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镇距离县城不算太远,但但今天要去的地方是镇子下面的一个叫做南贵村的地方,所以一路开车过去也就差不多是中午时分。
停好车一路往村里走,越往里越热闹。
两边行人穿梭不断,有汉人也有苗人,屠卫兰介绍说南贵村是苗人聚集的地方,外界有称“千户苗寨”,而今天的祭祀活动是为祈祷来年丰收。
除开祭祀大典,还会有各种商贩和杂技表演,都想趁着人多赚点钱,因此热闹非凡。
看着摩肩擦踵的前方,宴娥笑着点点头,说:“人多力量大,确是个找人的好地方。那么我们就想先去找人,等下在哪里汇合呢?”
屠卫兰有些惊讶,“宴小姐,不需要我帮着找一下吗?”
孟一行知道宴娥的意思,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牵连太多人知道,于是连忙解释道:“大兰,我们三个人就足够了,再说你不是还要去拍照嘛。诶,祭祀典礼是不是快开始了?”
“是哦”,屠卫兰抬手看了看时间,笑道:“快了,一点多开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过去,等下我们就在祭祀台那边汇合吧。”
“好。”
于是兵分两路各自走开了。
宴娥走在前头,后面由孟一行看着贾扶义,一路边走边问有没有看见过身上有奇怪纹身的女人。
可是这里人虽多,但接连问了好几个摊位和路人都说没有瞧见过。
孟一行就有些泄气,冲贾扶义撒气道:“你不是说这个方向可以试试嘛,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贾扶义张张嘴想辩解,但最终只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喝彩声,宴娥和孟一行对视一眼,跟着就挤过去想看个究竟。
原来这是一处杂技表演。
只见中央竖着一根10米长的木杆,杆子左右两侧每尺就插一把钢刀,共计20把。而这些钢刀的刀刃全部朝上,现下一名身着苗族服侍的年轻女人正抓住刀刃赤/裸着脚,踩在刀刃做成的梯子一梯一梯地向上爬。
竟是没有丁点保护措施!
年轻女人已经爬至中央,可手上脚上并没有出现丝毫血迹,却依旧看得人触目惊心,难怪围观群众要连连喝彩了。
很快年轻女人就爬至顶杆,在顶部做了个高难度的倒立姿/势后又迅速顺着刀刃下来,全然没有一点受伤。
一时打赏喝彩不断。
紧接着又开始下一场表演。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在地面放置了几块烧得通红的铁板,又故意扔了几颗花生在上面,听得“刺啦”的声音,花生壳子瞬间被铁板烧得焦黑。
中年男人得意地笑起来,拱着手道:“诸位看官可看清楚了了,这可是实打实烫人的铁板啊。刚才表演的‘上刀山’承蒙不弃,接下来这场‘下火海’也请多多捧场啊。”
显然眼前的中年男人是这个杂技团的班主。
听得这个,孟一行扭头跟宴娥说道:“真是稀奇,没想到“上刀山下火海”竟然是真的。”
宴娥点点头,目光直盯住前面。
这次换了个表演者,是个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是一身苗族服饰,身上的贝饰随着身体摆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她同样赤/裸着双脚,小心翼翼地踩上第一块灼热的钢板,上去站稳后又连翻跳动,紧接着踩上第二块钢板。
赤足被灼热的钢板烫的滋滋响,还随时冒出青烟,如此惊心动魄丝毫不比刚才的“上刀山”差,宴娥看得直皱眉。
可意外的是,小姑娘间隙地抬起脚底亮给众人看时,却是毫发无损。
无疑又惹得观众喝彩不止。
不一会儿表演结束,小姑娘从铁板上跳下来,跟着上一场的年轻女人随着随着班主过来向观众讨赏。
有的阔绰,豪掷几块大洋;有的意意思思给出三瓜两枣,很快班主的木盘里就堆积起来了。
看见班主走过来,宴娥从兜里掏出全部的钱来,足有十来个大洋。孟一行身上带的不多,只留了些饭钱也全部赏出去了。
难得遇到如此大方的客官,班主喜得眉开眼笑,直把两位表演者推上前面要鞠躬道谢。
这时候宴娥才看清楚两位的姿态。
年轻女人左不过三十岁,脸上未施粉黛,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外表演的缘故,风吹日晒的长了些雀斑。中等身材,不够高挑,看起来普普通通。
而小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肤色有些黝黑,鼻头肉嘟嘟的看起来很憨厚。而那双稍显淡漠的眼神却让人有一种沧桑感,与其稚嫩的外表很不相称。整个人看起来就莫名的围合,似乎又老又少的。
两个人躬身不止,宴娥和孟一行忙说不用不用,班主说好了两个人才直起来。
但下一秒宴娥就发现了不对劲。
年轻女人在看向他们后目光陡变,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宴娥不明所以,正要问她怎么了,年轻女人突然就撒腿跑了。
班主有些尴尬,讪笑着解释道:“客官别介意哈,她脑子有点问题…”
是这样吗?宴娥还是觉得奇怪,但人家都解释了也就不好再问,于是摆摆手打算离开。
但班主却喊住他们,说道:“客官,这场祭祀大典会持续三天,今天才是头一天,明天我们还会有比今天更精彩的表演,还希望三位也来捧个场啊。”
想着屠卫兰跑新闻拍照应该只会抢第一天,所以宴娥对明天的表演就兴致缺缺,倒是孟一行忍不住问了一嘴,“明天还有什么?”
