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陈凤虽然已经苏醒,但宴娥决定还是再多陪她几天,也是守着她以防“后遗症”。

    但总体来说大家的心情都不似之前紧张担忧,于是羊犀把大家聚齐,说自己有好消息公布。

    大家都很激动,宴娥第一个想到可能是关于印记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这些印记代表什么了?”

    羊犀重重点头,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得意,但还是先指了指孟一行,夸道:“孟一行,宴娥跟我说你之前猜测这些印记可能是某种文字,恭喜你,猜对了。”

    孟一行一惊,“啊,真是文字啊?那都是什么意思啊?”

    “别急啊”,羊犀笑了笑,把凳子往前边挪了挪,于是就成了她在前众人在后的坐势,颇像老师上课的感觉。

    宴娥知道她这个爱显摆的毛病又出来了,就催她,“羊犀快说啊,别卖关子,我们都知道你很博学。”

    羊犀丝毫不尴尬,咳了下提高音量,神神秘秘地问道:“你们对文字的发展历史了解多少?”

    宴娥唉了声翻个白眼,孟一行则摇头,贾扶生有瞬间惊讶,他盯着羊犀,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我先说结论哈,宴娥你、和孟一行的爹,还有那个陈凤,你们三个的印记和冯灼灼身上的不是同一种文字,你们三个的是战国文字,而冯灼灼身上的是甲骨文。”

    “战国文字?”宴娥身体前倾看着羊犀,很是吃惊,“甲骨文听过,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战国文字?”

    羊犀点点头,道:“是有的,所以这就牵扯到汉字的发展历史。先有神农结绳记事伏羲造八卦,然后仓颉造字,其实咱们中国这个文字啊一开始就是画,是后面一步步规整起来,最后才变成现在的一撇一捺。”

    “都知道甲骨文,现在基本也认为甲骨文是汉字的祖宗,甲骨文之后就是金文,而金文延用的那段历史说起来可就很复杂了…”

    孟一行越听越迷糊,“怎么复杂了?”

    羊犀翻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打岔,孟一行只好闭嘴。

    “从殷商到秦灭六国,期间都有金文的身影,也就是说金文一直延续了大约800 年的时间,这800 多年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听到这里孟一行总算明白过来羊犀所说“复杂”的含义,春秋五霸和战国七雄,那段历史不可谓不复杂,也不可谓不混乱。

    羊犀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所谓金文,其实就是刻铸在青铜器具上面的一种文字,以表示持有者和用途等。那会儿他们管铜叫金,所以青铜器上面的文字就叫做金文。”

    “本来这些刻在青铜器上的金文是比较一致的刻画风格,但你们也知道,西周实行分封制,诸侯国林立,各诸侯国内部大量制造青铜器,因为他们各自为政,所以从这时候开始青铜器上面的文字刻画方式就出现了差异。”

    “到了战国时期,各诸侯国记录文字的材料也有所增加,比如货币、玉石,还有简帛等都可以用来记录文字,各国之间的文字已经关联甚少,互认艰难,金文已经不足以概括所有文字,所以又出现了个新名字:战国文字。好在后来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实行书同文,不然你我今天可能还是鸡同鸭讲哩。”

    羊犀话音刚落,贾扶生忽然意味深长地对她比起大拇指,赞道:“行啊,羊犀小姐知道的挺多啊。”

    羊犀摆摆手,坦荡地把赞美收下,丝毫没有谦让,“主要我记性好,仙姨说的我都记得住。”

    这时候宴娥开口了,“羊犀,你说我们身上的印记是不同的文字,那它们都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是数字!”

    羊犀正了正脸色,道:“你们的印记表示的是数字,宴娥你的代表四,陈凤的是二,孟一行,你爹的印记其实是三…”

    二三四?是数字排序?宴娥听着突然有了想法,“冯灼灼的,是代表一吗?”

    “不是”,羊犀摇摇头,说:“冯灼灼的是甲骨文,代表的是数字七。”

    七,又是七!宴娥的眉头不自觉地拧到一起。

    “七”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孟一行则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宴宴和老爹这群人是七个的话,现在二三四七都有了,那剩下的一五六,他们的印记会不会是其他文字形式?比如隶书什么的?”

    羊犀晃了晃手指,否定道:“应该不会,一群人用两种不同文字来排序就已经很复杂了,要是再加其他文字形式,有点自讨苦吃的意思。所以据我猜测,前面四个应该统一都是战国文字,后面三个是甲骨文。”

    孟一行觉得很有道理,但也疑惑,“那个人费劲吧啦地搞这出,又是战国字又是甲骨文,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啊?”

