吧。”苏如故心头有些烦躁,当即便否定了燕飞光的说法,她很清楚朋友与爱人是不一样,没法相提并论的,而自己对于梅孟成也并没有暧昧之思,只是不明白小徒弟为何这般戒备,难道自己与谢长川义绝之事,竟然严重到影响他的心智了?

    回到山门的这段时日,几个徒弟都很默契地当做谢长川这个人不存在,苏如故也乐得享受弟子们的体贴:“不要多想,也不必担心师父,师父比你年纪大了这么多呢,难道还处理不好这一点小事吗?”

    哪里是小事?

    燕飞光下意识就要开口的时候,脑中再度响起友人那一句句“谆谆教诲”,他硬是憋住了,不断回想着自己幼时是如何与师父亲密相处的模样,松下了宽阔厚实的双肩:“我害怕,我怕师父和之前那个......一样,离开浣音峰,一想到师父还会走,看不见师父,我就......”

    害怕。

    耳边一声抽气声响起。

    燕飞光骇然惊醒,猛地转头看见站在自己旁边的师兄一脸惊恐,商尘澈手上揪着一根不小心扯下来的花白发丝:“哈?你说啥?”

    这么娇滴滴的九尺大汉是自己亲师弟?

    商尘澈真想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好看清楚燕飞光是不是叫什么山精野怪给替换掉了。

    燕飞光则是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随后把脸捂住了。

    他强行出关受了些暗伤,而后又有拘魂阵时的变故,再加上明了自己的龌龊心思,与师父相处时神经愈发紧绷,这才两日过去,便开始神思不属了起来。

    梦里都念着想跟师父亲近,唯一的法子是假作幼稚之态,引师父怜惜,哪知自己竟然神思恍惚到晴天白日地照着内心的真实想法来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打自己做什么?”

    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地将青年的手拿开,苏如故见他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嘴角都几乎扇裂了,便清楚小徒弟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她心中难免一痛:“不过是不舍得师父,你年纪小,有这想法也正常。”

    “真的正常吗师父?”陆千龄声音小小地插嘴。

    苏如故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陆千龄立马抬起双手在自己嘴边比了个叉,不过她并没有住嘴,而是挪到大师兄身旁:“小师弟不会和我一样吧?”

    商尘澈耸耸肩:“我觉得,可能,应该,或许,师妹你就算是犯病也是犯独一无二的病。”

    陆千龄定定地看着师兄。

    商尘澈本来的个子与她差不多高,现在变成小老头了,反倒矮了不少,于是陆千龄俯视着他:“师兄,要不要来猜一猜,你的小金库下一次会失去什么?”

    苏如故也觉得小弟子似乎变得不太对劲了。

    她山上拢共三个崽子,本来还庆幸只有两个出了问题,可现在一看,好像小弟子也......

    应该不至于吧?

    苏如故将真元凝在指尖,把燕飞光脸上的巴掌印治好了,左看看,又看看,分明还是那个样貌俊朗,身姿英挺的青年人嘛。

    也许是迟来的叛逆期?

    但书上不是说,叛逆期的崽子会试图挑战家长的权威吗,怎么自家这个变得,额,幼稚起来了呢?

    燕飞光叫她看得双耳像是被放在火上烧灼一样地烫。

    “师父......”燕飞光蚊子似的叫了声。

    要是师兄师姐都不在就好了。

    他遗憾地想。

    这样,自己就可以不提醒师父,师父想看他多久都可以。

    燕飞光不知道自己的情态落在苏如故眼中是多么地扭捏,略有一丝丝的可爱,叫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行了,正事要紧,你们俩也别打了,先进再说。”

    “进去了就可以继续打了。”

    陆千龄和商尘澈很有默契地放开了在袖子底下互掐的双手,对视一眼,彼此眼中依旧战意熊熊。

    商家在雨师城也算是一流的修道世家,光是祖宅便足足占了四条街,在他们自家人看来,四四方方的大宅子或许是自家威严的象征,而商尘澈只是撇着嘴不屑地说:“围了个四四方方的‘囚’字还洋洋自得,早晚离死不远了。”

    一副对自己家族意见很大的样子。

    他离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苏如故也只是与商家家主传过两次讯息,此外便再也没有交流,这还是头一次踏上商家的地界。

    红漆的大门外站着几个身穿褐色绸衣的弟子,个个都是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接过请柬验证后,才匆匆从门里迎出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身穿质地相同的紫色绸衣,上头满是铜钱的花纹,他一上前,便朝着内心纠结不断的燕飞光拱手施礼:“这位便是三少爷了吧,小的是院里的管事,姓黄。”

    黄管事看上去四十来岁,从他身上外溢的气机可以看出只是刚刚引气入体的修为,他满脸堆笑:“三少爷真真对不住,夫人娘家那边来了几位筑基的前辈,便将人手都暂时调过去了。”

    燕飞光不说话。

    商尘澈清清嗓子:“什么破眼神,你家三少爷在这儿呢。”

    黄管事“啊?”了声,这才一脸惊讶地看向不起眼的小老头,“三少爷不是早就筑基,容颜永驻,你......”

    “小爷乐意,关你屁事!”商尘澈翻了个白眼,他自然看得出今天这一遭,是自家那位继母的又一个小手段。

    真奇怪,她为什么老是会觉得这样的小道手段会叫自己丢面子,心里难受呢?

    整个商家,哪怕数上蚊虫鼠蚁,加起来都比不得自家娘亲的一根指头!

    若不是亲娘遗骨被那老不死的藏了起来,商尘澈早就改门换姓,把商家祖宅劈了当柴来烧了!

    小老头把手一揣:“我带来师门中的同道一并前来,你赶紧找个清净点的院子,小爷我吃了席就走,叫商家人少他爷爷的来烦我。”

    “这......”商尘澈离家多年,在商家虽向来是个逆子叛儿的名声,但黄管事万万没想到这位会是这么混不吝的画风。

    “这什么这,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去请上个戏班子,再挂他个几百响的鞭炮到小爷那可怜祖父的灵堂上,叫大家好生热闹热闹,庆祝一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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