班主神神秘秘一笑,道:“先生看过人蜕吗?”
孟一行听岔了,摇手道:“人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猪腿实在呢。”
班主也不解释,只道:“先生明天过来看就是了,保证比你以前看过的表演都精彩哩!”
说着捧着木盘向后面讨赏去。
宴娥们也就顺势出来。
又一路问过去,还是没有什么消息,最终他们三个在祭祀台旁边找到了正在拍照的屠卫兰,四个人看完祭祀大典后便一起出去找了饭店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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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苗寨里随便找了家饭店坐下。
等菜的空当,宴娥还在想刚才那个年轻女人,孟一行就凑过去想看看屠卫兰拍的祭祀活动的照片。
屠卫兰笑着打了他一下,道:“哎呀,哪有这么快,还要回去冲洗才能看呢。”
孟一行就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道:“我很少拍照,不大晓得这方面。”
屠卫兰眼睛一眨,指着宴娥和贾扶义说道:“那不如我们拍一张吧,难得咱们聚在一起,你说呢?”
孟一行笑笑,“好倒是好,可是谁给咱们拍呢?”
屠卫兰大手一挥,道:“这有什么难的,你等着。”
说着就朝邻座扭身过去交谈起来。
宴娥没什么反应,无所谓拍不拍的。
不知道屠卫兰跟那人说了什么,很快那个人便笑呵呵地过来帮忙,于是四个人并排坐好,就着墙上的“好来饭店”四个大字拍了一张。
屠卫兰接过照相机正准备回去坐下,不想被孟一行拉住,说想再拍一张。
屠卫兰就故意调戏他,“跟谁啊?跟我吗?”
孟一行难得害羞起来,让她别闹,然后指了指宴娥。
宴娥有些吃惊,反手指向自己,问道:“要和我拍照吗?”
孟一行点点头,背打得笔直强装镇定,更往里挨着宴娥近些,说:“就这样照吧,快点。”
宴娥也有点不自然,她很少与孟一行挨的如此近,还一起拍照。
倒是屠卫兰看得明白,她指挥宴娥道:“再靠近一点,宴小姐,你笑笑,你笑起来更好看呐。”
宴娥试着裂开嘴巴,下一秒却心跳到及至。
因为孟一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好巧不巧,屠卫兰已经按下快门。可刚才那一瞬间宴娥的惊讶并不太美观,屠卫兰就想着再拍两张,可宴娥却慌忙逃开回到自己的位子,孟一行也有些手足无措。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很快菜便上齐了,几个人闷头吃饭。屠卫兰瞅着孟一行和宴娥的情形心里大概明了,两个人俱是害羞的状态,肯定有戏。
看这情形,应该是孟一行更喜欢宴娥一点,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挑明而已。
她就主动说道:“今晚上咱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听说晚上的夜景也很不错。明天我再拍些照片,咱们下午再回去如何?”
宴娥还留神在刚才孟一行握住她手的那一刻,贾扶义没有异议,倒是孟一行有心,想着等下可以带宴娥去看夜景,而且明天那场杂技表演,说实在的,他很想看看。
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饭后四个人出来,一路寻找着住宿。屠卫兰说的没错,夜里的千户苗寨更加好看壮观。
这里的苗寨大多都修筑在半山腰,随着地形的起伏而显得层栾叠嶂。各家各户都点着灯笼在屋前,连接起来仿佛是条条火龙,看着非常壮观。
四个人在村里找了户人家住下,各自怀揣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