    这时候贾扶生笑了笑,语气中有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半似讥讽半似无奈。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让人看不懂猜不到嘛,结果白费功夫,全让羊犀小姐给勘破了。”

    他说这话时正正地盯着羊犀,眼神阴冷,令人莫测。

    而这句话之后,屋里的气氛居然沉静下来,除了彼此间的呼吸声便再听不见其他。

    对于羊犀的来历,贾扶生其实所知不多,只晓得她是宴娥在西藏时候的朋友,至于她来自哪里又经历过什么事情,宴娥没有多说,只说那是一个秘密。

    但如今20年已经过去,羊犀却仍然一副少女模样,纵然此前从未见过羊犀,可聪明如他,即使宴娥不说,多少也能想到这个所谓“秘密”,该是怎样神秘。

    羊犀都如此神秘,想那背后指点她侃侃而谈文字发展历史的“仙姨”,又该如何强大?

    今天她能猜到印记的含义,那明天说不定就能想到“五行”之后的逻辑,那后天呢?20年都能容貌不变的羊犀,说不定她的秘密跟贾家的秘密,殊途同归!

    想到这里,贾扶生心内有瞬间忐忑。羊犀和宴娥的关系匪浅,如果羊犀猜到了贾家的秘密,就等同于宴娥知道了,宴娥知道的话…

    贾扶生的眼神转到宴娥身上,心里的忐忑变得纠结起来。他也想找到这一组剩下的人,但却不想宴娥知道那些秘密。

    既然这样,那继续放任羊犀在身边就成了危险!贾扶生的目光重回到羊犀身上,咬着唇侧心里拿出一种主意,纠结不复存在。

    羊犀是无所谓贾扶生看的,谁叫她长的怪好看的呢?只可惜贾扶生不是她的菜,她没法回应,于是碰了碰宴娥,问:“我只负责解惑,可不负责指路,诶宴娥,咱接下来怎么走啊?”

    宴娥被碰的回神,看了看大家,说道:“嗯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晓得印记的含义,也晓得印记的规律,不如我们登报找人吧。”

    “登报?”其余三人都很惊讶。

    宴娥点着头,“我仔细想过了,之前咱们的那种找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现在既然有了线索,就好像有了人的特征,登报找的话应该会快些。孟一行,登报的事情就交给你,行吗?”

    孟一行愣了下,然后高兴地应承下来。

    **

    原本想着登报找人机会大些,可一连几天过去愣是音讯全无,连个谎报赖要酬金的人都没有上门过。

    眼看今天的太阳又要西沉,羊犀气的直抖报纸,骂道:“狗屁大公报,连个人都找不到,简直白花钱!”

    事情办砸了孟一行也不好意思,连宴娥都不敢看了,蹲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地砖缝里的草。

    宴娥却是没当回事,先使眼色让羊犀别生气,一边又过来安慰孟一行,说:“孟一行,别耷拉脑袋,今天不行我们就再等明天。大公报不行还有申报,或者东方杂志有消息呢?你登了那么多,总该有点消息的,再说消息从外地传到天津总也需要点时间的嘛。”

    孟一行抬头看着宴娥,心里满不是滋味,“那要是明天也没有消息呢?”

    “明天不行就后天”,宴娥笑了笑,将他拉起来,说:“但是后天还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就得换个思路了,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说呢?”

    看着宴娥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孟一行忍不住也露出一点笑意,重重点头,“听你的。”

    而羊犀却翻了个白眼,将报纸卷成筒打了孟一行一下,没好气道:“笑个屁,你登报没效果还要宴娥安慰,罚你去买今天的晚饭,我要吃饺子,三鲜馅的饺子,我要20个。”说着她就伸出两根手指。

    孟一行挨了打却仍旧乐呵呵的,问宴娥道:“你呢?还想吃昨天的煎饼果子吗?”

    宴娥点了点头,微笑道:“嗯,再加份馃箅儿吧。”

    “好啊”,孟一行答应下来,又说:“再给你来份馄饨吧,煎饼果子干的很。”

    说完又朝屋内喊,“贾大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接着贾扶生的声音就从厕所传出来,“随便炒个什么菜就行,记得多放点辣子。”

    孟一行应了,转身往外走。

    可还没走到大门口,他就看见门框边上伸着个小脑袋,正鬼鬼祟祟地往里头探。

    那小脑袋看见有人过来,居然一下子就闪出来,顶着乱蓬蓬的头仰着花猫脸大咧咧地问孟一行,“喂大个子,是你们登的报找人不?”

    孟一行一愣,立马明白过来小脑袋话里的意思,他半俯身凑过去,声音有点激动,“你、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小脑袋摇了摇头,两只眼睛里泛出贼光,“报上说只要提供消息就有重金酬谢,说话算话不?”

    孟一行忙不迭地点头,“算,当然算,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这时候宴娥和羊犀也已经过来了,六只眼睛都盯在小脑袋身上,小脑袋丝毫不怵却也不放松,追问道:“报上可没说死的活的,那人要是是个死的,你们还给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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